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九尾!”
“为了哥哥特地去看了《山海经》,原来九尾还曾经被西王母收走,想问公司会出西皮吗!娇弱美人和强势女总,有点儿带感是怎么回事?”
这条弹幕一出,剩下人分为两拨。
一波是没看过《山海经》一脸懵逼的,一波是希望九尾有恋情也不要公布,她们只想安心做一个女友粉的评论。
一瞬间,莫名其妙变成了关于西王母和九尾的讨论。
九尾低垂着眼睑,唇角的笑意微微泛冷。但他掩饰得极好,转眼间又媚眼如丝,说:“我有这么多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别人呢?”
女朋友们乐颠颠地刷屏表示自己从此就是九尾的人。话题就像被扯开一个豁口,再也没了顾忌,大家纷纷好奇发问。
“九尾你是哪儿的人啊?”
“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你们心里呀。”九尾勾起唇,声音低哑而粘腻,听得人一阵脸红。
他回答得极好,撩拨得女粉们少女心爆棚,早已忘记一开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同样观看着直播的涂绵绵一怔,她察觉到九尾的神色是真的有些不高兴。
其实,涂绵绵也一直有疑问在,不仅仅是关于九尾。譬如九尾的身边名叫“狡”的狗,还有他消失的几条尾巴;又譬如凤皇文绉绉的皇帝架势是跟谁学的;又譬如饕餮在那一场大战之中到底做了什么。
活了上万年的他们多多少少有些过去,也是涂绵绵不曾问及的东西。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记录着数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饕餮已经等了她好久。
“啊,对了,你的直播。”
涂绵绵一拍脑门,连忙给饕餮准备。今天的饕餮要辛苦了——因为他即将迎来网红十倍辣火鸡面二十包的挑战。
对于饕餮能吃二十包,粉丝们表示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十倍辣火鸡面吃二十包,粉丝们表示根本不可能。
同时开箱的有一箱饮料,还有一份芝士。
在煮面的时候,饕餮又随便刨开两箱零食,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他吃得速度不慢,待到二十碗面被端上来的时候零食已经吃了大半。
为了避免大家说分量少,涂绵绵一包一个碗,一半放芝士,还给饕餮每碗都卧一个鸡蛋。
“这不是人能吃完的分量吧!”
“第一口就要被辣哭。”
“多准备牛奶吧,牛奶解辣。”
“我又来了。要是能吃完我直播吞粪!”
……
饕餮的每一次吃播都像是一次赌局,最多的讨论便是关于他能不能吃完这一话题。涂绵绵看得有趣,给饕餮递碗,饕餮拿起筷子开始默默地吃。
吃了两口,他一顿,抬头望向涂绵绵。
涂绵绵:“……”不会吧,难道,饕餮怕辣?
饕餮:“我还想吃你做的面。”
涂绵绵:“ok。”
弹幕里原本在刷“早说了肯定会辣”、“一定在强装冷静”、“果然怕了吧”的评论一顿,立即又被“对不起我来打脸了”、“现场打脸惨烈现场”、“听,打脸的声音”刷屏。
饕餮淡定地吃火鸡面,基本上一口一直吸,不到一会儿就能吃完一碗。
如此令人震惊的吸面速度,让他们目瞪口呆。
“一口一碗?!”
“请告诉我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妈妈这有大妖怪嘤嘤嘤……”
“为什么吃这么快都能吃得如此好看?”
“为什么不胖?”
待到涂绵绵端来一大碗面的时候,饕餮已经吃完了二十碗火鸡面,两箱零食,七罐饮料,正在剩下的一堆箱子里刨感兴趣的零食。
弹幕已经阵亡。
“求求你别吃了,我害怕!”
