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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前更像是一个完美的储君。
甚至还有一些，武帝身上没有的东西。
母子两个多日不见，说了好一阵子话。
只是提及出宫之事，林玹心中仍有疑问。
皇后私下出宫，京城那边不可能没有动静，武帝也不可能毫不作为，可如今……好像并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但楼玉珠不言，林玹也不好多问。
林玹幼时同楼玉珠其实并不算太亲近。
楼玉珠贵女出身，在教育子嗣上很严苛，林玹自幼跟各位师父待的时间很多，跟母亲反而很少见面，见了也是谈功课进度之类的事情。
待林玹大一些后，楼玉珠更是恪守礼教不怎么跟儿子亲近。
后来……随着高贵妃母子进宫，楼玉珠似是想开了，逐渐和林玹接触多了一些。
林玹隐隐觉得母亲并非他看到的那般，只是一个深宫妇人，武帝的笼中雀。相反，他在和母亲接触变多以后，能感觉到，他的母亲身上很有一些不凡神秘之处。
比如身边的四大女官，看似只是普通宫中女官，实则各个身怀绝技，有一些堪称神奇的过人本事。
青扇和金戈的本事，他原先也只是听楼玉珠简单提过，这次她们二人陪同他一起出门游学，他才见识到二人的厉害之处。
“母后，西地多有战火，且……条件简陋。”林玹方才一进来便注意到了屋里简单的陈设，“怕是不便您久待，可定了回去的日子？”
楼玉珠侧首看向他，没有用宫里的那套自称，而是像寻常母子闲谈一般，同林玹道：“不，我暂时不会回去。”
“宫里我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离宫之事，这一点你不必挂心。”
林玹也猜到母亲不会轻易回去，单看玉湖药堂，也明白她出来绝对不会是游山玩水的。
有楼玉珠在后方作林玹的助力，他在西地的发展也更为顺利。
在和蒙钺熟识之后，林玹便私下向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正式将蒙钺招揽旗下。
蒙钺之父是武帝打江山时拜把子的兄弟，后来武帝江山稳固，蒙家一门便替他镇守西地国门。
蒙老将军先前不幸战死沙场，接替了他位置的蒙钺，在军事上比其父更有天分，也更智勇双全，武帝在器重他的同时，也忌惮他。
因为蒙钺到底跟蒙老将军不同，和武帝没有共患难的情分，武帝对他的信任是基于其父，很有限。
蒙钺此人桀骜不驯，不愚忠，但一定认可了对方，却也不会轻易改变。
他认可了太子林玹，便不会接受其他人坐上太子这个位置，尤其是那位高贵妃养育的四皇子。
不嫡不长，无才无德，便是蒙钺不站队，也不会接受这么一个人当自己未来的主君。
“阿玹，你今日又要去玉湖药堂？”蒙钺见林玹换上常服，便知他又要前去那个玉湖药堂。
听传言，是那药堂的东家跟林玹有什么亲戚关系。
林玹贵为皇太子，能跟他有亲戚关系的，即便不是皇室贵胄，也相去不远。
“对，这次可能要在那里待上几日……”
蒙钺突然开口问道：“我对玉湖药堂的东家也有几分好奇，若是方便的话，阿玹可能为我引见？”
林玹掀营帐的动作立时顿住，他回头看着蒙钺，神色有些微妙。
真要说的话，那肯定是不方便的。他跟蒙钺关系再怎么铁，也不好贸然带对方去见楼玉珠。毕竟那边都是女眷。
他想了片刻，道：“不如这样，我这回过去替你问一句，若是可以就传信于你，到时你再登门拜访即可。”
蒙钺心想，这架势还真不小，莫非真的是哪位皇亲贵胄？
可这天下除了帝后，便是太子最为尊贵，到底是哪位皇亲这般矜贵，连这等小事，太子都不敢轻易做对方的主？
林玹离去之后，传信很快到了军中，蒙钺看完他的来信，吩咐底下人收拾了一些重礼，随他一起去了玉湖药堂。
为他引路的是一个姿容姝丽的婢女，名唤剑兰，蒙钺一见她便觉得，这婢女跟林玹身边的青扇、金戈，定有什么干系。
她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之处，让蒙钺想到了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亲卫。
面貌、性格、气质，甚至武功路数都完全不同，但那些训练培养出的亲卫却会给他一种同样的相似感。
“蒙将军，到了。”剑兰在一扇紫漆木门前站定，朝门的方向抬手，“请。”
蒙钺看着那扇门，原本平稳的心跳，倏地急促起来。
“太子呢？”他问。
剑兰面上含笑：“殿下也在里面，他侯您多时了。”
蒙钺推门进去，一见到上座身着明黄衣裙的身影，脸都没看清，便先跪行一礼。
“末将蒙钺，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天下，只有两人能着明黄，一是当今天下之主，大晏武帝。
二则是，武帝的发妻，皇后楼氏。
蒙钺实在没想到，这玉湖药堂的东家，竟是楼皇后。
楼玉珠寻常只穿素服，不过头回接见林玹的友人，对方又是边关主将，她不能太过随意，多少要给林玹面子，同时也证明她对蒙钺的看重。
