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见小陈年纪轻轻就当了连长还立了功就想贴上来投资一把么?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
当时听甘冈讲她就不喜欢这个方美媛, 到了现在见到人了她就更不喜欢了。
刘嫂子和黄嫂子关系最好,两人能聊得来三观必定是一致的额, 看待事物的方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黄嫂子不喜欢方美媛刘嫂子也差不多.
方美媛的事儿黄嫂子没和刘嫂子讲过,但一个照面她就很讨厌这个女人, 觉得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假,特别是在夸人的时候,让人打从心眼里感觉到尴尬。
三人小声的说话,她们仨只要能聚在一起能聊的事情就多了去了,说着说着, 毛金兰就说到了最近吃得多睡的多的事儿上,刘嫂子和黄嫂子对视一眼,正想说话,方美媛走到她们这边来了。
“嫂子。”她笑语盈盈地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嫂子和刘嫂子两人都对她点点头,叫到毛金兰的时候毛金兰已经调整过来心态了。无论方美媛想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
然而很让毛金兰诧异地是方美媛就像是单独的给她打个招呼一样,打完招呼就走了,这让毛金兰多少有些懵逼。不过她很快就看开了,方美媛不来她面前恶心她,那再好不过了。
到了李奶奶家,来给她们换东西的是李奶奶的孙子李保国,大家都觉得诧异,黄嫂子再三追问下李保国才说出了原因。
原来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听到枪响,李奶奶以为又打仗了,大半夜的连年午的饺子都没让他们吃,把他们藏到了炕洞里,他家的炕洞一直挖到了院子中央,是二十多年前李奶奶年轻的时候挖的。
她们在里面呆了一宿,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出来,地窖里太冷,因为怕危险里面也没床被子,李保国和妹妹李卫国穿得厚实,他们俩没没病没灾的。
李奶奶却不行,她病倒了,从最开始的咳嗽到现在的卧床不起。
听了这话,大家都急了,七嘴八舌的问起了李奶奶的情况。
黄嫂子道:“保国,你奶奶去看大夫了吗?”
李保国摇摇头,用手擦擦眼睛:“我想让王大夫来给她看看,开点儿药,但是我们到了王大夫家,王大夫已经被革.委.会的看起来了,说他是现代主义社会的毒.瘤,万恶的旧社会的传播者,因为他给人开药都用草药不用西药,被当成了骗子,要打倒他。”
这样一来要看病只能上镇上的医院了,可李奶奶哪里肯,她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一个小小的感冒要花去老些钱老些票,她实在心疼,有这些东西,还不如留着给李保国和李卫国长大用呢。
黄嫂子等军嫂听了,面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她们常年生活在家属院,家属院离王李庄非常进,甚至在十年前,军区还没有在清泉镇建立根据地时那还是王李庄的地。
在以前,谁家大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不是到王李庄拿药的?有时候孩子大人有急病了,王大夫还大半夜就跟着他们到军区去看诊呢。
怎么一朝之间,王大夫就被打倒了呢?还用那么荒谬的理由。
别的人不说,刘大嫂对此就特别气愤。她家的双胞胎出生时老二在肚子里吃的好,生下来健健康康的没点毛病,老大却不行,老大生下来就比老二小一斤多,还全身泛黄,吃奶也吃不下,才吃下去过不了一会儿就吐了出来,到了最后两三个小时都不尿一次,刘嫂子一度以为这个孩子养不活了。
镇上的卫生院,市里的卫生院甚至京都的卫生院她都去过了,说是先天不足,让她回来尽量养着。
刘嫂子那段时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后来她听黄嫂子说王李庄的王大夫看小孩子蛮好的,绝望之下的她抱着孩子一路到了王李庄,王大夫看了老大,给她开了两包药,一包熬水给孩子喝,一包让敷在孩子的肚脐,没过两天,孩子吃奶不吐了,身上的黄气也消下去了,逗着也爱笑了。
刘嫂子去王李庄给王大夫磕了头。在她的心里,王大夫那是救了她全家的活菩萨,要是没有王大夫,她根本没法想象她现在会过怎么样的日子。
想到那些革.委0会的人那么诋毁王大夫,刘嫂子恨不得冲上去跟那些革委会的人干一架。
黄嫂子等人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大家都受过王大夫的恩惠,对王大夫也一直心存感激。就连毛金兰也有些气愤。她前天吃的陈香胃片还是王大夫给配的呢,那药真管用,特别助消化,不到半夜她又起来弄了一顿饭吃。
何嫂子是在镇上卫生院工作的,但她只是个护士长,对治病救人的事儿并不明白。她也清楚镇上现在有造反派在行动,她们医院里有两个外科医生就被打倒了。
她对此并不惊讶。那些造反派打着造反有理的口号,干出什么事儿来她都不会惊讶。
她对李保国道:“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奶奶,姜水,萝卜水大葱水多煮点给奶奶喝,我下午就到卫生院去拿药,晚上给你送家里来。”
这年头的困难体会在方方面面,在医药这一块儿尤其困难,以前的大夫还会用中药来给人治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医生们为了明哲保身,连中药都不敢用了。
李保国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明白药的重要性,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她们磕个头,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从李家走时大家的谈兴都不高,出了村口,路过牛棚下面的山,她们抬头,恰好看到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人赶着三个人从山上下来,就像是赶牲口一样,甚至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
大家忍着气,等走开好远了,脾气暴躁的黄嫂子狠狠地把地上的石头踹出去:“这都是什么世道!”
