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曾对她说过,只爱她一人,旁的女人他碰都不会碰的话,犹然在耳,可如今杜清淑觉得当初自己全然相信他,被他感动的自己是多么的傻。
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这件事还是李阳身边的心腹撞破,她以往在李阳跟前被敬重的事就成了笑话,杜清淑又是难受,又是难堪。
王健笔下一顿,一滴墨掉在纸上,这个停顿,让杜清淑不禁把眼神转移到他脸上,然后就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和为难。
杜清淑十分敏锐,压低了声音,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王先生,有事不妨直说,无需隐瞒。”
王健左右为难了一阵,低低的叹息,同样声音压得极地,只有杜清淑和宁妈妈两人听得到,“皇妃,子易是因为平日里多得皇妃的照顾,因此昨天无意中得知此事后,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得将此事告诉皇妃,只是有一事,子易不知将此事告诉皇妃是否合适,但既然皇妃坚持,那望你听了之后,莫要太过动怒。”
杜清淑和宁妈妈当即便是心中七上八下的,心尖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杜清淑嗓子干涩的开口,“你说。”
王健便提笔在纸上写到:方蓁蓁所生孩儿,乃大殿下亲生骨肉。
杜清淑震惊得猛地站起来,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多得宁妈妈眼疾手快扶住她。
杜清淑不敢置信的死命摇头,低声呢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可嘴里说着不可能的她,神色一片变幻不定。
王健叹息的摇摇头,满是怜悯的说道,“那李世宏也是可怜,方蓁蓁在嫁给他之前,肚子里就有殿下的骨肉了。”
杜清淑闻言,渐渐心中燃烧起另一股怒火,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那两人最起码搅和在一起两年了。
好啊,真是好得很,李阳居然瞒着她在外头与人偷情,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再一算那孩子的年岁,方蓁蓁怀上那孩子的时候,不正是她要给李阳挑侍妾那会儿?
那会儿李阳是如何对她说的?
他说,他们是夫妻一体,有难处就要一起使劲渡过难关,说让她加把劲,争取生个嫡子出来,他喜欢嫡子。
却原来,哪里是什么真心话,只不过是看方蓁蓁肚子里有了孩子,才会敷衍她,才会欺骗她。
杜清淑想着想着,眼眶不自觉开始湿了,只是看王健还在跟前,强忍着不肯让自己这般不堪的表现在外人面前失态。
王健露出一抹迟疑之色,嘴张了张,又紧抿着,他这番作态,直让杜清淑更加不安,总觉得还有更让她难受的事还没告诉她。
杜清淑的手微微颤抖着,轻声问道,“王先生,还有何事,不妨一并说了。”
王健皱了皱眉,眼睛在杜清淑的肚子上一划而过,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意,可明面上却摇摇头,“皇妃,时候不早了,子易不便继续留在这里,此间事,还望皇妃守口如瓶,莫要向殿下暴露子易,否则子易今日这报答往日照顾之恩,便成了笑话。子易告辞了。”
王健把自己写的纸张都收拾好,朝杜清淑行礼,告退离去。
杜清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刷’的流了下来,嘴唇都在抖着,“妈妈,殿下欺我、负我、骗我,我好恨啊!”
第336章 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宁妈妈双目含泪,见杜清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赶紧抚着她的后背,“姑娘,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杜清淑眼睛一片模糊,她仍然能从宁妈妈眼中看到心疼,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径直扑进宁妈妈怀中哭了起来。
又担心会无法解释为何王健离去之后就哭,杜清淑哭也不敢痛快哭,压抑得厉害,那哭声呜咽呜咽的,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在寻求母兽的怜惜。
宁妈妈心痛得很,扶着杜清淑往内室里走,让她躺在床上,杜清淑转了身,头就埋在被褥上,很快被褥就浸湿了一片。
宁妈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哭了好半响,杜清淑才抬起头,沙哑着声音,“妈妈,给我拿几个鸡蛋滚一滚眼圈吧,别让人看出来我哭过。”
宁妈妈连忙应了,赶紧去小厨房,吩咐厨娘煮了几个熟鸡蛋,又拿回来轻轻给她滚眼底。
杜清淑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李阳对她说的甜言蜜语,一会儿又闪过自己尽心尽力伺候李阳的事,一会儿又想起方蓁蓁怀着胎儿,皇后宫中不断给她赏赐名贵药材的事……
良久之后,杜清淑微微侧过头,无神看着宁妈妈,呢喃着道,“妈妈,你说殿下为何要骗我?如果他想要纳妾,与我直说便是,哪怕那个人是方蓁蓁,我也不会阻止他,可他为何要骗我?”
