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票券分男宾女宾,到时候进去了肯定是男女区分开的,李婆子和荣锦可以一起,但是陈向阳只有他自己了,这可不行,李婆子不放心。
然后,说过要陪他们去百货商店转转的刘部长被拉了过来,到时让他陪着陈向阳一起去男浴池。
正好上午洗完澡,下午清清爽爽地去买东西。
主席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给他们的票所在的浴池是京都城说得上档次的,装修很好,服务也不错,
当然,它也很具有年代感,水泥地,白瓷贴片,方方正正的大浴池,铁疙瘩的淋雨等等,洗完还有捏脚、修脚、敲背、面摩、采耳一系列服务,做完全程舒服的真想睡过去。
荣锦还小,只让师傅们给她修了修脚丫子,其他的几项服务就算了,目前还承受不起的说。
本不想来的李婆子却是做了全套的,完后直说浑身舒坦,筋骨都舒展开了,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刘部长那边同样好好享受了一番,出来时一脸的愉悦,据他说还让师傅给他拔了火罐,腰不酸腿也不疼了,比之前松快的多。
而陈向阳,被刘部长吐槽了,说他在浴池里太拘谨,叫来师傅给他捏脚敲背,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就是不愿意,最后只简单冲了冲就穿上衣裳出去了,在门口坐到结束。
稍后,刘部长说话算话,带祖孙仨去百货大楼涨见识。
说是百货大楼,其实就是二层的水泥小楼,里面摆满了柜台,卖衣裳的、卖布匹的、卖零食糕点家具钟表的等等不一而足。
李婆子一进去就看的眼花缭乱,东西相对小县城里的供销社来说品种齐全多了,可选择的余地特别多。
但这也只是对于李婆子来说,单单荣锦看来,各个柜台上的货品还是太单一。
就拿衣服来讲,颜色几乎只有黑蓝灰绿几种,鞋子也就布鞋、解放鞋那么几类,布料中倒是鲜艳了点,红配绿大朵牡丹鸳鸯戏水……还贵的不行。
有刘部长跟着,那些眼高于顶的售货员们态度还不错,至少给了个笑脸,不像别人去问商品时都爱答不理的。
李婆子先给荣锦和陈向阳选成套的春秋衣裳,还有几样好布做夏衣和好看的小鞋子,另有两匹灰灰绿绿的布回去给家人做衣裳,好歹不算厚此薄彼不是。
付钱的时候,李婆子本要坚持自家来给的,但是人家不光要钱还要票,她带来的钱是差不多够了,但是没票就买不成了。
刘部长这时候用到他的地方到了,掏出主席提前让准备好的布票和钱,全部给付了。
李婆子不好意思,但是机会难得,大领导们给的面子,他们多少得捧捧场不是。
所以随后再逛时,李婆子也不再缩手缩脚的了,把必备的东西趁机买了点,自身也添了两身新衣裳,算是占了公家的便宜。
最后出来时,他们大包小包的拿不下,百货大楼的人帮忙送上车的,笑容满面地让他们下次再来。
李婆子可没那个厚脸皮再来一趟,一锤子买卖,来一次占个便宜就不错了,多了惹人厌。
回到宾馆后,几人满载而归,看到的人基本都知道他们是去逛街去了,打过招呼后才知道祖孙三个这是在为离开做准备的。
于是,接下来陆续有脸熟的人过来给他们送临别礼物,人家能住国营宾馆,那身份大都不简单,送出的礼物即使再小那也不是外面普通随便的东西可比的。
大多都是给两个小孩的吃喝用的东西,最贵重的是两个洋人送的两块手表,国外来的舶来品,人家自认为跟李婆子交上了朋友,临别把自己经营的货物送了两只过来。
李婆子收到东西时其实是懵逼的,实话说她也就哈喽古德拜的跟对方两个黄毛鸡同鸭讲了几次,有回帮忙指对了路,其他就没啥了,没想到人家这么大方。
荣锦猜测是对方看在刘部长那些人的份上做的投资,跟他们自个儿没多大关系。
毕竟他们三个住在贵宾房,平时出入都有绿军装随身保护,穿四个口袋的干部经常过来找他们,甚至出门都是车接车送,不知情的一看还以为他们身份不简单呢。
李婆子听过之后就收的坦然了,不过随即也送了回礼,将带来的自家做的花茶按照荣锦的建议,用精致大方的油纸包成一小盒一小盒的,给每个送礼的人回两盒。
大家萍水相逢,以后估计是打不上交道的,如此算是两清挺好。
回去的行李都打包好后,李婆子想起当时吃的烤鸭味道不错,托绿军装们再去买了几只回来,和着花生酥橘子汁装到一起,留着给荣锦两个在车上吃。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刘部长给他们订好车票,祖孙三人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直到此时,陈向阳的那位生母夫人再没来过,不知道陈司令是怎么安抚她的,反正荣锦这边再没受过打搅。
其实荣锦对待这件事是无所谓的,认不认都行,又不是她的事,关键在小伙伴怎么看,他自己不想,她也不多管闲事。
不过临走前,忽然有人找到国营宾馆,给陈向阳送来了一包东西,撂下就走了,根本没多说什么。
李婆子追赶不及,那些护卫的士兵们也没啥反应,回来后打开帆布包一看,不仅有衣裳鞋子还有粮票钱财,数目还不小,将李婆子都吓了一跳。
荣锦猜测是认识的人送来的,或许是陈司令,或许是那位见过一面的夫人。
李婆子不敢收那些东西,全都交给了陈向阳自己管着,他现在也大了,心智又不是个小孩,足够有能力攒私房钱了,未来留给媳妇花。
