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璀不自觉地扭了下屁股,抬眸:“舅兄不请自来,还带着这么多人,所为何事?”
阮骄厦将阮软护在身后,目光冷凝:“北璀,宁氏那个妖妇是不是控制了你!”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怎么会?”程北璀轻笑,样子有点娇,还掐了个兰花指。
阮骄厦看得恶心,不禁皱眉:“北璀,你不用心存顾虑,家父有一老友精通蛊术,可以解你身上的蛊毒,你完全不用害怕宁氏。”
“我没有中蛊毒。”程北璀有点不开心,他都说了没有中蛊毒,没有被人控制,阮骄厦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气得直跺脚,不高兴地噘嘴。
这娘气的动作骇了宁福一跳,忍不住开口:“庄主,你、你这是怎么了?”
“嗯?”程北璀不解。
他醉心于练武,漠视其他一切人情往来,根本听不出宁福话里的含义。
“北璀不用害怕。”阮骄厦再次开口,“你到我们这边来,我会杀了宁氏,保你平安,决不许有人欺你、辱你、揍你、践踏你。”
原本程北璀身上的气势已经卸掉,这会听见阮骄厦说决不许有人揍他,瞬间黑了脸,衣袍鼓荡,杀意蓬勃。
他不稀罕保护,他想要挨揍!
见程北璀青黑脸,阮软鼓足勇气挣脱阮骄厦,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柔柔开口:“夫君,你来阿阮这边,别怕,阿阮牵着你。”话未说完,脸上便爬满了红晕。
程北璀皱眉,语气不善:“滚!”不知为何,他近来越发讨厌女人,尤其是娇娇软软的女人,极其厌恶。
程北璀的不客气彻底伤害了阮软,她泫然欲泣,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程北璀。
“哼。”程北璀冷哼一声,不理会阮软。
宁幼薇一直站在众人身后,见程北璀和阮骄厦墨迹半天,事情也没有解决,令她着实无语。
“庄主。”宁幼薇开口,“别跟他们废话,将他们打出去。”
宁幼薇话音刚落,阮骄厦脸色立即泛白,他不是那等没见识之人,刚才程北璀露那一手,足以说明他武功深不可测。
如无必要,阮骄厦不想跟他对上。
想到这,阮骄厦立刻开口:“北璀,不要再帮着那贱人,阮软都看见了,那贱人拿着大铁棒打你,实在可恶。”
“你懂什么?”宁幼薇走到程北璀身边,狠狠踢了他一下,“庄主最喜欢别人揍他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呵。”阮骄厦冷笑,“我不相信!”
宁幼薇不想跟他墨迹下去,直接对程北璀说:“难得有这么多人,你去被他们打,如果他们不打你,你就打他们。”
闻言,程北璀目光发亮,之前每日只有宁氏一个人打他,功力进展太慢,如今有这么多人,如果他们都一拥而上,他的武功一定进步神速。
想到这,程北璀兴奋地冲过去,见人就打,如果别人打他,他就立在原地不还手,若是有人不打他,他就冲过去打人。
反正就是,你不打我,我就打你;你若是打我,就让你打个够。
刚开始众人还顾忌他是阮骄厦的妹婿,不好动手,后来被打程北璀打得鼻青脸肿,也就顾不上别的,提起拳头,对着程北璀一顿痛打。
程北璀躺在中间地方被人群殴,虽然全身上下痛苦不已,但心里却极度兴奋。
揍,快揍,使劲揍,用尽全身力气揍。
他最喜欢挨揍了!
眼见着庄主被人围殴,宁福赶紧带人冲过去救他,神剑山庄的人一过来,瞬间将官差驱散。
程北璀正被人揍得舒爽,冷不丁被宁福一群人扶起,瞬间冷了脸:“滚!”
“庄主!”宁福不解。
程北璀一把将宁福甩开,走到一个官差面前,冷声:“出手!”
官差求助地看向阮骄厦。
阮骄厦内心全部被震惊和匪夷所思充盈,他是真没想到啊,程北璀居然真的喜欢被人揍。
他上前一步,劝道:“北璀,你受了伤。”
程北璀冷着脸:“少废话,快动手,否则你们今天别想走出神剑山庄。”
阮骄厦面容扭曲,脖颈青筋暴起:“你是我妹婿,我是绝不会对你动手的。”
程北璀看他:“你会的。”
阮骄厦咬牙:“绝不会,君子一言九鼎。”
程北璀抬手,一拳打在阮骄厦腮帮子上,打落他半口银牙。
“哥。”阮软吓哭了,跑过去扯着阮骄厦的袖子。
阮骄厦将半口碎牙吐掉,说话漏风:“来淫,带小姐粥。”
程北璀:“动手。”
阮骄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呕答应过软软,决不伤害你。”
又一拳过去,这回是眼睛,阮骄厦瞬间变成熊猫眼,脑袋被打得嗡嗡响,头昏脑涨。
程北璀:“揍不揍我?”
