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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娇娘——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8-12-17 09:27:08  作者:女王不在家
  顾穗儿这么软性子的人,此时竟然脾气上来了,她在他怀里踢腾,用手推拒他,还试图用脚踢他。
  这在往常是从来不敢的事,不过现在她哭得已经不知道谁是谁,只记得自己的委屈,只想着他的不好。
  萧珩束手无策地搂着哭成泪人儿的顾穗儿,只见那粉嫩的脸颊满是泪痕,清澈的眼眸泛起了红,还在不断地往下流着眼泪,薄薄的小嘴儿还在哆嗦着,像一直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一样。
  偏生这时候,门外的安嬷嬷好像听到了动静,从外面低声提醒说:“三爷,小夫人这身子,可不能太过伤心,仔细动了胎气。”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萧珩原本就已经额头冒汗,听闻这个,眸中顿时泛起冷怒,厉声道:“滚。”
  门外的安嬷嬷一愣,之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夫人哪不是我安嬷嬷不救你,实在是三爷太凶了!
  萧珩怀里的顾穗儿原本正哭哭啼啼的好生委屈,如今猛然间听得他那么凶一句言语,哪里分得清说得是谁,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嘴唇儿颤,泪珠儿掉,惶恐娇怯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越发蕴了泪,那泪珠儿盈盈地要往下掉,好生可怜。
  萧珩便是冰雪心肠,又怎么能看得怀中女子如此委屈。
  他环住她,低首下去,用自己的唇去细细吻她的眼泪,轻柔蜜意,动作温存,这其中不知道多少怜惜多少心疼。
  一边吻着,又一边哑声哄道:“穗儿别哭了,我不是在说你,没有凶你……”
  然而他哄得已经晚了,顾穗儿的委屈涌上来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顾穗儿不理他这一茬,别过脸去,瘪着嫣红的嘴儿,鼓着粉颊,掉着眼泪儿。
  看着她这赌气的小模样,实在是娇憨动人,萧珩喉结滑动了下,才压抑下胸口种种,将自己的脸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哑声道:“别生气了,嗯?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
  这种言语,于萧珩来说实在是难得,平生那么清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做低伏小说出这番话呢。
  而对往日的顾穗儿来说,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卑微的她怎么能奢望萧珩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呢?
  可是如今他说了,还是温存百倍地搂着她哄着她说的。
  心凉委屈中慢慢地泛起甜蜜,那甜蜜虽只有一点点,却渐渐地在温开水中化开来,溢满了胸口,浅浅淡淡的甜便浸润着她全身每一处。
  只是那委屈终究不是凭了这句话就能消散的,她乌黑的眸子含着泪瞥他一眼,娇怯委屈。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你若真得厌弃了我,我,我……”
  话说到这里,她根本话不成句。
  “我并没有厌弃你。”萧珩搂着她,连忙解释道。
  “可是,可是……”她吸着通红的小鼻子,想说话,却因为哭得太久,一抽一噎的,竟然说不出来话。
  萧珩只好帮她轻轻顺气:“可是什么?”
  顾穗儿一个委屈,眼泪又落下来,可怜兮兮地控诉:“你背对着我!”
  萧珩:“……”
  他并不知道原来背对着她是一个如此罪大恶极的罪名,竟然让她这么义愤填膺委屈万分地说出来。
  顾穗儿看他抿着唇也不言语,当下便道:“你嫌弃我,你厌烦我……你根本不搭理我……”
  萧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搂住她的肩膀,然后低头狠狠地撅住她的唇。
  细软薄红的唇儿,软糯香甜,吸在口中,轻轻咂磨,这其中不知道多少美妙滋味。
  只是因了今日她的眼泪,那甜丝丝之中带了些许涩意,涩中又掺着意味不明的甜。
  他便是再冰冷的男子,也不由得慢慢地吻着她,间歇时又低声哄着:“没有嫌弃你。”
  她偎在他怀里,仰脸看他,嘟着小嘴儿道:“你刚才背对着我……”
  “因为我想让你好好歇着。”
  “你不搭理我。”
  “我没有。”
  “你还凶我。”
  “我凶的不是你。”
  “……”顾穗儿咬着嘴唇,一时没有言语,有些话,说不出口,太过羞涩。
  最后低着头,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抱怨道:“你自那日后,便不再亲近我了,你是不是厌烦我?”
