越发地想回家,不想做穿越女主了。
要不回去跟那帮吃货们打个商量?
不就是一顿蟹粉狮子头么,她改天给他们弄来行不行?
此路不通咱寻它路嘛,真正做出蟹粉狮子又不是罗老夫子,是罗师母,何必在罗老夫子这里找晦气?不如改天找个机会,她去拜谒一下那位心灵手巧的罗师母,就凭她李成秀这张脸,这灵巧的小嘴,还哄不来一顿蟹粉狮子头?
用眼神将这个意思透过去,得来的是新鲜出炉的高老师掂着扇子冲她威胁。
看来,那帮吃货们不想等到那个“改天”了。
一群“馋死鬼”投胎的!
高老师凶器在手,李成秀也只好奋勇向前了,小心翼翼地蹭到罗老夫子跟前低唤了一声:“老师?”许是离得近了,罗老夫子终于有了反应,侧头看向李成秀,李成秀当即奉上乖巧讨喜的笑来:“先生让我来问,他们想吃师母的蟹粉狮子头,需要让他们每人交多少份子钱?”
……
可以想见,李成秀将要面临的不会很美好。
最终,吃货们得偿所愿,罗老夫子愿意贡献出自己夫人的手艺,并且大方地表示不需要他们交份子钱,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他要大宴宾客,给其奶母过七十岁大寿。
众人免不得夸赞罗老夫子是纯孝之人,将奶母当亲娘敬。
“呸!挂羊头,卖狗肉!”很不巧,李成秀刚好知道罗老夫子的奶母已经过世十余年了。
被挂的羊头自然是奶母,但罗老夫子到底要卖的是哪家的狗肉,却是谁也摸不准。
就有人比罗老夫子为人坦荡。
转眼间就到了斜阳西下时,互道再见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李成秀也很欢乐地与众位学友们道了别。
等回到了扬州城里,已经到了快要宵禁的时候。
在临分手前,罗老夫子挥退了诸人,跟李成秀小声说:“你回去好生地准备一下,后日休要出错,如若不然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当着众人的面来唱一出‘清理门户’的大戏。”
啊?
这又是弄的哪般?
都说是“男孩子的心思好难猜”了,果然如此。
李成秀云里雾里地回到家,老爹居然不在家等着她!
正待要找连伯来问,连伯自己来了,不等李成秀开口便先道:“小姐,刚才来了一位自称是什么高府的小哥,说是他们老爷说今天的拜师礼只是个订仪,正式的拜师礼订在了五日后,让您好生地准备下。”
“啊?”李成秀瞠目结舌:“又来一个让我好生准备的?”
比得罗老夫子的语焉不详,李成秀很明白高老夫子的意思,只是李成秀却是有些着难了:“可有说要让我准备些什么的?”
“没有。”连伯摇头。
☆、第44章:
连伯问:“是小姐您要拜师吗?”
“是啊!”李成秀长叹,很想告诉连伯,其实这个师她非常不愿意拜,不过看他老人家殷殷的眼神,只好改口告诉他:“你以往常跟我爹出去走动,一定听说过青竹先生吧?他今天收了我做他的学生。”
“青竹先生?”连伯惊喜,欢喜道:“何止是知道,前些年我还经常见呢。那可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
瞥了一眼连伯,李成秀决定跟他结束这方面的讨论,问他:“连伯啊,他们都说让我准备,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啊?”
“当然是束脩六礼了。”连伯说,想想道:“哎呀,那得赶紧派人将老爷追回来啊!”
“追我爹?”李成秀一愣,这才想起来,忙问:“我爹没有回来?”
“就在您回来前,丁哥儿回来跟我说了一声,老爷他直接回杭州了。”连伯说。
“大晚上的回什么杭州?”李成秀奇怪,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说是长房那边的大老爷回来了,陪着他回去祭祖。”连伯说。
哦,原来是那位跟着当今皇帝“一块儿抗过枪,一块儿同过窗”的当家大老爷回来了。不过回去祭祖而已,至于这么赶吗?深更半夜地赶路,多危险!连伯说可能是那位大老爷位高权重是个大忙人,耽搁不得。
“那五日后的拜师礼怎么办啊?”连伯急得直拍手。
“我自己个儿拎着束脩六礼去不行吗?”李成秀问。
“当然不行!”连伯急斥:“那成何体统?不行,我这就派人将老爷追回来。”
“行啦,你别忙了。”李成秀说:“追回来也白搭。”
“怎么了?”连伯不解。
李成秀笑道:“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让高老夫子收为学生的吗?”连伯摇头,李成秀说:“我今天跟罗老夫子去参加了一个文会,在文会上高老夫子看我肤白貌美,乖巧讨喜就收我当了他的学生。”
……
连伯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了“o”形,他表示自己很吃惊,很难以想象,更是很不相信!
