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樾琇。”
“嗯。”
“想听宋猷烈夸戈樾琇是可爱女人吗?”
“想。”老老实实回答。
只是,等了一会时间,还没听到他把“戈樾琇是可爱女人”说出口。
羞羞答答催促着还不快点说,我困。
“刚刚已经说了。”
“哪有?”
“说了,在你回答‘想’之前就说了。”
踢了他一脚,吝啬鬼。
脚步声传来,宋猷烈打开房间门,两人双双往展开的门缝挤,在玛丽安问“先生您的水烧好了,需要我拿到您房间来吗”时,宋猷烈正在吻她,而她背靠在门板上拼命踮起脚尖,唇舌交缠着,双唇一把含住他,拼命从肺部挤出力道,以力道结合唇部力量或温柔或渴求的吸吮着,刚刚松开,他的手就大力扣住她后脑勺,这样一来,她的后颈部只能仰起到极致,这样一来好便于他更加深入的掠夺,好几次舌尖都抵达她喉咙口,嘤出,还没幻化成声线就被他牢牢堵住“呜”完换成“唔”,声腔支离破碎。
门外——
“先生,您在房间里吗?”
身体被吻得软成一滩水倚在他身上,他脸颊紧贴在她鬓角处,喘息声一下一下推动她鬓角的发丝。
不见回应,玛丽安自言自语走下楼梯。
她趴在他怀里窃窃笑开。
“我回房间里。”他和她说。
点头,又想起什么,一把拉住他。
“怎么了?”半垂的眼睫毛在他脸上投递出淡淡阴影,微微抖动着,如枯蝴,在这午夜时分,有着致命吸引力。
拉住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触了触她脸颊,哑声说晚安。
还是没放开他的手。
半响,才期期艾艾说出你今晚不要我吗?
他念叨着她的名字温柔亲吻她,一番辗转停于她嘴角“今晚你就好好休息。”
点头,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在从离开这里之后她似乎都没好好休息过,今晚,她应该能美美睡上一觉。
“晚安。”
“晚安。”
恋恋不舍关上门。
临睡前,戈樾琇把房间里的东西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房间里的一物一样和她离开时没什么变化,粉色小猪闹钟还在那里呢,只是脸朝着房门。
把小猪的脸摆正。
以一个老鹰抓小鸡式扑向床垫,可真柔软。
闭上眼睛。
回家了。
头几乎是一触及枕头戈樾琇便陷入昏睡中。
迷迷糊糊中,床垫陷落了一层,熟悉气息把她牢牢包围住,有股温柔的力道在触摸着她的头发,扯了扯眼帘,一道很亮的光芒从阳台那边穿了进来,微风撩起窗帘一角,卷起回落,回落又卷起,孜孜不倦。那只手已经在摸索着她睡裙肩带,睡裙两边肩带是蝴蝶结设计,一扯就松开了。
“你从阳台进来吗?”问。
“嗯。”
“就不怕掉下去吗?”想笑,无奈睡意正浓。
很快,睡意在他的刻意调动下烟消云散,当从阳台门缝隙穿进的亮光逐渐转成牛奶色时,用他的话来说“戈樾琇你现在就像一只煮熟的皮皮虾。”皮皮虾?那总是张牙舞爪的家伙,她才没张牙舞爪,“我可不是。”踢他一下,你看,她现在抬脚都累,哪有力气去张牙舞爪,“怎么不是,现在戈樾琇和煮熟的皮皮虾都是粉色的。”这家伙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他轻啃她耳廓的小红印“坨坨。”“嗯。”“坨坨。”“嗯。”
彼此声音带着浓浓的汗液,卷缩于他怀里,慢慢磕上眼帘。
在眼帘即将磕上时,再看一眼阳台,窗帘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动着。
再抬眼,就触到了他。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下颚。
心里蠢蠢欲动着,伸手去触了触他下颚。
有点扎人来着。
格陵兰岛来的孩子,终于变成很大的大人了。
那这个很大的大人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呢?