  声音很低很轻,软糯动人,委屈羞涩。
 
 
第39章 
  她软软地抱怨:“你自那日后,便不再亲近我了。”
  声音很低很轻,软糯动人,委屈羞涩。
  深秋时节,竹叶萧萧,俨然已经是寒翠瑟瑟的时节。
  有风吹过窗前时,但见疏影婆娑,龙吟细细。
  萧珩怔怔地坐在榻上,听着那久听惯了的风吹细竹之声,耳边却回响着她娇软埋怨的话语。
  她说,自那日后,他就不再亲近她了。
  她是盼着自己亲近的,所以委屈得掉了眼泪,哭成了泪人儿。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在意自己。
  萧珩凝视着她那清透犹如嫩玉一般的脸颊,看着上面的那滴眼泪。
  风摇落了满院的竹叶,雨柔醉了这清冷的深秋,秋去冬来,人活一世,不过百年。
  这辈子,谁会狠狠地在意他,把他放在心坎里,又有谁能为他哭成这般模样。
  他低首间,眸子已经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凝视着怀中委屈的女人,他把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抵扣在她的乌发上。
  墨黑的发,丝丝软软,犹如上等的缎子一般顺滑。
  闭上眼睛,他喃道:“没有,你想多了……大夫说,不可以这样。”
  沙哑的声音,喃喃地在顾穗儿耳边响起:“对我们的孩儿不好,说会动了胎气。”
  说话间,他轻轻地触碰着她偌大的肚子。
  纤细娇软的人儿,神态间偶尔间还流露出孩子气的稚嫩和娇憨,却已经早早地挺起了这么大一个肚子。
  肚子里是他的骨血。
  也是他作下的孽,欠下的债,也是他种下的果。
  他在这一刻甚至有种错觉,这个因果,会用一辈子来慢慢地还。
  顾穗儿听得这个,心中一动,仰起脸来看他。
  布满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越发显得娇小动人,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地明亮清澈,里面盈着泪珠儿,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眼巴巴地瞅着萧珩。
  她小嘴儿瘪了瘪,果然是不太信的,眸中水波潋滟,口中却是软软地埋怨道:“那你怎么以前不说会动胎气……”
  萧珩抱着怀里的人,微微抿唇,眉眼绷紧,目光平时前方,默了片刻,才哑声道:“我也是那次后,恰好遇到太医,问了才知道的。”
  顾穗儿听了,皱着小眉头,想了一番,抬眼,微微歪着脑袋,静默地瞅着他。
  一张俊美如玉的脸此时面无表情地紧紧绷着,好像刚才说出的话是多么的不情愿。
  她想了想他面对太医的情境,想着他那么清冷尊贵的人儿竟然去找御医打听这种事,一时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有些想笑,又仿佛喝了蜜糖一般,从口里到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不过她偷偷瞅一眼他那绷着的脸,还是嘟嘟着小嘴儿,故意道:“那你干嘛背对我……还那么凶……”
  说着,还是觉得委屈,眼里的泪忍不住落下,人也跟着啜了下。
  萧珩看着她这爱娇委屈的模样,绷着脸坚持了半晌,最后终于沙哑模糊地从嗓子里滚出一句话来:“下不为例!”
  说着,他俯首下去。
  其实,自从那次后,他也一直想。
  背对着她躺在榻上,却不能碰,很难受。
  中秋过后,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凉了,而顾穗儿的肚子也是渐渐大起来。
  进了九月,又下了两场雨,出了屋门已经要披斗篷了,或者穿絮了薄面的夹袄,要不然就冷。
  顾穗儿勤快,趁着自己还能动,挑了上等的软缎料子,给自家小蝌蚪提前做好了各样小衣裳,肚兜鞋子什么的,慢慢地做,积攒下来,上下都是齐全的。
  顾穗儿做的这些,拿去给府里的少奶奶姑娘的看,大家都夸,说顾穗儿天生心灵手巧的。
  萧珩有一次看到她做这些,却是淡淡地道:“这些自有厨娘去做。”
  对于他不但不夸赞欣赏反而泼冷水的行径,顾穗儿倒是没在意,她依然趁着身子好的时候便绣花样子缝制绣小鞋子。
  虽然府里和乡下不同,自有绣娘做这些,可是绣娘是绣娘,顾穗儿还是希望小蝌蚪能穿上亲娘做的衣裳。
  这一日,她看看外面日头正好,想着昨日因为下雨都没去老祖宗那里请安,便让安嬷嬷扶着自己过去。
  过去时候,恰好萧槿她们也在,大家正在那里玩牌。
  顾穗儿现在也能跟着玩一把牌了,只不过牌艺不精,总是输。
  老祖宗看她大着个肚子过来,便道:“怎么又过来,好生歇着吧。”
  二少奶奶看她坐下,笑着打量那肚子道:“尖尖的,瞧着是个小少爷呢。”
  二少奶奶如今也再次怀上了,她头胎是个女儿,二胎就盼着生个儿子。
  大少奶奶也跟着笑道:“还有多久生来着?”
