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丹?!
水麒麟一把拽住四九,她的眼睛亮的吓人,仿佛下一刻便会不顾一切扑过去。
四九回握住他的手,十分用力,她用眼神告诉他,鸢尾蓝时间不多了,她们必须趁这个时机将元丹抢回来。
水麒麟摇头,你在这等着,我去。
他不敢让四九去,她的表情太亢奋了,简直无法想象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人正争抢间,气息一乱,那边敖顺突然静了下来,他耸耸鼻子,突然喝到:“何人在此?!”
只见他五指曲起,迅速幻化成锋利的龙爪,向他们扑来。
四九和水麒麟只能孤注一掷,迅速分散开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前一后反击过去。
因为隐身的缘故,敖顺没有防备,被四九击了一掌,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趁此时,水麒麟从他身后而来,却被敖顺一侧身,没有打到他的要害,只胳膊被水流袭击,一颤之下,左手上的元丹飞了出去,四九飞身一扑,险险接住。
却不料,敖顺速度极快,已经卷土重来,掌风眼看便到了身后,水麒麟奋力一跃,挡在了她身后。
来不及查看水麒麟的伤势,四九已经与敖顺对上,那个假扮敖勉的人也反应了过来,两人对付四九一个。鸢尾蓝恰在刚刚到了时间,四九和水麒麟已现了真身。
“原来是你们!我就说绝对没有看错,怎会少了一个?今日定要尔等好看!”
来不及懊恼鸢尾蓝失效的不是时候,四九连连抵挡两人的招式,一时手忙脚乱,分身乏术。心中焦虑,不得已,四九使出□□成功力给敌人一击后,便趁躲过一招,飞身后退好几步,迅速将元丹吞入腹中。
终于腾出两手,四九打红了眼,加上心中气愤,越发打得起劲。元丹入腹,顿时腹中仿佛起了一团火,灼的四九浑身发疼,几欲炸裂。
越是如此,四九越是有无穷的力气,拼了命一般与二人打斗,敖顺和那小魔头一时都险些抵挡不住。
被重伤在地的水麒麟早已醒过来,只是一时起不来身,他看着四九的招式,招招致命,却不是什么自保之法,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他一时情急,用自己仅有的法力御剑向敖顺背后刺去,终于让四九想起了他,也让敖顺等人看到了他,一时便回转身,利爪向他扑来,四九一剑替他挡开敖顺的爪子,却没来得及躲过另一人的攻击,肋下受了一剑,顿时便血流如注。
不管两人再怎么挣扎,到底都重伤在身,很快便被制住了。
敖顺用极粗的铁链锁住四九的手脚,将她绑在石柱上,水麒麟同样被铁链锁住,却只是仍在一边。
“当日你拒绝来北海陪十公主时,我就知道这是个天生反骨的犟丫头,没想到,今日你还真敢来!”敖顺显然还记得四九。
四九看着他,一时想到不知他会用什么法子拷打自己,心中害怕;一时又想到他屡屡侵犯蓬莱,教唆墨昀禁锢自己,便愤恨不已;一时又担心自己殒命也就罢了,若是元丹不能及时送回,珩之又该如何?恐惧让她慎言、愤恨和焦虑又让她口中发苦。
若是今日真的死在这里,这些犹豫有何意义?难道自己不激怒他便能换来和平?杨青婉,你何时变得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她哈哈大笑起来:“以为自己是龙君就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了吗?当真可笑!做公主的丫鬟,以为我会高兴的感恩戴德吗?让你失望了,我这个犟丫头还真看不上你这个冒牌货!今日,我吞了元丹,要么你连我一起炼了,要么,珩之绝不会放过你!”四九一时竟嬉笑怒骂、毫无所惧的样子。
敖顺听到“冒牌货”已经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他最大的禁忌,几百年来,敢有一丝这种想法的,早就被他化成飞烟了。
“放肆!”敖顺脸上青筋暴起,双手握拳气的浑身发抖。
“你以为我不敢么?小虾子,话不要放的太早,你可知,水族最怕什么?”到底是几千岁的年纪,敖顺很快便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对四九勾唇一笑,旁边的水麒麟看的浑身一凉,他的眼睛渐渐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刷一下白了。
四九也抬起了头,她知道敖顺说的是什么,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仿佛在记忆深处像洪水一样泛滥而出,那种熟悉的、锥心的刺痛拮去了她的心神,倏忽又平静了。
“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四九眼里渐渐泛起泪花,她看向无尽的碧蓝海域,喃喃说道:“珩之,上一次为了圆圆我不得不放开你的手,这一次又要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水麒麟红了眼,若不是手脚无法动弹,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去承受这些,即使化成飞灰、化成烟尘,只要她能好好的,和殿下在一起……
那些过往,他都看在眼里,这样两个人,为什么最终还是走不到一起呢?
