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着身边的安羽宁,嘴里急切着,“小师妹,那是我亲眼所见,你别信他!他就是个小人,伪君子,十足的大骗子!”
“谁是小人?姓陈的,你才是个小人,长舌妇!你这是在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
顾长年听到陈士杰如此污蔑自己,自己也急了,生怕安羽宁会上当受到他挑拨一般,顾长年在不客气的吼完了陈士杰后,他又急急的看向安羽宁,眼中溢满了急切。
“宁宁,好媳妇,你要相信我!”
安羽宁见顾长年如此,有些心软。
而跟安羽宁一起长大,很是熟悉她的陈士杰见了,心里不由的着急,嘴里更加急迫的喊着:“小师妹,你别信他!”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容你一个外人挑拨离间?”
被顾长年指着鼻子吼了,又见到自家小师妹有些心软的迹象,陈士杰气急,重重的一跺脚,再也顾不上其他,挥舞着手里的少林棍,嘴里嚷嚷着:“小子哎,看打!”人就已经嗷嗷叫的冲了上去。
而这边本只顾着跟安羽宁解释的顾长年,在看到自己最讨厌的家伙冲了上来,还要打自己时,只会对自家媳妇好,只会忍让自家小媳妇的顾长年,哪里肯站着被动挨打?
开玩笑嘛,便是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可哪怕是拼死,他也得跟他同归于尽的好吧?
二话不说,也顾不上跟安羽宁委屈了,顾长年忙也摆开架势,迎接对面之人的攻击。
几乎是转瞬之间,二人就打做了一团。
直到两人打成一团,你来我往的打的不可开交,安羽宁这才醒过身来。
一个年满十三奔十四的少年,一个年满十二奔十三的少年,两人就这么气急败坏的,在安羽宁面前打成一团,且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安羽宁看了心里很是糟心哒。
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其中哪一方受伤,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安羽宁见状,直接找了个空档准备出手,把混战中的两个瘪犊子给分开,顺便都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糟心!
就在安羽宁果断出手,欲要把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的时候,悲催的顾长年,一手被安羽宁拽着,一只胳膊还被自己非常讨厌的家伙给拉扯着。
两厢用力下,顾长年的衣裳,哪里经得起这两个人的力道摧残?
他们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顾长年身上的衣服崩裂开来,那本来还鼓鼓囊囊的胸口,此刻也随着衣服的撕裂,里头的东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红木盒子也没带锁头,从顾长年怀里掉出来后,直接张着口子摔落在地上还不算,那本还包裹严实的绸布,这会子也散乱开来,中间那支被顾长年仔细保存的簪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裸露在了外头。
撕开顾长年衣襟的那一霎那,安羽宁与陈士杰都是懵逼的,直到盒子落地的声音响起,直到那根看着非常眼熟的簪子露出头来,安羽宁这才醒过神来。
看到簪子,她不可置信的飞快抬头,看着面前依然被自己拉扯住的顾长年,嘴里喃喃。
“这是,这是?”
顾长年见自家媳妇的表情后,心里平静了下来,只是他被自家媳妇拉着不算个啥,可被同样是男子的讨厌鬼拉着,那就不行了。
“还不给我松手?你还有没有点子眼力见啦?”
顾长年不客气的甩着被陈士杰拉着的手,嘴里没好气的冷冷道。
只是在他甩开了,那还带着一脸怒气的某人后,顾长年这才冲着安羽宁讨好的笑着。
“媳妇,好媳妇,你先松开我的手,让我先把簪子捡起来再说成么?”
闻言,安羽宁松开了拽住顾长年胳膊的手,任由顾长年把地上的簪子捡起,仔细的检查完有无损坏后,这才再次小心翼翼的拿绸布包着,献宝似的递到安羽宁的眼前。
“幸好没坏!媳妇你快看看,你喜欢的这根簪子,我给你买家来了。”
看着面前献宝的人,望着他手里捧着的簪子,感受着他此刻诚挚的感情,一时间,安羽宁哑然,心里感触良多。
原先在听到小师兄说,这货去逛秦楼楚馆时,自己本想质问教训于他的心情,眼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浪漫惊喜给打散。
然安羽宁此刻占时的忘却与不计较,却不代表了顾长年这肚里黑的家伙不在意。
从刚才的对话,以及面前讨厌鬼的举动来看,想来自己定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对方手中的。
只是他一直都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只除了为了买簪子,自己去了趟万华楼挣钱外,别的,他什么都没干呀?
通过他的反复思量与总结,顾长年觉得,定然就是这趟万华楼的挣钱之举,惹得讨厌鬼告黑状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栗子与金簪的对决
想到此处,顾长年忙可怜巴巴的手捧着簪子,跟安羽宁老实交代。
“媳妇,我得向你承认错误。”
安羽宁回神,挑眉看他,“什么错误?”
