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一喜:“真的?”
“是,我会尽快的,只希望你搬走后不要忘记我这个朋友才好。”
许稚郑重其事的重重点头:“永远不会忘记你的,非常感谢你,而且,我搬走了,还是可以见面的,是不是?”
虞延一愣,随即笑了:“是,以后还可以见面。”
网络中那档子事,虞延没有把前因后果告诉许稚,但许稚明白看相的事给虞延造成不少困扰,主动提出来结束,就这样,“许你看相”从网络中消失了。
那三个策划者被网民们口诛笔伐之后也不见了,估计换了名字重新混迹,寿婆的事他们也许迟早会反应过来只是个套,但虞延不关心,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减少的,没了那仨还会有别人。
将许稚看相的事结束没几天,帮许稚找的房子也落实下来了,周末,他开车带许稚去看房子。
“这里位置不算特别方便,没有地铁,但是配套很完善,你要买菜买东西的话周边有超市和菜场,如果实在需要进城,你给我打电话。”
虞延给许稚找的房子不是市中心那种很好的地段,而是在老城区的老房子,面积很小,因为年份久远地段不方便,所以房租算便宜,而且许稚现在已经慢慢学会刷卡坐公交了。
除了外面老点,里头的装修什么的都还算好,小区旁边就是片区派出所,一个姑娘家住很合适。
“租这个房子多少钱?”果然,许稚最先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虞延如实说了,他早有心理准备,过高的房租只怕许稚不会同意,这个地方是综合多重因素后相对合适的选择。
许稚认真在心里算了算,按照她目前的收入,应付房租和日常生活不算难,只需再勤快些便可以。
“对了,你之前说,很喜欢看相,以后还想帮人看吗?”
许稚摇头:“暂时不了吧,通过上次的事,我觉得对于人的理解,光靠看相是不准确的,我能看到他们的一些命格,却怎么也猜不透人心,所以还是先放下吧。”
也好,虞延不希望许稚太过辛苦,虽然她看起来过的很快乐,整日忙忙碌碌也是笑呵呵的:“我给你拿了个旧手机过来,在你搬过来之前一定要学会使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到我,好吗?”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段时间,适应能力渐强的许稚在面对手机等现代科技产品已经能做到淡定,即使惊奇也不会表现出来,不像第一次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差点把手机扔了:“好,我明白。”
9月初,虞延父母和妹妹回家之前,许稚收拾好东西搬了家,说是搬家,其实就两个袋子装了些虞延陆续帮她在网上买的衣服毛巾鞋子等物品,许稚不用护肤品,也不化妆,东西少的可怜。
虞延的家人推开门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整个屋子干净的闪闪发亮不说,所有床单被套都被洗过晒过,铺的没有一丝褶皱,不像两个多月不住人的样子。
“儿子,你变性啦?居然知道过来打扫房子?”
“妈,我现在很忙,回头再说哈。”
“喂……”
虞延的妹妹忽然从洗手间冲出来,大呼道:“妈,你快来看,有情况!”
“干什么?”虞爸爸和虞妈妈同时跟进去。
妹妹从洗漱台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发带,神秘兮兮道:“这是扎头发的发带,你们看,还有个蝴蝶在上面,不是我的,妈是短发也不可能,这段时间只有哥在家,总不可能是他的吧?”
热爱脑补的爸妈同时想象了儿子戴着这个发带的样子,不由一阵恶寒,大热天都觉得冷风阵阵:“不可能是你哥!”
“所以啊!”妹妹越发神秘,笑的还有那么点暧昧,“是不是哥有女朋友啦?”
