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空白的头脑终于有了一丝清醒,手上触摸到的地方,软软的,又富有弹性,手感出奇的好……想着想着手又下意识的捏了捏。
玄乙一巴掌将润玉打翻在地,按住抹胸大喘着气。她好好的待在边上看个热闹,居然会被袭胸!管他是气急攻心,还是装傻充愣,先剁了他的咸猪手再言其他!
朝晖见机还不忘踩上一脚,“看吧,光有钱有什么用?地主家的傻儿子也就这德行了,还是做我的皇子妃比较有前途。我年轻英俊知情识趣,可比这老男人要强多了。”
润玉艰难的爬了起来,脸上还是谄谄的,但扭头望向朝晖,又是杀气腾腾,“本……我今年也只十九……额不到二十万岁!”
玄乙凉凉道,“巧了,本公主十万岁出头,与你正好隔了一个十万岁的辈分。”
朝晖忙接道,“还是我与公主年岁隔得近,难怪如此得投契。不比某些人交流困难有代沟。被这样的老男人追求,公主想必十分的苦恼吧?”
玄乙重重点了点头,重新整了整皱巴巴的抹胸。
一击必杀!润玉觉得自己遭到了会心一击。
于是这一路上,他都处于低气压中,阴郁怨念的气息浓得仿佛能聚成水滴。这压抑得气氛,使得三人谁都不想说话。
朝晖倒是有心想与玄乙调笑两句,可每每话到嘴边,润玉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他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几次三番之后,他也没了言笑的心情,只能心中暗暗腹诽。这般丧气,难怪那么富裕还死活追不到心上人,哼,有钱了不起么?
第 46 章
一晃数日过去了,周围的景色仍然大同小异,看不出差别。
朝晖如往常般在前领路,却忽然停下脚步,侧耳聆听起水中的动静,半响后说道,“水声有点不对,前面听不到游走的鱼群声了,这安静有些不正常。公主在这等我一会儿,待我上前探探路,看是否是山河改道,将路给堵住了。”
玄乙点点头,分出一缕烛阴之暗包裹住朝晖全身,对他摆了摆手,“去吧。”
看着朝晖消失在走道尽头,玄乙忽然感到手中一紧,原是润玉默不作声的将她牵住了。玄乙轻笑出声,“怎么了,我的天帝陛下。这闹了一路的脾气,终于肯理我了?”
润玉不为所动,只是认真的看着玄乙,“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我,可是嫌弃我老?”
玄乙扑哧一声笑出声,“我逗他的,你还认真了?”
润玉丝毫不觉得有何可笑,一字一句道,“我且问你,你喜欢的当真是像朝晖那样的青葱少年?因为我素来沉闷,不懂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所以无论我如何对你,都不能换得你半分回应?”
润玉一派认真,玄乙不禁收了笑容,静静的看着他。
终年面上如沐春风的青年收敛起笑容,垂首将眉眼掩入阴影中。从玄乙的角度看过去,润玉紧绷的侧脸在烛光的影荫下透出凛冽的锋芒,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阴影中传来润玉低沉却冰冷的声音。
“你若不喜我枯燥乏味的性子,我可以改,也可以学。我会尽力变成你钟情的模样,来讨你欢心。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可你不能爱上别的人,我会疯的!我会为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即便对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也绝不会手软,你明白吗?”
他本以为这十几万年的天帝之路,已经将他打磨得坚不可摧,即便再见到锦觅,也不会感到自卑和忐忑。可面对玄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却觉得无法承受。
她强大、自信、美丽而又聪慧,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而自己,剥开光鲜亮丽的天帝外壳,里边全是阴暗得见不得光的算计,如何与她相配?可即便如此,他也放不了手。
一句随口的玩笑,却戳中了他敏感自卑的内心。她是那么的美好,他又算什么呢?
正自我厌弃之时,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玄乙以手捧住润玉的双颊,将他眉目展现在烛光之下。
“抬起头来!你是应龙,不该因任何事低头!”
回握住她抚摸他面颊的双手,润玉眼中又有了久违的热意。他已有十几万年不曾这般脆弱过了。他深深的知道,若是失去玄乙,此生他便再也不会爱了。这个小公主,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心间。倘若硬要将她从他心里剥离,便如同将自己活生生的砍成两半一般。
不同于年少时自认深情,其实只是浅薄占有欲的初恋。玄乙是他全部心神所系,他深爱着她,却不知他是否要得起她。
感受到润玉心底浓浓的不安,玄乙眼中闪过犹豫挣扎,终是认输一般的轻叹,“我不喜欢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驱散了润玉心底所有的阴暗。仿佛冰峰消融,春暖花开,润玉绽开笑颜,将玄乙紧紧揽在怀中,闭目靠在她的头上,轻嗅着发间传来的清香。
玄乙回抱住润玉,心里却一片叹息。她已决定要离开,其实不该再与他这般亲近。可面对他的脆弱,她却总是忍不住心软。
相处的时间久了,润玉渐渐褪去了他温文尔雅的外衣,显露出他敏感,偏执,乃至旺盛的掌控欲等等阴暗的一面。可她却从不曾感到害怕,总觉得只要是他,就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一次又一次推翻底线的让步,令她心里有了一丝恐惧。再这样肆意的妥协下去,她还能坚定的说要回家吗?