“那个,今日晚间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白日里见到了故人,晚上要出门去寻人来着么?那其实是骗你的,寻人是假,我想去弄些银子是真。不过不管怎么说,骗你就是我的不是!所以说,媳妇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千万别生气,别不理我啊!!”
安羽宁听完他的解释,慢悠悠的点点头,接着又轻轻的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洗耳恭听,你继续解释的模样。
顾长年见了安羽宁还算平静的表情,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继续道。
“我出去了以后,听人家说万华楼可以卖酸文挣银钱,然后我就直接去了那里,卖了一篇文章得了一百两,然后我就去了奇异坊……”
说着说着,顾长年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安羽宁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头想想也是,这家伙出门到回来,用的也不过那么点子时辰,想来,如果他要是真在那什么楼的干坏事了,也不至于这么早的就家来。
再说了,眼前这货还眼巴巴的捧着簪子,一副讨表扬的模样呢!
也难为他了,安羽宁是知道的,这货身上真没什么钱,而这支簪子却要一百多两银子呢!
他没从自己这拿走一文钱,却把这昂贵的簪子,眼巴巴的捧到了自己的面前,想来他嘴里所说的,是去到那什么楼去挣钱了的说法,她自然是相信的。
边上的陈士杰,同样在听到小人一通解释过后,自家小师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松动的神色,他不由的急了。
“宁宁,你别听他胡说,这些都是借口!他是骗你的!”
陈士杰话音一出,安羽宁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顾长年却跟炸了毛大公鸡一样跳脚起来。
他把手里的簪子往安羽宁怀里一塞,转身就怒目瞪着陈士杰,面上冷笑。
“你个长舌妇!先不说我不是骗子,即便也就是骗子,我们夫妻俩的事,岂容得你一个外人插嘴?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吧?”
得,安羽宁还从来不知道,顾长年这货也是个嘴巴毒的,没见着自家小师兄被他堵的,眼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么?
可怜的陈士杰,颤抖着手指着顾长年,嘴里你呀你的你了半天,最终却组织不到任何怼回来的语言。
对于这样的小师兄,安羽宁有些心软,同时她也想关起门来,好好教训教训顾长年这臭小子,便委婉的打发小师兄先离开。
岂料,自己的话一说出来,小师兄顿时面露受伤的神色,郁郁寡欢的委屈道:“宁宁,你不信我?”
得?这两人还真较上劲啦?都是三岁小孩,要自己哄不成?
安羽宁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面上却仍面带笑容安抚对方。
“小师兄,你这是哪里的话?你可是我嫡嫡亲的,唯一的师兄!咱俩一起长大,你在我心里,就跟亲哥哥一样,是至亲的人!我岂能不信你?”
“亲哥哥?”陈士杰嘴里喃喃。
是亲哥哥,而不是情哥哥!顾长年勾唇,顿时心中大安。
最后这货以胜利者的姿态,亦步亦趋的跟在安羽宁身边,亲自把陈士杰送到院门口的时候,陈士杰见状,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失落。
原来,自己只是哥哥呀……
而如骄傲公鸡一般,跟着安羽宁回房的顾长年,在看到厅内桌子上,那包还犹带温度的糖炒栗子,再得知这是讨厌鬼送来的以后。
刚才还一副得意洋洋模样的他,这会子又在心里暗恼。
讨厌鬼不愧是讨厌鬼!好好的,送什么糖炒栗子来献殷勤?可把他能的!
他奶奶的!讨厌鬼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他媳妇,他媳妇,他媳妇!!!
心里怨念着,顾长年对接下来自家媳妇找他谈的话,其实都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他光想别的事情去了。
对于媳妇为了给他以防万一,特意准备的一个装了两个金锭子的荷包,他也是听从媳妇的叮嘱,老老实实的挂在腰间。
对此他心里虽然是欢喜,可更多的,顾长年的注意力,却仍然还是放在了,桌子上的那包讨厌的炒栗子上。
就因为这,打翻了陈年醋坛子的顾长年,在离开安羽宁的屋子,准备回陈家安排他落脚的屋子时,他还以肚子饿没吃晚饭的借口,不顾安羽宁想给他从空间里拿食物的举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这货趁着出门的瞬间,顺手就抄起了桌上的栗子,然后头也不回的飞快开溜。
醋坛顾童鞋,抱着栗子往房间回,在路上碰到镖局打更的下人时,他还贼大方的把栗子送给了人家,得了对方连声道谢。
直到打更的下人走远,顾长年这才摸着自己饿的咕噜叫的肚子,边往房间走,边自言自语。
“我这绝对不是小气,大晚上的吃栗子不好,真的!再说了,我家媳妇要吃栗子,当然得是我这个夫君买的才成。”
就因着有陈士杰打架在先,告状在后,栗子收尾的事情在,顾长年是极不想在镖局久留。
等他跟安羽宁把要采买的东西,都采买的差不多了,顾长年就拿时间不早了,快要过年了,家里人都等着他们回去团聚的借口,想尽了办法的,在安羽宁面前鼓捣着要家去。
对此,安羽宁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好不容易如今能安稳下来,在南边安家的第一个新年,大家自然是要团圆热闹一番的。
金明城虽然离鹿阳县不远,却也不算近,赶回去也需要一段时日,安羽宁想着,还是早点动身来的保险,这样的话,即便是中途遇上点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有充裕的时间能返家。
至于镖局里这边的朋友,安羽宁想着,一时半会的镖局也不会再搬迁,也不怕断了联络不是?