“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这真的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了吧……”
饕餮从来不理会弹幕,他接过涂绵绵的碗继续吃面,速度依然保持着平稳水平,弹幕的大家已经被一系列打击到麻木,忘记了要说什么。
他们眼睁睁看着饕餮吃完了一海碗的面,连个嗝都不打,咣咣喝了两瓶饮料。
“……”大家失去了评论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一场直播不过一个多小时。
涂绵绵怕吓到他们,出来打圆场说:“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为止,大家有什么想让饕餮吃的东西可以在下方留言,我们都会考虑哦。”
“我想让大佬吃月亮。”
“我觉得地球都没问题。”
“吃福建人吧。广东人表示都养得白白胖胖了。”
……
看着评论的涂绵绵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最高兴的是鹿蜀。被给了一小时直播时间的他差点儿放浪形骸,幸好有他的女神监视着,这才不至于说错话。
鹿蜀直播完之后见人就夸:“大家都叫我保加利亚妖王呢!”妖王,这称呼了不得!
对于一只妖怪来说,被称作妖王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涂绵绵装作不懂的样子,笑呵呵地恭喜他。只要鹿蜀高兴就行了,不是么。
因为九尾的女装直播人气飙升,凤皇还没来得及生气自己穿女装被骗了,震惊地发现关于自己女装的播放量居然被九尾反超。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我要再穿一次女装!这世间怎么可能有比朕更美的存在!荒唐!”凤皇叫嚣的声音传得老远。
这些天穷奇一直安安分分,到让涂绵绵惊讶不已。
不过也好,没有穷奇的打扰,公司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她坐在柜台边,看着九尾推开大门走出去,涂绵绵连忙放下笔记本,跟了上去。
他们之间,或许有些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零点~
☆、西王母杀到!
月光温柔洒落在地面,几只独角牛悠然地散着步, 九尾坐在台阶上。隔着白色描金线的狐狸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涂绵绵默默坐在身旁, 陪着他沉默。
干枯的枝叶被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涂绵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似乎穿得有些少了, 她裹紧羽绒服, 缩进帽子里。
“你进去吧,外面冷。”
“没事。我也想坐坐。”
“如果是为了安慰我, 没有必要的。”
“你想多了。”涂绵绵缩成一团, “我就是想看看月亮。你看那月亮, 又大又圆。”
“……”
“……”
“要不要我唱首歌给你听。”
“好啊。”
涂绵绵本是为了逗他的话, 谁料到九尾回应得极快,让她顿时无话可说。她干咳一声,支支吾吾地搪塞,九尾不知何时别过头望着她,一言不发。
涂绵绵:“你是不是被我吵到了?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
一人一妖沉默着坐了很长时间。涂绵绵没有打扰他,让他静静想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九尾的尾巴突然伸出来,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勾缠着她的身体,让她渐渐暖和起来。涂绵绵意外地望向他,九尾却朝她笑了笑。
“对我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唔, 这没什么。”回想起自己过去的涂绵绵摇摇头,“每个人都有不能提及的事情,这很正常。”
“你会疑惑吧,为什么我的名字叫九尾,但我只有, 五条尾巴。”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陡然间低沉下来,没了平日的撩人轻佻,更多的是沉重。
涂绵绵的心脏仿佛跟着坠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深渊,只知道很重很重地坠落下去。
猫有九条命,狐有九尾,每失去一条尾巴,背后的意味都将是沉重而恐怖的回忆。涂绵绵不想因为好奇在他的伤口撒盐,她转移话题:“外面的确是有些冷啊。”
“我死过四次。”
“……”
他的眼瞳里倒映出涂绵绵愕然而震惊的表情。
“什么……”
“你看,书里记载得多好,将她说得多么好听。说我本是凶兽,托她之福收为祥瑞,从此拜在西王母名下成为祥瑞之兽。”
九尾冷笑:“一个掌管严酷刑罚的神祇,该如何‘感化’凶兽?”