“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重点在后面。”真是看不得这副表情,李成秀没好气地说:“当时我爹他就在场,我们碰面的时候他就没有让我认他!你懂什么意思了吗?”
“小姐是说,老爷不认你?”连伯怔愣着反问:“为什么?”然后说:“最近您也没有犯什么太过份的事啊!”
……
突然之间才发现,原来连伯这么不会聊天。
李成秀是这样认为的:“你忘了?我现在是女扮男装,大家都不知道我是个女儿家。可大家都知道老爹是有个女儿的,我若和他相认,岂不是不打自招?我是会被赶出泮西书院的!”
连伯懂了,但是也更为难了:“那拜师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人扮呗!”李成秀说,连伯似乎没有听懂,李成秀就只好再仔细解释一翻了:“就是找个人假装是我爹,让他带着我去参加青竹先生为我举办的拜师礼。”
“啊?”很显然,连伯不能接受这个方案。
要喊别人为爹……
想了想,李成秀也觉得有些不爽。
难不成要说自己爹死了?或许是根本就没有爹?
那娘是自己跟自己把她生出来的吗?好尴尬!
好不孝!
为什么穿越大神不给她配个可以把爹一分为二的技能呢?不开挂,还让她当什么女主角!
最后连伯觉得还是派个人去请示一下老爹,李成秀说:“好啊!”
当即便派人去,很快那人就回来了,说:“老爷说他病得厉害,实在是没法出席,让您看着办。”
“啊?他病得厉害?”李成秀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知道老爹怎么转眼间就病得厉害了?白天的时候还合伙别人欺负她来着呢!难道是事后想起内疚得?
“他还说什么了?”李成秀问信差。
信差回答:“没了。只是当时老爷嘀咕了一句,说什么‘反正她也在杭州病得没法见人。’小的不懂是什么意思。”
老爷嘀咕的那一句话信差不懂,但李成秀懂了。原来,还有一个自己在杭州病着啊!并且病得还没法见人了。
隐隐地,李成秀似乎感觉自己被隐瞒了什么。到底被隐瞒了什么呢?李成秀不想去追究,她深信,老爹和老妈都是爱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的。这一点,她不必去怀疑。
抛开那些烦心事,李成秀吩咐连伯:“后天是罗家田婆婆的七十大寿,你去准备一份礼物。”
“不知这位田婆婆是谁?”连伯问。
“就是我那位亲亲罗先生的乳母。”李成秀回答。
“她不是已经不在十多年了吗?”连伯奇怪地问道。
“是啊,已经不在十多年了。”李成秀两手一摊,反问:“谁规定人死了就不能过大寿了?”
好像是没有这个规定哈!
连伯笑着应了,当即便背了几份礼单来供李成秀挑选,都很合适,李成秀就只好挑一份最便宜的了。
第二天照常上学,李成秀可不敢偷懒,早早地起了床就开始温习功课,吃罢了早饭便在九生的陪同下去书院。九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没有六生那么多的想法,也没有六生那么多的别扭。一直以来,她和李成秀相处的方式都是直来直往,今天也不例外。
“公子,放学后咱们能去老庙街玩玩吗?”九生一边走,一边讨好地向李成秀请求。
李成秀闻之一笑:“你的胭脂水粉又用完了?”
“才不是呢。”九生说:“我是去看白娘子!”
嗐?去看白娘子?
杜元娘这么快就圈粉了吗?
只见得九生心向往之地道:“她好漂亮,好聪明,也好善良,还好有本事。公子你知道吗?她会隔空取物呢……”
看来,大武周的新生代偶像已经诞生了。
李成秀拍了拍九生的肩,语重心肠地跟她说:“好孩子,听话,追星要理智。那都是话本里编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素贞那么一个人,你说得那些都是那个叫杜元娘的女子表演的形象,她根本就不会隔空取物,隔空取物的是道具。”
……
九生泫然欲泣。
☆、第45章:
第二天得照常上学,李成秀可不敢偷懒,早早地起了床就开始温习功课,吃罢了早饭便在九生的陪同下去书院。
九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没有六生那么多的想法,也没有六生那么多的别扭。一直以来,她和李成秀相处得很好。
似乎九生今天的心情很愉悦,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儿,李成秀问她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她不答反而向李成秀要求:“公子,放学后咱们去老庙街玩玩?”
