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的事,他昨天收摊回来就听说了,同时也听说了宋暖的战绩。对于她的悍名,心存惧意。
宋暖指着大门,“你走吧!我没空跟你周旋。”
“这个……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一起来解决这事?”张屠户咬了咬牙,道:“我听说了,这事是宋玲先动手的。”
一听这话,宋暖抄起一旁的扫帚,直接赶人,“我看你是来挑事的,不是来处理问题的。这事不用谈了,咱们改天衙门见。滚滚滚!”
“阿正媳妇,我真的是……”
“滚!”
宋暖不听,扫帚朝他招呼过去,张屠户一边往外退,一边解释。
最后,出了院门,跺跺脚,转身离开。
宋暖气得胸口疼,剧烈起伏着。
没见过这种人家!
真没道理可讲了。
“二嫂。”
“我没事!”
“二嫂,他们一家人就是这样,从不讲道理的。这次怕是知道事情大了,这才上门来的。”
温月如说着自己的看法。
宋暖点点头,“这事,我不可能这么算了的。”
“二嫂,你先别气了,锅里还热着你的早饭,要不先吃一点?”
“好!”
宋暖去厨房喝了一碗菜粥,腊肉包子没舍得吃,直接搁下就赶去矮麻山。
远远的便看到山下有不少人在忙碌,还有几头黄牛。
宋暖走过去,就听见有人喊道:“阿正,你媳妇儿来了。”然后一群人都笑了。
宋暖抚额,这悍妇之名似乎落实了。
温崇正从大石头后面探出脑袋,微笑着招手,“暖暖,过来!”
宋暖一边看,一边走去,还一边打招呼,“辛苦大家了。”
三头黄牛在踩黄泥巴,汉子们把泥巴固定在一个长方的盒子里,抹平,拉开盒子,一下一个。
黄泥砖一排排的摆在地上,应该是等着晒干。
这砖的样子倒是与现代的大水泥砖差不多,宋暖瞧着也眼熟。想不到温崇正还懂建筑。
这么大的砖,也足够沉,用它砌墙,风吹雨打都不怕。、
她倒是想起来了,百年围屋也是用泥墙砌的。
“小宋,你来啦。”
“强叔。”
“嗯,我们今天就是来看这泥砖真面目的,听一遍,看一遍,我们觉得还真是可行。”张自强为她介绍,“这位是你莫叔。”
哦,原来是莫梅子她爹。
宋暖微笑着招呼,“莫叔。”
“阿正媳妇吧?一早就听梅子说起你,昨天若不是你,她就因为嘴馋给惹祸了。”莫叔常年与外人打交道,见面说话就一副很熟稔的语气。
不过,人很随和。
“莫叔,你跟强叔一样,叫我小宋就行。”
“好!爽快的人儿。”
“暖暖,刚才莫叔的意思是眼下咱们建房屋得用不少水,所以,先在挖一个大一点的池子蓄水,这石头在池子中间。将来建好了,往池子里铺一层鹅卵石,你觉得如何?”
“行!不过,那个排水管还是要预留的。”宋暖点点头。
“嗯,我不会忘了这事的。”
在池子的一定高度上,他们会埋竹筒往外引水。屋子旁边是菜地,那里会再挖一个池子。
一旁,莫叔手里还拿着图纸,乐呵呵的看着他俩,“我这还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茅房,这泥砖墙,也是头一回。不过,就看着那砖的样子,也知这墙够牢固。真是后生可畏啊,阿正了不起。”
“见莫叔见笑了。”
“我是佩服啊,哪敢见笑?”莫叔是实在人,不过脑子很是机灵,“阿正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莫叔,但说无妨。”
“那行,我就直说了。这泥砖虽是简单,但是你若不说,也没人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你怎么就不藏点私?以后,我给人介绍泥砖,上你这来买,不挺好的吗?”
他是听说了,这两小口的日子也紧巴,所以才提醒一下。
闻言,张自强也朝温崇正看去。
只见他摆摆手。
“莫叔,你说的,我懂。不过,我更希望莫叔将这个门道传出去,让穷苦人家都能住上更牢固一点的房子。”
说着,他看向宋暖。
“我和暖暖,可以想别的法子挣钱养家。”
宋暖笑着点头附合。
这黄泥处处有,私藏也只能赚前期一两批的银子,没必要!与其这样,不如大方传出去。
莫叔点头,“所以,我才说我佩服你啊。”
“莫叔谬赞了。”
“行!今天到这里。明天,我就带着我三个儿子一起过来。先是帮着打砖,等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动工。其他的人,动工再过来,你看如何?”
