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反问是肯定了。
云相思再接再厉。
“你救了她?”
魏安然眼睛又亮了一下,跟之前那啥火焚身的神采不一样,像是盈满漂亮的星光。
一个大男人,眼睛长那么好看,招蜂引蝶的!
云相思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撇撇嘴,手里攥着的被子依旧不敢放松。
“你打了李爱军?把他藏哪了,怎么都找不到。”
云相思的语气十分肯定,像是亲历过现场似的。
魏安然缓缓直起身子坐好,依旧没有回答,转而问及其他。
“你去城里做什么了?”
云相思撇嘴,这男人又在转移话题了。
“你不告诉我,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姐姐不高兴了,你退下吧。”
魏安然静静看她一眼,扯她身的被子。
“啊,流氓你干嘛啦!天还没黑呢你要变身,你也太不讲究了!啊快放手!”
云相思惊慌地叫,拿脚胡乱踢蹬着,誓死捍卫被子,以及自己岌岌可危的贞操。
魏安然面无表情。
“吃饭。”
云相思尖锐反驳。“我不是饭,吃我不能饱啊混蛋!”
魏安然松开手,转身往外走。
“饭好了,我来喊你吃饭。”
啊咧?云相思茫然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迟钝地接收他话里的信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饭菜香。
肚子咕噜叫一声,云相思红着脸下地,出来洗手坐,准备吃饭。
“多吃点,我喜欢吃肉多的。”魏安然夹了一筷子南瓜菜给她,平淡地说一句。
云相思反射性地说了谢谢,吃进嘴里的时候,才看清他眼底玩味的淡笑,猛地呛住!
魏安然赶紧给她喂水。
“吃个饭也不叫人放心,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魏安然轻轻给她拍着后背,她抬头想要制止他的大力,胸前一阵颤悠,魏安然轻咳一声,自动收回手回自己座位坐好。“不对,你已经长大了。”
云相思眨眨眼,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脸又红了!
这男人!
“王霞要办事的话,得给她随多少份子钱?”
云相思提起正事,眉头微微蹙起。
魏安然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放下筷子。
“你很希望她消失?”
云相思怪地看他一眼。
“她都推我下井了,我还要祈祷她万寿无疆?贱不贱啊。”
魏安然眉头皱紧,推开椅子去门口换鞋,一句话没说。
云相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清冷的背影一眼,瘪瘪嘴,等着那声巨大的摔门声。
“你之前也说过,李兵还小。做人要言行一致。”
魏安然沉默地穿鞋,丢下一句指责,关门离开。
云相思没滋没味地放下筷子,轻轻叹口气。
这是又在说她冷血虚伪了?
魏安然的意思她明白,可是一码归一码。王霞跟她存着死仇,人家都没悔改的意思,她主动大度地包容退让不计较,那不成姑息养奸了?她真没这么圣母。
好端端的气氛被破坏殆尽,云相思心里有一点怅然,也那么一点点而已。她安慰自己说,是因为他做饭的背影,勾起了她对前世爸爸的渴望眷恋。
没精打采地收拾饭菜洗过碗,云相思看看快黑下来的天色,打起精神熬酱。
悲春伤秋是很奢侈的事情,逆袭的人暂时没有这样的权利。
天气很热了,熬完酱又热出一身汗,把那点子莫名低落情绪全从毛孔里蒸发流走。
云相思洗过澡,浑身清爽地出来,拿出昨天买的铅笔,认真地削起来。
扁平的小刀用起来不是很顺手,刀片倒是锋利得很,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削得十分费劲。
要找人先把转笔刀做出来,还有鸣笛的水壶,不然太不方便了。
云相思削好铅笔,先把这两件事记下,准备明天卖完早的煎饼,去找人谈这事。
还要做书包。
女装跟小饰品头花也都可以慢慢做起来。
越写越多,云相思托着下巴笑着叹气。
知识是财富啊,她从来没怀疑过她的逆袭之路。
开挂的人生是爽,可惜,因为借鉴了别人的点子,少了自己为之努力煎熬的过程,成功的喜悦感也大打折扣。
云相思拿出一个新的本子,凝神片刻,端端正正写下新的一行字。
“盛世花开”。
是的,这是她早想做的事情,准确地说,是做了一半被迫断的事情。
前世,她除了是一名白血病病人之外,还是一名准备写手。
她看了那么多书,见过病房里那么多生离死别,被束缚在病床那么多日夜,唯一不受束缚的,只有她的思想,她的感情……
她曾经构思过那么久的故事,终于有机会诉诸笔尖了。
这才是她真正想做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创作,没有借鉴,没有抄袭。
她深吸口气,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提笔认真写下去……
☆、第78章 为什么是我
第78章 为什么是我
第78章 为什么是我
云相思闷头写了一会儿,手腕酸得不行。 她郁闷地放下笔起身,使劲活动着手腕胳膊。
这个虚弱的身体,硬撑着卖了两天煎饼,已经大大超出负荷了。
云相思咬牙忍痛拉筋劈腿,近乎自虐般折腾着自己。反正已经难受到一定程度了,再多加码,也不见得更难熬。
拜她惊人的忍耐力所赐,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具柔韧性本不错的身体彻底打开,那股酣畅淋漓掌控随心的感觉十分痛快!