润玉本是闭目养神,却忽然睁开双眼望向甬道尽头。一团黑雾在烛火的映照下越靠越近,及至眼前了,才看清是折返的朝晖。润玉眯起眼睛十分的不悦,眼下他和玄乙气氛正好,那小鬼偏偏赶在这时候回来,真是碍眼之极!
朝晖才顾不得润玉高兴不高兴,一边夺命狂奔,一边高声呼喊,“快走!后面来了一大群食骨鲳鱼群!”
润玉闻言反应很快,一个纵步转身拉起玄乙便跑,将朝晖远远的甩在身后。
“公主,等等我啊!”朝晖见二人越走越远,忙大声呼喊。
等你才有鬼了,润玉心里一声冷哼,不仅装作没有听到,反倒加快速度,又往前窜了一大截。
这人真是幼稚得没边了!玄乙一边腹诽,一边掷出披帛将朝晖缠住,将他吊在他们身后。
朝晖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只是哀怨的望着前方。我说公主,救我的时候能顾及点我的形象嘛?在情敌面前像放风筝一样的被吊着跑,我不要面子的吗!
润玉嗤笑出声,一时心情大好,放弃了故意延缓速度,假装失手将朝晖落入鱼群的打算。
跑了许久之后,食骨鲳仍是紧紧的跟在后面。这样无止尽的疾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呀。玄乙这般想着,手中飞快掣出纯钧往上面捅去。
这甬道是天然的空心珊瑚形成,天地造化下,经年许久已经石化的珊瑚竟是比金刚石还要坚硬几分。朝晖本想制止玄乙,让她不要白费力气。却只听得“轰隆”一声,碎裂的珊瑚壁便塌了下来,将鱼群拦路斩断。
润玉见状忙拉着玄乙窜入另一条通道,就地休息调整。
朝晖大声的喘着气,还不忘对玄乙交口称赞,“公主好生腻害!这石岩珊瑚坚硬无比,怕是我父王亲自动手,也难以毁坏半分。公主只用一剑便将它破开,可真是了不起!”
润玉额上青筋跳了跳,忍不住想将朝晖吊起来抽。这一逮到机会就撩他女人的登徒子,还是找个机会暗暗结果了算了,看着实在是太碍眼了!
没等他开始发难,纯钧却先他一步跳了出来,杵在中间嘲讽道,“没见识的穷酸小龙,石岩珊瑚岂是她这身娇体软的废柴公主能破得开的,真正出力的是我好吗?”
第一次觉得这破剑是如此的赏心悦目,润玉暗暗在心里比了个好。
纯钧扭了扭身子,不屑的哼了一声。玄乙硬要与润玉纠缠,便也罢了,好歹润玉也是应龙天帝。可这毛都没长齐的绿龙算哪根葱,扶苍要是输给了这种货色,他可真要气死了。
朝晖愣了愣,随即赞道,“公主连佩剑都是如此的有个性,真是让我敬佩有加。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公主了。”
纯钧噎了噎,觉得敌方段数太高,比脸皮厚度他可真是没辙,于是默默的遁了。
润玉简直要气疯了,这情话张口就来的技能,为什么别人有,他却做不到呢?
玄乙懒得理会这群幼稚的家伙,正色道,“食骨鲳确实有些麻烦,可我们化成龙身,一边散发龙息,一边以龙鳞抵挡,也能勉强通过的吧。”
朝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刚满五万岁,龙鳞还没长全。”
润玉有心想将朝晖扔下,忽然想到玄乙身上也有掉落鳞片的地方,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思索片刻,方开口问道,“这里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朝晖想了想,斟酌着答道,“顺着那条路走到头,大约走上十里左右,再往左拐个弯便到了。”
“也就是说离得不远了。”润玉捡了一只碎珊瑚,在地上勾画起地图来。“我们最开始是从西南方位进来。按着你带领的方向一路走来,行至目的地,应是正东北方位。
这一路上我观察过其他的岔路,发现距离正确道路靠后最近的两条岔路,有长有短,但大致是与正确的道路平行的。最后一条道既是向左拐,那我们顺着最近的这条路,往西南方向走上十里左右,应是离甬道出口最近的位置了。到时再暴力破开右侧墙壁,应是没有问题的。”
朝晖听得糊里糊涂的,只能望向玄乙。路痴玄乙很光棍的摊开手,表示她也没听懂,不过也没关系,跟着润玉走便是了。
于是他们随着润玉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处方位停下。润玉敲打了四周的墙壁后,指着一侧道,“这里应该与隔壁甬道相连,我们赶紧破开吧。”
玄乙依言抽出纯钧,用力一剑斩下,破碎的珊瑚礁四处炸裂。待通道破开,朝晖探头看了看,指着一边道,“就是这里!那边有个岔口,我们顺着左边转过去,很快就能出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润玉往后一看,忙喊道,“快走,食骨鲳又来了!”