宁妈妈看着她这个样子,险些泪崩,她哽咽着,又不知该如何劝慰杜清淑,只能摇着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杜清淑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脑海中不期然就想起王健方才离去之前那番作态,倏然又睁开,手一把抓住宁妈妈的,“妈妈,刚才王先生离去之前,他是不是看了一眼我肚子?”
宁妈妈仔细回想,点了点头,“是,确实是看了一眼,王先生这举止,大不敬了。”
杜清淑摇摇头,“不,王先生不是孟浪之人,你可还记得在说出方蓁蓁那孩儿是殿下亲生骨肉之前那番作态,也是有事却不敢告诉我,方才他看了我肚子一眼,我问他还有何事,他却避讳得很,必定是有要事有关于我,却不好对我说的。”
宁妈妈被她这样一提醒,也觉得有可能,却又不解,“王先生连殿下与方蓁蓁偷情,还生了孩子的事都告诉您了,还有何事要瞒着您,不敢让您知道的?”
宁妈妈疑惑的看着杜清淑的肚子,猛地脱口而出,“肚子……孩子?”
杜清淑一怔,孩子?
继而她很快就面色大变,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妈妈你是说那个与我无缘的孩子?”
杜清淑经宁妈妈无意中一点拨,自然而然的,就越想越深了。
她怀上那孩子的时候,正好是方蓁蓁生孩子的时候,且司大夫说看怀相,十有八九是男孩,当时她心中欢喜无限。
后来方蓁蓁出了月子,还来府里探望过她,当时方蓁蓁还盯着她的肚子看,难道说……
杜清淑脸色煞白,嘴唇全无血色,颤抖的说道,“妈妈,你说王先生今日来告诉我殿下与方蓁蓁的龌龊事,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却又不敢告诉我,你说我那可怜的孩子,会不会跟方蓁蓁那贱人有关系?”
宁妈妈倒吸一口凉气,“姑娘,您是说,那小少爷是因方蓁蓁的缘故,才没能来到这世上?”
杜清淑越是想,越觉得是方蓁蓁搞的鬼,咬牙切齿的,眸中闪烁着浓郁的恨意,“肯定是她生了儿子,就见不得我的孩儿出生,她想让她的儿子继承殿下的一切。肯定是这样,她不敢进府,是怕我会祸害她的孩子,但是等我有了孩子,她就更怕了,怕自己做了无用功,怕她那个杂种没法继承,所以她就来祸害我的孩子。那个贱人,真是心肠狠毒!”
杜清淑先前便因为这个孩子差点疯魔,还是宁妈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冷静下来,但如今又提起这个孩子,杜清淑在被方蓁蓁和李阳偷情且生下孩子的事一个刺激,不管不顾就把方蓁蓁当成了谋害她孩子的凶手,她心底潜意识要的,不过是有一个人能被她当成凶手,她可以尽情的为那孩子报仇罢了。
宁妈妈见她神情隐现疯狂,眸底满是化不开的恨意,吓得心肝一颤,想要开口劝她冷静一下,对上她那双可怖的眸子,这劝慰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只能顺着她的话附和,“姑娘你说得没错,肯定是那个贱人下的手,她心肠太毒了。”
杜清淑见宁妈妈附和她,这才展颜一笑,“妈妈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跟我果然是一心的。”
而后刹那,笑容一收,她眸光阴冷,容貌一阵轻轻的扭曲,从牙根蹦出一句话,“那个贱人,那个杂种,便是连殿下,我也要他们不得好死!”
