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卡！艾瑞卡！醒醒！”
带着几分焦急的男声自耳边响起，片刻的恍惚过后，艾瑞卡掀开了略感厚重的眼皮，眼底的神色有些茫然。
等到光亮流进她的眼睛之后，她才慢慢恢复清明，瞳孔也有了焦距。
——叫醒她的是鹰眼巴顿。
艾瑞卡环视了一圈周围，只见那几个复联的成员各个都表情凝重，神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你陷入了女巫的幻境。”巴顿向她解释道。
艾瑞卡“哦”了一声之后，反问：“只有我？”
巴顿摇头：“我们都是。”
“幸好托尼和幻视是清醒的，才叫醒了我们。”开口的是娜塔莎，她说到这里，内心难免再次觉得庆幸。
就在一天前，托尼背着所有人把贾维斯的拷贝数据导入到奥创所制造的身体里，想要借用他额前那块来自宇宙的无限宝石的力量。幻视也因此诞生。
他不是贾维斯，也不像一般的机器人，宝石赋予了他独立的思维，也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幸亏幻视性格不像奥创，不然有奥创那个前车之鉴在，托尼少不了被其他人过度责怪。
而幻视诞生之后，他们便连同万磁王艾瑞卡一起，寻找女巫的踪迹。过程意外的顺利，不过是第二日下午，他们就在监控显示的女巫最后出现的城市中，遇到了女巫。
然后集体陷入了幻境。
第一个清醒的是幻视，毕竟严格来说他才刚出生不过一天，这个世界上着实没什么可以让他眷恋的东西，能将他困在幻境中。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女巫已经不在了，她似乎别有目的，并不打算和他们正面对上。
而紧接着醒来的，就是托尼。
他和幻视一起，叫醒了所有人。
娜塔莎简单解释完后，又故意微笑着调侃起来，想缓和一下目前紧张的气氛：“不过托尼并不是幻视叫醒，而是自己恢复神志的——看不出来，他比队长还要意志坚定些。”
被强行拿出来比较的史蒂夫，神情无奈。
托尼闻言，挑了挑眉梢：“老实说，看队长一口一个巴基呼唤得那么真切深情，我都不忍心叫醒他。”
史蒂夫：“……你的确没来叫我，是我自己清醒的。”
托尼耸肩：“所以说我不忍心嘛。”
艾瑞卡闻及此，微微抬眸，隐约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们的幻境里面，都是什么？”
“啊，无非就是一些心中所渴望的东西。”
托尼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看到了我的父母，幻视说他看到了世界和平，队长嘛，显而易见是瞧见了他的挚友。”
“其他人差不多应该也是这样吧。”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撇嘴嫌弃：“老套的把戏。”
艾瑞卡：“……”
心思敏锐的娜塔莎却是侧过身，视线落在艾瑞卡身上，停留片刻后，以肯定语气猜测道：“……你的幻境和我们不一样，对吧？”
艾瑞卡抿起唇角。
她没有立刻回答娜塔莎的问题，目光越过她，看向更远处城市的尽头，太阳一点点坠下。
云堆积得很厚，一层层覆盖住阳光。虽是落日黄昏之时，但那些浮云却没有被渲染出太大的暖意。便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也不尽是橘红色彩，还有灰蓝一缕缕穿插在其中。冷色调和暖色调互相碰撞交织着，织成一段梦似的朦胧绮丽，轻飘飘的挡住了人们窥探更遥远的天际的目光。
艾瑞卡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空旷到不正常的城市中响起。
“不，我也看到了我所期待看到的。”
她话音未落，身体便如同脱离地心引力般向前飞去，飞越过托尼几人，最终停留在半空中，转过身。
紫红的披风在她背后随着清风悠悠飘扬，似要和她背后的黄昏融为一体。艾瑞卡微垂下眼睫俯视着复联的一众成员，神色淡淡，仔细观察又像是在走神。
托尼几人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轨迹，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也再次凝滞严肃下来。
托尼在心中轻啧一声，有些头疼，但他既然答应了查尔斯看好艾瑞卡，便只能尽量做到。更何况，他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刻节外生枝。
他想着，思绪有些飘远——他是怎么做到比队长还要先醒来的呢？无非是，队长昔日挚友冬日战士刺杀他父母的事情，即便被他强行压下，却也依旧如同一根刺般牢牢插在心中，时刻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托尼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拉回思绪。
他抬起头看着艾瑞卡，上前两步，语气故作轻松：“飞那么高给别人当靶子吗？快点下来。”
艾瑞卡置若罔闻。
托尼瞥了她一眼，突然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想引出女巫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方法，我陪你一起。”他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做出什么反应来，就自顾自操纵着战甲飞到了天空中，还转了一个圈，用炮|火放烟花似的朝天空中打了一下，炸开出一道光亮来。
其他人：“……”
艾瑞卡：“……”
眼瞧着托尼就要在空中跳起舞来，艾瑞卡匆匆飞了下来落在地上，目不斜视地超前走去，走路带风，话语也异常简明扼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万磁.不反水不场面.不搞事不快活.王：“我想……”
天.想要全世界都秃头.启：“来吧孩子。”
钢铁.操碎一颗爸爸心.侠：“求你安担。”
——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耶～
第44章 反水
托尼一行人寻了一天，最终无果。