她还想说,毛金兰拉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隔墙有耳,现在这个时期这么特殊,她怕黄嫂子被人抓住话把子。黄嫂子看了毛金兰一眼,愤愤不平地闭了闭眼,再也不说话了。
回到驻地,方美媛回了连队,家属院的众人也各自回了家。但家家户户都注定不再如同往日那样的平静了。
部队的人听闻此事很快便带着人到了王李庄去展开调查,指派过去的人恰好是因为受伤正在养伤的陈建邦。
陈建邦一看这就乐了,他这几天还在想怎么去保全袁琼的父母呢机会就送到他们的头上了,刚打瞌睡上天就给他送来了枕头。
陈建邦觉得自从他重生后他做啥都格外顺利。就跟他是老天爷亲儿子似的,总能心想事成。
陈建邦很快便整理了队伍,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到外面训练,他带的都是他手底下的精英。他这三十个兵就跟小狼崽子似的,不咋听话,但是只要制住了让他们服气了,那就是一把手中的利刃,指哪儿打哪儿,跑个步都能嗷嗷叫。
陈建邦是带着任务去的,他们顺着牛棚后面的那条路往山上跑,陈建邦提这个水壶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等那群士兵跑没影了他才加快几步,觉得累了还停下来喝了几口水。
革.委.会的四个青年将几个需要劳动改造的人们当做放牛一样的放着,大冷天的,就让几个人挥着锄头在山坡上干活。这个季节北方的土地都上了冻,硬邦邦地就连他这个正当年的大好青年都挖不动。
这些革.委.会青年都是土生土长的清泉镇人,他们没道理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要折磨这些老人罢了。
陈建邦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袁父袁母,三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在几个青年人的吆喝声中埋头干活。陈建邦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四个青年人中当小队长曾卫红的那个人在陈建邦带着队伍来拉练的时候就已经看着他了。曾经,他也是梦想着当一名军人的,但是部队不要他,说什么他的身高不够。
他暗恨部队很久了。在去年十一月份当上红.卫.兵后他一直很得意。部队不要他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样当兵了。他这个兵当得可比部队那些大头兵好多了。
自由自在不说往外走出去谁不怕他?且在过年前儿被封为小队长后他就更加的嘚瑟了。一直都想找个当兵的聊聊天。
奈何当兵的纪律太严格,从但年初一那天晚上后他便一个当兵的都没见着。今天都初七了,他心里听不得劲儿。
陈建邦走近他们后,曾卫红从石头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陈建邦跟前,用马鞭点点他的胸口,斜着眼大声地问道:“干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建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从26号回来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天天都是在外面跑,加上姨妈要来了,坐在电脑面前写五百字打了两次瞌睡,我就上床睡觉去了,睡一会儿就姓一下,到了两点总算不太困了,于是便起来码字了。
给大家道个歉,这章发小红包,大家留下言,感谢。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帘子瞎几把写的,大家千万别考据,跪谢.
☆、【第060章】
第六十章
陈建邦淡淡地从曾红卫的麻子脸上扫过,并不愿意搭理他。越过他往旁边走去。
陈建邦算定了这个人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这个人一动手, 那他之后做了啥都算是合理的了。正当防卫嘛。
陈建邦的样子果然让曾红卫难受极了, 他往后退一步拦住陈建邦的去路, 伸手就去推他受伤的那只手:“问你话呢, 你走啥?”
陈建邦往后一个侧身避开,看向曾红卫:“有事儿?”