在给陈伯父陈伯母他们,留下了自家的地址后,在镖局呆了五日的安羽宁与顾长年,便不顾镖局众人的挽留,小夫妻二人驾车他们来时的驴车,再度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这次与来时不同,车厢里满载着不少的好货,一大半是自己买的,还有一半是陈伯父他们送的。
虽然这点礼物年货,比起安羽宁那日见面后,私下送给陈正光夫妻的那根,从贪官手里得来的百年老参来说,还真就算不上什么。
可想到陈家夫妻对自己的照顾,想着小师兄连宝贝的传家匕首都能送自己,那这人参再贵重,也比不上两家相处的情份不是么?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卖字来我卖糕
再说了,说起人参,当初自己摔了那一跤所得到的那人参,自己还种在空间中呢,如今涨势喜人不说,那人参周围还长出了许多小人参。
加上从贪官,从顾家,从百草堂里收罗来的那些宝贝中,人参、灵芝、天麻、何首乌什么的也不算少,送一根百年的出去,安羽宁也不肉疼。
“哟,你们小夫妻这又是要去出摊呢?”
“嗯啦,刘大爷您今个出门的可真早啊,吃过了没?”
被唤刘大爷的老头,背着一双手,听着安羽宁笑嘻嘻的答话,他不由的也跟着乐呵,满嘴应着话。
“吃了,吃过了,顾小子,宁丫头,你们吃过了没?”
“刘大爷,我们也吃过了,这不,就跟您说的一样,这会子正赶着去出摊呢。”
“啧啧,丫头啊,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这大冷天的,你们也合该好好歇一日才是。”
得到对方的关心,安羽宁忙笑着回答。
“嘿嘿嘿,刘大爷,我们这不是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忙着采买年货,这才想着出摊,多挣几个钱么?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都要过年!即便是瓜子花生糖果什么的,大家都没得银钱舍不得买,可我们是去卖对联的,这玩意大家便是手头再不宽裕,每家每户不也得买上一副贴上,好给新年添点喜气么?”
听到安羽宁这般说,刘老爷子跟着点头,嘴里回着是这么个理,心里却在嘀咕着。
顾家这小子可是个小秀才公,那字好的紧,他可是曾经在他的小摊上,亲眼目睹过的。
眼下这小秀才公的书摊上要卖对联了,他也合该去买上两幅,顺便照顾照顾他们的生意才是。
这么想着,刘老爷子忙就询问了下安羽宁,他们这对联是怎么卖的,而本就打着广而告之心思的安羽宁,自然也不含糊,直接报了价格后,刘老爷子听得,忙扶着胡须点头说好。
也是,一副对联加横幅一起,小的五文钱,大的才八文钱,就顾小秀才那字,也值得这么个价格,的确是不贵,可比去城北老秀才那摊子上,买那卖十文钱一副的便宜不少。
心里算完账,刘老爷子直接招呼着安羽宁,“那敢情好啊,丫头,你给我留三副小的,一副大的,傍晚你们归家来后,我取了钱就上你家来取。”
“哎,好勒,刘大爷,我保管给你留好勒,您只管放心。”
见到一出门就做成了一笔生意,安羽宁心里高兴,嘴里更是热情起来。
便是边上推着鸡公车的顾长年,也都放下手里的车把手,远远的朝着刘大爷揖了一礼,目送老头转身往地里去了以后,他们才再度出发。
话说,从安羽宁跟顾长年打金明城回来后没多久,不愿意坐吃山空的顾长年,心里总是惦记着挣钱养媳妇的事情,最后琢磨来琢磨去,想着家里离县城又近巧,当即就打算在县里支了个小摊子,做起了帮人写信读信的生意来。
虽然说一天下来可能也挣不到几个钱,不过好歹,顾长年因着一手的字写的很有风骨,平日没生意的空闲时候,他便从摊位隔壁的书局拿了书本来抄,这样下来,一个月总归也能得个一两来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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