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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汽水——南奚川

时间:2018-12-13 09:57:21  作者:南奚川
  钟穗垂头,有点腼腆:“我只是,替你开心。”
  夏桑子将手搭在钟穗肩膀上,跟个地主婆似的,豪气地说:“放心吧,你看起来这么好欺负,以后班长我罩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份就你一份。”
  钟穗非常配合:“谢谢夏班长。”
  夏桑子一乐:“你还当真了,别这么叫我,我要飘了。”
  钟穗眼角弯弯,跟她一起笑。
  ——
  吴睿远退学的事情,学校上下口风都很紧,他为什么退学,一直是个谜。
  夏桑子对八卦的兴趣度没多少,身边少了一个成天算计的人,她轻松不少,也懒得去过问什么。
  临床行政一班,班委十个左右,分管不同事情。
  夏桑子作为班长,大小事都要过问过问,跟她经常一起处理事情的人,是副班长廖飞涵。
  上次在车上,廖飞涵被吴睿远推出来,在那之后,廖飞涵看见夏桑子,神清总是不太自然。
  周三下午下课,沈正平把夏桑子和廖飞涵叫到办公室,让他们去国防大跑一趟。
  “军事体育开课前,会进行一次体测。体测这事儿每年都是国防大在管,你们下午没课,拿着咱们班花名单,去找他们体育部老师,安排测试时间。”
  夏桑子一听要去国防大,甭管什么事,张口就应下:“好,我马上就过去。”
  “廖飞涵也去。”沈正平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他一眼,“你好歹是个副班长,我看你这周啥事都不做,全推给夏桑子,这可不爷们。”
  “教导员我没有……”
  “行了,你们两个马上过去,晚训前回来。”
  从办公室出来,夏桑子看廖飞涵一副为难模样,尽是不情愿,总归不是什么苦力活,她懒得勉强,主动说:“你不去也行,我自己去吧。”
  廖飞涵连忙拒绝:“不用,一起去,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
  哪种事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莫名其妙,廖飞涵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都把事情推给你做。只是我感觉,你应该不太想经常看见我……那个……不好意思……”
  夏桑子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不想看见你?”
  “上次的事情,闹得挺不愉快的,吴睿远他……他那个就这个德行……”
  夏桑子算是听明白,停下脚步,说了两句:“早就翻篇了,现在都是同班同学,你如果一直这么拘束,我也觉得挺尴尬的。”
  廖飞涵继续惶恐:“……对不起。”
  “……”算了。
  夏桑子深感无力,抬步继续走,出校门的时候,廖飞涵憋半天,总算憋出一句正常话来:“夏桑子,吴睿远退学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夏桑子觉得好笑,反问,“我能拿把刀,放在他脖子上,逼他退学不成?”
  “吴睿远高三那年,是在元城读的,我听之前跟他关系好的男生说,他的高考成绩,好像是假的……”
  “什么?”
  “你家不是在元城挺厉害嘛……怎么,这个消息,不是你告诉学校的吗?”
  夏桑子惊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否认:“我上哪听这种小道消息去,你们男生比女生还八卦。”
  “真不是你啊。”廖飞涵没有多想,兀自感叹一句,“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吴睿远家里再有钱,应该也不至于改高考成绩。”
  ……
  一直到国防大,夏桑子也没再跟廖飞涵搭一句话。
  他们来的不巧,体育部老师被叫去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能在这里先等着。
  夏桑子心里装着事,忽悠廖飞涵自己去趟洗手间,趁机撇下他,去找孟行舟。
  上周孟行舟给了她一份自己的课表,夏桑子回想了一遍,他今天下午没课,说不定在宿舍。
  还没走到宿舍区,就看见了人。
  孟行舟和几个她不认识的同学,从教学楼走出来,同样都是军装,他穿起来格外好看。
  夏桑子跑上去,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孟行舟回头,看见是她,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们体育部老师,安排体测的事情。”
  夏桑子一点不怕生,挥手跟他身边你的同学打了个招呼,笑着问:“我可不可以借孟行舟五分钟?”
