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哼了一声:“汴梁人谁不认识她们?一个母老虎一个臭美精。不过小唐唐啊,这么久没见,看到我一点都不热情,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做出西子捧心状,浮夸又油腻。
宋采唐:
她看向祁言后背:“御史大人。”
祁言立刻摆正身形,快速恢复成精英子弟模样,微笑从容回头:“我只是开个玩——宋采唐!你骗我!”
他身后空空,哪有什么赵挚?
宋采唐这下是真笑了,笑出了声。
祁言还是那么活宝啊!
“走吧。”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带头往回走。
祁言愤愤不平,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跟上。
离开小径前,宋采唐最后一次看了看余氏和左姗姗的背影。
这左家一家在本案的存在感很微妙啊。
“表姐——”
路走一半,关婉突然找了过来,提着裙子小跑,气喘吁吁:“那个纪元嘉,我,我见过!”
宋采唐立刻警惕:“你见过?在哪见过?”
如今案情不明,纪元嘉和谷氏是重要相关人,关婉素日不爱出门,怎么认识的?
“船,船上。”
关婉抚着廊柱,深呼吸两下,把气喘匀了:“就是咱们从栾泽出的大船,我跟你说起过,一个瘦的皮包骨,只有眼睛亮晶晶很好看的少年,后来咱们上错了船,就再没看到原来他叫纪元嘉呀。”
“我给了他好多饼吃呢!看起来那么懂礼,原来竟然是个坏人么?”
关婉并不知道宋采唐为她担心,只是想跟表姐分享一下这件事,顺便吐槽:“他要真那么坏,以后见了我就不理他,再也不给他糕吃了!”
宋采唐:
原来你关注的只有糕吗?
“表姐,咱们要回去了么?”
关婉一双杏眼水汪汪,期待的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要和御史大人商量。”
“那就误了饭点了啊”
祁言听着两姐妹聊天,抬头看看太阳,有些不懂。
这离午饭的时间还稍微有点远,怎么会误了饭点?
宋采唐却十分了解自家萌妹子,提出建议:“那要不,婉婉先回去做饭?左右我这里验尸工作已结束,不会有什么事了。”
关婉想了想,认真点头:“也好,那我先回去做饭,一会儿你要回不来,我让人给你送来!”
宋采唐微笑点头:“好啊。”
果然没错,关婉愁的只是这个,她说的误饭点,是误了‘做饭’的点。
看着两姐妹欢快道别,祁言感觉,他败了。
这女人心,他怕是读不懂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
宋采唐随口问祁言:“找李茂才,是赵挚让你去的?”
祁言点头:“挚哥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之前就盯上了,他在前面活动,让我在暗里悄悄查。”
“那你有没查到一个姓吕的姑娘?”
宋采唐想起昨天探查蔺飞舟院子遇到的事,眼睛微眯。
听到此问,祁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等会进屋说。”
验尸工作结束,周仵作尽职尽责的处理后续事宜,赵挚把场子撑住,稳稳的送走所有人,转回厅堂,宋采唐和祁言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宋采唐倒了杯茶,给赵挚推过去,看向祁言:“现在可以说了吧?”
祁言挠了挠头:“的确有这么个姑娘,姓吕,叫吕明月,跟蔺飞舟私定了终身。”
宋采唐:“住处是否离蔺飞舟不远?”
“嗯,只隔了一条巷子。你可别小瞧这一条巷子,巷子这边,是穷人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那边却是富人区,当然,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人不会屈就,但一般富户,那边很多。”
宋采唐:“所以这吕家,有钱。”
祁言点头:“没错。”
赵挚怔怔看着面前的茶,目光移到宋采唐纤长白皙的手,突然仰脖一口饮下。
宋采唐关注案情之余,竟也注意到了:“这么渴么?”
她离茶壶最近,抬手又给赵挚续了一杯。
赵挚又喝了。
宋采唐接着倒,他就接着喝。
宋采唐:
担心赵挚渴的紧喝的急对身体不好,喝这几杯补充水分肯定够了,她不再倒,声低略低的叮嘱一句:“若还渴,一会儿再喝。”
赵挚颌首,目光晶亮。
祁言:
为什么明明一切很正常,他却有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感觉?
比如他家狗的口粮。
硬的硌牙,又没半点盐味,明明带着香,却简直是人间至苦,实乃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赵挚也是一心二用的好手,一边看着宋采唐,满足着心中绮念,一边脑子也在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刚刚的话在说什么。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件事,吕家人知道么?什么表现?当天吕明月在干什么?”
