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别再想了,睡吧。一切都过去,我们都把那些事忘了吧。”
“好!谢谢我,暖暖。”
宋暖摇头,“祖母,晚安。”
“你也早点歇着。”
“我会的。”
宋暖帮她放下帐幔,留下床边的一盏照明灯,检查窗户,一切妥当之后,她才出去,关上房门。
第二天,宋暖一早就去找了张自强,两人一起去了一趟温家老宅。白纸黑字,现场货银两讫。
温家大房名下的田地,宋暖不愿白要。
立了字据,找了公证人。
她全部买了下来。
温老大百般拒绝,倒是温晗痛快一些,由他签了字。他望着与宋暖并排的自己的名字。
心里苦涩无比。
他与她的名字,似乎只能以这样的方面并排在一起。
他知道宋暖坚持用银两买田地的用意,说到底,这是不信任他们一家人,生怕以后再出事端。
温晗亲自送宋暖和张自强出门,“阿正媳妇,我能不能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张自强看向宋暖,“阿正媳妇,我到前面大树下等你,正好我们要商量一下这些田地的事情。”
宋暖点头。
张自强避开,给他们留下空间。
宋暖看向温晗,“你说吧。”
温晗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上面写着——温崇正亲启。
宋暖瞥了一眼,了然于怀,便伸手接了过去。
“阿正媳妇,虽然我醒悟得有些太迟了,道歉也显得苍白无力,不过,我还是想当面跟你道歉,对不起!”
温晗还郑重的鞠躬。
宋暖倒是意外了。
“醒悟永远都不会迟,我对你没有别的话可说,只希望你不要辜负祖母的一片苦心。”她扬了扬手中的信,“这封信,我会转交给阿正的。”
温晗点了点头,“阿正媳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说。”
“关于宋巧是杨家表小姐的事。”
“这与我何关?”宋暖疑惑的看着他。
这小子不会是离开之际,又想来一出挑拨离间吧?或是想借她之手,反击一下宋巧。
温晗看着她眸中明显的探究,苦笑了下,道:“我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打算,我只是想告诉你,宋巧她不是杨安的表妹。一开始,我看到她随身戴着的长命锁,并没想过这锁代表着什么。”
“后来,我去县里找我舅舅,听他说起杨家在找表小姐,又说那表小姐身上有一个长命锁。我也只是好奇,便打听一下。然后就知道了那锁的样子,也知道了那表小姐的年纪。”
“哦,你应该不知道,我舅舅是唐府的下来,有一次听杨安和唐乔聊天时提及的。我突然就想起了宋巧的长命锁,便赶回来核对,发现她身上的长命锁就是我舅舅口中的长命锁,而且她的年纪相符。”
“我深信她就是杨府的表小姐。在书院的这些年,我深深的知道,想要仕途顺利,还得有银两的支持。正好,我也知晓宋巧一直喜欢我,所以我就做下了退了与你的亲事,再反聘她的糊涂事。”
温晗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只是,宋暖不明白,他跟她说这些是何用意?宋巧是不是真的杨府表小姐,她根本就不在意。
“你说了这么多,用意是什么?”
她是真的不懂。
“我为了万我一失,为了攀上杨府,便与宋巧有了那个关系。我依着我舅舅的提示,查看了她的腰,发现上面并没有胎记。我不想失去高攀杨府的机会,便让宋巧弄了一个胎记,与她套好说辞,然后一步一步的助她成了杨府的表小姐。”
说到这里,温晗自嘲的笑了下。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最后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也没有想到宋巧变心得这么快,杨远还派人想要一步一步的毁了他。
他突然顿悟,突然想要离开这里。
并不全是因为温月娥。
而是因为他真的呆不下去了。
沈府一夜之间就落没了,温月娥就算不被休,沈府也不会再对他有助了。更何况沈宁枫就是杨远手中的剑,就是要对付他的。
“然后呢?”宋暖问。
温晗看着她,“我怀疑你才是真正的杨安表妹,我问过了,当年你爹娘带你回村里时,你已经一岁了。吕氏曾对外说,你不是宋家的亲骨肉,说你……”
“说我是野种?”宋暖接下他的话,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了,“我对这些不感趣,对别人家的东西,也没有偷窥之心。我宋暖想要的,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靠自己得来的,我才能更心安理得,才能在夜里安枕无忧。”
“温晗,你不知道,靠自己双手得到想要的东西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是一种很满足,很幸福,同时也会重新有了更多努力下去的力量。或许,你可以试试。”
“好!”温晗重重的点头,“我听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听你的!宋暖,谢谢你!”
