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不安略显烦躁,尤其是来到小广场路口,下了车,看见穿着西装礼服,双手拄着拐杖身姿笔挺地站在终点等她的新郎时,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他还是一身白礼服,五官跟冰雕似的完美帅气,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眼神淡漠,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仿佛他今天不是来结婚而是找人谈生意的。
谈不拢可能会呯的一声……蛮凶残那种。
呼,这么一来,她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那小子怎么回事?你们昨晚吵架了?”文老不满地低声问。
“没有,可能昨晚没睡好。”被清零了呗。
苏杏反而安心了。
想当初在梦里看见郭景涛那副激动状,恨不得掂高裙摆冲上去对准他就是一脚……有点病态的心理,证实婷玉说的没错,她是身体远比嘴巴诚实星人。
文老以为她在帮他开脱,默默地瞅她一眼微叹。
唉,女生外向,这么快就帮着人家了。真是没办法,希望她选了一个好归宿。
因为放心了,苏杏不安的心思终于平静,不再左顾右盼,微垂着头任凭老师带自己走向柏少华。就在她垂头的那一刻,站在终点的冷漠新郎眼神逐渐微妙起来。
他的新娘子来了。
脱去朴素衣裳,请来名师设计的华贵婚纱穿在她身上曲线优美,端庄高贵。一袭华丽柔和的拖地花边头纱,隐泛光泽,使她整个人有一种朦胧清透的美感。
两人相处久了,只要有心,总能找到一种和谐的、让双方舒适自在的相处方式。他的失感原本是一种缺陷,却在无形中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全感,令人哭笑不得。
举个打酱油的例子——
如果他笑脸相迎,她会很有礼貌地、小心翼翼地过来讨要;如果他板着脸对她无感,她便可以欢快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自出自入,自给自足,随时转身扑向自由新天地,完全不必理会他的感受。
知道那种被严重忽视的,身体仿佛被掏空的滋味吗?上帝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所有的无神论者对此都嗤之以鼻。当他看见她仰起小脸的那一刻,胸口隐隐作痛。
他真的听见自己的“肋骨”在呼唤他。
所以他下来了。
而如今,她正毫无防备地走向他,握住他伸出去的手。在她的手背献上他最虔诚的一吻,眼睛一直透过面纱凝望着她,看见她对自己露出柔柔浅浅的一笑……
“哎,哎,新郎,你要冷静,hold住,请hold住,还没到那一步……噢买嘎,你是要一步到位吗?!”台下新人在激吻,司仪在台上崩溃中,现场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鼓掌喝彩声。
兄弟,他的小妖精抓到了,给个祝福吧。
……
莲湖小广场有很多人,迟到的人已经连桥都过不去,路上站满村外来的人在围观。而村里的松溪河边,站着一个人遥望莲湖方向,听着麦克风传来司仪的崩溃声以及群众的欢呼声。
由此看出,那个姓柏的男人很喜欢那个苏苏。虽然很多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女人除了几分姿色,优点全无,而且脾气极坏,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相反,梅林双姝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哦,这些优点主要是指余岚,她贤良淑德,能力卓越,可惜姐妹俩无父无夫无子。得知她结婚怀孕,还以为是自己造成的。
直到她流产了才知道,原来历史一直在轨道上发展,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难怪那余薇说欠姐姐很多,原来如此。
那么,这个柏、苏莫非就是一对普通乡民?
