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徐广田果然在村口等着,看到盛夏安然无恙地回来,脸色稍霁。
“老叔。”
徐铁柱面带无奈地跟老爷子打招呼,他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咋每次让他带着盛夏去钢铁厂,老叔总是会村口等着?
徐广田朝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越过他往盛夏那边走过去。
徐铁柱一阵心塞,老叔每次都是这样,用完就丢!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老爷子好了。
盛夏努力地装作看不到徐铁柱哀怨的脸,笑眯眯地跟老爷子打招呼:“广田爷。”
老爷子边说话边从兜里掏出一颗糖:“诶!你过来跟我说说,你向老师都跟你说啥了?”
不管盛夏乐不乐意吃糖,老爷子直接塞到她手心里,她不想要都不行。
这年头,包装的这么精致的糖果,是“奢侈品”呐。
盛夏捏在掌心里,没吃,她不爱吃糖,回头给那些小毛孩儿当奖励用。
徐广田权当没看到盛夏的小动作,他给出去的东西,后续如何使用,他是不管的。
盛夏避重就轻地说道:“广田爷,向老师说他有三位同学,过阵子会来我们村住些日子。”
徐广田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干啥子不待在首都?非要跑来我们这穷山沟?”
向群那几个同学该不会是在首都干了坏事儿,待不下去了吧?
老爷子的表情变来变去,那张脸明显地难看起来,没等盛夏开口呢,徐铁柱站出来承接炮火。
徐铁柱简单地解释了下:“老叔,向群说他的几个同学在首都待着不安全,没准会落得跟那个刘主任一样的下场。”
徐广田听得云里雾里的,一脸茫然:“你说啥玩意儿?向群不是说了他的那些同学都是在学校当老师吗?咋会跟那万恶的刘主任一样?”
徐铁柱看了看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村民,警告性地轻咳两声,“老叔,这事说来话长,咱们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说道说道。”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徐铁柱将向群告知他的所有情况,事无巨细地全给说出来了。
其中,徐铁柱特地将那几个同学的身份背景给说了一遍。
这次要来他们向阳村的一共有三个人,他们之中有两个家里长辈在教育界名声很大,还有一个是家里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种。
等听了徐铁柱的解释,徐广田皱了皱眉头:“那他们仨来到我们村,我们这条件不好,他们要是住不惯呢?你说其中有个做生意的,你也晓得,这年头做生意不好做。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整,要是有人想拿他们开刀整出点事来,咱们护不住他们呢?到时候闹出啥事儿,咱们该咋整?”
他倒不是怕受连累,他们村俱是根正面红的贫农,个个身家清白,不怕人来调查。
问题是向群的那三个同学,家里有做生意的,万一有人揪着这点来找茬,那咋办?
徐铁柱沉默以对,他暂时想不到办法,别看他对着向群拍胸脯保证,其实心里没多大把握。
因着前世的记忆里,向群因着他那几个同学遭了牵连,盛夏心里本来也没底。
但是,盛夏转念一想,向群的命运轨迹改变了,兴许他的三位同学命运也改变了呢?
盛夏笑着说道:“广田爷,您别担心。这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会有事的。
第293章 最后一封信
徐铁柱没把他的担忧摆在脸上,笑着附和道:“老叔,夏夏说的没错。向群那人的性子,咱们都晓得。他那三个同学能跟他混得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惹是生非的刺头儿。咱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徐广田丢给他一记大白眼,他活到这把岁数,还能不晓得这道理?
怕就怕,这三个人的背景太过复杂,引来了某些对家的疯狂报复。
他一老头子,最多就是种种地,哪里有能耐护着向群的几个同学啊?
不过,徐广田看了眼嘴角带笑的盛夏,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抚慰:有小福星在呢,应该是能护着那三个人的。
与其说是盛夏的好福气给了他底气,不如说是徐广田对老天爷非常有信心,他亲眼看着那些个跟小福星对着干的家伙,全没好下场!一个都没能跑掉!
等了解完向群的事情,徐广田再次过河拆桥,三言两语把徐铁柱赶走了。
徐铁柱一脸哀怨地嘟囔了句:“老叔,你老这么对我,用完就丢,就不怕我心里难受?”
徐广田反手就是一记烟枪杆子:“你说啥?你是擦屁股的草纸吗?啥叫用完就丢?”
徐铁柱一蹦出去两米远,嗷嗷叫道:“老叔!你咋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听到老爷子这形象的比喻以及徐铁柱那耍宝的模样,盛夏极力地憋着笑,她原先的担忧,早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徐广田收拾了那不说话的傻侄子,气喘吁吁地跟盛夏说道:“你向老师跟你说了啥?”
