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月咬一口脆甜的苹果:“人家送钱上门你还能不要吗?钱多好啊,能买这么好吃的苹果。”
虽然说这一招屡试不爽,可苏秀琴心里还是隐隐后怕。
郑秋菊彻底蔫了,回到村里时时想起来那四十块钱,心疼地恨不得去死,这几天时不时有人上门问她何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没?沈晓晓怀着孩子咋还不回来养胎?郑秋菊刚开始尴尬一笑,到后来沉默不语,村里传得风言风语,都说何家是受报应了。
何健他爸蔫得更厉害了,郑秋菊简直跟他比着蔫,直到这一天薅完萝卜地里的草往家走时一个分神跌进了水沟里,大冬天的水沟冰冷十足,她爬了半天才爬上来,被人发现再抬回家,再醒过来不知道咋的半身不遂了!
有人把何家的事儿说给苏秀月爸妈听,李银霞懒得理会:“何家跟我们苏家没半毛钱关系了!他家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苏家的早餐摊子在镇上越来越红火,一个月也能赚不少的钱,苏家两兄弟干得更是起劲儿。
只不过,最近来了个抢生意的,这抢生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老大的儿子苏庆贺!
苏庆贺跟他妈王海玲收了人家男方的彩礼,很快就在镇上也摆了个早餐摊子,跟苏正富他们的早餐摊子离得还没有二十步!
最可笑的是,王海玲他们见老二家生意好,就把早餐种类跟他们做的简直一模一样。
苏庆山握紧拳头:“这狗日的,我上去踢烂他们的摊子!”
苏庆业拦住他冲动的大哥:“别急,这大街也不是咱家的,人家想做生意你有啥理由拦着呢?他要做你就让他做,做生意得有良心,大伯母那种没良心的人你觉得她能做得起来吗?”
第一天,生意被新摊子抢走不少,第二天,渐渐地有人还是回来苏正富他们的摊子来了。
“那家新开的早餐摊老板手艺不咋好啊,我吃着怎么感觉他们的糁汤不像牛骨头熬的?味道跟这家比差远了!”
“是呀我再也不去了,还是在这家吃吧。”
听着俩顾客的闲聊,李银霞笑眯眯的夸苏庆业:“老二你猜对了,你伯娘偷工减料,作出来的东西人家根本不喜欢吃!就她那个抠搜样,舍得用牛大骨头熬汤?”
王海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做这早餐摊子可花了不少钱,苏秀琴的彩礼钱外加自己攒的钱几乎全部都投入进去了,可现在才开张几天,除了第一天生意不错,其他几天根本没几个人来吃!
远远看到老二家生意依旧那么红火,板凳都不够坐,还有人站着排队,李银霞收钱收得手都软了,王海玲嫉妒到胸口起伏个不停简直无法呼吸:“这可咋办?庆贺,你想想办法!”
苏庆贺站在摊子前,看着稀稀拉拉的顾客,也不讲卫生了,点起一根烟,愁眉苦脸地说:“妈,我咋知道咋办?我也没做过生意啊!唉,秀琴结婚的日子也要到了,咱啥时候去县城把秀琴接回来?人家过几天就来要人了!”
王海玲想到这事儿更是阴沉着脸,彩礼钱已经花光了,现在把苏秀琴嫁出去她等于啥都没有拿到。
但没办法,人家男方是不会松手的,她还是得乖乖地把苏秀琴送过去。
“你媳妇前阵子矫情地说睡不着,医生不是给开了安眠药吗?给你妹子留一点不就好了?”
第39章
苏秀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她在计划一件事情,等苏秀月去了省城读大学,她还要继续留在县城吗?