嗯……让她想想,已经大到可以使坏了,而且使起坏来一套又一套的。不仅这样,还大到……大到可以当戈樾琇的超人;当戈樾琇的蜘蛛侠;大到可以当戈樾琇的无敌浩克。
说他是一整个复仇者联盟也不为过。
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我要睡了,爬阳台时小心一点。”
臀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迷迷糊糊中,落在脸上的亮光变得强烈,轻轻的开门声响起,继而,是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来到她床前。
这脚步声应该是玛丽安的。
玛丽安来到她房间做什么?戈樾琇懒得去想也懒得去问,她现在累,她现在想睡觉。
那一觉,戈樾琇睡到正午时分。
睁眼,玛丽安的大脸在她面前晃动。
一见到她醒来玛丽安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说她已经第三次打开她房间了,先生上班前要玛丽安好好照顾她。
“女士……”
女士?戈樾琇皱起眉头。
“女士,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倒是没有,只是玛丽安一口一口女士的让戈樾琇有点头疼。
“叫我菲奥娜。”一本正经说着。
“是的,女……”玛丽安慌忙捂住嘴,再重新纠正,“是的,菲奥娜。”
玛丽安兴冲冲去给她准备午餐,自然是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才离开她房间的:比如今天早上上班前先生一再要求玛丽安不能来打扰她,因为她现在还处于身体疲惫期。
“三次打开您房间门并不是打扰您,我只是来看看您醒了没有,玛丽安不能怠慢先生的表姐。”大手一挥,“您和先生的感情一定非常好。”
戈樾琇打起了哈哈。
玛丽安的话题又开始围绕着“你们表姐弟的感情一定很好”,比如说让她住进了这个房间,比如说先生一再要求玛丽安打扫这个房间时,房间里的东西一定要保持原样。
这话让戈樾琇心里甜滋滋的。
玛丽安还说,她有好几次撞见先生半夜独自一人对着这个房间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对着这个房间发呆的样子让玛丽安心里觉得很难受。”
甜腻还没散去,几分酸楚却上心头。
很快,玛丽安又把话题转到津巴布韦上。
“听到您刚从津巴布韦回来?”
点头。
在确认戈樾琇的工作性质后,这位出生于动荡局势的非洲女人又是把她感谢了一番,您和先生都是好人,好人会有神灵庇护。
终于,玛丽安走了。
戈樾琇靠在床上。
阳台门关得结结实实,窗帘纹风不动。
一时之间,戈樾琇都分不清从门缝里渗进的那道亮光,以及那个从阳台进来,来到她床上的人是否是真实的,触了触自己睡衣肩带,是系着的,但不是按照她平日里系的手法,再环顾四周,地板没掉落的床单,而且,粉色小猪好好放在床头柜里,她记得他最后顶她的那一下让她承受不住,一手把小猪闹钟拍落在地上,只是,小猪闹钟的脸是朝着房间门方向的。
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来自于她的幻觉?
她最近没服药,但近阶段,不管服药还是没有服药宋猷烈都出现在她的幻觉里了。
不过,值得庆幸地是。
戈樾琇现在在宋猷烈身边了。
玛丽安把热乎乎的午餐端到她房间里。
“先生说晚上回来用晚餐吗?”问。
“是的。”
偷偷笑开。
用完午餐,打开衣柜,衣服一件也没少,石榴红衬衫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今天下午,戈樾琇有大把大把时间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打扮得漂漂亮亮自然是给宋猷烈看的,她要他进入房子的第一时间目光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到时,玛丽安女士又得说:天,你们的感情真好。
在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前,戈樾琇还有几个电话要打。
第一通电话打给珍妮花。
在电话里,戈樾琇从珍妮花口中了解到谈判小组已经解散,小组成员已经回到各自岗位。
珍妮花答应会把她留下的物件整理好打包寄给她。
第二通电话是打给外公。
和外公报了平安,也说现在她就住在宋猷烈的家里。
这话应该是贺知章乐意听到的,一再叮嘱她多陪陪阿烈,要是阿烈惹坨坨不开心了就给外公打电话,外公会帮坨坨教训阿烈那个臭小子的。
“好的,外公。”低声回答。
挂断电话,戈樾琇发了一会儿呆。
接下来,就是第三通电话。
第三通电话打给顾澜生,在电话拨通前,戈樾琇还特意活动了几次脸部肌肉,她待会要和顾澜生轻松说出“我现在就住在宋猷烈家里。”
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和顾澜生说谎了。
电话很快接通。
那句“我没回日内瓦,我现在约翰内斯堡。”语气还算轻松。
“住在酒店吗?”顾澜生问。
“没有。”顿了顺,“我现在住在……我表弟家。”
戈樾琇临时把“宋猷烈”改成“表弟”。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但终归这是一种不好的心态,虚伪又狡猾,但这能达到“戈樾琇没和顾澜生撒谎”这个条件。
电话彼端沉默成一片。
“怎么了?”她轻声问到。
“没什么,”他顿了顿,“为什么想住在约翰内斯堡?”
