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来了,天赐便从房间出来了,带着三个小毛头去玩儿。
希望可喜欢成程这个小哥哥了,他跟在成程身后就跟个小尾巴似的,到哪里都落不下他。这次来也不例外,天赐对着天翻了个白眼,深深地感觉到了丢脸,她觉得自家弟弟在成哥哥面前那简直就是一只跟屁虫。
程箐箐周末也是不上班的,知道了毛金兰的来意以后,她给了毛金兰许多意见,其中一项便是组织车间里的员工进行工作比拼,也就是说将每个车间分为一个单位,在每个单位里进行比赛,胜出者将得到一定的奖励。
程箐箐给毛金兰说了一系列地奖励物品给毛金兰做参考,奖状是必不可少的,剩余的像碗啊搪瓷杯子牙刷牙膏毛巾这样的小东西。程箐箐的话让毛金兰茅塞顿开,等程箐箐说完了,她心里已经有一些章程了。
说完正事儿,程箐箐把毛金兰拉到了她的房间:“我嫂子上个月从苏杭那边带来了好几套衣裳,都是咱们热河见不到的款式,特别是孩子们的那几套,我觉得好看极了。”
程箐箐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放着还几套淡绿色的衣服,在衣服的侧面还有两条白色的线条,一共有四套,三套是小孩子的,另外一套大一点的,程箐箐道:“我特地让我嫂子买的,大的这一套是成程的,小的三套你们家三个孩子分,等到天气暖和了咱们带着他们穿出去,肯定好看。”
毛金兰伸手摸摸衣服料子,入手硬实,一看就是工业布:“嫂子,这几套衣服不便宜吧?”
程箐箐摆摆手:“还好,我嫂子是直接去厂里拿的,没花几个钱。”程箐箐说的嫂子是她娘家的嫂子,是京都服装厂的,上次她去苏杭是去出差的,出差完直接就去服装店买的。那家服装店和程箐箐嫂子她们的单位是合作伙伴,知道程箐箐要买衣服,半卖半送的给她们送了不少的衣服。
毛金兰摸着几套衣服爱不释手,特别想要,但是这些衣服都是精贵的东西,她白白的拿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嫂子,这衣服不便宜,我折成钱给你吧。“
程箐箐和毛金兰打交道多年,毛金兰什么性子她早就摸透了,毛金兰的性子怎么说呢,很多时候宁愿自己被人占便宜也不愿意占别人便宜,当然了,她也不是随便就让人占便宜的人。程箐箐以前觉得毛金兰这样的性子挺好的,相处着舒服,可有些时候吧,程箐箐就特别讨厌毛金兰这样的性子,见毛金兰拿一副不想占别人便宜的样子不知道咋的程箐箐心里特别来气,她拿出成程的那一套衣服放在床上:“我又不是买给你的,你出啥钱。”
毛金兰有些发懵。程箐箐发完脾气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程箐箐的脸色特别不好,她脾气说不上好但也觉得说不上不好,她和毛金兰相处六七年了,还从来没有对毛金兰发过脾气,反应过来后她赶忙给毛金兰道歉:“金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发火的,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老想发火。”
毛金兰拍拍程箐箐的手:“没事儿,你是不是要来例假了?”
程箐箐的例假自从生了成程后便一直都不准,两个月三个月不来一次都是正常的,程箐箐算算时间:“有两个多月了。”
毛金兰又继续问:“那你以前这么久没来例假,会像这次一样想生气想发火吗?”
·
程箐箐摇摇头:“没有,以前没有这种感觉。”
“那吃的东西有变化吗?”
程箐箐已经明白过来毛金兰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明明知道她怀孕是不可能的,但她到底还是有些期待,她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她还真的没有别的变化。
哦,还是有点的,她最近吃得特别多,一顿要吃三碗饭。
毛金兰想起袁父袁母说的王大夫被接到了市医院的事儿,他们回来后一直没去看过呢:“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清泉镇有一个医术特别好的老大夫今年被接到市医院看诊去了,咱们正好去让他看看。”
“是王大夫吗?”