如投石入水,瞬间激起层层波浪,在许稚那的虞延全然不知道他晚上回家后会面对什么,反复询问许稚一个人住这里要不要紧之类的,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没有,需不需要他每天过来看看。
从来耐心十足的许稚最后都被问的无奈了:“虞延,我真的可以的,我向你保证,如果有什么不适应,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哦好吧,那么,你的门窗晚上一定要关好,门要反锁,还有出门记得带钱和我给你的手机……”新一轮的叮嘱和唠叨开始。
许稚哭笑不得。
临近傍晚,老妈的电话每五分钟过来一次,催虞延赶紧回家,虞延只得恋恋不舍的告辞,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只有周末能过来看许稚了:“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我一定注意。”许稚晃了晃那个老旧的手机,“有事我会用它找你的,不用担心。”
许稚在门口目送虞延从楼梯一步三回头的的下楼梯,直到看不见人,她回屋慢慢关好门,打算去准备些简单的吃食。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亲人,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可她是自由的,她不用嫁人来给家里减轻负担,不用在意谁的眼光,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如今她得到了,可是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许稚忽然觉得失落——人心不足蛇吞象,拥有了一样东西之后,就想更好的了么……
不舍又能如何,虞延总有他自己的生活,能帮她这么多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难道一辈子扒着他么?这么好的男子,以后会成亲,娶个很好的姑娘,到那时,他们连见面都难了吧……
“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虞家,虞延被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压迫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都不行。
虞延莫名其妙的:“女朋友?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呵,哥,别想瞒我们。”妹妹把那根发带摊开在手心里,伸到虞延跟前让他看的仔细些,“这不是我的,也不是妈妈的,不要告诉我们你自己用这个。”
那是许稚的发带,可能是临走的时候忘记收起来带走了。
虞延垂眼盯着那根发带瞧,嘴里轻轻呢喃道:“女朋友……许稚……”
☆、番外1 何安和戴南的番外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六年后。
在这个朝代,和戴南同岁的姑娘都已经嫁人生娃,但戴南依然待字闺中,不说外头如何议论,戴大嫂也颇有些急了,催促女儿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们戴家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想嫁个不错的人家,平安顺遂一辈子也就是了,可这几年来,面对多位上门提亲的媒婆,戴南只说她暂时不想嫁人,一拖再拖,一下就是五年。
戴北渐渐长大,与那时调皮贪吃的小孩相比倒也成熟不少,生的高大健壮,若是看见有人议论戴南不嫁人之事,必定出言警告,因此,除了戴大嫂,戴南倒很少听到旁人议论。
“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一日的晚饭餐桌上,戴大嫂再次提起,这几乎已经成了戴家的固定话题,每隔一两日便要拿出来讨论,“先前你不愿嫁人,总说年岁小,娘也依你了,可现在呢?你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戴南沉默的吃菜,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娘。
“娘,你别逼姐姐了,她既然暂时不愿意嫁人……”戴北想帮姐姐说几句话,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只认识一些字,会简单的算术,可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很好,既然姐姐不愿意嫁人,他觉得应该尊重姐姐。
戴大嫂立刻瞪过来:“给我闭嘴!你自己也该娶妻生日了,还有,你说,是不是你怂恿你姐不嫁人的?”
“……”这水泼的戴北无言以对。
戴南忍不住开口帮弟弟开脱:“娘,和弟弟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女儿总算说话了,戴大嫂像找到了发泄的口,立马顾不上儿子了,把矛头全面对准了戴南:“我告诉你,明天邻村的王媒婆要上门来,你给我认真对待!”
“娘……”
“我今天话就撂下了,你要是再给我完全不当回事,我就……我就离家出走!”戴大嫂语出惊人,听的戴北嘴角一抽,差点脱口而出——娘,您多大了?
戴南还想说话,戴大嫂把碗筷一扔,气呼呼的回房关门,留下不知所措的戴北和无奈的戴南。
“姐,虽然我不想逼你成亲,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戴北一贯粗枝大叶,平日里除了干活和吃,他对别的都没兴趣,可亲姐姐的终身大事他是关心的,而且他隐约有些明了戴南心里的想法,“何安都两年多没音讯了。”
戴南耳朵微热:“提他干什么?”
“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你瞒得了我吗?”戴北吃完饭菜,把筷子一放,双手托着下巴看戴南,“他两年前走的时候还说与你通信,结果就一封信,后来就再无消息,对不对?”
戴南抓着筷子的手微微抖动,几年前的事一一浮现在她眼前。
在那户人家做书童,当年是二十两买断三年,那三年后,但凡有休息的时间,何安都会来戴家瞧他们,给他们带些力所能及的东西,三年期满后,周管家告诉戴南,何安表现出色,少爷和老爷都满意,所以打算继续让何安在家里干活,而且因为何安本身识些简单的字,给少爷伴读的三年里也是异常刻苦,学了不少东西,老爷对他颇为赏识,打算让何安跟着自己,这对何安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机会。
“姐姐,老爷说,若我愿意,他可以给我一笔很高的银子,让我在他那里干上二十年。”某日,何安来看望他们,晚饭后,何安问戴南。
这几年,何安但凡有什么决定不了的事情,都会来找戴南聊聊,许是在戴家的那段时间,他习惯了听从戴南的指示,即便现在早就不是那个唯命是从说话唯唯诺诺的干瘦男孩,他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戴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自己怎么想?”