“谢我?”
“对!谢谢你!”温晗咧开嘴笑了,第一次对宋暖露出这种没有隐藏任何心机和计算的笑容。
宋暖挥挥手,“再见!”
温晗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见了,他还愣愣的站了许久。
他举目环视着村落,还有四周的群山。第一次,他感觉自己挺喜欢这里,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内心浓烈的舍不得。
这山,这村,这水,那人。
再见! ……
温晗的话,关于杨安表妹的那些说辞,宋暖并没有放在心上。尽管把田地的事交给了张自强去打理,家里的事交给白氏母女三人,但她还是很忙。
她忙着看医书,忙着练针灸。
她迟迟攻不下第九针。
一时都有些气馁了。
第三天早上,温老大带着家人来向温老太辞别。宋暖没露面,不是要避着他们,而是她刚睡下不久。
温晗离开前,深深看了她的房门一眼。
温老大一家离开了,村里又有了新的传言。朱大富和崔氏听到风声后,夫妇二人合计一番,便一起来到【正阳居】。
温月娥的案子消了,那朱子聪的呢?
现在人还没醒,那等他醒来后,是不是还要被官府收押?
这一次,他们没有过往的盛气凌人,而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们也知道,这是上门求情,不是上门吵架闹事。
第239章 就是惊吓(一更)
“朱大夫,你们这是?”白氏见他们夫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一脸惊吓。
没错!就是惊吓。
这朱大富夫妇是什么人,又与宋暖有什么过节,她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他们提着刀,或是抡着棍棒上门,白氏觉得那是正常。
现在这样子,反把白氏给吓着了。
朱大富推了下崔氏,崔氏立刻扬起笑脸,四下看了一圈,问:“温二嫂,我们是来找阿正媳妇的,她在不在家里啊?”
“找阿正媳妇?”
“是的,我们找她有点事。”
崔氏从未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谁说过话,更别提是白氏。一时,白氏感觉头皮发麻,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你们……你们先到这边坐,阿正媳妇跟谷神医在书房里,我等一下帮你们去叫。”
白氏把人请到了池边的桌前,招待他们坐下。然后,急急的去敲书房门,“阿正媳妇。”
谷不凡去开门,“有什么事?暖丫头正在忙。”
白氏一听便知这是打搅到宋暖了,便道:“朱家夫妇过来了,说是找阿正媳妇有事。”
“让他们等着,或是下午再来。暖丫头现在没空,她正在关紧要头。”谷不凡的表情很严肃。
白氏瞧着,心里有点后悔贸然来敲门。
“行!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一声。”
“嗯。”
砰!谷不凡随手关上门。
那边,崔氏探首往这边看来,见书房门又关上了,只有白氏一人过来。她心中有些不悦,“当家的,这宋暖是不是摆架子啊,我瞧着,她不愿见咱们。”
“嘘!这是在人家的家里,少说几句吧。不要抱怨,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朱大富连忙安抚她,就怕她的臭脾气冲上来,把来这里的目的都给忘了。
崔氏嘀咕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待白氏走近时,朱大富亲切的问:“温二嫂,阿正媳妇在忙,还是?”
还是不愿见我们?
后面的话,他没问出来。
白氏一脸歉意的道:“阿正媳妇过些天要去参加医考,谷神医正在教她医术。谷神医说,暂时没有时间,二位要不坐着喝茶等等,要不就下午再过来。”
闻言,朱大富立刻应道:“那我们就坐着等等,茶就不用喝了。温二嫂,你先忙自己的事吧。”
白氏点点头,“不好意思,二位。”
“没事,没事!”朱大富笑着摆手,“我们没提前说一声就来了,这是我们的问题。”
崔氏不说话,僵硬的扯着嘴角。
白氏去厨房煮水沏茶,不管如何,这来者是客。
温月初从外面回来,背着一大竹篓的猪草。春天来了,外面的猪草长得嫩,她去田地做事时,顺便打猪草回来。
她往池边看了一眼,也是一愣。
这夫妇二人怎么会在这里,桌上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是他们提的?
温月初把猪草放在厨房门口,打水洗手,然后进了厨房,压低声音,问:“娘,那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来做什么?”
白氏摇摇头,“他们提着东西来的,可能是有事求你二嫂。”
“找我二嫂的?”
“对!”
“那我二嫂人呢?”
“在书房呢,你们啊,在家的动静不要太大了,我瞧着似乎很忙,像是要很集中精神。刚才我没多想就去敲门,还是谷神医开的门。”
白氏想到刚才自己的冒失,心里有些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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