“你便是蒙钺？”楼玉珠问道。
“今日你是以林玹友人身份来访，不用太过拘束，这不是在京城，也不是皇宫，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蒙钺得了话，方才起身。
若是在京城皇宫，觐见皇后绝不能随意直视皇后凤颜，此时楼玉珠有话在先，蒙钺又自来桀骜惯了，当下便大胆地抬头看向位于主座的楼玉珠。
他想知道，曾以无双美貌名动大晏的皇后楼氏，到底有多美。
第77章 绝世天眼风流帝（四）
蒙钺曾在一次战役中，俘获过一位夷族小部落公主。那位公主容貌绝色, 在夷族上百大小部落, 甚至大晏朝, 都十分有名。
当时, 还有一名大晏的将士对其一见钟情，想方设法助她逃走。
后来对她行刑的刽子手，也不忍心对她下手，最终换了好几个行刑者，才把那位公主处决。
蒙钺记事起，就随着父亲南征北战，后来更是常年驻守西地。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 相反他见过许多各色风情的美人, 其中不乏堪称人间绝色的女子。
可蒙钺见到楼玉珠, 却不会将她跟那些美人相比。
不是比不过，而是完全没有将她们放在一处比较的想法。
他一直觉得，人生在世，纵是王侯将相, 也不过肉体凡胎, 真到性命攸关之时，不比寻常百姓尊贵多少。
所以他跟他的父亲不同，他忠的不是君，不是什么天子，而是这大好河山，是黎民百姓, 是这无数将士鲜血换来的太平江山。
如今见了楼玉珠，他才知道，这世上当真有一种人，生而尊贵，身居陋室，却如高居王座，只一眼，便足以让人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三哥？”林玹喊了一声。
蒙钺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两个哥哥俱已战死，但外面的人，知道的仍是喊一声蒙三将军。
林玹私下里便唤他三哥。
因着身份和年岁的缘故，林玹倒没有多想，只当蒙钺被他母后威仪震慑，还帮忙打了圆场。
三人坐在一处，话题一般都是围着林玹。偶尔提及战事楼玉珠便鲜少开口，但每每开口，都会直指要害，犹如拨云见月，让人豁然开朗。
蒙钺是外男，不便久留，只坐了一会，便识趣地离开了。
林玹亲自送他出门，待到门口，蒙钺突然问他：“阿玹，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怎会离宫在此？”
蒙钺没把京城的高贵妃母子两个当回事，却也听闻过武帝对他们母子两个的偏心。
武帝想要改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心思，更不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至今没有行动。
蒙钺可不觉得，这是武帝在顾念与太子的父子之情。
见了楼皇后和太子林玹，蒙钺大概有点能明白武帝为什么会如此忌惮太子。
一个出色的母亲，强劲有力的外家，太子本人也是芝兰毓秀，文武双全，机敏善谋，若是有这样一位处处完美的储君，以武帝的为人心性，会忌惮于太子，再正常不过。
要说他是真想把皇位传给四皇子，那也不见得。
最想坐在龙椅上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四皇子，而正是武帝本人。
“我也不清楚，母亲未曾与我多言。”说罢，看到蒙钺面色上的凝重，便又多解释了一句：“母亲久居后宫，面对的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她出宫，也定有她的目的和理由，我们也不必多想，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先前对楼玉珠容貌的震撼退去，蒙钺意识到，对方不是那些寻常女子，她是一国之后，能坐上这个位子，许是因为容貌和家世，但坐稳这个位子，还将太子养育成才，靠的绝不是脸和出身。
晏武十七年。
这一年，一整年，边境战火纷飞，可谓战火之年。晏朝四方国门，诸多边关要塞，皆有蛮夷来犯。
林玹以易容后的样貌，随同蒙钺南征北战，收复大晏失地，护国卫疆，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和蒙钺，便成了大晏心中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在武帝对蒙钺封无可封之时，也是他对蒙钺忍无可忍之时。
最终他还是下旨，收回蒙钺的兵权，并召他回京。
当时蒙钺正在与南地边境的蛮族交手大战，自然不会放着边境无数百姓不顾，领旨回京。
他一连抗下七道圣旨，使得武帝大怒，以造反之名，派兵围杀在边境护卫疆土的蒙钺以及他的数十万大军。
京城皇宫。
高妙音在雀灵宫里，对着武帝拍桌子：“皇上，你是中了邪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人蒙将军正替你卖命守国门，护百姓江山，你反倒给人扣一顶反贼的帽子？你怎么想的！是不是疯了？”
