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热,我们有事先走了,不妨碍余小姐处理家事,告辞。”柏少华温和道。他只要开口说话对人的态度还是挺好的,对身后的苏杏同样和颜悦色,“我们走。”
他一拐一拐的,走得很慢,但没人阻拦他们离开。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萧老师,要不要报警?”省城来的几位家长认识萧老师,纷纷替他抱不平。
萧炫一听,顾不得眼眶的肿痛忙道:“别别,千万别,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也不能打人啊!”
“就是,仗着老外的身份欺负人……”
虽然男老师对人家女孩动手动脚确实不对,可外人怎知内情?或许人家小情人打情骂俏呢?或许那两个男的就是女孩借来打击男朋友的工具。
总之有理说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不,大家误会了,”萧老师极力替对方辩解,“刚才那女孩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误会我对她做了什么,生气也是人之常情,换是我们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那倒是,众人觉得他言之有理,浮躁的情绪消散了些。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等萧炫驱散了人群,这才回头看着余家姐妹。
“姐,你也听到了,这次真的不关我事,是她小气……”见姐姐呆立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一片茫然,余薇更加委屈了。
余岚一动不动地站着,目送几人离去的方向眼眶热了又热,几次均被她忍了回去。当余薇一开口,她真的忍不住抬手捂住半边脸,哽咽难止,汤力忙过来拥着她。
“亲爱的别生气,没事的,没事的。”
是呀,没事的,一切还会好起来的。
决不能让自己的死对头看戏,这个念头一起,余岚迅速擦干脸边的泪水,“汤力,你先带萧老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看见萧炫眼角紫青还渗出血丝,歉意道,“抱歉,萧老师,让你受这无妄之灾,赶紧去医院看看,费用我出,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我没关系,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休息。”萧炫语气关切。
“是,”余岚牵强地笑了笑,“我确实有些累了,先回去躺会儿,今晚过去探望你。”言毕,看也不看自家妹子一眼径自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不断拭擦眼睛。
“姐……”余薇还想追过去解释,却被汤力、萧炫一把拉住。
“小薇你别闹了,让你姐安静一会儿。”汤力神情不悦。他脾气一向很好,可这妹子太能惹事,轻易就把女友辛苦建立的关系给断个干净,泥人都被她气糊了。
姐姐在前方费尽心思,妹子在后边积极拆台,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连准姐夫都不帮她,余薇浑身无力哭不出来,哽咽着掉头就跑,几个好闺蜜纷纷追了过去。
“你别怪小薇,”萧炫是个专门和稀泥的老实人,“就一个小玩笑,可能天气热,加上苏小姐性格内向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才闹出一场误会。也怪我不好举止太冒失,改天我去向她道歉。”
唉,汤力不想跟这些憨货多说什么,“走吧,先带你去治伤。”
还去道歉?姓柏的态度良好却不容分说就把人带走了,更不阻止那柏少君打人,如果有人以为这是一种和平的象征能够融洽相谈那肯定是个白痴。
柏少君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肯跟余岚说那么长一句话是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所致,旁人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唉,若想交好,又不知小岚得付出多大努力才能争取到。
如果实在不行,不如劝她放弃算了……
第143章
在回云岭村的路上,开车的柏少君透过镜子瞄了后座女人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要去荷塘你早说呀!跟我们一块去多好。”
这女人是招事体质,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苏杏揉搓手腕,一脸无奈,“今天刚到,司机说附近有个荷塘我就想看看在哪儿,谁知道赏个花跟撞鬼一样下场。”望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冰美男,“对不起,扰了你们的兴致。”
感恩的话说多了显得矫情,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便是。萧老师会不会告,谁在乎呢?这里没人害怕打官司。
今天这两个男人在她眼里高大威猛。
穿着合身灰t与九分裤的少君像个时尚少年,白衬衣+休闲深灰长裤的少华是个稳重青年,各有特色却拥有同一副热心肠,这么优秀的青年难怪女孩们趋之若鹜。
她的话引来柏少华的注意,眼里流光复杂让人看不明白,“你认识那姓萧的?”