说实话,她现在胆子没有那么小了,很多事自己都可以做了,在苏秀月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秀月产生了一种很亲密的感情,做什么事情都会想起来秀月,平时在酒店里很努力地干活,其实也是希望自己的领导秀月可以少一点烦恼。
所有的家人里,就数秀月对她最好了,最疼她了,苏秀琴打心底里对苏秀月很依赖。
同时,她也是真的心疼苏秀月去了省城以后没有人陪伴。
苏秀琴纠结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自己也跟着去了省城,既可以照顾秀月陪伴秀月,也可以离老家更远,那么以后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想到前两次王海玲过来找自己,苏秀琴都忍不住打寒战,她决定等秀月回来之后跟秀月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苏秀月这会儿在火车站待着,她提前了半小时到车站,裹着围巾在车站踱步。
等会周明宽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他的伤不知道是不是严重得很,而自己见到他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苏秀月揉揉自己的脸,她最近这几天都睡得很早,睡觉前还涂了自己做的面膜,也不知道皮肤有没有养回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靠近,远远地,一列火车鸣笛进展,苏秀月紧张地站了起来。
她紧张地站在原地,也不上前,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下火车的人,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闪过,等到车上的人都快下光了,终于出现了那张让她心心念念的脸。
看着那张消瘦的脸,那个想念了那么久的人,苏秀月心里那个被缠得解不开的结瞬间舒展开来,她甚至有些想哭。
周明宽瘦了很多,一只胳膊上还打着绷带,他下了车,远远就看见了苏秀月。
风呼呼的,周明宽就那么站在那里,忽然嘴角弯起,朝她伸出一只胳膊。
苏秀月没忍住,两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周明宽单手紧紧拢住她,摸着她顺滑的头发,再摸摸她的肩膀,瘦了,瘦了很多,这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什么?
苏秀月忽然想起来他胳膊上的伤,赶紧从他怀里弹出来:“弄疼你了吗?”
周明宽摇摇头,看着她越发幽深的大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怎么会这么瘦?”
苏秀月没答话,却笑意满满,从包里拿出来一条围巾,仔细地给他围上:“家里冷吧?海南肯定比家里热,你瞧你都傻了,穿这么少,肯定冷!”
系了围巾,浑身立即暖和了许多,周明宽抓住她给自己整理围巾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口:“不冷,看见你浑身都是热的。”
苏秀月害羞地四处看了看:“那么多人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她越是害羞,周明宽就越是喜欢,喉结滚动两下,他脱口而出心里的想法:“秀月,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苏秀月听到这话,耳朵都烫了起来,她把脑袋垂得很低,手还被他紧紧地抓着。
这人真是!想亲就亲不就好了,还要问她一下,这让她怎么回答?
见苏秀月垂着头不回应,周明宽略微有些失落,他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吓到了她,于是赶紧解释:“我只亲亲你的额头。”
说着,他低下头在她刘海处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俩正沉浸在相聚的喜悦中,不远处刘楚夕挽着王彩凤,正面如铁色。
这些日子她悉心照顾王彩凤,就等着周明宽回来的时候带着王彩凤一起来接周明宽,当着王彩凤的面,周明宽总要给自己几分好脸色吧?
何况,刘楚夕已经从王彩凤那里套到话了,王彩凤跟苏秀月家关系大不如前,只怕王彩凤还不同意周明宽跟苏秀月的事儿呢。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跟王彩凤一起碰到了周明宽抱着苏秀月亲的场景!
王彩凤立即一扭头,低低地喊道:“天哟,现在的年轻人,咋都这么开放的!”
刘楚夕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难受,她朝着周明宽喊道:“周明宽!”
苏秀月立即从周明宽怀里弹开,然而周明宽看清楚来人之后,却迅速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别跑,跟在我旁边。”他低声嘱咐。
苏秀月紧张地都有些不敢向前走,她知道王彩凤更中意刘楚夕,但没有想到自己跟周明宽的关系会这么快暴露在王彩凤面前!
此时此刻,王彩凤也完全明白了刘楚夕为什么费尽心力气巴结自己,她在心里叹口气,觉得既轻松又有些一言难尽。
“妈。”周明宽走到王彩凤面前老老实实地喊了句。
苏秀月则是扭扭捏捏,只差躲到周明宽背后了:“婶儿。”
王彩凤没好气地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周明宽赶紧解释:“我这也是刚下火车,原本打算在县城住一晚明天就回老家的。”
王彩凤瞧了一眼他胳膊,大致看出来除了胳膊其他地方也没伤着,算着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对儿子的要求就是活着回来就好。
“哼,我去你陈叔叔那看看,你晚饭前记得过来。”
王彩凤这意思不就是让周明宽跟苏秀月好好聚聚么!苏秀月心里忽地一暖,看着王彩凤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子温情,王彩凤看看她,欲言又止,半晌才叹口气:“先别让你爸妈知道。”
苏秀月跟周明宽齐齐答道:“好!”
刘楚夕捏捏拳头,追上已经折回头的王彩凤:“阿姨,您,您同意他们俩了?”
王彩凤装傻:“你不同意?”
刘楚夕愣住,不是滋味地说:“我记得您说过跟苏家关系一般,苏家人比较爱钱……”
王彩凤一笑:“苏家人怎么样我管不了,只要我儿子高兴就好。”
她说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给秀月包个红包?
