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到开春后,菜种在外面比在棚里更好,她就有些犹豫。
搭菜棚,也不是简单活。
不过,以现在形势看来,这五个菜棚就算用来育苗,也远远不够。
明年,势必要加大规模种菜的。
不仅是果蔬,她还要想办法种菌类。
比如那鹰嘴峰的猴头菇。
“晚一点强叔过来,我们就问问他的意思。如果能找到人的话,我们就在年前再搭几个棚子。”
温月初比宋暖还要心急。
这些日子,她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天天侍候着这些菜,她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行!”宋暖点头,伸手握住温月初的肩膀,强行将她的身子扳向自己,“月初,你昨晚没有休息好?”
“没啊!睡得可实了。”
闻言,宋暖蹙眉,“不对!你的眼眶这么黑,眼睛又肿,这是哭过了?还是眼睛不舒服?”
这不对劲啊。
“没有,真的没有!”
温月初越说没有,宋暖就越是怀疑。不过,她见温月初不愿说,也不方便继续追问。
从后院回来,宋暖去找了温月如。
把她拉进杂物间,一脸严肃的问:“月如,你跟你姐住一屋,可有发现她哪里不对劲?”
“啊?二嫂,你知道了?”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不过,你好像知道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那你告诉我。”
温月如皱眉,“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最近表面上努力的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可并不开心。她有心事,可她不说,晚上还偷偷的哭。”
她也想知道原因。
可是温月初不说,她又不敢一直问,就怕越问越让她难过。
“我还以为你知道原因呢?”
“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跟温月娥与沈家的亲事有关,从他们订亲后,我姐就夜里偷偷的哭。”
沈家?
宋暖回想一番,似乎的确是这个时间点。
说起沈宁枫与温月娥的亲事,她觉得挺突然的。按说,沈家不会娶温月娥过去做少夫人。
不说温月初曾给沈老爷当小妾,就沈家与温家大房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啊。这沈宁枫为什么就看中了温月娥?
说是看中温月娥的美貌,那太扯,温月娥也就算是一般。才情,没有!贤淑持家能力,没有!
可他就是突然下聘了,还是大聘礼。
宋暖直觉这事并不简单。
一定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
两沉默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请问有人在家里吗?”
姑嫂二人相视一眼,一个从杂物间出去。这时,白氏已经先她们一步从厨房迎出去。
“请问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一主一仆。
仆人敲的门,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白氏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没有马车,显然他们是走路来的。
“你们找谁啊?”
白氏心想,这不是找错人了吧?
沈宁枫上前,朝白氏行礼,“伯母,我叫沈宁枫。”
“沈宁枫?”白氏皱眉,上下打量着沈宁枫,目光中带着不悦和指责。她的声音也没了刚才的和气,“沈大公子,你是不是上错门了?温家老宅不在这里。”
沈宁枫面露赧色,“伯母,我今天是来温家认亲的,正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的。我是来拜见叔婆的,听闻崇正也在家里,我与他也好些年没见了,正想与他……”
“找我?”温崇正和谷不凡、顾中清从外面走来,淡淡的瞥了沈宁枫一眼,问:“你是谁?”
沈宁枫更是尴尬了。
他转身朝温崇正拱拱手,“崇正,我们多年不见,也难怪你不记得我了。我当年只是书院里,学识最不好的一个。”
温崇正问:“那你是?”
“沈宁枫。”
“沈宁枫?”温崇正又问。
沈宁枫点头,“对啊!我就是沈宁枫,崇正想起来了?”
温崇正摇摇头,“不认识!”
呃~
沈宁枫一脸尴尬。
他身边的侍从生气了,“你们……你们这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有不让客人进屋的?何况我们还是提着东西,诚意上门拜见的。”
宋暖和温月如悄悄走到白氏身后。
她们对白氏和温崇正的反应挺好奇的。
他们的反应,不太正常,这说明他们知道一些内情。
“时六,不许无礼!”沈宁枫斥道。
侍从不依,为主子抱不平,“公子,他们这样子对你,你怎么还帮着他们?我哪里无礼了?无礼的明明就是他们。”
啪啪啪!
