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那个心思想出这三道刁钻古怪的题,怕是真没什么事了,他武旦还操心什么啊!赶紧回去解题出!可不能输了!
“‘i dont care about being a coolie’的意思是‘我才不稀罕做苦力呢’!”李成秀朝着武旦的背影高呼。
第二日一大早,观云殿的女官苏阳便领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到了东宫,经苏阳介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皇帝赐婚给七皇子的王家青鸾。
“六嫂。”青鸾还是颇懂规矩的,见面与先李成秀行了一礼,态度真诚又恭敬,完全没有一点儿“钦差”的架子。
“青鸾妹妹免礼!”托武旦那厮的洪福,李成秀可以心安理得地称王青鸾一声“妹妹”,且这一声“妹妹”还不掺杂半分歧议的那种。
这位王家的小姐并不算是一个美人儿,她的面相有些显老,可能是坎坷命运的折磨所致,神色间就算是露出欢喜的模样也透着几分愁苦。——在得知皇帝赐婚时,李成秀便听说了王青鸾的遭遇,很是对她有些同情。
扶了扶鬓角,李成秀轻咳了一声:“这次春宴的事就有劳妹妹了。”
青鸾倒也不客气,大方地应道:“六嫂只管放心,青鸾责无旁贷。”
都责无旁贷了,看来是真的来者不善啊!
“那嫂嫂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妹妹了。”李成秀也不与她计较,依旧是轻轻地微笑着。
安排了秦芳良和苏阳与王青鸾做了下交待,王青鸾婉拒了大妞和二妞的观摩学习,还要把“联合办公室”搬到凌烟阁去,其美其名曰:“妹妹想要在皇后姑母身边尽孝,将联络点设在东宫,妹妹我实在来往不变,还请姐姐能够谅解。”
闻弦音而知雅意,李成秀连忙以自己在病中东宫需要得力人手为由,将秦芳良也撤了回来。
为此秦芳良很是担忧,与李成秀言道:“娘娘,春宴本是为我们东宫所设,咱们东宫怎么能没有人参与呢?若是出了差漏可如何是好?”
“出差漏关我东宫何干?如你所说,我东宫又没有参与行事!”李成秀轻笑着说:“再说了,若是真是要出差漏,你在那里盯着能盯得住吗?可别到时候反倒惹一身的腥,洗都洗不脱!”舒畅地低吟一声,“与其如此,不如享受这清静闲适好!”
听了李成秀的这番话,秦芳良不由得点了点砂:“娘娘所言极是。”想了想又惊喜地朝李成秀赞道:“难怪娘娘一早对甄玉兰他们提的议案未做只字的增减,想来也是防着有今天这么一日的吧?”
李成秀轻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露着淡淡地微笑,一副“我是女诸葛一号”的派头,心里在猛翻白眼,什么啊,她哪里想得这么远?虽说她是一个穿越者,可这里是架空的历史朝代,她从哪里发挥身为一个穿越者的优越感去?之所以不改甄玉兰提供的方案,纯粹是因为这次春宴她宜静不如益动。——情况不明,还是少出主意,少刷存在感。万一好点子惹出大乱子怎么办?岂不浪费了她的好点子?绝不!
少了“俗务”的牵绊,李成秀得以安心地养病,经过钱庸的连日里的精心调理,李成秀明显地感到身体里有一股能量在波动,充盈又蓬勃。按照记忆里的方法试了几次,却是无奈总不成功。向钱庸请教,却招来一顿臭骂:“你想找死吗?还是想要彻底变成个疯子,废人?”
李成秀让钱庸骂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自己哪里做错了。听得钱庸痛骂后才得知,原来原主走火入魔使经脉移位,这几日的调理虽有成效,却远还没有达到好了的地步呢!
“知道了,我错了,再不敢乱试了!”李成秀委屈地缩着脖子,小声地认错。
天地良心,谁想去找死了?谁乐意把自己变成疯子和废人了?你倒是事先说一声啊,你不说,她咋知道不能动用功力啊!
“还好我事先有防备,给你下了禁制。”钱庸无不得意地说。
那你急个什么鸟?
李成秀忍不住在心里暴粗口,却也只敢在心里骂,面上还得做出“师兄好英明,师兄好伟大,师兄好睿智!”的狗腿模样来,半分真性情都不敢露。
钱庸似乎还没有气够,黑着一张脸,拿东西放东西也是动劲颇大,看他几眼他还跟你瞪眼睛,火大地怼你一句:“看什么看?”
叫钱庸怼了好几次,李成秀感觉好没脸,支了旁边侍候的人出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钱庸问:“师兄,问你两个问题呗?”