而陈向阳未来的媳妇不就是宝贝孙女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李婆子想想就美滋滋。
随后刘部长派人来了一次,将陈向阳叫走了,去了小半天才回来。
荣锦后来才知道,他那次是和陈司令还有那位夫人一起吃了顿便饭,对方强求不来,如此也算变相承认了他的身份,回去在族谱上是记了名的。
荣锦了解,以小伙伴的淡漠性子,人家这么干,他不会多说什么,等同于默认。
经过荣锦的不断催促,刘部长终于不再磨蹭,给他们用干部身份订了回程的火车票,是卧铺包厢,比混乱嘈杂的硬座方便舒适。
只是,他们还是没走成,因为出发前一天,主席那边出了事。
他家里的夫人失足落水了。
第114章
其实来了京都那么多天, 荣锦几人还对主席那位夫人未曾蒙面过。
这次突然听说对方落水, 他们还懵了一下,随后就走不成了, 毕竟主席对他们多有照顾, 且前一日刚花了人家的钱票,如今再急匆匆地离开就不合适了。
刘部长帮忙把火车票换成了三日后的,李婆子买了几样礼品, 带上荣锦两人去主席家里慰问一下, 好歹算是一份心意。
地方不在前几次去过的那座四合院, 而是在其他位置的一座花园小洋楼, 收拾的比四合院洋气许多。
李婆子虽然疑惑为什么大领导两口子是分开住的, 但那是人家夫妻的私事, 她还是不要多打听为好。
坐着刘部长的车到那里后, 没见到主席的人, 只有主席夫人的生活秘书下来接待了他们。
期间,李婆子和刘部长上楼去看了看主人家的情况,荣锦和陈向阳在下面被招待着喝茶吃点心。
那个生活秘书以为他们两个和李婆子都是主席的远房亲戚,态度上很是亲切, 瓜子花生糖果端出来许多,还热了两杯牛奶, 临走送了两盒龙须糖当回礼。
“生活秘书是个会做人的, 就是主席夫人精神头不好, 看起来太蔫了点, 昏昏沉沉的话都没说上半句。”李婆子坐在回程的车上咂嘴道。
刘部长笑笑没接话, 蔫还是好的,刚从水里拉上来那会儿都快没气儿了,好不容易折腾着救活了命,人却动不动就说胡话,活像个神经病。
当然,这些话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刘部长是肯定不会透露出来的。
四合院中,一身粗衣旧衫的主席正蹲在花丛中,拿着小铲子除草施肥,旁边的秘书在做工作汇报。
等到最近的工作内容报告完后,秘书提起主席家里的事情。
“主席,夫人已经醒了,您要不要回去一趟看看?”秘书试探地建议道。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主席夫妻两个虽然是半路结合到一起的,但也是历经小半辈子的革命战友了,情谊非同一般。
然而,这对曾经恩爱有加的老夫少妻如今却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冷战半年多时间,甚至早已分居两处,搁外人看来,实在是可惜。
主席闻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叹息了几声,吩咐警务员挑出两盆颜色好看的花草出来,待会儿跟着一块送过去。
环境清雅幽静的小洋楼中,刘部长刚走没多久,又迎来了主席的车子。
生活秘书马不停蹄地招待着这位尊敬的领导,同时把夫人近来的生活状况一一汇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主席,夫人之前一切都好,只是落水醒来后人显得闷些,有时间的话,您可以多陪夫人在院里走走……”生活秘书做完报告后忍不住劝说道。
要她看,夫妻哪有隔夜仇,有了矛盾说开就好,彼此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不然一直这么别着,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主席像是听进去了,坐在那儿喝过一杯茶后起身上了楼,剩下两个秘书相互看一眼,默默地远远跟在后面。
楼上收拾的很干净,窗明几净,光线充足,午后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温暖明亮。
距离楼梯口不远处的那间房门,主席已有很久没打开过。
牛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门把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房间内一片昏暗,窗帘紧紧地拉着,电灯没开,温度仿佛比外面低了好几度,令人感到扑面而来一阵阴冷。
“谁?”雕花大床上窝着一个隆起,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小心点地问道。
主席将门推开,顺手拉开了电灯,房间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床上的人看见他起初还疑惑几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哧溜一下躲进了被子中。
主席瞧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他没多在意,而是先去打开了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房间里面顿时温暖了许多。
