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绒线又细又软陈建邦长得又高,她打的就慢了一些,她经常拿着到工厂去,趁着休息的时候打,今晚就能收尾了。
陈建邦吃完洗漱好进屋时毛金兰正好收完最后一针,拿了松紧缝进去,陈建邦一看那长度就知道是给自己打的,惊喜淹没了他。
毛金兰把松紧带装好,把裤子递给陈建邦:“试试能不能穿。”
陈建邦接过来脱了之前穿着的套了上去,笑容满面地道:“都不用试我就知道肯定合穿。”
“毛线还剩下不少,我给你再打一副手套?”毛金兰问。
有好处拿,陈建邦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行,你看着来。”
夫妻俩躺在床上,好一番缠绵,缠绵过后,毛金兰在陈建邦的胸膛处画着圈圈:“我这几天反思过我自己了,自从上了班以后,我对家里的事儿关心少了,不管是你还是三个孩子。我听我们老师说,等我们培训结束就要去做厂里的管理岗位了,工会啊厂委会这些都得建立起来,里面的干事就是我们了。”服装厂在上个月彻底更名成为了被服厂,因为是热河军分区牵头办的,里面工作的人也都是军属,因此厂委和工会里的人都是空缺的,这也是为什么厂里要挑选人送去培训的原因。
陈建邦一把握住毛金兰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你第一次参加工作,顾头不顾尾是正常的,没事儿,我们都没怨过你。”
毛金兰嗯了一声:“你最近都不忙吗?我看你天天都回来得挺早的。”
“最近不是很忙,过两天就说不定了,我听团长说新的训练任务下来了。”
新的训练任务一下来,陈建邦就是不忙也得忙了。不回来睡觉都是常态。
“那过元旦都不在家?”
“可能不在,你也在下属部队待过,你知道像这样重大的节日,我们是走不开的。”
毛金兰沉默不语,陈建邦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过了许久,毛金兰道:“我有时候宁愿你的职位不要升的那么快,这样你还有时间来多陪伴陪伴我。”
陈建邦抚摸着毛金兰的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可你也知道的,我要是一直是个连长,我给不了你们好生活。”
“元旦的时候我们放假,我去看看你吧。”
陈建邦在团里是有宿舍的,毛金兰去了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是在不行还可以住招待所呢。
陈建邦自然也是希望毛金兰去陪他过节的:“那你去了咱爸妈咋办啊,你不得带她们去逛一逛热河啊?”
“肯定是得逛的,行宫到时候人肯定多,要不我和爸妈去野长城吧。”
野长城就在热河市的边上,因为那个地方没有名字,长城也就没有了名字,但风景却是真的不错,哪怕是冬天去也不会觉得荒凉。
陈建邦不同意:“一月份没准得下雪,万一你们没踩稳掉下山了怎么办?野长城的山你又不是没见过,多高啊。”
毛金兰也犯愁了,除了行宫和野长城还真没啥什么地方去玩的了。
陈建邦拍拍毛金兰的背:“夜深了,睡觉,现在离元旦还早着呢,没准到时候得下雪呢?”
毛金兰一想也是,也就不想了。闭着眼睛开始酝酿睡意,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陈建邦又问毛金兰:“你明天上班吗?”
毛金兰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去,我们上培训班的这两个月不用去厂里,但是工资照旧发。”
“嗯。”
第二天一早,毛金兰和陈建邦一起出门,在门口夫妻俩分开,在他们走了之后黄二环才把孩子送走。
☆、【第120章】
第一二零章
毛金兰和同事们前后进入教室, 她们刚刚到, 就被其他纺织厂来培训的人员们围住了,纺织厂来培训的人特别热情,有好几个还塞了地瓜干和瓜子给她们, 怎么拒绝都没用, 没办法, 毛金兰只好把这些东西都放到自己的包里。
毛金兰是个善于倾听更胜于交际的人, 就像现在,她的同事们已经和纺织厂员工打成了一片, 而她却连她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毛金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把笔记本拿出来复习一遍昨天老师讲过的东西,刚复习完,她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这人叫张霞, 是市里纺织一厂的员工, 长得很漂亮,她的漂亮十分艳丽, 属于男人看了痴迷女人看了讨厌的那种人。毛金兰和她做了一天同桌,觉得这个姑娘也挺可怜的, 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 连个朋友都没有。
不过和这样的人坐同桌毛金兰还是比较开心的,因为她来培训是来学习东西的,可不是来交际的。
到了上课时间,一个穿着列宁装的刘老师抱着一本书走进来, 她是市纺织厂妇联的主任,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从她工作至今也有快二十年了,对待许多事情,她有是分丰富的处理经验,她给毛金兰她们上课也不是上书本上的内容,而是像讲八卦一样将这些年她遇到的奇葩事儿讲出来,毛金兰她们听得津津有味儿,受益良多。
第二节课上的是算数课,给她们上课的苏老师是从市中学借调过来的,才二十二岁出头,未婚,给她们讲的算数题深入浅出,正适合毛金兰她们这样上了年纪又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苏老师也很受欢迎,下了课就被毛金兰她们院里的林大姐拉住了。
“小苏老师,你有对象没有啊?”