“在余岚的小农场见过一面,一直认为他挺有分寸。”敢情看走眼了,识人这门技术她是真不行。手腕仍在发热,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艾玛,红了一圈。
她皮肤太白了,明天这手肯定得黑一圈不敢见人。
“等会儿我给你一条防狼手腕,谁碰你你电死他。”柏少君气呼呼地扔来一句。
“防狼手腕?会电死人吗?”防卫过当要坐牢的。
“不会,顶多晕倒,然后任你处置。”
苏杏点头,“好。”买两个,给婷玉一个。
这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云岭很美,但本地人与她八字不和。迷信地说一句,可能是未来霸主的王霸之气太厉害把她给镇住了,所以处处挨削。
问题是她并不知道霸主详细地址,肯定不在这儿!余氏姐妹带领众乡亲千里迢迢去投奔他,难不成只是跨越两条河?
搞笑死了……
柏少华的目光仍在她脸上,见姑娘走了神,便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一番,忽而轻笑道:“你这几天穿成这样出去寻找灵感?找到了吗?”
嗯?苏杏闻言看了自己一眼,不禁哈哈地笑了两声,“没找到,只是拍了些照片回来,以后时不时缅怀一番还蛮有趣的。”拿出手机翻出自己拍的照片给他看。
“今晚给我发一份。”开车的柏少君不甘寂寞。
“行,你小心开车。不过我拍的不好,你不喜欢的话悄悄删了,别告诉我。”省得打击自己拍照的热情。
柏少华收回目光,无声地勾唇笑了笑。
算她有自知之明,老实说,他对她拍的照片没兴趣,却喜欢听她兴致勃勃的解说。声音不大,柔柔的,语调轻快悦耳,可是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息。
于是,他的视线又回到她身上。
她在一张一张地翻看,边寻思着该配些什么文字好。
十年之后再看那些照片,心情铁定截然不同。
等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乱世就到了。
如果有新世纪,她现在拍的照片将是无价之宝。华夏上下几千年的历史目前在国际上只找了三千多年的证据,是华夏儿女的一个遗憾,这个遗憾总不能一直延续下去。
拍下来的照片,她回去要好好保存。那么,怎样保存就很成问题了。记得未来有空间异能者,他们充当首领的移动仓库,地位蛮高,可惜她只有速度异能。
而灵能,她敢把珍贵的东西扔到古代去?万一被人捡走了呢?像古人那样印制成书籍,然后藏在一个个盒子里代代相传……不,她没有下一代,必须靠自己保存。
那么多的书,真教人为难……
后座忽然没了声息,专注开车的柏少君一心二用偷空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苏苏目光呆滞,正在魂游太空;旁边的柏少华凝望着她,眼神温和含笑,眼皮一掀……瞥了他一眼。
啊哧!
柏少君打个激灵迅速移开视线,当看清楚前方路况时心里倏然抽紧,嘎吱一下紧急刹车。完全没提防的苏杏额头狠狠地撞上前座椅背,不疼,因为除了椅背是软的,还有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抵住她额头。
“没想到你的车技进(退)步得这么快。”柏少华瞅了少君一眼说,语气不愠不火。
把住车子,柏少君心里稍安,额头渗出一些汗,“谢谢,我也很意外。”
这就是一个意外啊哥~
“怎么?掉坑里了?要不要下车推?”她推过,有经验。
苏杏想抬头看看前边怎么回事,谁料旁边伸来一只长臂,她迅速向后靠以免两人贴得太亲近,对方顺势唰地拉上她这边的窗帘。
“太阳猛,挡一挡好些。”两人离得近,他一身冷冽的气息萦绕着她。
就在说话间,柏少君已重新发动将驶出河岸三分之一的车辆急退,迅速离开险境返回石板桥上继续往村里驶。
窗帘已拉上,车子上了岸,柏少华安心地坐回原位,看她的手一眼,“等一下去我家拿些药酒回去擦擦。”
气息很凉,可话很暖。
“不用,亭飞能搞定。”
“你把药酒拿回去她会更开心。”这是医者对新药的好奇与渴望。
也对,苏杏不再拒绝。
后座的气氛又活跃起来,险些把车开进河里的柏少君一脸无语,想不通她是真的缺心眼,还是故作无知?几秒不到就把刚才的意外给抛到脑后?