林强头疼地看着她：“朝堂上的事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别管那么多，等着做我的皇后就行了。”
高妙音失声大叫：“你快拉倒吧，你这是生怕我活的长了？”
“皇后这种高危职业，你觉得我这样的 ，能斗得过你宫里那些莺莺燕燕？”
这话林强就不爱听了：“什么斗得过斗不过的，你们都是我爱的女人，我对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何来什么争斗？”
高妙音闻言，简直心累。她不止一次试图跟林强说清楚，他后宫正妻加小妾，没一百也有八十，这么多女人在一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亲如姐妹，相亲相爱。
然而林强就觉得，一个男人，只要够强大，雨露均沾，就算收再多的女人，也能让她们打心底服从，为他牺牲一切，不嫉不妒。
哪个强大的男人，没几个红颜知己呢，女人，要么看脸，要么看本事，再就是看真心。
这些他都有，而且他已经站到最顶端的位置，那些女人怎么会离开他？
再有不甘，也会因为爱他而妥协。
高妙音已经懒得和他这种癌到一定程度的男人废话，再跟这人纠结下去，她迟早会被对方给作死。
高妙音当即便又求见了凤栖宫的楼皇后，这次对方仍然没见她，但收了她递进去的信件。
又过了月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一个小偏门驶出，朝京外的方向离去。
没过多久，京中便传出贵妃携四皇子私逃出京，不知所踪的消息。
自高贵妃携子私逃，整个皇宫人人自危，尤其在武帝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女內侍，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武帝的火气烧到自己身上，丢了性命。
林强确实气地想杀人，不过不是因为高妙音带着儿子私逃，也不是因为蒙钺抗旨，而是他绑定的皇帝系统，像是出了BUG一样，已经很久不再发给他任何奖励。
反而不断扣掉他的积分，甚至在不断索回一些奖励。
比如他身上花了许多年才练出来的一身功力，这几乎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心血，他知道武力的重要性，所以一到这个世界，发现了金手指系统后，就尽可能地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武力。
他的积分差不多有大半都是花在这一身功法和功力上，然而现在系统不仅收回了功法，还在收回他的功力。
他不仅没办法再练功，而且以前积蓄的功力底子，也在逐渐溃散消失。
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即将被人从云端，打落泥地，从一个掌控他人生死的神祇，变成任人捏踩的蝼蚁。
林强从普通人走到开国皇帝这一位子，太清楚普通人有多渺小无力，他绝对不愿再变回前世那个一事无成的普通男人。
他开始花仅剩的积分，在系统上抽取高难度的任务，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治理国家，怎么努力表现他的英明睿智，他的积分仍然只减不增。一日少过一日。
“这到底是什么鬼情况？”林强快被系统搞疯了，他怀疑系统中了什么病毒。
后来还是系统助手提醒了他，告诉林强，他的帝王龙气值正在不断下降，只要龙气值的掉势不停，他即便再怎么做任务赚积分，终究会被扣去。
等到龙气值清零，就证明他“成为千古一帝”的任务完全失败，他从系统得到的一切，全都会被收回，包括他用在女人身上的那些BUFF光环。
若是积分不足抵扣，龙气值为负，系统会直接将他抹杀。
林强听到系统助手的提示，整个人全懵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皇帝任务，做到最后，失败还会被抹杀。
“这些你当初绑定的时候，就该告诉我！”林强在意识里朝系统怒吼。
系统机械回复道：“我告诉过你，不过你当时并不在意，后来更是自己忽视了。”
林强仔细回想许多年前绑定系统时的情景，当时他得到一个强大无比，几乎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金手指系统，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或者说，他考虑了，然而被近在眼前的功名利禄，江山和美人冲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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