李成秀闻之一笑:“你的胭脂水粉又用完了?”
“才不是呢。”九生说:“我是去看白娘子!”
嗐?去看白娘子?
杜元娘这么快就圈粉了吗?
只见得九生心向往之地道:“她好漂亮,好聪明,也好善良,还好有本事。公子你知道吗?她会隔空取物呢……”
看来,大武周的新生代偶像已经诞生了。
李成秀拍了拍九生的肩,语重心肠地跟她说:“好孩子,听话,追星要理智。那都是话本里编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素贞那么一个人,你说得那些都是那个叫杜元娘的女子表演的形象,她根本就不会隔空取物,隔空取物的是道具。【零↑九△小↓說△網】”
……
九生泫然欲泣。
杜元娘这么快就有了脑残粉,这本是令李成秀很高兴的事,但是,为什么这第一枚脑残粉会是她家的九生呢?
当个粉挺好,做人总得有点儿达不到的向往吧,只是脑残却是不好。
李成秀很想将九生扳回到正路,可又想起前世,那些想要将深陷网络的孩子们拉回正途失败的家长们,李成秀最后还是决定放手,就顺其自然。
“好啦,好啦,被你打败了,下学生我便带你去!”李成秀说。
此话一出,九生当即就欢喜雀跃了。
看着九生欢喜的模样,李成秀越发担心了,害怕九生误入歧途。这个歧途因是她亲手挖的,若是九生真的走上了这条“脑残粉”的不归路,她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人生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操心的事情?李成秀觉得这是瑕疵,她有些不满。
可不满又有什么办法?又不知道“穿越服务中心”在哪里,就是想投诉也无门呐!
进得书院,有人告诉李成秀她换教室了,李成秀的新教室就是“养松斋”。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承载了大半个泮西书院骄傲的那个所在。
按说终于可以脱掉“草包”的称号,进入精英的队伍,应该是件可喜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点伤感呢?
尤其是柳杨他们,他们当然也替李成秀高兴,但更多的却是自卑。
“兄弟,你以后会不会就不理我们了啊?”柳杨问李成秀。
“怎么会?”李成秀觉得好笑。
“那我们和你在一起,会不会让你觉得没面子啊?”龚四五和冯有才有同样的担心。
“不会的。”李成秀笑着回答,拍着胸脯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除非你们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众人表示依旧担心,李成秀便将桌子啪地一拍:“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李成秀是那样的人吗?”凶相毕露,顿时镇住了场子,众人齐齐摇头,直说:“兄弟你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们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李成秀呲地一笑:“说得什么话。”抚着柳杨的肩头,看着大家的眼,认真地说:“真正的友谊是不分地位的,不会贵贱的,甚至不分性别的。”
柳杨三人被李成秀的话给感动坏了,眼泪汪汪地道:“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好朋友!”
一辈子?
一辈子好漫长啊!谁又说得准呢?
李成秀深以为,人力终有限,许多事情都不是人们能够掌控的,比如说人心,别人的,甚至是自己的。谁知道将来世界会怎么变,变成怎么个模样?所以,咱们能够做到的,掌控的,也就只有眼前,现在,此刻。
“至少现在咱们是好兄弟,好朋友!”李成秀欣慰地想着,暗笑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虽然跟兄弟们在一起表现得很忧伤,别离难,但在李成秀的内心来讲,她还是蛮雀跃的。
“百草园”是出了名的“草包集中营”,身为其中一份子的李成秀常被人耻笑和奚落,今日她也混到可以进“养松斋”的地步了,于李成秀来说简直是鸟枪换鸟炮,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在以前嘲笑他们的人面前,迎着他们不敢置信的惊讶目光,李成秀昂首挺胸,踱着方步地穿廊过桥,慢慢悠悠地朝“养松斋”而去。
早闻盛名,却一直无缘见识,今日总算是混到够级别的档次了,其真相却叫人大跌眼镜。——当然,若是李成秀有戴眼镜的话。
“养松斋”的占地面积颇大,由高墙与书院其它部分隔开,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推开阻隔两界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田地,阡陌纵横将田地分成一片一片的,道路两旁有桑、榆、桦、柏掩映,在树木中间隐约看见一院黄色夯泥为墙,稻草铺顶的茅屋小院。院子外面就是田野,三三两两的粗布麻衣的庄稼汉子,或是高挽着裤腿在水田里捞着菱角,或是赤着足扛着把锄头走在田埂上,亦或是挥舞着铁锹在地里挥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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