他勉强忍住,艰难开口:“不!”
周围一圈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自找挨揍。
程北璀眯了眯眼,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阮骄厦□□。
“嗷——”阮骄厦终于绷不住,捂着□□满地打滚,口中嘶吼,“打,给我揍死他!”
闻言,上百官差继续围殴程北璀。
宁福看不下去,想要阻住,却被程北璀踹飞。神剑山庄的人几次试图救庄主,最后都被他踢走。
上百人胖揍程北璀,从日出揍到日落,又从日落揍到日初,揍得众人都没劲了,拳头全是伤痕,肿得跟馒头似的。
有人忍不住了,想停手,程北璀见状一把薅住他,恶狠狠:“不许停,继续揍。”
众人:你个神经病!
就这样,程北璀被围殴了三天三夜,整个人被揍得不成人样,而那些揍人的官差也险些累死,一个个面色发白,手脚发软。
第55章 快来揍我6
程北璀爱上了挨揍的感觉。
——酸爽,酸爽,酸爽至极。
他每天挨揍之后,就去泡一晚上药浴,第二天生龙活虎继续挨揍,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白天挨揍,晚上泡澡,接连持续了一个月。
阮骄夏以及一众官差,则是过着白天揍人,晚上睡觉的幸(ku))福(bi)日子,一个月后,皆是骨瘦如柴,气息奄奄,全没了精气神。
他们从未想过,揍人也会这么累。
阮骄夏终于受不住,叫来宁福,求他放他们出去。他真的受不了了,怕再过几日,自己会死在这!
宁福不答应。
阮骄夏虚弱恳求:“宁管家,求你,算我求你,放我们走吧。”
宁福十分为难:“阮舅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庄主说过,如果我放你走,就让我代替你。”
阮骄厦:……
又过了半个月,阮骄厦只剩下皮包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再不复往日的英姿飒爽。整个人蔫蔫的,进气少出气多,犹如70岁老翁,双目无神,形容枯犒。
阮软夜里去看过他一次,回来后就扑在上床哭,再这样下去,大哥会死的。
哭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阮软就跑去求宁幼薇:“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大哥,救救我大哥。”
宁幼薇神色淡淡:“妹妹,我跟你说过什么?当初我就说过,庄主喜欢别人揍他,你不信则罢,反而诬陷我是妖妇,还让阮骄厦过来杀我,今天你又有何脸面过来求我?”
阮软羞愧不已,瞬间红了眼圈,“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唉——”宁幼薇叹气,“快别哭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为何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过坏话?”
阮软下意识看向阮嬷嬷,又很快低头。
宁幼薇看了阮嬷嬷一眼,语气转冷:“是你身边这几个嬷嬷说我坏话吧。”
“不是的,不是的。”阮软连连摇头,“姐姐要相信我,嬷嬷她们都是好人,绝没有说你坏话。”
“你在说谎!”宁幼薇盯着阮软。
阮软脸色瞬间惨白。
见状,宁幼薇摇头,一副失望不已的模样:“阮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害她们!”
什么?
阮软懵了。
宁幼薇痛心疾首:“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朝堂和武林不一样,你身边这几个嬷嬷再不改变想法,再教唆你胡乱行事,以后会害死你们的。
你大哥就是前车之鉴,如果不是她们不相信我的话,着人给你大哥送信,你大哥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阮软,你若是再留下她们,以后一定会害死你的!
你若是还有三分理智,就别在犹豫,立刻将四个嬷嬷放出去。”
“姐姐。”阮软哭求,“不要啊,不要赶嬷嬷们走,求姐姐了,我知道姐姐是个好人,姐姐一定有办法救我大哥的对不对。”
宁幼薇:“有,用你身边的嬷嬷代替你大哥。”
闻言,阮软哭得更厉害,“不要啊,嬷嬷们年纪大了,受不得苦,姐姐,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宁幼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要有一个人代替你大哥才行,你自己决定吧。”
阮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仰着小脸:“姐姐,阮软求你。”
宁幼薇看着眼前哭得痛不欲生的娇软女子,脑海里突然划过一抹灵光,她俯下身,轻轻开口:“还有一个办法,我可以偷偷把你大哥放走。”
阮软眼前一亮。
宁幼薇继续:“不过,若是被庄主发现,是我放走你大哥,说不定会杀了我。”
“不会的,不会的。”阮软连连摇头,“外面那么多人,少了一个,根本没人在意,庄主怎么会发现呢。”
宁幼薇眯了眯眼,问她:“如果被发现了呢?”