偌大一个城市，里面的全部居民竟于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任由他们搜寻完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也没有尸骸。
然而，周围的环境还残留着生活的气息，商场的灯光亮着斑斓的色彩，大屏幕上也依旧播放着近日的广告。看上去繁华无比，却由于缺少了人气，清冷得叫人遍体生寒。
他们这一整天唯一的收获，就是碰到了一次女巫，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进展。
显然，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因而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却寂静无声。
“女巫能把那么多人弄去哪儿？”猎鹰山姆环视了一圈周围，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他没有说出他内心的猜测，哪怕他并不非常乐观的认为，那些人还能够在女巫的手下，活得好好的。
但事实上，其他人都持着和他差不多的想法，也因此氛围一时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浅或深的凝重和悲伤——端看那个人情绪收敛得如何。
唯有艾瑞卡表情还算淡定从容，又或者说她并没有他们那么在意这些人的性命。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把目光落在了托尼身上，非常理智地指出：“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托尼深呼吸一口气：“的确。”
“我已经吩咐贾维斯和星期五一起，调查女巫的踪迹，至于现在——”
他停顿一下：“我们最好去一趟埃及。”
艾瑞卡扬眉，有些诧异：“你想到了？”
托尼苦笑：“是。”
“呃……打扰一下。”鹰眼巴顿忍不住举起手插了一句嘴，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讲道理，你们究竟想到了什么？现场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吧？”
托尼倒也不跟他打哑迷，开口直截了当道：“我怀疑女巫和天启合作了。”
“我之前让贾维斯盗取过阿曼达搜集的关于女巫的资料，而能让这么一群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不像是女巫会有的能力。”
“而我想，女巫总不会去找一个外星人一起吧。所以……”
托尼没有继续解释完，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晰了。他并不意外地看见，围在他身边的复联一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很能理解他们的沉默，毕竟即便是他也不太想面对这件事情——女巫和天启单个逐一攻破都已经非常棘手了，更别论让他们两个联手一起对付。
话虽如此……
“嘿，伙计们。”
托尼的口吻故意放得轻快起来：“我们得加把劲了，毕竟我还要和佩珀约会，可没太大功夫浪费在那几个老古董身上。还有，事先说好了，这次庆功宴不能开在上次那家烤肉店——我宁可晚上去吃甜甜圈！”
史蒂夫微微笑了起来，难得应和他的玩笑调侃：“我觉得，你就是盼着吃甜甜圈吧。”
托尼正色：“怎么会。”
总归，气氛算是在几人有心的一唱一和下，不那么严肃了。
艾瑞卡一直有意无意站在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见到那边的情况，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她那浅蓝色的眼瞳似乎没有像它的颜色那般干净纯粹，氤氲着几分思索的深沉，片刻后微微敛下目，眼睫一根根垂下，挡住眼底晦涩的情绪。
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她垂在身侧的手正一点点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手掌心中。不过片刻后，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她慢慢松开了手。
“托尼.斯塔克。”
艾瑞卡轻声道，抬起眼眸笔直对上他的视线：“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托尼下意识也做出正经的表情：“当然可以——等等，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我们难道就不可以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聊聊吗？拯救世界也是要吃饭的……呃。”
瞧着艾瑞卡一脸冷漠的模样，托尼摸摸鼻子，小幅度撇了撇嘴，改口道：“好吧好吧，谈就谈吧。”
艾瑞卡在他答应之后，直接迈开脚步走向大约百米之外的一家钟表收藏店里。后她一步的托尼先是朝其他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然后才跟着艾瑞卡一起走进了那家商店——在他迈进门的那一刻，伴随着金属转动的细微声响，他身后的店门落了锁。
电灯于同一时刻亮起。
亮黄色的暖光打在店内各色各样古朴而精致的座钟上，大小不一的怀表被精心点缀在店铺内的各个角落。钟表大多是铜或木制做的，缀着些金银花纹，金属外壳由于保养得当，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时光的暖色。
托尼没有回头看被落了锁的房门，只是环顾了一圈四周，感叹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钟表店，队长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毕竟这里大部分老古董能给他带来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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