  顾穗儿过去,先拜了老夫人和两位少奶奶,接着才一句一句地回答:“大夫说尖尖的不一定是儿子,现在没法看呢,说也就是下个月中的事,让平时仔细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生了。”
  如今已经是九月中了,就是说还有一个月。
  老夫人一听,笑得眼角都是纹路,牌也不玩了,叫了顾穗儿走到近前来。
  “过来,让我瞧瞧。”
  顾穗儿忙过去,坐在老夫人身边,让老夫人瞧。
  老夫人摩挲一番那肚子,又好生打量,满目欢喜,最后笑叹道:“是男是女都行,终归是阿珩的血脉,他年纪也不小了,至今也没相看到合适的,怕是一时半刻娶不了妻,能先在房里有个子嗣,也是好的。”
  大昭国约莫在二十几年前曾经有过一场动荡,那时候大昭国年轻男子不知道死去多少,是以这些年,男子成亲一般较早,别说那寻常百姓家,就是这堂堂公门侯府的少爷们,一般十五六岁便在房里放个丫头,十七八岁必是成亲了,而萧珩眼瞅着弱冠之年,都该是有孩子的时候了。
  萧珩这么耽搁着,老夫人终究不心安,眼看着别家孩子都有儿女了,她就更替他愁。是以先在房里能有个穗儿先给养一胎,便是庶出,总归比没有强。
  顾穗儿听着这话,也没多想,只是依然笑得温顺,反倒是旁边的萧槿暗暗地看了顾穗儿一眼,没吭声。
  她是喜欢顾穗儿的,性子好,人也勤快,对谁都恭恭敬敬的,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不过骨子里,她当然和顾穗儿不是一种人。
  像顾穗儿这种女子,怕是一辈子都是循规蹈矩,永远不明白什么叫一世一双人,便是如今老夫人和她说着将来三哥哥正妻的事,她依然是笑着,仿佛那些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是以萧槿暗暗地叹息了声,对顾穗儿是怜悯又觉可悲。
  顾穗儿当然不知道,以后三哥娶了正妻,也会再生孩子,到时候她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那当然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毕竟这些和她没什么干系,她是堂堂的睿定侯府大小姐,以后也决计容不下自己的夫君房里留着这种小妾。
  偏生此时老夫人不知怎么想起了萧槿,竟是道:“明年你也该出阁了,平时可是多和穗儿学着一些,其他自是有绣娘来做,嫁衣却是要自己做的。”
  萧槿一听,顿时头疼了:“是,老祖宗,我可是记着这个。”
  旁边的大少奶奶见了不由笑道:“前几日太太还说这事儿呢,可是和老祖宗想一块去了。”
  萧槿见此,有些不太想理会这一茬,便想找借口溜走,于是拽上了顾穗儿:“不是之前说过,你帮我看一个花样子吧?走,先随我去吧。”
  顾穗儿见萧槿拉自己,不过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点头出去。
  老夫人自是看透了这孙女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叮嘱:“你这上窜下蹦,跟猴儿似的,仔细穗儿的肚子!”
  萧槿应了声,拉着顾穗儿就往外走,安嬷嬷见了,连忙带着跟上。
  两个人走出来老夫人的院子,萧槿带着顾穗儿来到一处凉亭坐下,却是背着安嬷嬷低声问道:“小嫂嫂,有件事我得问你。”
  顾穗儿忙道:“什么事?”
  萧槿眼珠转了下,竟是有些吞吞吐吐的:“那日是江铮救了小嫂嫂性命……小嫂嫂可知道?”
  顾穗儿一听,倒是有些意外。
  江铮救了自己的事,自己是知道的,后来也曾经问过萧珩,他却是随口提了一句,神情淡淡的,她也就没多问。
  她心里其实是想着谢谢江铮的,但从那后,一直没机会碰上江铮,也就只能罢了。
  毕竟江铮是萧珩的侍卫,她是萧珩的妾,江铮救了自己,她想着萧珩自然会处理妥帖。
  没想到现在萧槿竟然来问自己这个。
  她犹豫了下,还是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话刚出口,便觉萧槿神情微变了一下,目光锁住自己,顿时感到十分不自在。
  “嫂嫂和江铮很熟?”
  “怎么会……”
  顾穗儿便是再不懂这侯府规矩,自然也明白,自己身为萧珩的小妾,怎么可以和江铮熟呢。
  “江铮可是一路护送小嫂嫂来燕京城的,小嫂嫂怎么可能不熟?”
  “是一路护送,不过不算特别熟,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如果要说熟,那更多的是江铮的背影吧。
  从那顾家庄,茫茫然地望着前方,走向这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江铮的背影。
  后来江铮把她从冰凉的水中救上来,她依然看到的是那个无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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