阮软惶急,她不知所措地扯着衣摆,泪珠大滴大滴落下,像一只无助的小奶猫。她咬着下唇,似是下定决心般,突然抬头看向宁幼薇:“姐姐,你是庄主的妻子,他不会伤害你的。”
还没等宁幼薇说话,系统就叫起来:“宁宁,揍她揍她揍她!”
系统都要气死了,他也看过原主的记忆,还以为这个阮软是好人呢,虽说她身边的人害了原主,可她并没有做过伤害原主的事,而且心地善良,总是照顾原主。
没想到居然是这等自私自利,没有担当之人。
宁幼薇将炸毛系统安抚好,才又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柔和,而是清冷淡漠:“妹妹,忘记跟你说了,昨日庄主跟我说,每日打他的人太少,让你院子里出30人。”
“30人!”潘嬷嬷惊呼,这不正好是小姐带来的陪嫁人数吗。
阮嬷嬷也白了脸。
宁幼薇已经厌烦阮软,直接说:“你走吧,明日将30人送过来,若是不想送,就亲自去跟庄主说。”
阮软被阮嬷嬷几人扶着,跌跌撞撞回到院落,一进房间就扑在床上痛苦失声。
潘嬷嬷是真害怕,外面那些都是身强体壮的官差,现如今全不成人样,她这把老骨头若是过去,肯定没几日活头。
几个嬷嬷也暗自垂泪。
阮软擦了擦眼泪,起身,问阮嬷嬷四人:“嬷嬷,我要怎么办?我不想你们过去,我怕,我怕。”
如果是往日,见小姐哭得这么伤心,几个嬷嬷肯定过去哄她,可如今她们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心思哄人。
四人都没说话。
见状,阮软哭得更厉害了,不住埋怨自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护不住你们。”说到激动处,居然扬手要打自己。
潘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拦住,语气哽咽:“小姐别自责,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嬷嬷别说了。”阮软趴到床上,又哭起来。
就这样,从白天哭到天黑,又从天黑哭到第二天早晨。
直到宁福派人将这一院子的陪嫁下人带走,她还趴在床上哭。
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阮软饿得头晕,院子里又没有伺候的人,只能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里的厨娘不搭理她,阮软只能抱着两个冷馒头,回到房间一边哭一边啃。
四大嬷嬷白天去揍程北璀,因为人老体弱,力气不够,程北璀十分嫌弃,让她们必须使劲,不使劲就踹死她们。
无奈,四大嬷嬷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揍人,一天下来,精疲力尽神情恍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院落的。
阮软噎了一天干馒头,正伤心难过,见几个嬷嬷回来,立即开心地迎上去:“你们回来啦,快去厨房给我做点吃的,我都要饿死了。”说到这,她不自觉得撒娇,模样软轿可爱。
四个嬷嬷哪有力气做饭,她们累得连提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烧火做饭了。
阮嬷嬷靠着椅子,说话有气无力:“小姐,奴婢实在没力气做饭,您将就着吃大锅饭好不好?一会宁管家会送饭过来。”
阮软垂泪:“是我不好,是我太不体贴了,嬷嬷明明已经这么劳累,我还不懂事想要你们做饭,真是太不应该。我这里还有一个馒头,嬷嬷不用担心,我吃馒头喝水就行。”
说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馒头,咬一口,使劲往下咽,噎得直咳嗽。
若是往日,她被噎着咳嗽,嬷嬷们一定心疼至极,会拍她后背,哄她吐出来。
可是现在,她咳得满脸通红,几个嬷嬷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阮软放下馒头,瞅了四人一眼,又哭起来。
呜呜呜,嬷嬷怎么不哄她呢?
就这样,四大嬷嬷每日白天去揍程北璀,晚上回来睡觉还要听阮软哭泣,接连几日,四人渐渐不耐烦。
阮嬷嬷最先看透阮软本性,一直以为小姐是纯真善良不知事,如今看来,不过是自私自利而已。隐藏在柔弱外表的下的全是贪婪和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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