涂绵绵沉默了。她拽住九尾的衣袖,让他别再说下去。每提到一次都是剜心刺骨的痛苦回忆。
“我最恨这一张脸,让她用数万年时间折磨……”
涂绵绵抱住他,语气哽咽。
“别说了。”
她不敢想象短短几字背后的故事。仅仅是想到九尾居然是被掌管刑罚的神祇折磨着丢掉了四条命,就不禁胆战心惊。
她的怀抱温暖却颤抖着,让深陷回忆的九尾渐渐恢复神智。他回抱住涂绵绵,他的用劲很大,勒得涂绵绵有些疼,却让涂绵绵更感同身受的痛苦。
这痛苦并非来自于自身,却更加绵长。
她想到九尾,想到饕餮轻描淡写的一句“从未饱腹”,就忽然满心酸楚。人类再痛苦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他们的痛苦却在经历千万年之后依然如新,难以忘怀。
“别怕,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九尾埋在她的肩头,迟迟没能说一句话。他的面具硌得涂绵绵单薄的肩膀有些痛,但她却一直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让他不要再沉浸在回忆之中。
她轻声哼着歌谣,她的声音很低、很温柔,饱含着某种坚强而温暖的力量。
在大树下散步的独角牛们渐渐地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趴下,尾巴甩着,像是沉浸在她柔软的歌声之中。那缱绻的歌声传得很远、很远,妖怪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一直压抑着烦躁的穷奇也睁开眼睛,舔舔手安静下来。
躺在床上玩小兔子的饕餮动作一顿。
他望向窗外,仿佛能看到涂绵绵温柔的笑眼。
和几个妖怪坐在椅子里的鸾鸟惊讶地说:“原来我们的小经纪人才是最有歌唱天赋的啊。她的声音很好听呢。”
不知何时醒来的南山君正跟着扎堆聊八卦吃宵夜。闻言,他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咏之以情,自然感人。你的歌声里很少缺乏情的力量啊鸾鸟。”
“妖怪要感情,那岂不是送上门等死。”鸾鸟吃吃一笑,但随即,她肃了面色。
“不过,自从见到骄虫之后,九尾一直不太对劲。”
“骄虫曾经给西王母办过事,知道对方还在找九尾。他知晓这件事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西王母应该找不到这里吧?”
众妖的目光纷纷落在南山君的头上。倍感压力大的南山君说:“她应该找不到这里来。”再者,就算来了,南山君抗衡不了,也自有制服对方的天敌。
树枝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九尾缓缓地松开胳膊,但臂膀依然拥抱着她。隔着面具的那张脸风华绝代,久久凝视着涂绵绵,涂绵绵呆呆地眨眨眼睛,差点儿沉迷在他的盛世美颜之中。
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涂绵绵柔软的红唇上。那张能发出温柔呢喃的唇,丰润而美丽。
他微微地靠近涂绵绵。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
涂绵绵按住他的脸,面无表情:“你要干嘛。”
“啊。”
九尾恢复了懒洋洋的语调:“怎么越来越没法魅惑你了呢,真让人失望。”
涂绵绵哭笑不得,不过九尾能迅速恢复精神当然是最好的。她站起身,说:“天色不早啦,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恐怕……等等!”
九尾突然比了个嘘的动作,转身望向远方。
涂绵绵站在台阶上,紧张得一动不敢动。难道……又有大人物要来了?
一阵狂风猛烈地吹过来,打在人脸上,犹如一片片刀子,九尾背对着涂绵绵让她先进去,谁料涂绵绵还没来得及进门,一股凝重而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树林四周,令人难以呼吸。
躲在房屋里的狡发出呜咽声,怯怯地缩在沙发下一动不动。
坐在室内的妖怪们差点儿掀桌。
“南山君你有毒吧!”就那么随口一提,居然,西王母真的找过来了?!
伴随着寒风呼啸,电闪雷鸣,一道身影渐渐地走近了。
一头黑尾白马眼睛发红,一边走一边喷着气,凶悍而冰冷。它的身上侧坐着一名女性,她的身上裹着豹纹花纹的皮衣,堪堪遮住敏感部位,一头黑发被挽起,头戴玉胜,雍容华贵。
她的五官线条极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存在。
“找你找了好久,想我吗?”面对着九尾异常冰冷的眼神,西王母倒是半分不在意地笑了笑。
随即,她的眼神落在涂绵绵的身上。
她的笑没了。
猛然间被一双杀机腾腾的眼睛盯着,还是掌管刑罚的神祇,涂绵绵汗毛竖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一步一步倒退,差点儿撞在南山君的身上。
“绵绵,进去。”
南山君挡在她的面前,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有约定你不能过来吧。”
西王母压根没打算接他的话。
她死死盯着涂绵绵:“那个人类。”
涂绵绵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九尾此刻的表情让她难受得紧,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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