  几个男生没意见,看孟行舟的眼神别有意味,让他们慢聊,没多停留就走远了。
  看人都走后,夏桑子拉着孟行舟,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还四处去看,有没有人注意这边。
  孟行舟单手插兜看着她,有点想笑:“你干什么?”
  “接下来我要问你的事情,不能被别人听见。”
  夏桑子确认安全,没人在这边,才紧张兮兮地走回来,声音都放低了些:“吴睿远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孟行舟懒散靠着树,漫不经心问:“他怎么了?”
  这哪骗得过夏桑子,她走上去,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三岁,你别装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会搞他。”
  孟行舟垂眸看她,有点玩味:“在你心里,我这么恶劣呢。”
  夏桑子摇头,认真说:“不是恶劣,是除了你,没有人愿意并且有能力,为我出头,我只能想到是你。”
  不知道是哪个字取悦了孟行舟,他抽出兜里的手,覆在夏桑子脑袋上,揉了两下,“你这话,别对其他人说。”
  夏桑子“啊”了一声,问:“什么话?”
  “整句。”孟行舟弯腰,与她的平视,又重复了一遍,“全部都不许,对其他人说。”
  夏桑子似懂非懂,先应下来,执拗继续问:“所以是不是你?”
  “查出他高考成绩有问题,找到证据,给你们学校领导邮箱发匿名信,逼得他家里受不住上面给的压力,最后主动退学,以后给老子夹着尾巴做人。”
  孟行舟收回手,把吴睿远搞到退学的整个过程,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他今天走在路上捡到钱,顺手给了警察一样轻巧。
  但夏桑子还是,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不一般的味道。
  她斟酌几秒,小心问出口:“你是不是,去拜托你爸妈——”
  话还没问完,就被孟行舟直接打断:“我拜托个屁。”
  夏桑子后面的话也不想说了,低下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孟行舟刚才情绪上头,看见她这样就后悔,可是笨嘴拙舌,也只能挽救一句:“我不是在凶你。”
  “我知道。”夏桑子去踩地上树叶的影子,踩不到,影子反而落在她的鞋面上,她情绪有点低落,“如果不是他们,那就是孟爷爷了。”
  孟行舟没有否认:“对老爷子来说,查个人,几句话的事。”
  夏桑子心里更难受,感觉自己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三岁,你一向,很不喜欢动用家里关系,我……”
  “夏桑。”
  孟行舟突然叫她名字,夏桑子抬起头来,听见他说:“喜欢跟做不做,是两回事。”
  夏桑子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她忘了自己应该说什么。
  孟行舟了解夏桑子的性子,但有些话,不由他来说,怕是也没人跟她说。
  “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就是祸害。”
  “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斩了就是。”
  夏桑子的头垂得更低,内疚感几乎要把她淹没,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
  说到这里,孟行舟看小姑娘还是老样子,一副“天哪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要不要以死还债”的表情,心里哪哪都不对味。
  这是什么狗屁矫情气氛,见了鬼了。
  “你往哪看,看着我。”
  孟行舟单说不够,单手轻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风吹过来,树叶哗哗作响,空气有淡淡薄荷香,少年声音低低沉沉,在耳边回旋。
  “你少觉得欠我,我讨厌客套,尤其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岁:哄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老子对你好你受着就完了。
  社会,大院暴躁哥就是社会,鼓掌!!!
  ——
  怎么肥四,怎么评论区这么冷清,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章评论也都发红包。
  对辽,微博有个抽奖,周末开奖,你们阔以去转转看。
  明后两天的更新,都在白天,争取中午发。
  散会!
 
 
第19章 十九个泡泡
  夏桑子的脸, 以可见程度,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 像一个熟透的小苹果。
  太太太太太太犯规了!