难怪自己以前极力怂恿那几个泼妇赖汉给她制造麻烦,一心想把她撵走免得红颜误国,结果她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历史原定的官配,果然是难以动摇分毫。
第329章
在当然,这位柏少华是谁,自己在未来从没听说过,包括这位苏苏。
他们在历史中是不是一对,自己也不清楚。但见屡拆不散,估计是吧?就像余岚那样,注定无子的女人,即便怀了也会失去;她还注定无夫……真替她伤心。
不过没办法,历史的进程就是这样。
之所以要把那位苏苏撵走,是因为担心那位柏少华就是西南霸主。
没错,自己是来找人的。
传说中的西南霸主深居简出,却绯闻女友无数。但他在末世前后皆无妻无子,女色对他来说只是偶然,不是必然的。更毫无留恋,想用就用,想甩就甩。
之前担心自己的重生造成蝴蝶效应,担心一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坏了西南霸主傲视天下的雄心壮志,毁了他的成就,那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
还是华夏族的罪人。
全球四大安全区,有两个就在华夏,哪怕国境因乱世而混入许多外国人,但世界上仍然有一个国家叫华夏。就是因为这两个安全区在强势镇压,谁搞事谁死,然后招安其手下。
其他的国家已经树倒猢狲散,明面上的大国只剩华夏,外国暗地里各种搞复兴的爱国者也不乏少数。
总之在末世到处一团糟。
而这位霸主拥有世上最先进的武器,最精良的装备,还拥有一个庞大的技能最齐全的异能者群替他卖命。关键是他很好说话,凡是有用的人才无论男女他照单全收,只要肯听从安排。
政府找上门谈合作,他也能心平气和地有商有量,哪怕是用女下属换取集体利益。没错,易女生子这种事他并不反对,女下属不服逃离安全区他也不阻拦。
这么好说话的镇国之宝着实让外人妒忌得眼红,五脏六腑一揪揪的疼。
极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所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不得有其他人出没,政府派人前去洽谈也要事先预约,并且进入他家范围的不得超过两个人。否则,无论是捕食者抑或人类,统统成为他下属练手的活靶子。
他是个很民主的领主,在不犯规的情况下,所有人爱干嘛干嘛。可以说,对于热衷冒险寻求刺激的群体来说,他的安全区是一个比政府安全区更加自由轻松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原本应该在几年前出现在梧桐古镇附近的西南霸主哪儿去了?
临死之前在安全区呆过一段时间,曾听本地人提起这位霸主的来龙去脉,继而得知他大概在哪一年出现,大概住在哪个方位。姓名和长相不清楚,只知道他长着一张西方人的脸。
可恨自己只有一副无用之躯,得不到上层人士的青睐。
难得意外重生,当然要抓紧机会找到那位霸主拉关系,哪怕当个邻居也好,等将来世界动乱可以抱大腿。
自己死之前,这位霸主仍是世上令人敬畏的一个人物。梧桐古镇有很多外国人,无论是偏僻地带或者繁华地区,都是很普通的、性格正常的老外,而且喜欢逛街、撩女人。
这不符合霸主的性格,说了人家深居简出的,不然为嘛没人知道他的外貌特征?找了好久才意外地发现云岭村里也藏着几个老外,经过排除法则,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那位姓柏的男人。
如今这位姓柏的娶了一名女子,还对她宠爱有加,这一点又和历史有出入……啧,这些不知名人物真教人头疼。还有这云岭村,以前从未听人说起过,包括余家姐妹。
既然没人提,肯定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于那位姓苏的女人,自己曾经看过她写的小说,很多末世文的情节大同小异。她的也是,但在某些细节方面极符合现实,曾一度怀疑她也是重生的。
直到后来出现几段毁文的情节。
经历过末世的人,决不会对所谓的爱情抱有幻想。
而她其中好几个短篇居然以爱情为主,尤其是最后一个特搞笑,也是让自己弃文的原因。内容是末世时期,女主被别的强者抢走,男主为救她而死,女主也殉了情。
简直哈哈哈,殉情这种事在乱世已经很少,活着进入末世的男女早就明确自己的定位。
如果她是重生的,写这篇文是为了警世的话,她不可能这么误导自己的同类,因为很多爱幻想的脑.残女会当真。现实很残酷,这种女人活不过乱世,更甭提末世。
同时体现出,她和其他网络写手没什么不同,有一些符合现实的细节并不奇怪,毕竟大部分末世文的人性与真实的未来几乎一致。
世上哪有这么多重生者?
拭目以待吧!离乱世还有二十多年,看看姓柏的是否像余家姐妹那样逃不过命运与历史的摆布。该来的始终会来,余家姐妹的经历表明,历史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而产生变化。
总算可以歇歇了,先去结交那些听说过的未来战士(异能者),再到处走走看看,或许能找到那位霸主的踪迹。
至今眼前这群人……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一定要告你们非礼!”
