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李明卓,梁王世子,你们吓了狗眼……”李明卓气得直磨牙,可又不能应着他的话,再拖出梁王来,只能开口大骂。
欧阳昱给顾淮安使了个颜色,顾淮安立刻上前,一拳扎扎实实地击在了李明卓的小腹,“让你抹黑梁王世子的名声。”
李明卓痛得腰都直不起来,“顾淮安……你这条……欧阳昱的走狗,我要灭了你全家……”
顾淮安从一个被抓的人身上扯了条汗巾下来,捏开了李明卓的下巴,就把汗巾塞进了他的嘴巴。
顾淮安借机在李明卓耳边轻笑,“小贼,这话你都威胁我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换个词儿。来点新意。”
李明卓听得眼前一黑,这两个混球,明明就是认出他来了,可如今偏偏又说他不是,他倆到底起了什么心事?
“嗯……嗯……嗯……”李明卓使劲儿挣扎,仍然被兵士们拖走了。
李明卓被抓走了,但是欧阳昱的兵士们却没有撤走。他抬头对仍然挂在林梢的陆琅琅道,“小姑娘,今天多谢你帮忙,有道是大恩不言谢,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
陆琅琅被刚才那几个兵士的联合阵法搞得有点警惕,故而没有下来,“我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不然你把那些坏人都砍了脑袋,就算帮我出气了。”
“哦。”欧阳昱的手在背后做了一个手势,“原来是那帮坏蛋欺负你了,来,你跟我说说他们都干什么了,我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砍了脑袋。他们要是真的那么坏,我就去砍了他们。”
陆琅琅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欧阳昱温言道,“刑法、律法、军法,我身为朝廷的将军,总得依法行事,你要是愿意,我不妨帮你一帮。”
在后来的无数年中,当陆琅琅再想起这段大海里翻船的黑历史的时候,总会长长地感慨一声,眼神里满是唾弃与不忿,“宁可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但此时的陆琅琅还是嫩了一点,对于这种表面上看起来正气浩然的将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信任的,她气呼呼地说,“我那天出来玩,回家晚了,翁翁出来找我,无意中撞见了他们,他们就要杀人灭口。”
欧阳昱鄙弃地道,“果然禽兽。”
陆琅琅听他帮自己骂人,心中高兴,觉得欧阳昱很上道,“就是,一群藏头露尾的小贼。”
“那你翁翁还好吗?”欧阳昱接着问。
“被他们打伤了,胳膊都废了。”陆琅琅有些不高兴。
欧阳昱又道,“这样吧,他们虽然有杀人之举,但是你翁翁并没有丧命,我去砍了他们的脑袋,这惩罚有点重了。不然这样吧,你跟我们回去,我让你每天揍他一顿出气,直到你的气消了为止。好不好?”
陆琅琅一高兴,“好……”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不好,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要跟你们走啊?”
欧阳昱在下面不说话,仰头微微笑。
竹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陆琅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觉得自己肯定疏忽了什么。她哼了一声,“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家了。”
她腰身一扭,足下在竹梢头一点,就准备弹起。但是,迎面而来的一张泛着银色的大网,把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费了好一番折腾,欧阳昱终于把陆琅琅捆成了一个粽子,不但把她捆得动弹不得,而且还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而且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后面赶来的段浩明,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一边搂袖子,一边嘿嘿冷笑,“妖女,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陆琅琅两眼瞪得像两个西域大葡萄,害怕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欧阳昱两指一弹,正中他的脑门。
段浩明嚎一声,吃痛得抬手去揉脑袋。
欧阳昱也不理他,亲自拎起陆琅琅,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回营了。
段浩明在后面嘀咕着,“妖女,看小爷回头收拾你。”
咚,这次又被顾淮安给弹了一下。
段浩明怒了,“又怎么了?”
顾淮安看着他只想叹气,“你啊,别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你回去以后,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她泼我一脸的酱油醋汁,还喊我禽兽,败坏我名声,还不让我收拾她?”段浩明不忿。
顾淮安摇头叹气,在他面前竖起了第一根手指,“第一,她对我们有恩,要不是她今晚通风报信,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给一锅端了……”
接着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小七叔抓她,是因为她听到了李明卓的名字,又不知道她的底细,怕她走漏风声,所以最多也只是扣住她几日,最后还是得奉上一份大礼,把人给放了。”
段浩明两眼蒙圈,一脸绝望,“啥,还要放了她?”