宁妈妈眉心一跳,瞬间就用手轻轻捂着杜清淑的嘴,压低了声音,急切的道,“姑娘,你说得什么浑话!怎么连殿下都牵连上了?您要对付表姑娘,要对付那孩子,妈妈绝无意见,可殿下是您的夫君啊,是您的天啊!”
女子出嫁,以夫为天,怎么能大逆不道连天都想捅破呢?
宁妈妈急得眉眼透着焦灼,又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生怕杜清淑这番话会被丫环听了去,后来才想起她已经把门关上了,外头的丫环听不到内室的话,才稍稍松一口气。
回过头,宁妈妈就见杜清淑冷幽幽的看着她,看得她不觉将手放下来,后退了一步,背后汗毛炸起,头皮发麻,这一刻的杜清淑,让宁妈妈觉得很陌生,也让她很害怕。
杜清淑弯了弯唇,笑容十分可怖,“我的天?不,他不是我的天,我的天不会欺我、负我、骗我。但凡他心中真的有一点我,他都不会让方蓁蓁生的那个杂种出生。反正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得不到的东西,那个杂种也休想得到!”
第337章 去找陈正信拿东西
李世宏一直等,日子却风平浪静,家里一点事都没发生过,那孩子不仅没有半点事,相反还长得越来越胖。
他不禁怀疑,王健即便是知道李阳与方蓁蓁偷情的事,也瞒了下来,并没有对大皇子妃透露半个字。
他暗自咒骂了一声王健是个犟嘴葫芦,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皇子妃知晓此事又不会暴露自己。
还没等他想到更好的办法,他就被李阳叫了过府。
“殿下。”李世宏每每看到李阳那张貌岸道然的脸,那心底的恨意就发深刻,特别是眼前此人通奸自己妻子,自己还要帮着他养儿子,而自己却要朝他低头弯腰行礼,这么一想,就倍觉屈辱。
李世宏垂下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恭敬的问道,“不知殿下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李阳坐在太师椅上,笑得和煦,“你是蓁蓁的夫君,便是我的表妹夫,用不着这么拘礼,来,坐下说话。”
李世宏紧了紧拳头,抬起头笑着应了一声,“谢殿下抬爱。”就近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李阳含笑说道,“世宏,本宫记得,你很快就要到三年散馆之期了?”
李世宏微微颔首,同时心一紧,李阳找他来,莫非是要给他安排入朝的官职?便回道:“没想到殿下公务繁忙,还记着这点小事。”
李阳摆摆手,“你是本宫倚重之人,你的事本宫都记在心里,庶吉士散馆之后,到底是去何处任职至关重要,少走一点冤枉路,仕途便能更快的青云直上。”
李世宏心一跳,略微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继续屈辱的留在李阳身边,不正是为了他的仕途着想吗?
李世宏试探的问道:“不知殿下觉着,世宏散馆之后,应当去往何处合适?”
李阳心底一笑,只要能抓住命脉,不愁李世宏不为他所用。
李阳又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诱惑,“虽则说朝中有规定,三高官。官必须要有地方任职的经历,但本宫觉得,你散馆之后,还是先去往六部,在六部熟悉一下,过个几年再去地方,有了资历,也就不用从县令做起。到时候任一府知府,在地方上安顿民生,三年之后再回京城,本宫给你使力,一部的堂官也不难。”
一部堂官,最起码也是三品侍郎了,侍郎乃尚书之下,六部第二人,李世宏的呼吸吧不禁急促起来。
李阳见李世宏心动,心底得意的哼了哼,便又说道,“世宏,散馆之后,不若先去礼部任一个五品员外郎如何?恰好明年开始又是一个大考之年,你可以协助礼部的朝臣,筹办春闱一事,这也算是你的资历了,你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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