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根本不用说的太明,到这里,大家就都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卫氏准备好了催情香,算计卫和安和陆语雪,却不知为何,甘四娘进去了。
此事陆语雪已经向赵挚招认,现在自无话可讲,垂眉低眸,相当安静,默认姿态十足。
卫氏也没指望她,而是看向自己的侄子卫和安:“我没做这样的事,你知道,你来跟她说!”
这话根本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侄儿帮她了。
可惜出乎意料,卫和安并没有开口,眼观鼻鼻观心,束手肃立,十分安静。
卫氏一双美眸睁大,感觉一颗心空落落的,直直往下掉。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事似乎都离开了她的掌控,全部跟她想的不一样!
“夫人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这件事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吧?”
宋采唐视线环视大厅一周,最后落到卫氏身上,略带怜悯。
卫氏就慌了。
她下意识看向曾德庸,丈夫面沉如水,没有看她;看向桑正,这人目光一直盯着宋采唐,颇有些思虑,无暇它顾;再看陆语雪和卫和安,二人俱都面色安静,没半点惊讶之色。
房间里除了张着大嘴,一脸震惊的甘志轩,没一个人表示出意外神色!
难道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就甘志轩这个傻子
不,她怕也是成了傻子了!
宋采唐悠悠开口:“若夫人没有做这件事,没有设计害陆语雪和卫和安,那么我就有十足理由,怀疑你是杀害甘四娘的凶手了。”
她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在诈卫氏,以卫氏的智商——
“是我做的!”
果然,卫氏招了。
真是一点儿也不惊喜。
正文 265.问供
饭要一口一口吃,案子要一点一点破, 经历之前漫长的排查准备, 如今证据在手, 底气十足, 宋采唐等人一点也不着急。
厅案之前,众相关人在场,就把这命案仔仔细细, 掰开了揉碎了说,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宋采唐几句话,逼着卫氏招了供。
卫氏承认看中陆语雪, 想为侄儿谋划:“我的确放了催情香, 也引了陆语雪和卫和安过去,但最后没成, 人也不是我杀的!”
她一边说着话, 还一边瞪了卫和安一眼。
她这么辛苦是为了谁!侄儿却一点都不体贴, 不知道帮忙!
“谁知道甘四娘自己跑过去凑热闹了, ”卫氏美眸睁圆, 越说越生气, “坏了别人的事, 死了也是活该!”
宋采唐叹惜一声:“夫人也太小看别人了,那甘四娘, 不是自己跑过去的。”
卫氏顿了下, 没明白:“不是自己跑过去的你什么意思?”
“那就要看, 夫人算计的是谁了。”宋采唐视线落在陆语雪身上。
陆语雪捧着茶, 没有说话。
若是表哥问,她自然给面子,宋采唐算什么东西。
卫氏跟一帮老狐狸比,智商自是比不过,但绝对不傻,话说到这份上,宋采唐又看向陆语雪,她要还明白不过来,就是个纯粹的傻子了。
“是你——”她手指指着陆语雪,十分愤怒。
这件事早就瞒不住,现在改口否认没有任何意义,陆语雪目光微闪,淡淡看了卫氏一眼:“只准夫人算计别人,不准别人反抗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下不仅卫氏惊讶,甘志轩的下巴都快下出来了,一脸难以置信:“你——你——”
祁言看的直乐,摇着扇子,眼皮挑着:“好好开开眼吧大傻子,她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完美女神!”
甘志轩:“可是我娘同她并不认识,怎么会”
祁言直接回了个呵呵。
赵挚坐在一边喝茶,嗯,很稳,没喷出来。
“你‘觉得’不认识,未必是真的不认识——”宋采唐声音安静,“几年前的事,你记得多少呢?”
甘志轩愣住了。
这个几年前指的是什么时候?
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五年前在青县,他一直跟着甘四娘,按理说应该参与了所有的事,就算不参与也应该知道,可他就跟个傻子似的,万事不过脑,除了心里头那点执着的找富贵亲爹的念想,什么都不管,看到了什么也不关注,转头就忘。甘四娘积极勇敢,轰轰烈烈的和别人斗,还埋了尸,他这个做人儿子的竟一点也不知道。
宋采唐垂眉,心中替甘四娘叹息一声:“你当时应该也觉得陆语雪的状态不太对吧?”
甘志轩眼神闪烁:“我”
“你不知内里,不明白陆语雪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将你娘引了过来做替死鬼,但她当时面红声喘,你肯定有所猜测。你心慕她,不愿别人捷足先登,便自己帮忙,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甜头”
“你看到了你娘。”宋采唐垂着眼,话音笃定,“但你没管,你满心满眼都是陆语雪。”
甘志轩眼珠颤动,差点瘫坐到地上,看着宋采唐的神情像见了鬼。
为什么她都知道!