曾红卫见终于将陈建邦逼的说话了,他心里有些得意,要是在以前, 他一个老百姓那里敢这么跟解放军说话?还不够怕的呢。感谢国家政策, 把以前高高在上的人都拉下了神坛,让他这样的人成了这些人的主宰、
“红.卫.兵办事儿,你们要训练往一边走去。”曾红卫道。
陈建邦原本还以为能够当上红.卫.兵小头头的, 怎么也得是个人物, 没想到脑子这么简单,他瞬间就失去了相斗的心思。他拉起脖子上的口哨, 放在嘴里吹了两声。
曾红卫不明所以:“跟你说话呢, 哑巴了,让你往一边走去你吹什么口哨。”
“红卫兵在的地方我们解放军不能出现?”陈建邦气定神闲地给曾红卫挖坑。
曾红卫被这段时间以来的优越感冲昏了头脑, 他们在镇上上到镇长校长,下到贩夫走卒,谁不害怕他们?他们还不是照样想□□谁就□□谁?在他的心里,一个小小的解放军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可是积极响应领袖同志的号召,为领袖同志办事儿的。
随着陈建邦的话说出口, 另外几个红卫兵也过来了,把陈建邦围了个团团转,正在劳改的三人对视一眼,眼里有着深深地担忧。
别看曾红卫脑子不够用,不甚聪明,但他却足够阴损,在他们被劳改的这些天,已经受了不少曾红卫的恶心了。陈建邦一看就是个正直的小伙子,他们怕陈建邦在曾红卫手下吃亏。
陈建邦站在四个人当中,一点担忧害怕的神色都没有,还是之前那副淡淡地模样,曾红卫感觉自己的心火在蹭蹭蹭地往上冒,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陈建邦的衣领,陈建邦往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时,陈建邦的兵也到了。
三十个正当年龄的小伙子,因为在部队吃得好,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手里还扛着钢枪,跑步的步伐都一致,刚刚还想动手的曾红卫等人一下子就怂了。
陈建邦手下带队的二排长是个刺头儿,叫葛大壮,当兵时间也有两三年了,是个兵油子,因为不服前面的那个连长没少给他苦头吃。陈建邦当了连长后不到两个星期便收服了他,特别是在过年时带着他们立功以后葛大壮便更加服他了。
他远远的就见到自家连长被人围了起来,心里生气极了,手一招,他身后的士兵们便把曾红卫等人围了个团团转。
情况一下子便反转了过来,袁父等人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陈建邦拿着水轻笑一声:“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来,再说一遍。”
曾红卫腿肚子都在打颤,额头的汗都要出来了。他看得可清楚了,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大个儿手里的钢枪已经朝他比划好几下了,他有预感他的回到要是不让陈建邦满意,那个傻大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朝他开枪。
曾红卫都这样了,他带着的那几个青年更是怂得很,被这么多枪指着,差点没尿裤子。
曾红卫不甚聪明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他的麻子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解放军同志,刚刚我们和你闹着玩儿呢。鄙人姓曾,叫曾红卫,不知道同志你尊姓大名啊?”
曾红卫从兜里掏出一包金沙烟,拿出一根递给陈建邦,他平日里十分机灵地狗腿子此时笨地跟头猪一样,曾红卫给他的狗腿子记了一笔,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火柴。
陈建邦觉得无聊透了,他招手叫出葛大壮:“你们找几个人,把这几个人押送到驻地去,就说他们企图袭击军人,我有权怀疑这是敌特队伍派出来的间谍,把他们几个带回部队去好好的审问审问。”
敌特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按上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曾红卫脸上的笑容没了:“解放军同志,我承认我刚刚的做法不对,可也没必要扣这么大一个帽子吧?大家都是在为主席做事儿的,情面这东西,是不是得讲究一下?”
陈建邦懒得听他废话,给了葛大壮一个眼神,葛大壮招招手,八个士兵便押着四个人往驻地走去,陈建邦依旧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
临走前陈建邦朝袁父袁母不着痕迹地摆摆手。
快到营地时,陈建邦小跑跟上前面的大部队,曾红卫不甘心被抓,一直骂骂咧咧,把陈建邦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齐全,葛大壮押着他,青筋直冒,但没有陈建邦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部队,他们一路把人押到了机关楼,政委和团长早就在机关楼里等着了。让陈建邦去把这些嚣张的红.卫.兵抓来是他们俩的主意。
他们的人脉比一般人要广得多,红.卫.兵在京都有疯狂他们都知道,热河离京都很近,妖风吹过来根本就不需要多久,果不其然,今年过年后他们这边便渐渐地显露出疯狂来。
在隔壁的多伦县,已经有许多的老师、医生、官员被打倒了,甚至在□□的时候还批死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这个老大夫的医术十分高超的,战乱之前在五台山出家,国难之时毅然还俗,曾救过两个开国将领以及无数的士兵。
建国后他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了起来,本以为能寿终就寝,没成想后面死在了一群造.反派的手里。
老先生已经七十多岁了,再怎么医术高超也救不回自己。医者不自医。
老先生的死亡,给许多人敲起了响钟,也有人在深思,这个政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领袖同志所说的那般利国利民。
被押送回来的曾红卫等人在部队接受了一番再教育,同时部队也派了人把镇上的革委会会长给请到了部队,双方进行了一次十分‘友好’地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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