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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飞雨千汀

时间:2018-12-13 09:48:23  作者:飞雨千汀
  
  “噢,这样……那确实该死。”禁卫小兵嘴上应承着,心中却是完全不信!柳班主对统领那是一片痴心,近两年更是除了戏班子的任务,一个私府的应酬也不接。如何就会勾搭别人?
  
  他望着柳班主,深感惋惜道:“柳班主也跟在统领大人身边六年了,竟还是做出这等背叛之事,实在是可惜。”
  
  “罢了,就当这六年本统领是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假周祺这话一落,那小兵便躬了躬身子转身退下,额头冒着冷汗。心道柳班主跟了统领大人整整八年,这可是大人时不时会挂在嘴边儿的一句。
  
  看来真正的统领大人已出意外了,如今这个是个假的。他得尽快将此事告之王爷!
  
  禁卫小兵将写好的字条放进信鸽的脚环里,将之放开。可那白鸽才扑腾着翅膀飞了没几下,就被一支冷箭刺穿胸膛,头朝下栽在了地上!
  
  看着这幕,那小兵不及反应,便又有一支冷箭射了过来!一箭便将他送去与白鸽作了伴。
  
  放箭的人亦穿着与营中禁卫军相同的衣装,只不过他是首辅大人一早安排在营中的暗卫。与假周祺不同,其它暗卫皆是自小便被训练的,故而各方警觉性也更高些。
  
  这暗卫随后进了假周祺的营帐,将事态说明,并接手了处理两具尸首的任务,让假周祺先行回宫见首辅大人。
  
  ***
  
  入夜已深,皇极殿的大寝殿内只留着一盏小灯。苏妁就睡在隔壁的小寝殿里,谢正卿怕掌灯多了扰她清梦,毕竟过会儿天一亮就要将她送出宫去。
  
  这时响起两下叩门声,动静轻的跟细丝一样。早就合衣在此等候的谢正卿便下了罗汉榻,开门出去。
  
  叩门的是宋公公,见大人出来了赶忙躬了躬身子行礼,并道:“大人,周统领来了,在偏殿。”
  
  谢正卿径直往偏殿去。
  
  只半柱香,周统领便禀报完军情,从窗户悄悄离开。
  
  谢正卿将那个木匣子里的信笺随意拆了两封,确实如周统领所言,内容中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这副字,他竟觉得有莫名熟悉之感。
  
  接着便将匣子交给宋公公,并命道:“拿下去,命人连夜看完,将所有可拼凑的情节整理出来,明日一早呈上来。”
  
  “是。”宋公公抱过那个雕花楠木匣子,伺候大人回了寝殿之后,便将任务吩咐下去。
  
  ***
  
  晨曦初现,新打开的窗牖将第一缕金光放了进来。
  
  苏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遮护着床的幔帐皆已被人撩开,挂到了两边的银钩子上。带着几丝不满的揉揉双眼,娥眉微蹙。仔细看,才看到谢正卿站在窗前,侧脸朝着她。
  
  “嗯……什么时辰了?”苏妁往上拽了拽被子,一副仍不愿起的赖床相。
  
  谢正卿正过脸来冲着她笑,就着那堪堪渲染进来的金光,整个人都暖暖的,熠熠生辉。苏妁手里扲着被角,定定的望着他,不由得一抹幸福感漫上眉眼。
  
  好看,这个男人真是好看。想来若是没有一层迫人的官威罩着,她会在见他第一眼时便动心。
  
  “刚刚破晓。”谢正卿的声音厚沉带着磁性,特别是在这个美妙的清晨,能把人的心吸住一般。
  
  苏妁有些不高兴的撅了撅嘴:“才日出而已。”
  
  言下之意,这么早把她唤醒,太过不人道了。其实谢正卿又何尝忍心唤她,正是因着不舍,才将帘子窗子全打开,让大自然去将她唤醒。
  
  “妁儿,你今日得出宫。”边温柔的说着,谢正卿边朝床走去。
  
  闻听此言,苏妁的脸上微微发怔,先前手中还用力扲着的被角立马松开了,防备之意皆已褪去。她想问为何,可这话她问不出口。既已被下了逐客令,现多说一句都会让她觉得更无地自容。
  
  是以,苏妁愣了一会儿后,便诺诺的道:“还请大人先出去,容苏妁更衣。”
  
  一听这话,谢正卿便知苏妁这是生气了,非但不出去,还坐到床边儿与她近距离对着。苏妁不看他,他就强行勾着她的下巴将脸扭过来。
  
  “听我说,今日宫中有变。我虽有九成把握,却也不想你留在这是非之地分我的心。你私自回京的消息我已想法子封锁了,故而你现在人在宫外反而安全。乖乖去你二伯家中睡一觉,待明日醒来,我便接你回宫。”说这话儿时,谢正卿的语气就像是在唠家常。
  
  听完这话,苏妁自然没有小性子了,她知道宫中这是要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今晚9点噢~
 
  第173章
 
  苏妁两眼满布担忧, 她盯着谢正卿怯生生的问道:“今日究竟会发生什么?”
  
