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让她不要这么忙,黄二环听不进去,她对毛金兰道:“我刚刚打开门,看到你这大肚子我心都发慌。这女人生孩子啊,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你父母不像样,我这个当婆婆的只能把你当做亲生的疼。这鸡汤你也就等现在吃,等到后仨月啊,你就得吃少了,吃太大了孩子生不下来。”
黄二环的话,让毛金兰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伸手抹了抹,黄二环背对着毛金兰,并没有看见,她继续道:“你给咱们老陈家怀了一对双胞胎,那就是咱们老陈家的大功臣,我听你爸爸说了,咱们老陈家祖上是有好几对双生子的,但从他这一代往后就没见谁怀过双胎了。他跟我说,让我过来好好照顾你,让你安安心心生下孩子。”
毛金兰心中感动,她哽咽着说道:“妈,能做你的儿媳妇儿真好。”
黄二环把褪了毛的鸡拎出来洗干净,她没有去安慰毛金兰,因为她知道她越安慰毛金兰越想哭。怀了孕的女人哭多了不好,等往后老了容易得眼病。
黄二环给毛金兰炖了汤,她炖的汤比陈建邦炖的要油很多也香了很多。毛金兰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
炖汤剩下的鸡肉她也没像陈建邦做的那样撕下来,但天赐吃着没有一点嫌弃,因为黄二环在炖汤之前已经将鸡肉炒过一遍了,香是香了一点,但是天赐总觉少了点什么。
于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她奶奶道:“奶奶,你下次炒鸡肉的时候能放点辣椒不?”
黄二环一愣,她看向毛金兰:“你们给天赐吃辣椒了?”
毛金兰他们老家人是能吃辣不错,但五岁以下的小孩子他们是不敢给吃的,就怕把小孩子的嗓子辣坏了,像陈大嫂家的陈华玲今年才开始学着吃辣椒呢。
面对婆婆的询问,毛金兰无奈笑了一下:“我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馋辣椒,她跟着我就吃了点,我不让,她哭闹。建邦见不得她哭,就让她吃了。”
小天赐才两岁多一点,黄二环忧心忡忡地问毛金兰:“那她嗓子没有问题吧?”
毛金兰仔细想了想:“没什么问题,一直都这样,没变过。”
黄二环再让天赐说了些话,确认过小天赐的嗓子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后就放下心了。
她性格不够细腻,把陈建邦三兄弟拉扯到大也没见过多精细,甚至在陈建邦出生后她也没带过几个月,断了奶就让陈大哥带着了。那时候她整天在地里忙活,在家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都不多,总感觉一个不注意,孩子们就都长大了,等回过神,她的老大都娶妻生子了。
等老了不操心那么多了,她也有心思养孩子了,可总有疏漏的时候。
现在听到小天赐能吃辣椒,毛金兰也馋酸馋辣,她就放心大胆的去做菜了。
她还颇具创新精神,总是能搭配出一些新菜出来,每当这个时候天赐总是最捧场的,有的搭配出来很好吃,有的搭配出来味道难吃极了,这时候祖孙两个便会哈哈大笑,然后将好吃的菜给毛金兰吃,不好吃的菜倒掉。
黄二环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待谁都一样,毛金兰不好的习惯她会说,说过就忘。毛金兰性子温顺,黄二环说的对的她听,说得不对的她就表面上听从,背地里该干嘛就干嘛,反正不要让黄二环有再次念叨她的机会就行。
这都是陈建邦在给她写信时交给她的婆媳相处之道。
这样一来,黄二环觉得毛金兰听话,再不念叨毛金兰,毛金兰也觉得陈建邦这个方法非常好,照着陈建邦说的方法和黄二环相处,果然婆媳关系融洽。
毛金兰对陈建邦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在一次写信时将陈建邦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
陈建邦收到信后比平时都要卖力好几分,把教官们都高兴坏了,觉得陈建邦的潜力还有开发的余地,于是对他越来越狠,陈建邦每天痛并快乐着。
如此到了七月份,毛金兰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怀的是双胞胎,双胞胎足月生产的从来都很少,毛金兰的预产期在九月份,但从进了七月份黄二环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毛金兰也紧张,并且她移动都困难了,于是婆媳俩一合计,找了部队首长开了个条子,收拾收拾东西到市里去住去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房子都不够住,她们也没费心思去租房子,直接在医院外面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一天一毛钱,平时黄二环花两分钱都要琢磨半天,可这回她却花得很爽快。
但她该节省的还是节省,为了省下吃饭钱,她去找人租了炉子,每天自己在炉子上做饭,三人吃的饭量不多,每天花一个小时半个小时来做饭也够了。
在招待所住了半个月,八月一号建军节这一天的凌晨,毛金兰肚子开始阵痛。
黄二环在招待所服务员的帮助下把毛金兰送到医院里,又回来抱上熟睡的小天赐和小孩子要用的包被等物。
毛金兰的第二胎比第一胎要好生产了很多,在天光破晓之时,她终于将两个孩子都生了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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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毛金兰顺利的生下了一儿一女, 儿子是老二,女儿是老三。
毛金兰生产后太费力气, 醒来后只看了一眼就睡着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后半晌了, 两个小的在病房的另外一张床上并排躺着, 一个用红被子包着,一个用蓝色被子包着。天赐趴在病床前看着他们。
毛金兰想看看两个孩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天赐听见响动, 立刻扔下了刚刚还看得兴致勃勃地两个小孩儿跑到毛金兰身边:“妈妈,你还疼吗?”