当然,无知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没多久,拿着柏少华赠的药酒,少君赠的两个防狼手腕,苏杏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站在院门口,一身狼狈相,看得婷玉直想笑。当看见苏杏手腕红通通的一圈时,她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搞成这样?”拎起她的手摸摸捏捏,还好没伤到骨头。
“别说了,”苏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院子,“一个水杯惹的祸。”然后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遍,“除了跟咱们熟的几个人,其他人若来找我一律不见。”
不管到时候是谁在楼下,一律这么说就对了。
待苏杏从头到脚洗一遍出来,婷玉帮她揉搓药酒时薄责一番,“明知人性阴沉,你何必自讨没趣凑热闹?”
苏杏微喟,“未来是除生死无大事,如今这是很小的一件事,觉得她不至于那样。”
以为人性尚可,结局奈何。
“那两个地方不好,以后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苏杏向她汇报今趟出去的成果。
“不急,若实在找不到,我们可以回过去找。”
回到过去?苏杏略显迟疑。
“你不是说过乱世一开始就跑回过去躲着吗?今年若在外边找不到,我们就回过去找,总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就当是为将来早做准备……
第144章
若说隐居最好的年代,非唐朝莫属,那是中国最强盛的年代之一。
乱世之民,期待的是天下太平。
虽然她最想去的其实是夏商周。
为了早日觅得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那些暂时搁置,先找到未来居所再说。
夜里,苏杏穿着斗篷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几幅仿制的画卷,还有很多全部卷封放在一个字画桶里。它们不是真正的古画,放得很随意,身为主人的她对自己的书画非常熟悉,一眼挑中描绘大唐景致的一幅山水画。
灵能不能乱用,规则是每一幅画固定在一个时期,从此不作更改。
地址可以随意,但时间不行,比如现实是白天,要去的目的地却选择黑夜,她担心那样的次数多了会出现意外。小心撑得万年船,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严格遵守规则行事。
苏杏将画卷摊开在桌面,这时,在院里喷洒迷.药的婷玉也披着斗篷进来了。
她们只去一天看看环境,不带小福它们。
“选了哪个?”
“唐朝,玄武门之变那一年……”选在那一年可以目睹记录唐太宗登基时的局势变化,看他如何运用道家思想治国。看他怎样以农为本,打造出一个休养生息的安康之世。
那时候,唐太宗招抚流民回乡,乱世平定,正是她们随波逐流融入社会的时候。
打定主意,苏杏一手牵住婷玉,一手放在画纸上,微光泛起,两人瞬即消失在书房……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正值餐厅空闲时分,眼角乌青的萧炫来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其实她们都没错,错就错在我不该一时情急冒犯苏小姐。”他无奈地说,“害她受了惊吓我很内疚,也害得余家姐妹翻脸,影响你们与余家的交情。我想向她当面道个歉,以为隔了几天她的气该消了才敢来,可惜她还是不肯见我。”
他在敲了好久的门,一直没人应答,反而里边的猫猫狗狗叫得欢快,也没听见有人出声喝止,仿佛里边空无一人。他没辙了,只好来休闲居讨个主意,毕竟他们与她是邻居,关系熟稔。
安德和陆易听罢,不禁觉得好笑。
“不想见你就别去了,等过几年她自己想开了就好。”安德讨厌勉强别人。
萧炫当他开玩笑,道:“那怎么行?错了就是错了,我认,她要打要骂怎样都行。”
陆易说:“我觉得她不需要你的道歉。”
“那是她心胸宽广,犯错不承担后果是我的人品问题。”萧炫坚持己见。
陆易与安德对视一眼,后者冲他撇撇嘴,耸耸肩。
对于休闲居来说,邻居与别人的是是非非,他们是看在眼里却从不插手,除非矛盾激化才出手阻止一下别闹出人命来。有句话说,苍蝇不叮无缝鸡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邻居能招惹这么多是非也是一种本事,应该自己处理。
问题在于——
“萧老师,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一下。”安德问得十分认真,不像说笑。
萧炫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问题?”
“我在餐厅经常听梅林村的人说苏苏清高看不起乡下人,以为自己是小公举要别人处处迁就她,宠着她,一言不合就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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