“说!”钱庸火气十足地喷道。
李成秀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个问题,我记得师兄快知天命的年纪了,是吧?”
一听这话钱庸一眼就瞪了过来,很是不爽地道:“是啊,怎么了?”
哎呀,真的很狂躁啊!
李成秀给吓得往回一缩,犹豫再三,怕怕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小妹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男人也存在更年期综合症吗?”
“更年期综合症?”钱庸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是迷离,语气也从耐烦的狂躁变得殷切:“何谓更年期综合症?”
——这就是学术性人才的可爱之处了!
☆、第144章:
李成秀一怔,心道难道古代没有“更年期”这一说法?
好了,科普的时间又到了!
这就是身为一个穿越者的义务,要将新世纪的选进文明撒播于这落后又贫脊的古代,让它们在这里生根发芽,让朴实可爱的古代人民享受到先进文明所带来的幸福。
李成秀微微笑着看向钱庸,轻言细语地解释道:“更年期综合症,又称之为围绝经期综合症,英文缩写是‘mps’。指的是妇女在绝经前后出现性激素波动或减少所致的一系列以自主神经功能紊乱为主,伴有神经心理症状的一组症候群。因为妇女正常绝经的年龄在五十岁左右,是由中年向老年的过渡时期,是以被称之为更年期。因更年期引发的一系列症状,如常伴头晕、心悸、胸闷、气短、情绪不稳、喜怒无常等现象就被称之为‘更年期综合症’。”
——哎呀,她可真了不得,这脑瓜子是怎么打的?竟然记得这么多,还这么清楚。她李成秀都有些佩服她自己了!
钱庸听得颇为认真,李成秀一边说他一边蠕动嘴唇小声地复述。当然,绝大多数他是不懂的。钱庸是一个很有专研精神的学术性人才,也是孔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最是懂得什么叫做“不耻下问”。
欲求必先予与,钱庸决定先送自家小师妹一记响亮的马屁:“小师妹不亏是师父和师母的嫡传亲授的宝贝,就是得二老的真传,真是知多见广。师兄汗颜,忝长师妹许多岁,却不及师妹之万一也。”
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要求:“师兄学浅寡问,实在是惭愧得很,师妹所讲为兄有许多不甚解,还请师妹赐教一二。”
李成秀使劲地眨着眼睛,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请问师妹,何谓英文?”
果不其然,李成秀:“……”
“绝经师兄倒能理解,但何谓激素呢?”
李成秀继续:“……”
“还有,何谓神经功能性?”
“……”
“为什么从中年过渡到老年这一时期称之为‘更年期’?”
一揖到底,诚恳地请求:“还请师妹教我!”
好吧,她李成秀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学术性人才其实最令人讨厌了!
招人讨厌得恨不得拿鞋底子抽死他!
但,长兄如父,李成秀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弑兄的事来。
所以,李成秀只能用言语发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只要明白,你刚才很狂躁就是了!我是怀疑你得了更年期综合症就是了!”
钱庸既伤心又委屈地望着李成秀:“更年期综合症不是女人得的吗?师兄,是名男子!”
“啊!”李成秀抓狂了:“讨厌三师兄,在师兄烦死人了!”
“师妹,你现在才是真的很狂躁……”
“嘣!”李成秀绝倒于地,很想死过去算了。
“师,师妹,你怎么了?”见李成秀直挺挺地倒了过去,钱庸给吓坏了,顾不得他的学术研究,忙奔过来将李成秀的手腕抓起来……
“不用诊了,我没事!“李成秀闭着眼睛呻吟道。
“确实没什么事,你的脉相很好。”钱庸舒了一口气道。
李成秀烦燥地朝钱庸挥了挥手:“出去,我现在很不想看到你。”
钱庸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恶婆婆欺负了的新媳妇,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睁着湿漉漉的老眼,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成秀。
妈蛋,又遇到了一个可耻的卖萌老大叔!
李成秀无语问苍天,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总遇到这种人?
不看,不理,不回应!可是那三师兄那萌哒哒的模样总在眼前晃,挥都挥不过去。
“那些必是不可说的秘密,为兄不问便是了,只是有一个问题请师妹务必教我,这症候可有得治?如何治?”说着,说着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得钱庸已经是泪流满面,拜倒于地:“若是师妹不教师兄,师兄将终生寝食难安了!”
张大了嘴巴,李成秀半天都没有找着自己的声音。
好久后,李成秀才憋出一句:“要是我也不知道它该怎么治呢?”
钱庸当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哎呀,真是被你打败了!”李成秀认输了,没好气地道:“告诉你就是了!”