  昨晚通过宋公公,还有谢正卿所说的话, 她大约明白是有人要在她与谢正卿大婚之时对他们不利,而具体会发生何样的事她却不知。谢正卿只告诉她利用接那伽国公主进京之事, 将这些预谋提前催发。
  
  原本她还以为就是抓几个宵小之徒而已, 如今看来, 却不是这般单纯。
  
  谢正卿搂了搂她, 借着这搂,也顺势温柔的将苏妁从床上捞起,拔出被窝,放在腿上。然后刮了她鼻子一下:“听话, 别问了,我唤人进来为你更衣。”
  
  见他不想说, 苏妁也不想再烦他,一脸愁云惨淡的任宫婢们帮她更衣。之后便在谢正卿的目送下,跟着那些宫婢从侧门出了皇极殿, 马车早已在殿外等候。
  
  回到寝殿内,谢正卿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对面粉墙上的那幅画儿。如今活的走了, 只能再看这些死物了。
  
  看着看着,他忽地发现一丝不对,接着起身走到那幅画儿的跟前, 伸手摸了摸画像的左下方,不知何时竟添了一行柔美娟秀的簪花小楷: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 坐也思君。”
  
  轻抚着这行清丽小字,顿时一股子揪心的悸动袭来!谢正卿嘴上笑着,漆黑的眸底云雾涌动。
  
  这便是她的答案吗?
  
  ……
  
  感动之余,谢正卿的笑莫名僵住了,眸中也突现出两缕精光。
  
  他细眯起一双眼看着墙上这幅画,和旁边苏妁所书的那行小词,忽地想起去年太后圣寿之时,他曾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当时墙上便挂着一幅太后的画像。而画像的左下角,也是写着一行小词。
  
  那词自然是祝寿之意,问题便在于那字!
  
  难怪他昨夜会觉得那些信笺上的字迹熟悉……
  
  这时宋吉匆匆进来,恭敬的将一本册子呈给谢正卿:“大人,这是昨夜那些信笺里整理出来的内容。”
  
  谢正卿拿起册子从头至尾仔细看了看,将所有信笺内容连贯起来看,看得出写信之人是个痴情种。
  
  这人为了追求一份难以企及的情,而得罪了家族,被逐出家门。然而他却依旧无怨无悔的默默为心仪的女子付出一切,用毕生之力苦心经营着他的这份相思之情。
  
  蓦地,谢正卿将那册子合上,只道:“那伽国公主如今该已临近戊京了,走吧。”
  
  “是,奴才业已命人在殿门外备好了马车。”
  
  宋公公哈腰跟在首辅大人身后,出了寝宫,又出了皇极殿,最后一同乘上了一辆皇室巡礼最高规制的八宝香车,贴身随侍,出宫迎接。
  
  舆厢为紫檀木所制,无需熏香便有天然香气悠悠四溢。车身线条雅致,装裹奢靡,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为皇上巡狩之专乘,便是皇后与太后亦不可随意使用。
  
  车队前后各有百余骑兵护驾,一路向东,浩浩荡荡驶去。
  
  ***
  
  苏明远与柳氏昨晚便接了宫里的信儿,今日天一亮就在前院儿候着,守着那扇朱漆大门。
  
  终于,有人叩响了两声,柳氏立马隔门谨慎问道:“什么人?”
  
  外面答:“宫里的。”
  
  苏明远与柳氏赶紧将大门打开,麻溜的起了门下槛,让那马车能径直驶入进来。这是昨晚那位传话儿的公公交待好的,务必待马车驶入了才可让苏妁下车,不能在外面让她露脸儿。
  
  苏妁并不知这些,只纳闷的掀开车窗帘儿往外看,柳氏看到了立马伸手将那帘子给她扯好。直到大门关上了,柳氏才打开马车上的棉门帘子,冲苏妁笑笑:“妁儿,快下来吧。”
  
  苏妁一脸茫然的下了马车,被柳氏挽着进了大堂,回头时见马车已从原门驶了出去,二伯正将门又关好。苏妁不禁心下彷徨,大家这么谨慎,难不成真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现在谢正卿的大权掌的稳稳的,谁敢来动摇他呢?
  