“可以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送莫叔了,莫叔慢走!”
“不是外人,不必客气!”张自强笑了笑,“我陪亲家公回去了,你们在这儿看着吧。”
“好的。”
目送他们离开后,温崇正低头看着宋暖,柔声问:“睡好了吗?一醒来就往这里跑了吧?”
“我这一睡就到了晌午,还能不好?”宋暖四下看了看,指着山下那边,道:“陪我走走,介绍介绍?”
“这个,你一听就懂了。哪有什么了不起的门道?”
“怎么会没有?莫叔赞不绝口呢。”
“那是因为头一回听到。”温崇正指了指前面,“走吧。”
矮麻山扒开了上面一层黄泥沙,中间一层松软的黄泥,再下面才是取来做泥砖的黄泥。
“这最下面的黄泥粘性才更大。”
“嗯。”
“咱们这里地不小,直接打砖晾晒,过些日子搬来就用,也是方便。”
“你想的周到。”
“只是这晒砖需要些日子。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们房屋的墙有地上半米,地下半米,全用石头来砌。等这一米墙基砌好了,泥砖也就全都晒好了。”
温崇正一一解释着。
原来,这里的房子都没有地基的,泥墙是先用木板钉个大木盒子,再往里面倒和了稻草的泥巴。等泥巴干了,再拆下木板,墙就形成了。
那样做简单,但也不牢固。
“从青石砖屋搬到了泥砖屋,暖暖,别人指不定又会在背后议论你了。这算是分家,日子更苦了吗?”
温崇正见时候不早了,便牵着她回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了,这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开心乐意就行,我管不了别人怎么想?”
宋暖满心憧憬着未来的日子,单门独院,一家人。
想想就幸福。
小山村里,一点事都藏不住。当天,温崇正要建泥砖屋,正在矮麻山下打人打泥砖一事就传开了。
村民好奇的赶去矮麻山,看着一排排的泥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说,这宋暖是怎么想的?有那青石砖大屋不住,偏要搬到这山脚下来做泥屋?这地方有多不安生,谁不知道啊?”
“我猜啊,她是不想与那李氏同在一个屋檐下。那李氏可不是好相处的地,日子久了,天天吵闹也没意思。”
“我猜也与大房有关,但肯定不是避着李氏,而是避着温晗。你们想啊,也许不用多久,这温晗就娶那宋大丫过门,到时候这关系多复杂啊。”
“你们是说,宋暖心里还有温晗?”
“你问这个傻不傻啊?难道放着一个秀才公不要,还真心跟一个朝不保夕的病鬼了?她一个女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强势?那还不是自家男人不能依靠吗?”
有人想不明白了。
“可温崇正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你没看那天他多有劲吗?把宋老头直接拎了起来。”
“好起来,也不能与秀才公比,不是吗?”
这是一个崇文的时代。
尤其是在乡村里,出个读书人,那是了不得的事。
温家有个秀才公,宋家有个童生,这是村里的荣耀,所以,那李氏和吕氏才在村里高人一等。
这话,当天就传了宋暖的耳中。
晚上,宋暖哭笑不得看着温崇正,打趣,“我的名声,全败在你手上了,如今怕是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宋暖是一个悍妇。”
“悍妇怎么了?我就喜欢悍妇。”温崇正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盯着宋家宝写字。
“主要是家里的男人不许她们上崩下跳,她们妒忌你,便只能酸你了。”
“你就许了?”
“许啊!你现在就是要上房揭瓦,我也会赶紧给你找梯子扶着,绝无二话。”
宋暖低笑,“什么都许?”
“许!”
“那好!”宋暖笑眯眯的道:“等我挣大钱了,我就找几个美男子,就那样摆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的。”
“没门!”温崇正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娘子,为夫胃口不小。”
宋暖眨眨眼,不懂其意,“什么意思?”
“来日方长,你将来会懂的。”
他日你下不了床,便知为夫不仅胃口大,体力也会很好。你还会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男?
他温崇正有那个自信心。
温崇正拿过宋家宝手中的笔,“家宝,大姐夫再教你一个新字。”
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夫字。
“这个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夫字,由一和大字组成。”
温崇正一本正经的指个一字,问:“这个一字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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