敖顺是龙王,没有御火之能,只见他移开两步,那假扮敖勉的小魔头便走过来,站在了他的位置上。
“听说小老弟刚学会了御火之法,这次施展的机会就留给贤弟来吧!”
小魔头也不推辞,他手中很快现出一个巨大的、光亮的火球。一时间,周围的虾兵蟹将包括敖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以避过三味真火的炙烤。
四九缓缓闭上了眼睛,即使火光的热气已经抚上她的面颊,将她晶莹的泪映照的一片鲜红……
水麒麟在强烈的热气中,拼命睁大眼睛,不舍得错过一眼。她此刻从容的模样、她止不住的泪……都让他颤抖、震动。
轰然的炸响中,眼前火球的余烬渐渐消失,那个手脚被困的女子却依然傲然站立,即使她的衣袍已焦,发丝纷乱,但她确确然还存在着,活生生的。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小魔头看着四九身上若隐若现的莲叶纹路,不可置信。
“竟然是观音大士四九莲池里的莲叶!可是生出观音法座莲台的那株?那株莲可是上古神物,水火不浸、刀枪不入,怪道三味真火竟烧不死她!”
听到敖顺震惊的言语,神志已然模糊的四九明白,这次竟是观音大士用莲叶给她锻造的肌肤保护了她。
敖顺并没有这么简单放过她,他又使出自己的冰凌飞梭,一瞬间便有成千上万雪白尖利的冰凌以排山倒海之势,裹挟着极寒的气流呼啸而来。
意外的是,无论冰凌多么迅捷、多么尖利,在碰到四九的肌肤那一瞬间便滑走了,仿佛夜雨打在荷叶上,无论怎么激烈,兜兜转转都被柔软的荷叶甩了出去。
一再挫败的敖顺气极了,他走来走去,突然在四九面前停下,一脸阴鸷地看着她。
“你知道虾为什么总是弓着身子吗?因为肚子上有筋,本君曾听说过一个故事,人间烹虾时,喜欢把它们切成一段段的,若是在虾肚子上轻轻划上几道,再把她摁在案板上,那弓着的身子便直了、碎了,因为它的筋都被挑断了……”敖顺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仿佛地狱里的恶鬼的声音。
“敖珩之还没死,你说,我若是把他抬到这里,看你如何被挑筋剥皮,他的反应会如何呢?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敖顺你大胆!”水麒麟目眦欲裂,朝敖顺方向拼命嘶吼。
“哼!”敖顺不看他,朝后一挥手:“去!把敖珩之给我押来!”
“不要!”四九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狠毒的人,一时心痛如刀绞,却毫无办法。
“龙君!报告龙君!天兵打来了!”突然,一个甲兵跌跌撞撞闯进来,顿时,虾兵蟹将都骚动起来,敖顺一瞬变了脸色。
他狠狠看了四九一眼:“把他俩给我关起来,就关在这里,谁也不准进来,给我严防死守,一条水蛭也别想钻出去!”转身一挥袖子走了。
深海里暗了又明、明了又暗,不知过了多久,四九终于醒了过来。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吗?”水麒麟早醒了,怕四九失血过多,勉强用法力将她伤口愈合,自己身上的伤却无力再管。
摸清周围的状况,四九猜想,这场战争恐怕十分艰难,无论是哪一方。毕竟敖顺已经几日未出现了。
四九想到空间,把圆圆放了出来。她正暗自思索如何用空间,将她们三人送出去,突然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圆圆正捧着铁笼子似得牢房狂啃。
“圆圆,你这是?”
“姐姐你忘了,我是神兽犬源,还有个外号叫‘钢牙兽’,我的牙齿锋利着呢,这区区玄铁根本奈何不了我!”
四九和水麒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希冀。
果然,没多久,连续一阵嘎吱响声后,铁门‘轰’一声砉(hua)然洞开。
很快,外面的甲兵也听到声响冲了进来,可有圆圆在,这些甲兵不算什么,圆圆在前面开道,水麒麟背着四九在后面跟着。
好容易冲到龙宫外,只见西南方向密密麻麻的虾兵蟹将围拢过来,圆圆大喊一声:“姐姐,你们先走!”