  夏桑子回过神来, 握住孟行舟手腕,把他的手移开,自己退后两步,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瞪着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凶道:“孟行舟, 你你你你给我站好了!好好说话, 不许动手动脚!”
  孟行舟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这生起气来毫无威慑力的样子, 反而有趣得很。
  孟行舟被凶也不恼, 理直气壮反问:“谁让你不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还非让我看着你。”夏桑子光是站着,都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怕藏不住, 心虚使然, 说话声比刚才大了不少,“我们保持这个距离说话,你别这么霸道!”
  “真是长大了。”孟行舟低头看刚才摸过她脸蛋的手,意味深长感叹一句,“以前你一个人住害怕,还求我陪你睡觉, 我不肯,你就哭。”
  “喂!”
  “一下雨地上有水坑,你就走不动道了,非让我背你。”
  “孟行舟!”
  “下晚自习,路灯不亮路黑,你就让我牵着你走,十多岁的人了,小学生都比你胆子大。”
  “……”
  一桩一桩黑历史,从孟行舟嘴里说出来,夏桑子感觉自己正在被公开处刑。
  “我走了。”
  她一个字都听不下去,转身要跑,孟行舟长腿一迈,按住她的肩膀,倾身过去,与她耳语:“怎么,敢做还不让人说?”
  夏桑子要躲,孟行舟不让。
  “你说,到底谁霸道?”
  “……”救命。
  孟行舟点到为止,再逗下去怕小姑娘真逃跑,他松开夏桑子,收起玩味神色,问她一件正经事:“你怕血,这事怎么搞?”
  夏桑子脸上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她沉默不言,过了会儿,才开口,确实毫无底气:“我会努力克服的……”
  孟行舟拧眉,轻声问:“你知道下学期,就有解剖课吗?”
  “知道……”
  “没几个月了。”
  夏桑子明白孟行舟的意思。
  她花了五年时间,都没治好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突然好起来。
  “我会好的,三岁。”夏桑子面色有点痛苦,眼神却坚韧,“我必须好起来。”
  夏桑子前几年,接受心理干预的样子,症状最严重的时候,可以情绪崩溃到哭一整夜,第二天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孟行舟见过几次,现在回想,心还是被揪得难受,有点喘不过气。
  孟行舟说不出鼓励的话,于心不忍,试图劝她:“其实,不学医不接触就……”
  就没关系。
  “不,我要学医。”
  夏桑子摇头,执拗不肯放弃,她咬咬下唇,抬头看着他,“去年,我劝你不考军校,你还记得说了什么吗?”
  孟行舟当然记得,只是,他没有回答。
  夏桑子替他说:“当时你说,你没得选,这辈子不做这件事,会活得不痛快。”
  “夏桑。”
  “三岁,我不想听你劝我。”
  夏桑子转身,走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没得选,我也没有。”
  ——
  体测时间,最后定在周五下午。
  临床一班本来有节课,夏桑子去跟任课老师协商后,调到了下周。
  周五下课,夏桑子和钟穗吃完饭回宿舍,刚走到进来,就被宿管叫住。
  “夏桑子,有你电话。”
  家里人都知道军校管理严格,不会在周末以外的时间找她。
  夏桑子猜不到是谁,让钟穗先回去,自己去宿管那里接电话。
  夏桑子拿过话筒,看见座机显示屏的电话号码陌生得很,她全无印象。
  “你好,请问哪位?”
  “桑桑,是妈妈。”
  夏桑子听见这声音,脸上笑意僵住,她甚至忘了吱声,握着话筒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夏母以为信号不好,那边没听见,又问道:“桑桑?你能听到吗,怎么不说话?”
  夏桑子缓过劲来,开口应声,声音沉沉:“能听到。”
  “你怎么学医去了,电话也一直关机,我还以为你去外交学院了。”
  “这不,我刚才还在找,他们学校招生办电话,打过去说联系你,结果人说今年新生里面没有你,看这事儿闹的。”
  “我找不到你,只能联系你那个不着家的爸,天知道,我多讨厌听见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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