他上次特地暗示向群,让他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找盛夏说说。
这次,向群听从了他的建议,真把盛夏叫去了。
那憨小子应该是有话跟盛夏说的。
听到这茬,盛夏表情满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广田爷,向老师没说啥特别的事情,只说让我跟他那三位同学好好学,让我跟着长长见识。”
徐广田认同地点点头:“还有呢?”
向群那三同学家世背景不一般,本身是极有本事的高材生,又是在首都生活过的,见过的世面多。
盛夏能跟他们打好交道,对她的未来大有益处。
盛夏哭笑不得地说道,“没了。”
见徐广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道:“广田爷,我说的是真的。向老师只说了这个。”
“向群那憨小子!”徐广田没好气地骂了句,他原以为那憨小子有事会张口呢,原来就是这么张口要求帮忙的?
幸亏他那媳妇跟他不一样,不然这一家子,啧啧,老爷子都不忍心往下想了。
盛夏看她广田爷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忍不住为向群说了句话:“广田爷,在向老师眼里,我毕竟是他的学生,晚辈。真要遇到啥困难,他肯定会跟师母想办法解决,要不就是找您和铁柱叔帮忙。这是人之常情嘛。”
说白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啥本事啊?
真遇到事,向群也不能找她帮忙不是?
徐广田皱着眉头,觉得盛夏这话说得在理,但他这心头就是不舒服。
夏丫头厉害着呢,多亏她向阳村这几年才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
盛夏抚上老爷子的额头,笑道:“广田爷,您别皱眉头啦。苍蝇不小心飞进去,都得被夹死在里头了。”
徐广田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你这丫头,居然敢拿你广田爷寻开心!”
“广田爷,您别瞪我,我好怕怕。”
盛夏银铃般的笑声,如同一阵风将徐广田心头的愁绪暂时地吹开了。
由着小丫头闹腾了一阵,徐广田催她回家去:“行了行了,骑这么久的车,累坏了吧?你快回家去歇着。”
进了家门,盛夏意外地看到她哥正在像模像样地编竹筐,不由惊奇地问道:“哥,你这会儿咋在家呢?”
她哥昨天跟她说了,今天要去县城转一圈的。
盛爱国没停下手里的工作:“我去城里转了圈,回来的时候拿到了贺建军那小子寄过来的信。我把他写给你的那封信搁你屋里了。”
盛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兄妹俩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接到贺建军送来的信了。
“诶?建军哥给我们写信了?他在信里说啥了?”
看她哥眉头紧皱的模样,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盛爱国垂着头,明摆了不想说这事儿:“你先去看看你的信。”
盛夏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这么一想,拔腿就往房间里跑,手指微抖地展开信纸:
“夏夏,展信安。这可能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一开头就给盛夏来了个大锤,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
咋了这是?为啥这是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啊?
难不成,难不成贺建军他出什么意外了?
泪水模糊了盛夏的双眼,使得她看不清楚信上的内容,她拼命地眨眼,眼泪却掉得很凶。
在她眼中,贺建军是家人般的存在,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闪失。
盛夏用力地抹了下眼泪,她压着心底的难受,继续看信:“我去参军了,不知会分到哪里,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给你写信……”
参军?
贺建军现在才多少岁啊?
满十六周岁了吗?
他才这么点大,都能参军了吗?
当看到这消息时,盛夏提起来的心骤然落下,紧接着她的脑子里全都是疑问,不明白贺建军为何在信的开头说的那么严重,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那家伙真是的!咋能这么吓人呢?
盛夏的脑子乱乱的,毫无章法地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待她看完了贺建军给她写的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模样真的很不正常。
盛爱国在外头等了会儿,迟迟不见盛夏出来,过来一看发现她在哭,顿时脸色大变。
“妹妹,你咋哭了?”
盛夏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半嗔半怒道:“建军哥说他去参军了,但你看看他这开头,说什么最后一封信,真是吓死我了。”她还以为出了啥不可挽回的变故呢。
第294章 考上了!
盛爱国的脸顿时拉下来,气鼓鼓地说道:“贺建军那小子真是太可恶了!他咋能这么吓你呢?”
等下回再看到那臭小子,非得胖揍他一顿不可!
看着她哥这么生气,盛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哥,他说的其实也没错,他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给我们写信。就是说得夸张了点。”
听到妹妹这么维护贺建军,盛爱国气得呕血,恨恨地磨牙:臭小子长本事了,居然会使苦肉计了!
盛爱国不想让盛夏知晓贺建军的小心思,半点没提‘苦肉计’的事情。
他只是愤愤不平地捏着拳头骂道:“哼!别让我再看到他,不把他揍一顿,我这口气没法消!”
盛夏劝他不动,只能由着他去了。
别看她哥这会儿骂得凶,真见到贺建军,肯定下不了狠手的。
这么想着,盛夏心安了。
殊不知,盛夏这想法太天真了。
等盛爱国再见到贺建军时,真把他给狠狠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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