顾淮安默默地竖起了第三根手指,“今晚抓李明卓,只出动了三队铜甲卫,但是刚才抓她,小七叔出动了两队金甲卫,才得了手。你……”他拉长了声调,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浩明,“你能打得过她吗?你就不怕她改天回头再来收拾你?”
铜甲卫、银甲卫和金甲卫,是欧阳昱麾下最神秘的亲卫,由他亲自训练的,等闲不会出手。而且采用淘汰制,古田大营的二郎们打破头了想进去。
段浩明想起了自己每次参加选拔赛,都被铜甲卫折腾成了死狗的模样,默默地揉着脑袋回去了。
第12章 陆琅琅的“心上人”
夜风微有凉意,与陆琅琅死死盯在他脸颊上“火热”的目光形成了微妙又强烈的对比。
欧阳昱的目光直视前方,露出紧致刚硬的下巴,从他怀里这个角度望过去,其实挺好看的。
欧阳昱没有说话,作为欧阳老太君的么子,好几个侄儿侄女都比他大。幼年时,他是在老太君和一堆嫂嫂的看护下长大的,所以说他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也不为过。
从小他雪白可爱,少年时俊朗如朝阳,如今虽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只要稍微收拾一下,依然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一个。
所以他身上从来没有缺少过女子爱慕的眼神。十来岁的时候,他还会脸红一下,但这些年过来,他已经对女子的目光并不如何在意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马背上这个小丫头用异常“热烈”的眼神盯了他一个多时辰,他还是有些吃不消。
他不是没有尝试假装恶狠狠地瞪回去,但是陆琅琅这种几乎是纯“野生”的姑娘,哪里会在乎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更何况她自己就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高兴时,顾盼生辉,愤怒时,更是犹如两团烈火在烧,灿若星辰,完全不需要言语,就能表达她的愤怒。
陆琅琅:你这骗子!
欧阳昱:……
陆琅琅:恩将仇报!
欧阳昱:……
陆琅琅:禽兽,连我这么小的小姑娘都骗?!
欧阳昱:……
陆琅琅:你等着,姑娘我跟你没完!
欧阳昱无奈地眨眨眼,放弃了跟她对视。这个小丫头正在气头上,他不管出什么招都不好使,还不如先等上一等。
等到回到古田城的时候,欧阳昱觉得自己的脸上,几乎被陆琅琅的眼神生生地烧出了两个洞。
顾淮安来问他,“要怎么安置这位姑娘?”
这位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太亏待她,实在说不过去。而且还不知道她的来历与底细。
欧阳昱道,“大营里不方便,便把她安置在古田城里。”
顾淮安琢磨了一下,“我们虽然在这里有个小院子,但是地方恐怕不够用。”
欧阳昱想了想,“就刚刚李明卓待的城北那间院子吧,让人围起来,我正愁找不到谁是主人呢,倒要看看谁敢来跟我讨要这间院子。”
顾淮安顿时明了,梁王世子李明卓突然出现在古田城,肯定是古田城里的有人跟他互通有无,而且职位肯定不低。可惜如今事败,只怕躲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人敢跟这间院子扯上关系?
以往欧阳昱并不如何为难古田城的这帮文官,但他们若是真以为欧阳昱是个菩萨心肠,那可就大错特错,而且如今事态变化万千,欧阳昱并不介意就此机会,压他们一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欧阳昱亲自挑了一间房子,把陆琅琅给拎了进去,给她松了绑,但是却没给她解开穴道,“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要离开这间院子;第二,你不要伤人;第三,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我让人给你准备好吃好喝的,过几日让你高高兴兴地离开。”
陆琅琅快气炸了,她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恨不能扑上去咬欧阳昱几口才解恨。但是如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欧阳昱只见这个小姑娘双眼冒着火星,勉强地点点头。
于是他就给陆琅琅解开了穴道,谁知道……
“非礼啊~”陆琅琅尖声叫了出来。
等在屋外的那些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要不是门还没关,欧阳昱可真的就说不清了。
欧阳昱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会耍花招,但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个,连忙出手点住了她的哑穴,很是无语地看着她。
陆琅琅挑衅地回望着她,怎么样,你敢把我困在这里,你就等着吧!