毛金兰进手术室的时候小天赐就醒了,她跟着奶奶一起等在的产房外, 毛金兰有时候控制不住难受时会叫出声来,小天赐被吓坏了。
黄二环及时的安抚住了她, 给她讲了她出生的时候的事儿,小天赐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在她得知她的出生也让妈妈像生弟弟妹妹时一样痛苦后她很心疼妈妈。
毛金兰听闻这话眼眶微红, 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 她摸摸小天赐的头发:“妈妈不疼了,你奶奶呢?弟弟妹妹哭不哭啊?”
小天赐爬上病床, 和毛金兰坐在一起:“我奶奶说你可能快醒了,回去给你煮粥煮鸡蛋去了。弟弟妹妹很乖,吃了奶粉就睡,睡醒了就尿尿。”
小天赐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小孩子, 今天观察了两个孩子一天,感觉他们可真小,可真神奇,连哭叫的声音都弱弱的,和猫叫一样。
“他们还小,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就好了。”毛金兰从病床上下来,扶着床沿走到那张床边上坐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两个孩子。
她们都还小,但脸上白白嫩嫩的,没有像别家刚出生的孩子那样黄,包着蓝色包被的是男孩儿,包着红色包被的是女孩儿。
女孩儿要比男孩儿的脸小了半圈,她睡得正香。
毛金兰看得正出神,黄二环从外面回来了,手里端着两个饭盒。
她进了屋子里以后见到毛金兰起来了,说道:“兰兰,过来把粥吃了,天赐你也来吃,奶奶给你炸了馒头片儿呢。”
小天赐欢呼一声,从床上奔向黄二环。
黄二环拿出饭盒盖子给她夹了两片馒头片,又用饭盒盖子盛了小半饭盒小米粥,小天赐就坐在床头柜边上吃了起来。
毛金兰有四个鸡蛋,毛金兰分了一个给天赐一个给黄二环,黄二环知道自己小儿媳的脾气,也不推迟,上手就吃。
三人吃饱了喝足了,两个小的尿尿了,黄二环麻利地给两人换了尿布,随口问道:“你们给孩子取好名字没”
黄二环夫妻都是开明的公公婆婆,从陈大哥家的华彬到毛金兰家的天赐,都是他们自己取的名字,他们从来不插手。她也生过孩子,知道初为人父母时自己的那种感觉。
毛金兰把饭盒收起来,走过去看睡醒了不哭不闹的两个孩子,笑着道:“她们都是天亮时出生的,老二就叫希望,老三叫做晓晨吧?”