两个秘书此时也上楼来了,只是看到里面的夫妻俩没有一见面就吵起来,自觉气氛不错,他们就不必进去当电灯泡了,索性都留在外面等候,还体贴地帮忙关上了门。
主席将房间收拾好一遍之后,看着毫无动静的床榻片刻,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拖把椅子坐到了床边。
“二妮,之前不是不让你参与政治,只是时事尚且不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的太深……”
主席苦口婆心地解释一番,相当于在这场夫妻拉锯战中先低了半头,但是该坚持的原则是分毫不能让的。
床头的被子悉悉索索地响过一阵,从里面露出两只疑惑又清澈的眼睛,悄悄地打探着眼前的中老年大叔。
主席看到皱了皱眉,以为她还在跟他闹别扭,但是却隐隐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说话!我们不能逃避问题,现在将矛盾都说开了,有问题就要解决!”主席严肃地批评道。
床上的人抖了抖,在主席严厉的目光下磨磨蹭蹭地探出头,然后迟疑地问了一句话。
“你……是我爸,哦不”这时候好像应该喊爹,她咳了咳,重新礼貌地问,“大叔,您是我爹?”
“咣当——”主席猛地站起,不小心扫落了床头柜上的青花茶盏。
两位秘书在外面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顾不得敲门,赶紧冲进来,却只看到一站一躺相顾无言的两个人,以及地上摔得粉碎的瓷片。
“主席……”秘书试探地喊了一声,意在提醒领导先消消气。
“夫人……”生活秘书担忧地朝床上看去。
主席回过神后抚着额头仿佛十分头疼,在床前走来走去,看得两个秘书不明所以。
床上的人缩了缩脖子,感觉好像大概也许做错了什么,不由得有点心虚,或许刚才那话问错了?
生活秘书见自家夫人四十多岁的人了,即使保养良好看起来像四十不到,但是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真是……
辣眼睛之余又有点心酸。
夫人大概是对主席的感情十分深厚了,半年多没见,一见到就止不住心中的情谊了,在主席面前活像个刚见世面的小姑娘一样。
没等生活秘书在心中再多掬一把辛酸泪,主席来回转了两圈后站定发话了。
“你们夫人落水醒来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比如不记得人之类的症状?”是不是在水底下磕到头了,不然怎么胡言乱语起来。
两位秘书听到这样的问题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席问这个是做什么,不过尽管感到疑惑,生活秘书也尽职尽责地把事情好好回想了一遍。
“夫人被救上来后是昏迷着的…从医院醒来时说了些胡话……”讲到这里,生活秘书的话被床上的人咳嗽了一下打断。
对方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疑似哆嗦了一下,然后慢腾腾地坐了起来,“那个,你不用多问了,我醒来后确实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刚才见你在训我,还以为你是我爸…我爹呢,所以问了下,对不起啊大叔。”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还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道了歉。
却不想,另外三人听了她的话齐齐惊在原地,特别是最后那个称呼,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僵住了身体。
“夫人,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生活秘书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落水时就快把她吓死了,救活了后检查说没事,她还庆幸了一番,现在……原来事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咳,夫人,这位是我们的主席,是您的丈夫!”秘书先生揉了揉僵住的脸颊,面瘫着表情认真告之。
主席脸更僵,似乎对这样的结果难以接受,更难以置信,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怎么面对。
床上的人却在听了秘书那番话后比他还僵,直接坐在床上僵成了雕塑,一动不动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说啥?我、我是他老婆?!”怪不得刚才听他们喊她夫人,床上之人僵硬地望向主席,嘴巴都颤抖了。
“那我我我现在在在多大年纪了?有没有镜子?!”卡机嘛,她可不想当老太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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