云相思冲完澡,脑子反而更清醒。
可看看才写了半篇的小说开头,铅笔字迹无意被手压着擦过,拖出淡淡的黑灰色痕迹,显得有点脏脏的,她突然没了继续写的兴致,收起本子,关灯睡觉。
一夜好眠。
早她拎着酱坐车赶到市医院门口,马玲玲果然已经出摊了,马大爷也在一旁帮着收钱接待个客人什么的,看着还挺红火热闹。
“大爷早,玲玲早啊。”
云相思打着招呼,对客人笑着点点头,舀水洗手,系围裙,把带来的酱放平板车。
“姐你来啦。”马玲玲活泼地跟她打招呼,一张带点雀斑的脸在朝阳下放着光,生机勃勃的。
“嗯。累坏了吧?我来。”
云相思见她卖完一份煎饼,过去要接手。
“姐我不累。这点活儿,不算啥。”
马玲玲爽朗地笑,手十分利索。
云相思静静看她,笑一笑,坐在马扎。
马大爷觉出不对,忙凑过来小心赔笑解释。
“闺女,俺们不是想抢你的生意,玲玲一直说多谢你提拔俺们,给俺们挣钱的机会,说要把您当老板供着,脏活累活俺们干,钱多多的给你。你别多心啊。”
云相思吐出口气,看看排队人数还不算少的队伍,提起另外的话头。
“大爷,你看前两天买过煎饼的回头客,今天不太多了对吧?我想过这事,咱们这煎饼是好东西,但是太贵,常吃的人不多,所以得分开档次来,白面的贵的也做,玉米面的也做,这样吃得起的客人更多了,你觉得呢?”
马大爷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马点头附和。
“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怎么干!俺玲玲说不管挣多少钱,都要跟你三七分,俺三你七,这是俺们做人的良心,还说要重新改咱们的合同呢。”
云相思真的有些诧异了,看着马大爷脸纵横深纹拼凑起的憨厚的笑,看着马玲玲勤快的身影,她深吸口气,又吐了出来。
“大爷,这事回头再说。我看你跟玲玲做得挺好,我放心。你去买些新的细玉米面,先做来试着卖,价钱按照不加鸡蛋的三毛一份,加一个鸡蛋的五毛一份卖,应该会受欢迎。我去别的地方转转,一会儿回来。”
马大爷痛快地点头。
“哎哎,你尽管忙你的大事去,一会儿回来把昨天的钱交给你。”
云相思笑笑,跟马玲玲打声招呼,起身离开。
煎饼,只是她起步积攒资本的一个手段而已,她本来也没想绑在这头。
至于想做成后世的早餐连锁,配送原料叫别人做,现在的市场好像也不够成熟,还是先放放吧。
“妹妹怎么不卖煎饼了?不会是想哥哥得了单相思吧?”
痞里痞气的声音一出,云相思翻个白眼,回头看着他那张醒目的刀疤脸。
“你还敢来招惹老娘?真以为老娘是好惹的?始乱终弃,负心汉!小心老娘给你另一边脸也添道疤!”
宫千守眼神闪闪,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脸的疤,邪气地一舔嘴唇。
“男人的疤是军功章,妹妹你不懂。走吧,哥请你吃雪糕。”
宫千守抢过她的手,大步拉着她跑进医院,直奔小卖部。
“老板,拿最好的雪糕,哥不差钱!”
老板托托鼻梁的老花眼睛,慢吞吞地接过他抛过去的一元纸币,细心地把皱巴巴的钱展平,举到面前仔细打量一眼,恼火地将钱丢回去,皱眉从老花镜头瞪他!
“这钱缺个角,给我换张好的。这个不收!”