四九哪里肯。
水麒麟一看形势,便对她吼道:“你在这里不过多死两个,有何意义?保住元丹,救活殿下,我们才能回来报仇!”
四九哪里不知这个道理,不过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不知曾经从哪里听过一个典故,她虽不是将军,圆圆也不是一只鞋子可比,可这句话总是在她脑海徘徊,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她怎能独自先走了?
若不是这些想法,在人间时,她也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回去救圆圆。可此刻,她很清楚,水麒麟说的是对的,珩之还在等着她。
这一次,真的不能“俱出俱反”了么?圆圆,你还能再等我一次吗?
水麒麟和圆圆对了眼色,迅速拉着四九便往东北方向而去。
视线中,那小小的钢牙兽越来越小,渐渐堙没在密密麻麻的兵将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你若叛她,三界之内,我定让你无立锥之地!”犬源想起那年北海相见,殿下对他说的话。其实,不用殿下吩咐,他对姐姐也不会有丝毫异心,当年若不是姐姐及时赶来,自己早就死在雉鸡精腹中了。更何况,殿下也曾对他恩重如山,如今,为了两位主子,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第83章 大结局一
战后的北海, 一片萧条。
虽然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却多了份平和宁静。因为东海龙君和西海龙君均与北海之战脱不了干系, 因此,大战之后, 敖珩之作为青溟神君暂代四海龙君之职。他本就是上古龙君唯一的嫡脉,这些年在四海的功绩也有目共睹,掌管四海倒也算名正言顺。
一路走来, 陆陆续续已经有水族搬回了北海。成年水族辛勤穿梭于珊瑚礁中, 搬运石材重建洞府, 建成时, 周遭便会响起男女欢欣的呼喊, 水族孩童们在周围嬉戏,无忧无虑、呼朋引伴, 仿佛也知道, 冰冷的连高声也不敢的戒严时期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一个新世界了。
四九倚靠着珩之的胳膊,看到水族们开心的模样, 一时与之欢欣、一时又悲伤漫上心头。
珩之早已大好,一手揽着四九的腰,一手扶着她慢慢前行,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打扰,眼里余光却时时注意着, 那流露出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她。
当日天兵对北海发起攻击, 三公主和鸱鸮二人便趁乱将敖珩之带出了北海。而后, 四九与水麒麟负伤归来,带回元丹,敖珩之服下元丹后,便被东华帝君带到九重天上修养,四九一路随行。
而与此同时,天帝下令,十万天兵围攻北海。恶战三天三夜,才将与魔界联手的敖顺擒拿。哦对了,敖顺已经不是敖顺,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敖顺。
原来,当年洞庭龙王敖远要与敖顺比试,两人收了彼此的玉芴,而后却因为敖远醉酒,敖顺未能拿回玉芴,出于对他的信任先回了北海。
敖远醒来后却不甘心,寻到北海,却被告知敖顺去了东海。在东海珊瑚礁后看到敖顺与玉清公主的恩爱情浓,敖远又羡慕又嫉妒,一时灰了心、丧了气,就算自己练成了控雨之术又如何?谁能与自己共享那一刻的欢愉?敖顺凭什么?一样是父神手下的弟子,他的资质与自己也高不到哪里去,就因为他是父神的兄弟便可以拥有这一切吗?自己要是他,一定能做的更好!
嫉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像荒草一般疯长。
在敖顺回北海的途中,他一时冲动便与他打斗起来。敖顺可不知他心里的那些想法,还以为他是上次未能比成在气恼呢,还抱着与他比赛的想法。敖顺是点到即止的,敖远却下了死手。两人本就不相上下,有心对无心之下,敖顺被敖远重重击伤,倒在青荇草上。敖远还懊恼待他清醒如何解释这发狂的行为,却发现敖顺竟然死了!
他竟然被自己打死了!
一时惊慌、窃喜、害怕、激动各种情绪一股脑升上来。敖远思虑良久,只能先将敖顺的尸体放进自己的戒子空间带回洞庭。不料,老龟却赶来报告,洞庭湖一带已经一月滴雨未落,自己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忘了施雨。
他索性将计就计,用法术将敖顺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自己变成他的模样倒是好办,只是玉芴是认主的,自己拿了敖顺的玉芴是用不了的,如何施云布雨,瞒过天庭呢?
一路思虑重重回到北海,正好遇到前北海龙母身边的丫鬟,他想到了魔道的一种夺魂法,可以使用生魂禁锢玉芴的灵识,它便不能感应主人的气息了。
60/63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