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淡风轻,天气转暖了一些,蔚蓝的天,青葱的草坪,还有机场人来人往的旅客,热闹又生机,有几分春意了。
天茂机场,A区停机坪。
阿弥从远处小跑过来,脸颊微红,长得唇红齿白的,一抬头,面相凶了:“少爷。”
滕茗目光没有收回,看着不远处的飞机:“他到了?”
阿弥点头,说:“秦六少已经去了D区的停机坪。”
空管部门的航线信息,一半真一半假,就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时瑾扑个空。
阿弥见主子不言,没忍住:“少爷,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那妖女,”被那妖女灌了迷魂汤!
本来说好了,把秦家搞垮就收手的。
滕茗目色沉了:“你又多嘴。”
阿弥立马低头:“阿弥不敢了。”他是真不喜欢主子这样,主子以前自己也说过,女人是绊脚石,是石头,不能揣着,只能踩着。
看看他现在!自己揣了块石头,还要揣国外去!
滕茗转身,往舷梯走。
什么时候被灌了迷魂汤?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糊涂了,本来只是玩玩的,只是为了秦家的地下交易网,就是不知道怎么玩着玩着就玩命了。
还未登机,滕霄云的老管家跑过来,边喊:“二少爷。”
滕茗回首,停步在舷梯上:“什么事?”
老管家大喘着气:“滕先生过来了,有急事,现在就要见您。”
第二卷 358:笙笙被绑架,时瑾英雄救美
老管家大喘着气:“滕先生过来了,有急事,现在就要见您。”
滕茗沉吟片刻,让老管家稍等,他进了机舱。
“笙笙。”
姜九笙看他。
他坐到她身边,把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腿上:“我要先去处理一点事情,你等我一会儿。”
“滕茗。”她目光灼灼,似有话说。
滕茗看着她眼睛:“嗯?”
姜九笙有沉默,而后摇头:“没什么。”
滕茗不会伤害她,这一点,她确定,不过,她不确定她坦白之后,他还会不会一意孤行,或者,有转圜之地。
总之,她看不透他。
她不说话了,滕茗也不追问,伸手去牵她的手。
她往后躲。
他握紧了,语气强硬,又似乎有些无奈:“别躲。”
像是命令,又像是示弱。
姜九笙愣了一下。
滕茗低头,在她手背上很轻地吻了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
姜九笙若有所思。
滕茗走后,她坐了一会儿,把杯子里的温水喝掉,抬头问空乘:“请问洗手间在哪?”
女空乘低着头,恭敬又礼貌:“从这里直走,再左转。”
姜九笙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略带歉意地问:“你能带我过去吗?”
“当然可以。”
空乘在前面领路,姜九笙跟在后面,快到舱门口,她一把拽住空乘,拖进了洗手间。
“来——”
呼叫声刚出来,一根尖锐的簪子抵在了她的喉咙:“不准叫。”长发因为没有簪子别着,散在肩头,姜九笙一只手摁着女人的肩,一只手握着玉簪,她吹了吹挡住视线的发,“把手机给我。”
这个女人口袋里藏了手机,用来联络滕茗的,姜九笙一上飞机便注意到了,女人不敢出声,颤颤巍巍地把手机给了她。
姜九笙毫不犹豫,直接拨了时瑾的电话。
“喂。”
他声音低沉,隔着屏幕,都透着一股阴翳。
门外,已经有人在敲门,她没有时间多做解释:“时瑾,我在A区。”
“笙笙,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
门被撞开,几乎是同时,她把手机扔进下水管道,一掌敲晕了空乘,然后面不改色地说:“她晕倒了,好像是低血糖。”
约摸过了五分钟。
舱门从外面被踢开,姜九笙蓦然抬头:“时——”嘴边的笑意僵住了,她戒备地盯着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蓄了胡子,鹰钩鼻,眼神很锋利,他上下打量姜九笙:“你就是滕茗的未婚妻?”
机场贵宾室。
滕霄云此次前来,明面上是为了陆家的收购案,不过,不难看出来,他有挽留之意,并不情愿滕茗在这个时候出国。
只是,滕茗一意孤行:“我已经授权给滕瑛了,这件事,由他全权处理。”
滕霄云自然不满意他的安排,疾言厉色:“你别忘了,你才是滕氏的决策人。”为了一个女人当甩手掌柜,像什么话。
他无动于衷,反问:“决策人不是父亲你吗?”