欧阳昱还真的没有遇到这样生猛的小姑娘,有点头疼,“不要捣乱,不然我可就把你关到牢里去了。”
陆琅琅开始磨牙,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老虎。
欧阳昱摸了摸她脑袋,“你乖乖听话,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欧阳昱给她解开了一些禁制,让她能自由走动,但是依然不能使用内力,然后转身就走了。
陆琅琅气得拿茶杯砸他,但是没有了内力,哪里能砸中欧阳昱。
屋外有几个人把门窗都看得严严的,陆琅琅气得跳脚,但是一时无法可想,索性倒头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陆琅琅的确是累了,白天盯了一天的人,晚上光凭着自己的两条腿到处跑,后来又被欧阳昱放在马背上颠了半夜。她这倒头一觉,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屋里早有一个丫鬟守在那里了。
“姑娘醒了,婢子春兰伺候姑娘洗漱。”那丫鬟手脚娴熟地拧好了热帕子,过来准备给陆琅琅擦脸。
陆琅琅不是一个随便迁怒的姑娘,看着这个春兰柔柔顺顺的样子,倒也不好向她发脾气,顺手接过了帕子,“我自己来。”
洗漱了一番之后,春兰端来了早膳。
陆琅琅虽然一肚子气,但是那早膳有熬的香绵的清粥,喷香的肉包子,咸甜的油焖笋,甚至还有两道清爽的配菜,她的气不由得消掉了一半。
埋头吃了个肚儿圆,陆琅琅这才想起来,“你是哪里来的丫鬟?”
“婢子是主家是陈校尉,就住在这古田县城,今早,我家校尉大人命我过来伺候姑娘的。”
“陈校尉又是哪一个?”陆琅琅完全对不上号,“唉,无妨,我且问你,那个姓欧阳的呢?”
春兰捂住嘴笑,“姑娘说的是哪一位欧阳将军?”
一提起他,陆琅琅眼里就冒火,但是她眼睛一转,“这么说,还有其他姓欧阳的将军?”
春兰点点头,“欧阳家是威名远扬的将门,光跟我家老爷常来往的,就有好几位欧阳将军了。”
陆琅琅眼睛转了转,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长得还算过得去,差不多二十左右的模样。”
“二十左右,那想必是刚刚升为怀化将军的欧阳昱将军了。”
“他是什么人?”陆琅琅想起了她爹爹教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决定先摸摸这个欧阳将军的底细再说。
春兰一早被陈校尉派来服侍陆琅琅,陈校尉正是昨晚跟欧阳昱一起喝酒的人之一,心中明白欧阳昱为什么要扣着陆琅琅,故而特别嘱咐春兰要小心服侍,不可怠慢。但其他的,他并不觉得自家的一个丫鬟能知道什么军中机密,故而并没有其他什么交待。
但是男人还是小瞧了女人们的八卦能力。
再柔顺的女人,说起八卦来,那能力绝对不亚于军中最犀利的探子。
“欧阳将军单名一个昱字,是东海欧阳家的公子。他年纪虽轻,可是却是老太君的老来子,所以辈分倒是挺高的。好几个比他年长的欧阳将军,都得管他叫叔叔呢。”春兰掩袖轻笑。
陆琅琅呵呵,果然“老”奸巨猾,“这个欧阳昱风评如何?”
春兰眼中就有了戏谑,“欧阳将军的风评……”她挑了个大拇指,“当然是一等一的好。”
谢晗觉得陆琅琅小,童昊也觉得陆琅琅小,昨天晚上的那些男人,包括欧阳昱都觉得陆琅琅是个小丫头。
但是对于春兰来说,陆琅琅可不小了,在村子里,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半数都定亲了,甚至有些都嫁人了。少女怀春,想方设法“偶遇”心上人的事情,在乡野可是常见的事,所以春兰便有了如此误解,以为陆琅琅是面子薄,拐着弯儿向她打听心上人的消息。她想了想自家的老爷平日里夸欧阳昱的话,“嗯~欧阳将军年少有为,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武功高强,为人光风霁月……”然后她又加了两句自己的看法,“更难得的是形容俊美,风度翩翩,是难得的美男子……”
陆琅琅的表情十分之古怪,她看着春兰,眼角微抽。看来这个欧阳昱,不但心思狡猾、表里不一,而且还到处招蜂引蝶,放荡不羁,真的是坏透了。
春兰不知道为什么陆琅琅的表情那么古怪,不由得反问,“难道不是吗?”
陆琅琅:呵呵。
春兰以为陆琅琅是不好意思,也不用陆琅琅问,将平日里侍女们口耳相传的一些欧阳昱的事情娓娓道来,“……当年欧阳将军初来乍到,连扬州城里的贵女们都驾车来古田县城,只希望能在他沐休之日,能偶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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