  “妁儿,快给二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氏从昨晚就一直吊着一颗心,那公公把话说的吓人,却也不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摇了摇头,苏妁自己知道的也不全,“二娘,妁儿也不知,只听说今日那伽国的公主进京,为显两国世代友好,要同谢首辅巡京一圈儿。”
  
  “巡京一圈儿,这不是好事吗?巡京本就是给咱们老百姓看的,为何还说的那般吓人,说什么露脸儿就有危险!”柳氏愈发不解。
  
  轻吐一口气,苏妁也是糊里糊涂的。这时二伯苏明远手里拿着一封信进来,想是苏妁随柳氏离开后又有人来叩过门。
  
  苏明远走到苏妁跟前,将信递给她,语气略带急切:“妁儿,这是杜府刚刚送过来的信!你快看看,可是婵儿在那边儿遇到了什么事?”
  
  接过那信,一看上面明白的写着“苏妁亲启”,苏妁边拆开,边纳闷道:“二伯,杜家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噢,”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晚不是宫里来人说今日切不可外出露面吗,二娘就赶紧也让人给婵儿捎了个信儿,叮嘱她别出门儿,故而婵儿知道你今早要来。”
  
  拆开信,苏妁大体看了看,信上并没说什么内容,只是苏婵约她去留香馆的二楼某个雅间一见。并反复说十万火急的要事,一定要到!
  
  苏妁这就不明白了,既有要事苏婵为何不直接回家里来?
  
  “妁儿,婵儿到底如何了?她有没有说这些日子在杜家过的怎么样?”柳氏问道,苏明远也眼神迫切的盯着苏妁。
  
  看看二伯二娘,苏妁只觉这气氛怪异的很!便将信合上,言道:“二伯二娘,苏婵只是约我去酒楼一见,并未说那些。不过你们为何如此紧张她?”
  
  苏明远看看柳氏,夫妇二人脸色各自为难了下,然后苏明远便说道:“妁儿,二伯也不瞒你了,其实自打一个多月前的那次回门宴后,我和你二娘就再也没能联系上过婵儿。”
  
  听了这话,苏妁脸上一怔,既而皱皱眉头:“没能联系上?”
  
  苏明远点点头,“之前你二娘身子不好时,我就托人去杜家捎过信儿,希望婵儿能回来看看,结果没有等来一点儿回音。”
  
  “再后来三弟收到调任冀洲巡府的圣旨,我便与你二娘亲自去杜家走了一趟,想着让婵儿回来参加送行宴,结果杜家的门房竟不准我们进府!后来只说会把这事儿告之婵儿,但是直到你们走的那日,她也没有任何消息递回。”
  
  “打那之后,我与你二娘越发觉得此事怪异!隔两日便找个由头去杜家一趟,结果几回下来都是连门也进不去,就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丁给赶出来!昨晚得了宫里送来的消息后,我们又去了一趟,虽然还是没能见着婵儿,但总算今日有了回音儿。”
  
  听完二伯的这些话,一时间苏妁竟不知说何,此事也太过诡异。杜晗禄这人虽说本质未必多好,但一直以来表面功夫做的尚可,何故突然就对素来尊敬的岳丈岳母变了张脸?
  
  苏妁将头垂下细细思忖了一番。苏婵约她半个时辰后碰面,而留香馆距此的路程也差不多要半个时辰左右。且苏婵在信中特别说明了,切不可将碰面地点告诉她的爹娘,否则她便不会出现。
  
  看信时苏妁还感觉这话说得莫名,现下想来苏婵倒好似当真遇到了麻烦。
  
  罢了,谢正卿要她今日乖乖呆在二伯家中,不可在外露面,那她大不了就如来时那样,将马车叫进来,然后再戴上一顶幂篱。反正苏婵约她是在雅间碰面儿,倒也不算是公然露面。
  
  安抚好二伯二娘,苏妁便上了柳氏雇进院子里来的马车,朝着留香馆驶去。
  
  ***
  
  涂月初冬,日头正当午,淡淡的暖阳洒在路面上,不带有一丝的暴戾骄矜,带给人们的只有恬适与惬意。
  
  大齐皇宫装裹极奢的八宝紫檀香车,与那伽国远道而来的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巡京的官道上。沿途的百姓早早就恭候在道路两旁,亲眼见证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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