温崇正含笑拍掌,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沈家主仆二人,“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主子枉读圣贤书,不知伦理道理,下人也一样不知礼节,上门还敢无礼。”
他说着,瞥了一眼时六手中的礼品。
“我先给你们沈家一顿难堪,让你们成为他人的笑话,然后再提比你们多几番的礼品上门,你们会欢迎吗?”
时六咬牙,“你?你算什么……”
啪!
一记耳光,脆响在众人耳中。
众人都没有看清顾中清是怎么过去的,时六就已经被掴了一耳光。
“再敢这样指着我家公子,那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了,小心你的手指。我们公子不稀罕你们的薄礼,你们也不配给我家公子送礼,现在请你们滚!”
顾中清负手而立,满面冷肃。
时六的一边脸红肿,一边脸涨红。
“你……你们……”
“时六,你闭嘴!”沈宁枫叱呵一声,见时六闭嘴不言了,这才满面歉意的看向温崇正,“崇正,这是我管教无方,请见谅!”
温崇正仍旧冷着脸,“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离开吧。我家没有沈家的家大业大,泥屋土墙,不方便请你进去坐。请吧!”
沈宁枫没有看到温月初,心有不甘。
“崇正,我们沈温两家已经是联姻了,算起来,以后我还得叫你一声二哥。今天我们是过来认亲的,万万没有不来给祖母行礼的道理。”
“道理?你们沈家人还知什么是道理,什么是礼数?”温崇正手指着身后的小路,“我祖母跟我一样的意思,不会见你的。以后,我们没有沈家这门亲戚,你也可一年三节的省些礼品。”
“念在相识一场,我不说滚,你们请吧!以后,再无故来我【正阳居】,我直接轰人。”
说完,他从沈宁枫身旁绕过去。
砰! 院门关紧!
沈家主仆二人灰溜溜的站在门口。
时六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着,他吡着嘴,道:“公子,他们太不识好歹了,我们……”
啪!
沈宁枫用力扇过去,时六的右脸也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谁让你多嘴的?”
“公子,我……”
沈宁枫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人。
时六见沈宁枫真的生气了,只好提着东西急急的追上去。
嘎吱……
顾中清拉开院门,望着那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若有其事的道:“看来该养只狗了。以后这种人再上门,直接放狗咬人。”
白氏红着眼眶进屋了,温月如急急的跟了上去。
宋暖手指戳了几下温崇正的腰,“走!进屋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遵命,娘子。”温崇正跟了上去。
通向后院的拱门下,温月初迅速转身,直接从后门出去,跑进林子里,蹲在松树下失声痛哭。
张大寒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他是跟着沈宁枫后面来的。
他就知道,温月初有可能会从后门出来,她会躲起来哭。只有他知道,温月初内心的伤痛,还有她那不为人知的善良。
她的伪装色太浓,不用心,根本就发现不了。
……
宋暖等温崇正进了屋,立刻就关上房门。
温崇正挑眉,“媳妇,大白天你关房门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惧内,如果你真要我做些什么的话,我是拒绝不了的。可是,我担心外面的人……”
“温、崇、正。”
“在!”
“你演戏上瘾了是不是?”宋暖白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你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温崇正上前坐下。
“你要问月初的事?”
“我要问沈宁枫和月初的事。”宋暖从刚才的情况,隐隐猜出一点什么来?白氏的反应很明显。
如果只是温月初与沈老爷的关系,那她不会那样反感沈宁枫。
闻言,温崇正一脸赞许的看着她,“我的媳妇儿果然是最聪明的。”
“那就是他们之间真有点什么了?”
“不是有点,而是有很多点。”温崇正把他调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宋暖。这事与他前世知道的,也是有所不同的。
前世,沈宁枫娶的人不是温月娥,温月初也没有给沈老爷做小妾,但温月初却是与他真的不清不白。
那时候,沈宁枫是温晗手中的一条狗。
坏是坏,最后也难逃兔死狗烹的结局。
正因着这几人的关系,温月初也做过伤害他的事。这正是温崇正一直不喜温月初的原因。
现在看来,事情有了偏差,人心似乎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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