想是追不到他们三人,食骨鲳便游回了前面的巢穴。如今正与他们相隔不远,又被破礁的声音惊扰,纷纷涌了过来。
见鱼群围了上来,润玉三人齐齐化成龙身。想到玄乙的困境,润玉用龙身将玄乙牢牢缠紧,不着痕迹的将她身上鳞片脱落处遮住。就连脚踝上的部分也用细小的龙爪按住,力求不露一丝破绽。
落在后面的朝晖被食骨鱼咬了好几口,再看向前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缠着公主作什么?倒是来照看下我啊,我才是最需要帮助的!”
润玉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用力一摆尾,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出口。借力的水流打在朝晖身上,将他往后又推了好几步,一会儿功夫身上又被咬了几口。朝晖疼的倒吸一口气,气得整个人直哆嗦。这阴险歹毒的白龙!他早晚要将玄乙公主抢过来,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
三人先后冲出甬道,撞到了一张巨网之上,转眼被弹到了水潭中。巨网拔高几尺,围成一个大圈,想将水中的三人一网打尽。一道剑光闪过,润玉携着玄乙冲破巨网在岸边站定。
一放下玄乙,润玉抬脚便踢,将重重捁在玄乙腿上的朝晖一脚踹了老远。
朝晖艰难的爬了起来,暗暗庆幸自己情急之下抱住的是玄乙的大腿。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倘若那会儿不当心抱上的是润玉,这阴险小人铁定会不动声色的将他甩下去。
第 47 章
大网不会自发收拢,必是有人在后操控。润玉放开玄乙,便听到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娇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毁我仙网?”
润玉一个剑花挽过,长剑直直横在来人颈上,“你又是何人,为何袭击我们?”
长剑指住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她见润玉面色阴沉,下手也毫不留情,顿时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但口气还是蛮横强硬,“你敢伤我?我背后可是有仙人做靠山!”
潭中水花四溢发出激越的响声,润玉抬眼望去,只见渔网破碎断裂之后,露出了连接着的乾坤袋,鱼群纷纷从失了束缚的袋中跑出来,顿时令他更是恼怒,“那些食骨鲳是你养的?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认识食骨鲳?”那姑娘似是有所悟,随即更嚣张了,“那还不赶紧放开我,你们是来找灵山真人的吧?得罪了我,你们就别想见到真人了!”
剑锋一闪,一缕青丝被锋利的剑刃割下,飘荡到空中,“老实一点!好好回我的话,你才能保全自己。你是个凡人吧,若是一不小心缺个胳膊断个腿,那可就不好办了。”
那姑娘没想润玉真敢动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能用武力吓唬一个姑娘家?朝晖狠狠瞪了润玉几眼。
润玉也很无可奈何,两手一摊面色无奈。你行你来呀!
我来就我来!朝晖将润玉一把推开,扶着少女在边上的巨石上坐下,温言细语的安慰起来。朝晖清逸俊朗又温柔小意,比起清冷自矜的润玉自是更得小姑娘欢心。不过半个时辰,采芝便被朝晖哄得服服帖帖了。等到采芝情绪安稳,朝晖才回到队列中与他们详说。
这个少女名叫采芝,是灵山脚下一个叫做仙缘镇的镇长之女。仙缘镇是去往灵山的必经之路,由于地势特殊,小镇常年与世隔绝。但偶尔会有一些寻访灵山真人的仙人来镇上借宿,故而镇上的乡民对仙人还算有几分熟悉,不像寻常人世间那般对仙人景仰膜拜。
可是十年前,有几个仙人求见灵山真人,却没能通过灵山真人的试炼。他们被拒绝之后心生不甘,便在镇上四处破坏来宣泄不满。虽然最后被灵山真人镇压了,可乡民们却都气的不行,不愿再接受这些慕名而来的仙人了。于是乡民门向灵山真人求了乾坤袋,在几个仙凡交界处投放食骨鲳来阻挡外人。
经过这一遭,想必乡民对外来者一定很是反感。他们这一行不一定能顺利的求见灵山真人,须得想个法子确保他们一定能通过试炼。可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呢?润玉思忖间看到灵芝对上朝晖含羞带怯的眼神。这就是传说中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润玉闪身到朝晖身边低声耳语,“采芝姑娘既是镇长的女儿,你不妨与她亲近亲近,好方便我们接下来行事。”
“你想叫我卖身?”朝晖脸拉的老长,斜睨着润玉,“凭什么?你怎么不去勾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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