真是……顾澜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真得不想和他撒谎来着。
为什么要住在约翰内斯堡啊……
“因为……”低低说,“因为我外公让我多陪陪阿烈。”
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她没和顾澜生撒谎,的确,外公让她多陪陪阿烈的。
短短数分钟的这通电话就让戈樾琇满头大汗,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渍,意识到什么,眼睛和来自侧角的冷冷视线撞了个正着,宋猷烈站在门口处呢。
冲着宋猷烈看的眼神,戈樾琇就知道她和顾澜生通话如数落入他耳朵里。
“我住在我表弟家里。”言犹在耳。
心里苦笑。
这下,戈樾琇更难摆脱大烂队的称号了吧?
第104章 就热恋吧
挂断顾澜生的电话,戈樾琇就看到站在一边的宋猷烈,玛丽安口中教养好得不得了的雇主现在脸色有点不好来着。
也懒得去问宋猷烈在那里站多久,戈樾琇往浴室走去。
该打的电话打完了,接下来就是洗头泡澡了。
玛丽安还真是善解人意,浴缸水已经水已经满上,水温刚刚好,也放了提神香精,为了讲究美感,还放了玫瑰花瓣,花园里多地是现成的花瓣。
如果没刚刚发生的事情,戈樾琇想她会很高兴,当然,现在她心情也不差,但和高兴还是有一点点距离。
脱下晨袍,戈樾琇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遍布于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印子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身体过敏了,拨开头发,颈部里也有。
自然,那不是过敏。
本来,之前她还打算等宋猷烈回来问他,他是不是偷偷打开阳台门爬到她床上来了。
现在,已然无需再问。
宋猷烈进来时戈樾琇刚刚盘好头发,他利用身体优势封锁住她去路。
“走开。”坏脾气说到。
置若罔闻。
推他。
纹丝不动。
他拿掉了她的发夹,瞬间满头头发软软垂落,若干垂落于后背,若干松松躺在她肩膀上,若干遮住她半边脸。遮在她脸上的头发被轻轻拨开,低头,找准印在她胸前雪白上的一枚草莓印,深深一吸,松开,原本淡却的那朵印记瞬间娇艳欲滴。
抬头,瞅着她。
冷冷说:“外公可没让你陪到床上去,我的表姐。”
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扣住,再一个甩手。
手还在空中荡着,宋猷烈已经快步离开浴室。
戈樾琇继续做之前的事情,这次,连头发也懒得去理了。
睡裙没脱就直接躺在浴缸上,直直躺着可真没劲,于是戈樾琇换了一个姿势,头往水里滑,把自己的身体卷缩成毛毛虫状,直到水没上她的身体头部,背紧紧挨着浴缸沿,嗯,这样一来,心里没那么生气了,不生气也不难受。
宋猷烈这个混蛋也不为她想想,她可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不仅这样,她患有愤怒调节障碍,他就不为她想想吗?
但,宋猷烈没把她当成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也老是疏忽她有愤怒调节障碍,但是呢……这也是让戈樾琇感到高兴的事情。
高兴,稀罕。
别人顾及到她不是一名正常人,小心翼翼和她说话,让着她,为她的不当言论甚至于她的暴力行为找借口。
就只有宋猷烈没把她的症状放在眼里,该给冷眼的给冷眼,该唾弃的唾弃,这让戈樾琇觉得舒心,当然她不是受虐狂,在他给她冷眼唾弃时也伤心也难受,但不能否认地是内心有一处小小的角落却在庆幸着:还有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把戈樾琇当成一个正常的生命。
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那里,戈樾琇感觉到他口中那个“小疯子”的鲜活能量。
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在水里,戈樾琇尝试睁开眼睛。
第一眼,触及到她长长的头发在水中像是晕开的墨汁,水里的世界都是静止的,就只有她的头发在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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