祁言硬生生被拽回话题,十分痛苦,一脸便秘色:“应该是知道,并乐见其成,吕家最近在准备嫁妆。蔺飞舟死在昭泽寺,当时吕明月也在场,我猜,他们定是相约私会的。他们两个,可是有很多干柴烈火小故事的”
祁言眉飞色舞,叭叭说了一大通。
做为八卦主义者,他打听消息手段一流,这蔺飞舟不爱出门,不爱说话,性格沉闷,少有人注意,汴梁城里规矩又严,但凡有点身份的姑娘,都不会随便出门,吕明月和蔺飞舟可谓是用尽方法手段,才使这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爱情大戏发芽成长,唱演的精彩纷呈,被彼此感动的不行。
就像说戏文似的,祁言把各种小片段说的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夜色撩人
这二人一直饱受相思之苦,观其行事风格,几乎是有机会就要相约见面,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见面。
而热闹的法会佛节,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一点祁言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无法证实,但他猜测,事实一定如此,错不了。
末了,他一摊手:“时间紧,任务重,我只是查到了吕明月这个人,别的还不甚清楚。”
“只吕明月?”宋采唐想起死者桌上那些情诗,眼神微闪,“还有一个姑娘呢?”
这个问题把祁言难住了,他眨眨眼:“还有另一个?”
这弱书生厉害啊!
宋采唐的话,他一向深信不疑,顿时心内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摩拳擦掌:“我接下来就去找,你就等着瞧好吧!”
赵挚粗浅的总结案情:“所以本案目前圈定几个人,吕明月,纪元嘉,谷氏,厉正智,李茂才。”
左修文态度有些暧昧,有没有关系,还要以后查。
“吕明月与死者有情,该是最熟悉了解死者的人,很可能知道很多东西——可重点查探问话。”
“厉正智态度很硬,”宋采唐想,“有没有说谎,还不一定,接下来仍要注意。还有李茂才——”
说到这个人,祁言更有发言权:“我会继续跟!这小子看起来不太像说谎,但我感觉他好像有隐瞒。”
“至于谷氏——”赵挚眼神微深,“如果真是本案凶手,很可能与其子纪元嘉有关。”
只是问路,太凑巧了,纪元嘉有没有可能认识蔺飞舟?
宋采唐微微转头,侧脸对着阳光,长长眼睫在眼底落下半圈阴影,姝丽静好:“有用信息太少,案情扑朔,没有一件事能解释死者胃中昂贵食材的来历——跟着细查,应该有收获。”
鲍鱼和海参,确定一般门路,一般人家可以拥有。吕明月的情况,不太像。
死者去世前吃的这些东西,来源为何,非常重要。
赵挚颌首:“我立刻让人去查。”
“还有一点——”
宋采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前日我去探访过死者租住的院子,有个怀疑,一直没说。”
“死者蔺飞舟,可能是个骗子。”
正文 210.死者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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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觉得她在看她威胁她, 实属巧合。
宋采唐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打分。
这把是解剖常用的手术刀, 光泽不错,打磨见工夫,刃开的好,完全照着图纸比例,弧度几乎丁点不错, 手柄长度配比也很完美——显然铺子老板很尊重客人, 虽然不懂,也没照自己理解瞎改变,完全复原了图纸。
宋采唐曲指轻轻弹了下,刀身感觉也还行, 足够坚硬, 韧性也不错。
只是——
宋采唐看着老板娘:“这刀身能否再薄些?”
老板娘将缩在一边的老板拎出来:“问你话呐,又没挑理,胆小个什么劲!”
老板是个八字眉, 皱成一团的样子有些可笑:“这个要再薄了, 会脆, 猛力会折。”
宋采唐怔了怔。
她倒是忘了, 古代和现代铸造冶炼技术差的太远。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干这行, 工具就是消耗品, 她微微笑着:“没关系, 坏了, 我再来找你做新的。”
老板就懵了。
老板娘伶俐,立刻笑了:“好啊!姑娘你随时来,你的单子我盯着当家的做,保准给你做的又快又好!”
她还一边说话,一边拧自己男人——坏了再花钱,人姑娘是不差钱的财神爷,还愣着干什么,直接答应啊!
这有点有违老板的职业精神,他做东西,向来以坚固,耐用著称,谁会喜欢易损坏总得换的东西?铁器又不便宜
可他耐不住老板娘杀鸡抹脖子的眼神,只得应了:“那这批就先这么着,回头姑娘要是不满意,改了主意,重新来做厚一点的,我给您打半折。”
老板娘听到这话怔了瞬间,不过转瞬就又笑开了:“对对,给您打半折!”
应该是不满意老板这话,但不好人前驳了自家男人面子,就应了。既然应了,就应的大方,应的爽快,摆脸色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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