毛金兰点头:“你知道我们驻地和王李庄离得近,建邦训练的时候经常带着士兵路过王李庄,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有交情了。”
程箐箐在清泉镇待的那几年对王老大夫也是有耳闻的,当下便去开衣柜换衣服:“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咋不早点说,快点快点。”
程箐箐在生成程的时候伤了身体,这些年在女人病这方面一直都没有好过,大革命来了以后更是想看中医都找不到地方看。西医对她们这样的病来说只是治本,根本就没发根治。
以前是不知道有好医生,现在知道有好医生了,程箐箐觉得自己一刻钟都没法子再等下去了。
“那我去跟孩子们说一下,让他们自己在家里玩。”
程箐箐找着衣服跟她摆手。
毛金兰在三楼找到了几个孩子:“成程过来一下。”毛金兰叫成程。
成程走到毛金兰面前:“妈,你叫我啥事儿了?“
“我和你妈妈去一趟医院,你带好他们仨哈。”
成程对毛金兰打包票:“放心吧妈,我会看好他们的。”
毛金兰相信成程,但成程太宠着三个小的了,她对成程道:“她们要是不听话你就揍他们,不能惯着,听到没?”
成程笑着点头。往没往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成家离市医院不远,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了,毛金兰怕程箐箐真的怀孕,于是便由她载着程箐箐去,程箐箐不重,毛金兰载着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两人说着话,不到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把车锁在医院门前儿专门用来停车的地方,两人手挽着手往医院里去。她们第一次来到市医院,对这里并不是十分熟悉,也不知道怎么挂王大夫的号,程箐箐拉个个护士问话。
护士手里端着打针的托盘,被程箐箐拽住了也不生气:“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同志,我们听说市医院新来了一个叫王大夫的老中医,我们想挂他的号看病,不知道怎么挂?”
护士上上下下地将毛金兰和程箐箐打量了一遍,这才道:“两位同志,王大夫的号挂的人特别多,你们现在拿到号,到晚上也不一定挂的上,要不你们挂别的大夫的号?”
毛金兰和程箐箐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不了,我们就挂王大夫的。”
护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她们到挂号厅去挂了号码,来挂王大夫的号的人的确多,程箐箐的号在毛金兰的前面,程箐箐是二十号,毛金兰是二十一号,要知道这才是早上呢。在她们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护士带着她们俩挤出人群,对她们道:“我们王大夫来的时间虽然短,但医术特别好。过年前儿国家有个领导来咱们热河市走访,犯了病,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有人说活清泉镇王大夫的医术特别好,我们院长就派人下去把王大夫找回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王大夫扎了领导两针,再给领导开了两副汤药,汤药一下肚,领导人好了。”
“后来呢?”毛金兰急忙追问。
护士语气带着骄傲:“后来王大夫就打出名号了呗,看看,这一片儿都是来挂我们王大夫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人身体一弱(什么病都找来了,今天又感冒了,吃了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今天广东这边天气转冷了,大家多穿点衣服,别像我一样感冒,可难受了。
☆、【第129章】
第一二九章
在护士的絮叨之中, 毛金兰和程箐箐走到了王大夫所在的楼层, 护士炫耀完王大夫,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干了, 抱着托盘飞快地跑走了。
毛金兰和程箐箐目送她离开,然后在走廊上随便找了个长椅子坐下,这一层的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好多人, 大多数都愁着眉头,有几个还时不时的摸摸肚子,疼得厉害的还有龇牙咧嘴的。
程箐箐看着被人难受,面色发白, 她紧紧地拉着毛金兰的手。毛金兰的脸色也不好看。
以前他们不是没有去过医院, 可哪次去也没见到病得这么重的病人, 特别是坐在毛金兰他们旁边的那一家人, 衣衫篓缕,面无人色, 生了病的那个老头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两颊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乍一看, 像个骷髅。
察觉到了毛金兰的大量, 那家人里的其中一个女人看到了她们,对她们友善地笑了一下, 开口轻声询问:“你们也是来挂王大夫的诊的吗?”
毛金兰点点头:“你们也是吗?”
那个女人道:“是啊, 我爸爸肝不好,从四十岁起就是王大夫看的诊,后来王大夫出事儿了, 我们就没再找王大夫了,这些年一直吃的是王大夫前些年开的药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吊着一口气。这不是听说王大夫平反进入市医院了吗?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就跟着来了。”
毛金兰和程箐箐听了她的话,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的父亲,正好她父亲也睁开了眼睛,眼球白的多黑得少,可就算是黑着的地方也浑浊了,女人从兜里拿了一壶水出来拧开瓶盖:“爸,喝点水吧。”
那老头颤抖着手过来接住杯子仰着头喝了一口,女人将水杯盖好又放回身上的包里:“我爸爸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了,这次来,我们也是想让王大夫帮我爸爸看看眼睛的。”
程箐箐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女人一家,包括她和她父亲在内一共来了四个人,另外两个年纪比和毛金兰她们攀谈的女人要大一些,一个靠着墙站着,一个坐在老头的另外一边,兄妹三人长得很像。
程箐箐感叹道:“你们家是哪儿的啊?”