黄二环念叨了几遍两个孩子的名字,一拍巴掌:“这两个名字好,这两个名字好。还是你们年轻人会取名字,要是让我来取,那这她俩的名字一定得是大双和二双。”
黄二环是个取名废,这一点从陈建邦三兄弟的名字里就可以看出来,她懒得想名字,都是跟着别人叫,陈大哥出生那年叫建设的多,陈二哥出生那年叫什么什么民的多,等陈建邦出生的时候各种邦就出来了。
她让几个儿子儿媳妇儿自己取名字躲懒的心思也占了三分之一。
小天赐也过来对着他们叫,毛金兰含笑看着三个孩子:“我就娶个小名,大名等到建邦回来再让她娶。”
黄二环闻言不住点头:“就该这样做。”
毛金兰在医院里待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她们就打道回去了。毛金兰和两个孩子不能吹着风,七月份的热河早晚都带着些凉意,黄二环想了又想,决定厚着脸皮再麻烦部队一次。
部队里听说毛金兰生了一对龙凤胎很高兴,听说她要借车,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来接毛金兰等人回家的是小杜,小杜今年年初回家探了一次亲,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对象,接触了半年多了,现在已经在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来接毛金兰的这个活儿是他和一众结了婚的战友打了一架才能来的。
毕竟毛金兰家这一对是龙凤胎呢,双胞胎常见,龙凤胎他们可见得不多。
毛金兰回到家做起了月子,就跟生小天赐时做月子一样,除了喂奶和上厕所,黄二环都不让她下床,她还一定要让毛金兰做双月子。
她说毛金兰生了两个孩子伤了身子,必须得养好了。能多养养身体,毛金兰自然是乐意的,毛金兰悠哉悠哉的养了两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两圈。
龙凤胎这俩月也越长越大了,毛金兰这两个月子做的及其安逸,两个孩子比天赐小时候还要乖,晚上起来给冲两顿奶粉就能一次性睡到天亮。
白天尿了拉了就哭两声,都不用毛金兰动手,黄二环和来家里玩儿的军嫂们就能顺手给换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夸毛金兰家的孩子乖,毛金兰和黄二环极其高兴,但面上还是挂着十分的谦虚。
这天下午送完了来家里玩的人,黄二环熟练地把两个小孩儿哄睡着,黄二环对毛金兰道:“这孩子要是小时候太乖啊,等长大了以后一定会很皮。现在希望和晓晨乖过头了,等他俩会说话会走路了,他们可就没这么听话了。”
毛金兰想到天赐小时候,天赐小时候也很乖,长大以后就皮得不行,所以黄二环这话说的有道理。
天赐找小朋友玩去了没在家,黄二环把天赐今天干的事儿都说了一遍,毛金兰嘴角带着笑的听了很久。
农历九月入了秋,天就冷了起来。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孩,毛金兰家的晚上早早的就烧了炕,院子里也早早的点起了炉子,里面随时烧着一壶水,有时候烧着一壶汤。
毛金兰做了两个月月子,没碰过一滴冷水,哪怕是上了厕所回来洗手的水黄二环都会给放好。
陈建邦回来时地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霜,他是提前结束课业回来的,这次回来以后他就要被调往别处了,那个地方比清泉镇更加艰苦,但同样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比现在多很多。
陈建邦归来的时候包里已经带着一份调令了。
对于陈建邦的归来,毛金兰十分地高兴,陈建邦先抱了天赐一下,又去看两个孩子,希望他是最后抱起来的。
他看着和上辈子的希望一般无二的孩子,心情十分复杂,他把自己的头轻轻地埋在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就是他的希望啊。
上辈子也是在七月份出生的希望,也是在晨光破晓时出生的希望,是他上辈子唯一的孩子,也是这辈子他心爱的孩子。
毛金兰和黄二环看他那样,心里微微一笑。
小被胜新婚,毛金兰和陈建邦度过了一个无比缠绵的夜晚,事后毛金兰懒羊羊的躺在陈建邦怀里,陈建邦搂着毛金兰,左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将要调走的消息告诉了毛金兰。
毛金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要被调到哪里去?”
“多伦多。”多伦是内蒙古的一个小城镇,是北河省与内蒙省接壤的地方,部队建造在大山之中,出来一趟及其不容易,生活方面多有不便。
陈建邦上辈子也是在那个地方呆过的,只不过当时他是一个人去的。
那个地方的条件相当艰苦,冬天很冷,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哪怕最热的夏天他们也得穿上两件衣服。
他们的营区建造在大山之中,周围全是林场,出来容易进去难,营区不大,也就三四百人左右,家属院里可能连三个军嫂都没有。
陈建邦说完了多伦多的环境,毛金兰问陈建邦:“你不是去军校进修回来了吗 ?去军校进修回来以后怎么还被分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陈建邦回答:“对于我们来说,在外面当兵比在军区当兵要来的舒服一些,建功立业的地方也比在军区里的机会要多一些。“
毛金兰有些气闷:“我并不想你怎么建功立业,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陈建邦重重地捏了一把毛金兰的手,她这些年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及其舒服,做月子这量特约每天汤汤水水的喝着,现在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两只爪子因为没干活儿都有小肉窝了。
陈建邦想起毛金兰以前的纤纤细指,在看看现在手里的胖爪子,一种诡异地自豪感升上了心头。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当将军。”
毛金兰道:“现在我们国家已经没有战争了,四海升平。你当将军来做什么?”
陈建邦没有沉默:“现在咱们国家是很太平,可这些太平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间谍遍地,危机四伏。”
后续的话陈建邦没有说,毛金兰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早就知道陈建邦并不属于她,但从来没有一刻钟她这样直观的来面对这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个月十五号我来大姨妈,这个月一号又来了,昨天带着孩子和朋友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后宛如一只死狗,根本提不起劲儿来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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