他的父亲滕先生,一个惯于掌控别人的人,一个容不得忤逆的人,怎么会舍得放权呢。
一句话,撕破了脸。
滕霄云面色难看,正要发作,阿弥突然闯进来:“少爷。”
“什么事?”
阿弥脸色慌促:“徐小姐她被劫走了。”
滕茗脸色瞬间变了,一双绿色瞳孔定定地看着他父亲,问阿弥:“是不是时瑾?”
“不是他。”阿弥目光也扫向滕霄云,说,“是陆启山。”
如果是时瑾,姜九笙至少安全,可偏偏是滕家的死对头。滕家有批货,陆启山盯了很久了,他抓姜九笙,是司马昭之心。
他盯着他父亲,目光如炬:“把那批货给我。”
滕霄云冷着脸,咄咄逼人:“你是要拿货去换人?”
他重申:“给我。”
语气强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滕霄云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哪容得他忤逆:“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啊。
门突然被踹开了。
滕家父子都朝门口看过去,时瑾带了人进来,一双眼,像水墨画里最浓重的一笔泼墨色:“不给,你们父子就死在这里。”
半个小时后。
滕茗接到了陆启山的视频电话。
对方没有注意到滕茗身后戴口罩的人,神色正跃跃欲试着:“滕少爷。”
滕茗一句废话都没有,单刀直入:“直接开条件。”
陆启山很满意他这个态度:“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我也不兜圈子了,把那批货还给我。”嘴边的笑收了,陆启山阴着脸,“那本来就是我们陆家的东西,要不是你们滕家打劫在先,我也不至于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滕茗扫了一眼镜头里的环境:“交易地点。”
“地点半个小时后,我会发给你。”陆启山出言威胁,皮笑肉不笑,“不要耍花招,我是个正经生意人,可不想见血。”
这语气,像是胸有成竹,就是不知道他哪来势在必得的把握。
滕茗不骄不躁地回了:“你们陆家是正经生意人,可我们滕家不是,所以,做什么之前都先掂量一下后果。”
陆启山被噎得无话可说。
“让我见见她。”滕茗的语气,不容置喙。
陆启山犹豫了一下,把镜头转到了姜九笙。那边应该是类似于酒店的房间,姜九笙坐在床上,没有被捆绑,状态看上去不算差。
滕茗凑近镜头,仔细看她:“笙笙,有没有受伤?”
她从容自若,很镇定:“没有。”目光一直看着滕茗身后,时瑾的眼睛。
他把口罩摘下来,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不怕。”
视频被挂断了。
陆启山收了手机,看着姜九笙,似笑非笑:“可惜了。”
他眼里,有杀气。
姜九笙顿时警戒,她站起来,手护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你什么意思?”
陆启山什么都没说,走出房间,对门口的助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男人立马会意,摸到腰间的枪。
姜九笙开口:“陆先生不认识我?”
陆启山停下脚:“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他倒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怀着孩子被绑了,还这般从容淡定,一点都不见慌色,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她坐下,不骄不躁的神情,平铺直叙地说:“陆先生,我叫姜九笙,建议你在做决策之前,先查一下百度百科。”
陆启山抬抬手,手底下的人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到十分钟,姜九笙的所有资料都发过来了。
“先生,”助手把陆启山叫到外面,“她真是姜九笙。”
陆启山也觉着这名字耳熟:“什么姜九笙?”
助手把平板上的资料递过去:“是一个电影明星。”
他不以为意,没什么耐心了:“我管她是什么电影明星。”不就是个女人,还能翻天不成?
助手直接把资料滑到最后一页:“她是中南秦家秦六少的妻子。”
陆启山愣了一下:“秦六少的妻子?”他大吃一惊,镇定不了了,“怎么回事,不是滕茗的未婚妻吗?”
中南秦家的时瑾,陆启山自然听闻过,只是南秦北滕两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敢大意,立马打了个电话:“滕先生,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十点,陆启山把交易地点和时间发过来了,滕茗共享给了时瑾,难得默契,一致对外。
秦中刚从外面回酒店,行色匆匆:“六少,事有蹊跷。”
时瑾把交易地点发给了在江北的姜锦禹:“把监控切过来。”才问秦中,“查到什么了?”
“陆启山都敢绑架了,却连家人都没有安置好。”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很大,秦中思忖,“他哪来的把握,觉得滕家不会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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