算了,她虽然挺喜欢那丫头的,但想起来她爸妈就来气,先沉住气再说!
苏秀月一直被周明宽牵着出了火车站,仍旧还觉得脸上发烫:“你妈妈她……不是不太喜欢我吗?”
她觉得很奇怪,原本以为王彩凤见到自己跟周明宽在一起了,说不定要发脾气的。
周明宽把她的小手拉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直接揽住她瘦弱的肩膀。
他想起来王彩凤那次醉酒后说的话,忍不住问:“秀月,你觉得谁会不喜欢你?”
你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你?见了你的人,都会喜欢你。
苏秀月瞬间笑了,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前几天还有人去酒店要……”
她差点顺口说出来有人要去打她了,怕周明宽担心,立即住嘴了。
“有人要去干什么?”周明宽认真地看着她。
苏秀月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你这围巾可要好好地保管好啊,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要是丢了我可要找你麻烦。”
果然这句话很有作用,周明宽低头看了看围巾,赶紧就要取掉:“我平日里马虎,万一碰坏了,我先拿下来,回到家的时候再围。”
苏秀月:“……回到家再围,那还是围巾吗?”
周明宽也一时语塞,手放在空中,憋半天来一句:“一见到你我就智商不足。”
为了陪周明宽,苏秀月特意请假一天,大冬天的外面很冷,顾忌到周明宽胳膊上还带着伤,苏秀月提出来去他原先住的地方自己动手烧饭吃。
两人从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带了些蔬菜和肉,有卖菜的老板眼尖认出来周明宽,喜气洋洋地问他:“呀,小伙子你结婚了?怪不得好久没见你!”
周明宽打探了下旁边正在挑小葱的苏秀月,见她脸色如常似乎没有听到,便点头轻声回答:“嗯,快了。”
苏秀月其实听到了,只是假装没听见,见周明宽像模像样地回答别人,她在心里悄悄说等会多放点盐齁死他这个臭男人!
结果盐倒是没有多放,一顿饭反倒做得很仔细,苏秀月给周明宽做了手擀面,面汤里放肉丝,白菜,豆腐,鱼丸,鲜得不得了。
因为周明宽胳膊不方便,她强行把他摁到客厅的沙发上要求他坐着,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小声求她:“就让我站这儿看着你,我不想看不见你。”
一句话让苏秀月心软了,她举着满是面粉的手无奈地继续干活。
看着苏秀月忙碌的背影,周明宽心里从温馨的喜悦到沉重的内疚,一会儿功夫尝遍了恋爱中人才能体会的酸甜苦辣。
锅里热水已经烧好了,咕嘟嘟地冒着白气,苏秀月利落地把面皮擀好,手起刀落,细长均匀的面条被切好,往滚水里一丢,放上配菜,加一点盐,鸡精,再滴两滴麻油,香味儿立即就出来了。
面差不多煮好了,她赶紧关火,刚一转身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她被他挤到厨房台面处,没有可以再后退的空间,苏秀月小声说:“我手上都是面粉,会蹭到你衣服上的。”
周明宽用下巴磨磨她的头顶,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向他自己。
苏秀月这才发现,周明宽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跟刚刚不太一样。
“秀月,你后悔过跟我在一起吗?”
他眼中是热切的渴望,疯狂想占有的压抑,以及无限怜爱,还有许许多多缠绕在其中的愧疚。
苏秀月被他问得怔住,离得这样近,他可以瞧得见她的睫毛如羽翅一般轻轻颤抖,瞧得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那般小心翼翼。
苏秀月叹息一声,也不在乎手上的面粉会不会弄脏他的衣服了,直接放在他的腰间,搂住他。
“后悔,我后悔没有早点跟你在一起。因为我发现,我竟然会这么喜欢你,明宽哥哥,我……”
周明宽没有容忍她把话说完,直接低头吻住了她娇嫩柔软的樱唇。
起初只是万分小心,两人心跳像要轰炸得粉碎,融合在一起,可到后来,也许是男人的本性,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他力度无法控制地加大,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苏秀月渐渐体力不支,有些呼吸不稳,她被他单手抱在怀里,脚尖几乎离地。
好艰难好艰难地她才推开了他一点点:“明宽哥哥,面要糊了……”
周明宽:“我喜欢吃糊的。”
说完,仍旧是低头深吻,强势而又深情。
苏秀月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弱小得像只布偶,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受控制地去回应他。
也就是这浅浅的几下回应,让他更加疯狂,周明宽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她再次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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