“多谢师妹!”钱庸当即喜极而笑,长长地向李成秀揖了一礼。
“先别谢我!”李成秀抬手止道,说:“我先给你说明,对这些我只是有些了解,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师妹莫要谦虚……”李成秀将脸一黑,钱庸忙改口说:“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妹只管将你知道的告诉为兄,至于为兄能从你说的话中参悟多少就是为兄自己的事了!”
师父,师兄……这老家伙莫不是痴了?
对上钱庸那渴求的眼神,李成秀心头一阵感动,他确实是痴了,医痴。
李成秀轻声说道:“这种症候群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的,只能稍作缓解……也不是说不能痊愈,等渡过了这一个阶段,这样的症候群就会自主的消失,只要这一时期的女人多忍耐,她的家人多受些罪吧了!”
“身为医者,减轻病人的痛苦是医者的本份。”钱庸闻言,连忙整衣肃面,挺直背脊坐于李成秀的面前,朝她郑重地揖首:“还请师妹教我缓解病人痛苦的方法!”
不要这么正式吧?
李成秀哭笑不得,真是被钱庸给打败了,忙也认真严肃起来,言道:“治病,说起来千篇一律,不外乎分内治和外治,更年期综合症亦是分了内外两治,亦是需要内外双行方可达到有效治疗。我们先说外治,外治其实就是一个心理调节,让病人的家属配合,给病人重塑信心,开释心结。需要病人家属多理解她,多关心她,多鼓励她,少让她心生疑虑。除此之外,还有对饮食上也要注意,偏重轻淡少油腻的食物,多吃瓜果蔬菜,最好能忌酒。”
☆、第145章:
说得口干舌燥,李成秀表示自己需要补充水份,钱庸连忙奉上清水一杯。
喝完水,李成秀继续说道:“还有,平时要多运动,比如说跑跑步,打打拳,最好是能每能都出一身的大汗,这样可以使人身心多产生些愉悦感。平时要多晒晒太阳,下细雨的时候也可以撑着伞在雨中散散步,亲近亲近自然。要多与人交际,多做一些费脑力的事情,没事的时候就种种花,养养鸟,逗逗小宠物什么的,总之一句话,一定要把生活充实起来。人忙起来就会少些胡思乱想,就会少思,少忧,少愁,少生心病。此为外治。
“关于内治的药多是些凝神静气,补脾养气之药方,诸如红枣、阿胶之药物需要多用些……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再不晓别的了。”李成秀两手一摊,怕怕地看着钱庸,生怕他再做出副可怜样逼迫她。
这次钱庸上道,没再继续追问,他揖首向李成秀谢过:“承教,多谢师妹。”
算你上道!
李成秀哼哼,客气地摆摆手。
却突然又听得钱庸说:“承蒙师妹所教,为兄现在终于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为兄绝对不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除了为兄是一名男子,不是女人的原因外,还有,为兄今天……不甚欢喜,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李成秀不甚在意地随口一问。
“是为春宴之事。”钱庸说:“为兄在外面听了些传言,甚至替师妹和太子忧心。”
“为了我们?”李成秀奇怪地指着自己,失笑道:“说来听听,是什么事?惹得你替我们操心都操成更年期大叔了!”
“师妹……”钱庸很想再纠正一下自己不没得更年期综合症的事,但想想事有轻重,还是咽下了争辩的话语,言道:“现在满长安城的人都在笑话你,说是你被王家的小娘给夺了权……师妹,非师兄胡乱干涉,师兄实在不理解你和太子的做法。东宫如今的情形刚好一些,正该要做些什么稳固一下才是,怎的将春宴的主理之权丢了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成秀失笑道:“如此师兄倒可以安心了,不必为此事烦躁不安,我与太子自有计较。”
“真的?”钱庸表示怀疑。
“当然。”李成秀说:“由他们去吧……乘胜追击虽说痛快,可有时候也该懂得张驰之道。再说,春宴不是还没有到吗?到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认真地瞅了瞅李成秀的脸色,钱庸这才相信了李成秀的话,她和太子果真是有计较的。
“如此,为师就放心了。”钱庸松了一口气笑叹道。
只是这口气刚松下一些,却又猛地提了起来,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左右看了看,确定屋中没有人,也确实没有人偷听,钱庸重新回到李成秀的面前,压低声音紧张地与李成秀说:“师妹,你和太子可得要小心。”
“怎么了?”李成秀问。
钱庸:“我在外头听到一些消息,着实与你们不利。”
“哦?”李成秀秀眉一挑,问:“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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