“呜呜……”
只见一男一女被几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从人群中架出来,男的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死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喂,你们这是干嘛?你们认识?”有路人看不过眼了。
西服男没好气道:“谁搞事抓谁,管他认不认识。”
“我没搞事,我就想当面问问他,他说过要回来娶我的……”被架着走的女子一身狼狈,愤怒道。
其中一位西装男无语了,“据说这话是他七岁那年说的……”
“七岁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七岁才是最真诚最纯洁的时候……我就想问这一句,你们放开我!”女子越说越激动。
围观群众一听,果然是搞事的,而且路上来了一辆警车。
“得了,警察来了,你们到警察局问吧。”
“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尽管头发衣衫凌乱,女子仍然理直气壮,“我就当面问这一句,问完就走绝不碍事,犯哪条王法了?”
她本想悲情出场,由新郎的某个家人保驾护航,问完话再潇洒退场,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发人深省。
试问天下哪个新娘面对这种情况不难堪不生气?就算婚礼如常举行,这根刺会永远扎在新娘的心里……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人刚过桥就被架出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架走特别难堪。
况且她还什么都没说,凭什么抓她?
但没人理她。
“就是他们,麻烦二位警官了。这位是我们的律师,一切问题找他……”
想大闹婚礼?没门。
老大说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天塌下来他们也得撑着,顺利完成婚礼再论功行赏的说~
站在人群中的某人静静看完这一切,一脸漠然地转身离开。
不用自己出手,这云岭村也天天贼TM的热闹,从未消停过,那位高冷的西南霸主受得了?连自己都受不了,也罢,到别的地方再找找……
第330章
华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婚礼早已结束,一对新人也去敬了酒,外边犹在喧哗,苏杏一身华服独自回到新房。
她累了,而他看出来了,所以让她先回房歇歇。
真够体贴的。
今晚进屋时,她大约看了一眼,发现屋里的环境确实变了很多。依旧是奶白的墙面,布草式的家私,但高大的盆栽几乎没了,仅门口有两盆,还有天井。
其他地方装修得很家居,一栋简约而舒适的温馨小别墅。
新房很喜庆,尤其是今天姐妹团们涌进来参观两人的寝室时,那些暧.昧揶揄的目光几乎把她羞死。卧室很宽大,家具简单,那张超级宽敞的大床特别吸人眼球。
结实豪华,躺在上边打滚肯定很舒适。
身为过来人,谢妙妙越发没脸没皮了,凑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你捡到宝了,他可真会享受。”
这番话害得她的脸皮被火似的热了一阵又一阵。
梦里的她,和郭景涛大约在晚上十二点左右就寝,洞.房的那段时间……超级难熬。
今晚单独回到房里,看着那张大床心里略慌,空气变得紧窒令她有些透不过气。
忙来到窗边透透气,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外边很热闹,村路的灯光下,好些客人在惬意地散步聊天。他们今晚都在村里留宿,由于来的年轻人居多,宴席估计开得很晚。
男的女的在外边轻松说笑,而她却要在房里心惊胆战,想想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无可否认,对象是他的话她确实有些期待。
但有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同一件事换个对象而已,过程是一样的。
虽然平时和他亲.热有过冲动,但她现在很清醒,完全不冲动。早上的时候被他突袭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当时她都懵了,明明之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冲动起来。
不光把她的口红全吃了,还咬她嘴唇有些痛。
当时周围的喧哗成了背景音乐,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身心全部融在他的气息里。
事后被人取笑了好久。
总之,她今天被人笑了一天,全都因为他。
正想着,忽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把她拢进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他微凉的脸庞贴在她的颈窝旁,
“在想什么?”
他语气温柔,姿态亲密,薄唇在咬她的耳朵轮廓像有一股电流从身上窜过。她脑子被电糊了一下,勉强试图挣开他的怀抱,嗫嚅道:“没什么,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客人还在吧?”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早点回来不是很正常吗?”他目光揶揄道,双手搂紧她贴着自己。
“这么早会被人笑话的。”听出他的意思,吓得苏杏忙挣扎。
“他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他戏谑的目光盯着她嫣红的脸蛋,顺手关窗拉帘,在她耳旁轻语,“房里隔音,你放心。”像在暗示她什么,克制着激·情和欲.望的音色令人身心酥软。
“我还没有洗澡……”脚软也要去,脸上一层粉,不厚,但她受不了。
“一起。”
男人果断一个公主抱抱着她往浴室走,结实有力的大长腿走路利索,完全看不出哪里有毛病。
但着急上火的某人留意不到,她正双手扒着浴室的门死活不肯进去,“不行!要么你去隔壁,要么我去!”有点恼羞成怒,有着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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