小苏老师笑着摇头:“没有呢。”
拉着她的林大姐眼睛一亮:“那小苏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个呗,25岁,大学生,正连级,长相周正,没有啥不良嗜好,也有学历,身上还有两个二等功呢。”
林大姐说完,纺织厂的女人们除了毛金兰身边的张霞,各个眼睛都亮了,小苏老师也有一瞬间的心动,可她很快便拒绝了林大姐安排的相亲:“谢谢你了,我暂时不用了。”
小苏老师说完,匆匆扒开林大姐的手走了,林大姐砸吧砸吧嘴,多少有点遗憾,她刚刚说的那个人是她的弟弟,前年被她男人走关系安排进了北京工农兵大学,今年刚刚毕业回来部队,一下来就成了正连级的军官,前途无量,最近她娘家在张罗着给她弟弟选媳妇儿,那些个人选她看了好几遍,就没有入眼的,这个小苏老师听说有高中文化,前段时间还拿到了夜大的毕业证,家里也有点政方背景,在林大姐看来是个最好不过的弟媳妇人选,可惜小苏老师拒绝了。
林大姐很快被纺织厂的人包围了,就连毛金兰她们院里的同事都往林大姐面前凑了凑,她们都是高级军官的妻子,手底下优秀官兵并不少,但优秀官兵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大学生吸睛啊。她们是嫁人了没有错,只是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呢?
张霞坐在毛金兰身边,冷着一张脸蛋,眼神就没离开过面前的笔记本。毛金兰对她有点好奇,于是问她:“张霞,你不去和她们聊天么?”
张霞看了一眼毛金兰,那句管你什么事儿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不去。”
毛金兰讨了个没趣儿,便不再试图和张霞搭话了,上完一个上午的课大家往食堂去。
打了饭,林大姐边上已经给她留出一个位置了:“小毛,这里。”
毛金兰在她三十岁可以被叫做老毛的年纪被人叫成了小毛。
毛金兰到她的身边坐下,她们这一桌子都是大院里的军嫂,在她们的后面是纺织厂的,别看大家在课堂上相处得不错,可在外面,大家还是习惯和相熟的一个圈子里的人玩儿。
“今天的菜不错啊。”培训学校管一顿中午饭,饭菜管饱,只要交粮票就能吃。今天的菜是绿豆芽煮肉,今天破天荒的肉比较多,都不用找,一眼过去就能看到。
“可不是,你看这儿,还有肉呢。”林大姐把她碗里的肉挑出来给毛金兰看,毛金兰看过去,确实有,也挺大块儿,肥瘦相间,看着就好吃。
毛金兰将豆芽和米饭拌在一起吃,吃了两口抬起头,看到张霞已经走了,她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穿着简单的格子罩衫和工装裤,冬天都穿得臃肿,可她穿着一身却显得身姿挺拔。
林大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转过头来对毛金兰她们道:“小毛,你可要离你的那个同桌远一点。”
毛金兰吃饭的动作一顿:“为什么啊?”
“我听纺织厂那边的人说啊,那个张霞不正经,天天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呢。她们还说以前张霞勾引过她们厂里的一个男的,还说那个男的为了她要跟家里的老婆离婚。”
毛金兰没说话,其他人却对此激烈的讨论了起来,个个都对张霞嗤之以鼻。
她们都是结了婚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去勾引别家男人的女人了。
等她们说完了,毛金兰才道:“姐姐们,我感觉张霞不是那样的人啊。你们仔细想一想,要是她真的是那样品行不端的人,能进咱们这个培训学校么?”
毛金兰的话让其余几位军嫂对视了一眼,毛金兰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啊。”
毛金兰把嘴里的饭咽下:“那因肯定就是她的长相啊,你们看她长得那么好看,男人谁见了不多看一眼的?女人看了谁不嫉妒啊?嫉妒之下的抹黑不是很正常吗?”
毛金兰这一番话彻底的说服了军嫂们,张霞那张脸蛋就没有谁不在意的,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看谁都跟带着钩子似的,那些臭男人谁看着不动心的?