“哎我说你这个老头儿……”
宫千守扯着嗓子骂,撸起袖子像是要开打,被云相思使劲拉了一把。
云相思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递给老板,说要四根雪糕,老板乐滋滋地答应着找完零钱去拿雪糕。
云相思安静等着,什么都没问。
很快老板递来四根雪糕,感慨地捶着后背。
“小姑娘大方,生意红火得看得老头儿我都眼馋。可惜人老了不争气,空有雄心壮志,老胳膊腿的要罢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可一定要记好了啊。明天老头去闺女家养老去了,这小卖部也盘出去了,咱们做不成邻居喽。”
云相思配合地跟他道别。
“您这是去享清福啊,叫我们羡慕才对。我还得奋斗几十年才能有您这样的清闲日子过,还不知道能不能遇您家里这样孝顺的女儿。您偷着乐去吧,回头给您做套煎饼,当是临别礼物了啊。”
宫千守邪气地撇嘴,叼着根雪糕含糊地说:“妹妹想生女儿啊?要不要哥哥帮你,哎哟,怎么打人呢?说个笑话嘛。”
云相思狠狠踩他一脚,拎起盛雪糕的塑料袋子送给马大爷跟马玲玲。
俩人又感动地连连道谢,头次品尝这金贵东西,那副虔诚的模样,看着十分憨厚朴实。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吃了妹妹的雪糕,欠下了妹妹的情,你说吧,今儿个想怎么使唤哥哥?哥哥今儿包给你了,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宫千守跟在她屁股后头,不住嘴地哥哥妹妹地喊,引来路过行人微带些厌恶的眼神。
云相思停下脚步,还真挺认真地问他。
“我有挣钱的主意,你要不要跟我合伙发财?”
宫千守眼神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无所谓地点头。
“哥不缺钱。不过既然妹妹你喜欢,哥陪你玩玩。说吧,你想干嘛。”
云相思不客气地拖他坐到马路牙子,把自己要做转笔刀等生意对他和盘托出。
宫千守漫不经心地听她说完,脸还带着痞气的笑,玩笑似的问:“为什么是我?”
☆、第79章 失败的催眠
第79章 失败的催眠
第79章 失败的催眠
云相思瞪他一眼,没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你说做不做吧?”
宫千守吊儿郎当地叼着吃剩下的雪糕棒,长长的睫毛垂下,阴影垂落到那道深深的疤痕头,看着有些骇人。
“行吧,小打小闹的,甭管挣钱赔钱,当哄妹妹开心了。”
云相思一个大白眼送给他,骂一句乌鸦嘴。
宫千守笑嘻嘻地来抓她的手,被她警觉地躲开。
“干嘛?”
宫千守吐掉雪糕棒,瞪大眼装无辜,可惜没成功。
“不是要挣钱去?走啊。”
云相思微微蹙眉,踮脚去拍他肩头的灰尘,宫千守配合地稍稍弯下高大的身子。
“你只是来掩护杨老板转移的?”
云相思到底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拍了两下衣裳,又帮他整整领口,扣衬衫的扣子。
宫千守懒洋洋的把头抵在她头顶,双手插在裤兜,极其自然地做出这样亲昵之极的动作,引来云相思又一个大白眼,给他系扣子的力气加大,勒得他大呼小叫的,微倾的身子却纹丝不动。
“谋杀亲夫啊?勒坏了哥哥谁带你坐这么气派的车?来,哥哥带你兜一圈去!”
宫千守拉起她,一阵风一样跑到街角,那里赫然停着一辆漆黑发亮的黑色小轿车。
宫千守绅士地帮她拉开车门,云相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进去。
宫千守痞气地吹声口哨,冲她挑眉来个飞眼,贱兮兮地关车门,也了车。
车窗玻璃颜色很深,气温也有点低,坐着挺舒适的。
宫千守熟练地发动车子,性能挺棒的轿车平稳地滑了出去。
宫千守进了车子,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寡言,冷峻又不羁,搭配这高档的私家轿车,整个一傲气贵公子。
云相思放松地靠在真皮椅背,微微合眼。
“我跟你说的做生意的事情是真的,我需要人合作。你没兴趣的话,帮我推荐一个靠谱的人。”
宫千守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再次提问。
“为什么是我?”
云相思不耐烦地睁眼。
“因为宫少你气质不凡,不管怎样伪装,都遮掩不了你浑身的王霸之气!满意了吗?别再问这种蠢问题了。”
宫千守又瞥她一眼,抿紧嘴角,过一会儿又问:“你属兔的?”
云相思轻嗯一声,不意外自己的祖宗八代都被人查过,谁叫她鸡婆地搅和到人家的秘密任务里头去了呢。
宫千守又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车子开得十分平稳,真皮座椅又太舒服,云相思很快进入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云相思已经身处凉爽舒适的房间,面前一位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年男子,宫千守默默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手里拎着一罐冰啤酒。
云相思偏偏头,很快适应那股淡淡的眩晕感。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宫少呢?”
她揉揉额头,眼神茫然无辜,迅速捕捉到西装男眼底的疲惫。
她在心里暗暗吐着舌头,配合着问出观众们最想听的话。
西装男眼神一厉,眉头紧皱。
云相思放松地靠坐进舒服的沙发里,不客气地冲宫千守伸手。
“干嘛?”宫千守脸色也有些不对。
云相思无辜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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