明明没有人看到,他这心思也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
难道真跟传言中一样,她会读心?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无视,因为你的决定,害死了你娘?”
宋采唐话音不重,可每一个字都是谴责,力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甘志轩全身都抖起来了:“不我不我不知道”
宋采唐:“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无辜,这所有的事你都不知道,不能怪你?是不是还认为,你娘一个人习惯了,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事?”
甘志轩眼神躲闪,没有说话。
宋采唐微叹:“可真是被惯坏了的孩子。”
“这事要是换作别人,任何人都没有立场追责,但是你不一样,”祁言忍不住,噌的跳了起来,扇子摇得哗哗响,“你是甘四娘的儿子啊!亲生的!”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一肩扛起所有事,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可以任性,可以不知疾苦,可以像长不大的孩子,但你已经不是小孩了甘志轩,你可曾回馈过你母亲一星半点!”
甘志轩身子缩了又缩,恨不得和地板融为一体,眼神躲着,谁都不敢看。
赵挚指节敲了敲桌子,眉眼锋利:“现在,你还喜欢她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甘志轩蓦的看向陆语雪,有怨忿,有羞恼,有迷茫,情绪十分复杂。
别说他了,这房间里所有人,除了知道这件事的,神情都很复杂,尤其卫氏,看向陆语雪的眼神相当陌生。
是她小看人了
这个柔柔弱弱,看似风一吹就能倒的贵女,其实一点都不软,心机多着呢!
她是怎么让甘四娘替了她的?
那甘四娘可不像她儿子那么蠢,别人说什么都信的。
陆语雪本来无所谓,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被讨厌或被喜欢,都没关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知道脚下的路,自有轻重,可赵挚这样看她,她很委屈。
“表哥,你怎能这般说我?”她眼眶微红,似嗔似怨,“我只是不想被人害了。”
美人蹙眉,愁泪点点,任谁看了都会心起怜惜,比如那甘志轩,眼神已经又变了一个样。
赵挚却已熟悉这种演技,看都没看一眼:“继续。”
宋采唐颌首,继续:“很显然,这场局里,并不是一个聪明人”
因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曾德庸和桑正,她对这些眉眼官司有些忽略,看起来反倒从容淡定,更加大气,陆语雪气的帕子都快攥不住了。
宋采唐话里的另一个聪明人,指的是卫和安。
“他才是真正和甘四娘不相干的人。被姑母指使着去拿东西,经过庑廊,看到了状态不对的陆语雪,以及正在照顾安慰她的甘志轩,他应该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或许他也看到了甘四娘,但他没有说。”
宋采唐说完,看向卫和安:“可是如此?”
卫和安眼波微动,坦然微笑承认:“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宋姑娘。”
“此后不久,我曾在别处偶遇陆语雪,与她擦肩,彼时你正自另一条廊道迎面而来,你二人目光交汇,颇有些意外与惊讶,我猜——”宋采唐略眯眼,“你大约以为陆语雪和甘志轩已经成事,遂看到她很惊讶。”
“至于陆语雪么,”宋采唐头转向陆语雪,“你以为布局没动没破坏,只是换了个人,那甘四娘应该和卫和安成了事,遂你看到他,亦很意外。”
卫和安微顿,眸底赞赏之色更甚。
陆语雪则眯了眼,更加不悦。
不用多说,只这表情,就足够大家明白了。
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当时被下了套,是有些紧张,想不通,但聪明的撤身出来,再细心查探,很快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怎样一个局。
对于引别人入局,可能会有的不幸结果,二人都不是很在意。
陆语雪恨卫氏算计她,安乐伯小妾和卫氏侄儿出了丑事,同她无关,还能顺便当报复了;卫和安和这一切无关,并非从心底里喜欢卫氏,对于安乐伯府的妾和庶子,更加没什么特殊好感,但陆语雪若和甘志轩成了,对于卫氏来说,肯定是个大麻烦,卫氏的为难戏,他很乐意旁观欣赏。
遂当时他们对于彼此的出现意外惊讶,再合理不过。
卫氏扶着桌子,差点站不住。
“你——你——”她瞪着卫和安,满脸痛心疾首,“这是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不是一直很尊敬,很维护她么,为什么这种时候,明明发现了她事败,仍是不说,不帮她找补!
她这都是为了谁!
“夫人切莫着急,”宋采唐眼销微抬,微笑中夹着冷意,“若现在就受不住了,之后可怎生是好?”
让你痛心疾首的事,还多着呢。
卫氏美眸瞪圆,一脸不忿的看着她:“你莫信口开河!”
咒谁呢!
宋采唐微笑不语。
房间骤然安静。
人人表情不定,气氛紧张。
案件细节还原到这里,有个问题就很关键了。
房间里的人,是谁?
甘四娘已经在房间里了,卫氏甘志轩陆语雪卫和安各有各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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