“清泉镇平原乡的。”平原乡是山区,乡里的人每年就靠点山地种个红薯土豆大豆之类的做产出,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如此,十年前更是如此。且平原乡离王李庄远着呢,走路过来都要走一个白天。
这家人能够十年如一日的给老父亲看病,在得知王大夫出来以后还能追到热河来,不得不说这家人是及其有孝心的。
不像现在的许多人家,兄弟姐妹之间多吃一口饭都会打起来。
程箐箐没和人家聊多久,便叫到了那一家子的号,兄妹三人拿东西的拿东西,扶老头的扶老头,一行人匆匆走进王大夫的办公室。
程箐箐和毛金兰说道:“这家姐妹之间可真融洽。”程箐箐家兄弟姐妹不多,一共就她和她哥哥两个,可哪怕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呢还经常打架。
也就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后好了一些。
“真好。”毛金兰道了一句,以前她也许会羡慕别人家兄弟姐妹关系和睦,但嫁到陈建邦家以后她不会再羡慕了,因为她家的关系也很和睦。
两人说了会儿话,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会儿,厕所去了两回后时间也到了十一点,终于叫到程箐箐的号了,毛金兰跟着程箐箐一起进去。
王大夫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整理桌子上的病例,头顶的头发花白,听到有人进来了,他头也不抬的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程箐箐一屁股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道:“王大夫是这样的,我生完孩子以后例假一直都不准,有时候来的还会特别的疼,您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
“把手放在脉案上。”王大夫说着抬起头,一眼就见到了毛金兰。
毛金兰朝王大夫笑了笑:“王大夫,好久不见。”
王大夫把手搭在程箐箐的手腕上,示意毛金兰坐椅子上。
毛金兰认识王大夫已经好几年了,自然知道王大夫给人诊病时的习惯的,她从墙边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程箐箐边上。
王大夫给程箐箐诊了好一会儿的脉,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换另外一只手诊脉,诊脉完了低头写方子:“怀孕一个半月,脉象不是很稳,回家好好休息,最好卧床,我给你开一副汤药,捡回家去以后三碗水煎做一碗喝,一天三顿顿顿不能落。只到了没?”
王大夫的话像是平地落下一颗雷,直接将程箐箐震傻了,她呆呆地看着王大夫,直到王大夫把药方给她了她才回过神来,之后她用颤抖地声音再次询问道:“大夫,我真的怀孕了啊?”
“怀了。”王大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回答完程箐箐,他转过身来和毛金兰说话:“兰兰你今天怎么来了?身体不好舒服?”
毛金兰摇摇头:“我身体挺好的,她身体不好,我是陪她来的。王叔你在市医院感觉怎么样?”
说到近期的生活,王大夫的露出一个微笑:“除了忙了一点,别的都特别好。我来的时候特地朝老袁要了你们家的地址,本来想着等休息的时候看看你们一家去的了,可你也看见了,我这病人天天有,哪怕礼拜天都没时间休息。大多数都还是我以前看过的那些老病人,不看也不合适。”
王大夫嘴上是这么说着,可他的神情确实及其满足的。从他被举报至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这六年的时间里他的病人除了老袁夫妻就是毛金兰他们一家。
这会儿天天有那么多病人给他诊治,王大夫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累?
毛金兰看王大夫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也不劝了,她对王大夫道:“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上我们家去吃顿饭,地址你也知道。“
王大夫点头:“行行行,等我休息就去,我也很久没看见天赐他们了,怪想他们的。你过来,我给你也把把脉,有病治病,没病咱也放心。”
毛金兰挪挪凳子坐过去,兴然应允:“行。”
把手放在脉案上,王大夫把着脉,过了好一会儿,笑了出来:“我也给你开一个安胎方,回去你好好吃两幅就没啥大问题了。”
毛金兰的声音也颤抖了:“王叔,你...说啥..来...着?”
王大夫低头写药方,闻言抬头看了毛金兰一眼:“你怀孕了,自己没点感觉?我记得你身子一直不错啊。”
听闻这话,毛金兰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啊,现在她不想生了!!!!
明明都避孕了,为什么她还会怀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一个事情,现实中的朋友好些都不能相信。
上个月我朋友从我这里借了点钱说要急用,特别特别急的那种,说二十八号发工资给我,但是二十八号,那个朋友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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