“我是如此想的,我现在已是十七岁,若是在老爷处做二十年,倒是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可到时候我快四十,估计以后也只能做这个。”何安说话有条有理逻辑清晰,可想而知在那户人家历练的很是不错。
戴南笑:“你的意思是不答应是吗?”
何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想把二十年的时间都框死在某一个地方,这样想是不是很忘恩负义啊?”
“并不会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在老爷身边干活时间里,你认真工作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至于以后的人生,只有你自己能对自己负责。”戴南说的颇认真,她相信何安明白,并不需要她说太多,何安早已不是那个事事需要她来做主的小男孩了。
何安挠头,边笑边偏头看戴南,悄悄的、默默的,不想让戴南看见,戴南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对这个姐姐本该只有感激,可是心不由人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何安早已说不清,也许在他的小黑手拽住戴南裙角的时候,也许在戴南领他回家的时候,又也许在戴南想办法让她读书识字的时候……太多太多,除了父母,何安的人生里,戴南对他的影响太大,他无法不去注意她。
于是,又是一年过去,这日,何安兴匆匆的来找戴南,告诉她自己要出远门:“老爷打算派我到全国各地的铺子学习,短则两年,长则三载,我学成归来后,让我分管京城的铺子。”
戴南很替何安高兴,一年多以前,何安婉拒了老爷二十年的契约要求,和老爷签了五年,每次见到何安,都会发现何安更加意气风发,从他口中断断续续知道,老爷越发器重他,这次派他去各地学习,便是大大重用他的前提:“恭喜你。”
“姐姐,我很快便要走了,我会写信给你的!”何安说的很郑重,戴南听着笑了,命令自己忽视心中无故涌现出的失落,何安以后会活的更好,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吗?
戴南垂着脑袋喝水,没看到何安揣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一张写满字的信纸终是没有拿出来。
说好的写信,除了刚到山西时写过一封信报平安,再也没有任何音讯,她一个姑娘家,又不好意思去打听什么。
当日那个连说话都结巴的男孩,干瘦到一看就营养不良,戴南拿他当弟弟般对待,究竟是何时竟会有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她没有丝毫头绪。
也许是那三年里每次见到何安,他一次比一次成熟稳重,越发的少年意气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抑或是那一次她发烧,戴北又崴了脚,何安背着他硬是将她送到大夫那里的时候,那种明明很累很辛苦,却咬牙坚持下来的沉稳,让戴南越来越想见他,可是何安什么都不知道啊,也许事业有成,在外地有了合适的姑娘了呢……
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戴南翻了个身,唉,不该多想的,当年何安只说最长三年便会回来,从无说过回来后会和她怎么样,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只是,三年未到,她到底是不甘心哪……
次日,媒婆如约上门,戴南根本没地方躲,木然的坐在自己房间,堂屋里,戴大嫂和媒婆讲话的声音听的很清楚,无非是媒婆夸自己有多好,请她来说亲的那个男子又有多不错之类的,间或夹着她娘的附和声。
自己能一直不嫁人吗?当时决定起码等上三年的,可是三年后,何安就一定会来么,真的来了,又能如何呢?
“戴家嫂子,我跟你说啊,请我过来的这位何安可真的不错,在大户人家做事,可得老爷的赏识啦,已经在县城置办了屋子,只要你闺女嫁过去,那就是过好日子的啦……欸?”
“你,你说,是谁让你来说亲的?”戴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闺房,站在媒婆面前直直,低头直直盯着她。
媒婆被吓一跳,声音都有些发抖:“是,是何安,他就是隔壁村子的,小时候家里很穷,不过现在可好啦……”
戴南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他在哪里?”
“呃……”媒婆觉得这姑娘很有些古怪,“那老婆子不知道,大概在家里?”
戴南出了门,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何安竟已经回来了么?还让人来她家提亲,可是,为什么没有跟她联络呢?
不自觉的朝县城方向快步走,戴南觉得她现在就要见到何安,把所有事情问清楚,可是,该问什么呢,她一个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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