“那行吧,以后咱们对她态度和善点,语气温和点。”林大姐道。
林大姐的年龄比毛金兰她们都要大,今年已经快四十了,她男人是个参谋长,也是毛金兰她们这一小波人里官职最大的,秉着不能交好也不要交恶的原则,大家都有些捧着她,林大姐自身性格也不错,不是那种小家子气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也有组织能力,大家对她很是信服,于是也有些隐隐以她为首的架势。
她说这话了,大家都点头了。
吃过饭回到教室,张霞趴在座位上睡觉,纺织厂的人还没回来,毛金兰她们各自坐回各自的位置,趴下来抓紧时间休息。
中午她们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会儿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再不睡下午上课都没有精神。
下午的课上完,轮到毛金兰和张霞这一桌扫地,扫完地锁上门,毛金兰和张霞一路回家,两人一句话没有说,但骑车时却是挨在一起的,走到半路,一个高大的男人等在路边,张霞见到他后从自行车上下来,那个男的上去扶住她的车骑上往前走,张霞小跑跳上去,之后对毛金兰笑了一下:“再见。”
这是毛金兰第一次看到她笑,笑起来的张霞就艳丽无双,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那一定是牡丹绽放。这一笑惊艳了毛金兰。毛金兰想,张霞应该多笑笑的。
毛金兰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三个孩子在客厅写作业玩游戏,老陈头躲房间里听收音机去了,黄二环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要睡着了,见毛金兰回来了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毛金兰把围在脸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在门后面的挂钩上:“今天轮到我打扫教室,就回来晚了,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刚刚我回来看见外面黑沉沉的 ,我估摸着要下雪了。”
黄二环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可千万别下,这一下雪孩子们上学多遭罪啊。”
毛金兰也是这么觉得的,可这天也不是她能够说不下就不下的。
果然如毛金兰所想的一样,第二天她还没睁眼就听到陈建邦说外面下雪了,毛金兰睡意一下就没了,她坐起来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白茫茫的一片。她起来把头发扎了起来,从衣柜里拿了几套厚厚的棉衣到三个孩子的房间,三个孩子还在睡,毛金兰把棉袄棉裤分好放在她们的床边,到了客厅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了。
黄二环那屋还没动静儿,估摸着是天冷她们睡得晚了一点,毛金兰去厨房做了一碗疙瘩汤,用的是夏天做的番茄酱,做好了出来,黄二环也起来了。
她看见毛金兰在厨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昨晚上天太冷了,我早上没听见闹钟响,一觉睡醒都这个点儿了。”
毛金兰把面疙瘩放进烧开了的水里:“我也觉得昨晚好睡,要不是建邦说下雪了我还不一定起。”
黄二环洗了手,拿了几个冻得发硬的馒头放在篦子上上锅蒸,北方的冬天就是这点好,做什么饭菜都能多做一点,吃的时候一热就行,省事儿。
婆媳俩在厨房做好了饭,孩子们也都起来了,陈建邦去房间给三个孩子穿衣裳,老陈头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扒拉着窗户往外看,黄二环看他那傻样嫌弃得很。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陈建邦抱着裹成球的晓晨,拉着天赐和希望出了门。
这场大雪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下了,这会儿已经没过了脚背却还没有停,陈建邦不放心让黄二环去送。
毛金兰也还要往培训学校去,戴上围巾便撵着他们爷四个去了,她撵上陈建邦后抱起了走得艰难的希望。
夫妻俩将俩孩子送上学校去,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刘小会,她怀里抱着黄念卿。
刘小会见到毛金兰,停下来打招呼:“组长,好久不见了。”
毛金兰笑着点头:“是有好久了,你们都还好吧?”
“都还好。”刘小会说完拍拍黄念卿的屁股:“念卿,叫人。”
黄念卿搂着刘小会的脖子:“叔叔好,阿姨好。”黄念卿的声音细细弱弱的,要是不注意还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刘小会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对毛金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组长,我们家念卿脸有点怕生。”
“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都这样。”毛金兰看着她:“你对象怎么没来送孩子啊?”
刘小会道:“他婚假结束就去部队去了,现在走了快两天了。”
黄卫华所服役的部队在西藏地区,离这里远着呢,去一趟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去不到的。
“你想过去随军吗?”毛金兰问刘小会。
刘小会摇摇头:“不去,他那个地方没法随军。”
黄卫华在边防哨所服役,气候恶劣,一般人到他们那个地方便会有高原反应,气都喘不过来,家属要是去随军也只能住在城里的家属院,人都见不到。去随军没有什么意思。
毛金兰和刘小会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分开了。等刘小会走远了,陈建邦才问毛金兰:“兰兰,你那个同事的男人叫做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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