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月点点头,很快从大厅离开。
周明宽提着水果回办公室,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平时几乎都是在学校或者店里的,今天怎么会路过这边呢?
刚刚她把水果递给自己的时候,手上隐约是有伤痕的。
难道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吗?
周明宽实在放心不下,把水果给了办公室其他人,拿了自行车钥匙就往外赶。
苏秀月是走着回去的,公交车实在太绕,这儿离店里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教程,走走路还会浑身舒畅。
她没注意身后一直跟着人,甚至周明宽骑着自行车追上来的时候,苏秀月还没察觉,周明宽把车子一停,一把抓过她的胳膊。
“你干嘛!”苏秀月警惕地挣扎。
见是周明宽,她放松了些,但周明宽却依旧抓住她的胳膊,严肃地问:“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苏秀月赶紧心虚地往回抽手,抽了半天抽不回来,她急了:“你放手……”
周明宽厉声问:“你去哪儿了?胳膊怎么回事?”
他俩僵持不下,忽然,三个大汉从暗处蹿了上来,对着周明宽就打!
苏秀月吓了一跳,赶紧喊道:“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那三人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有些身手,毫不客气地冲着周明宽开打,但很遗憾,周明宽一个人很快就把他们三个全部撂倒了……
“苏小姐,我们困住他,你先走!”其中一个大汉冲苏秀月喊。
苏秀月目瞪口呆:“你们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说着她拿出剩下的半瓶辣椒水对着三个大男人喷,很快,三个人疼得满地打滚。
“苏小姐……我们是……是张秋女士派来保护你的啊……你为什么对我们动手……”大汉们在地上打着滚一边哭诉。
苏秀月拿着辣椒水的瓶子,嘴角一抖,张秋暗中派人保护自己?
周明宽冷笑一声:“你们说是来保护她的就是来保护她的?跟我去警察局!”
最终,张家来了人,证明这三个人的确是张秋派来保护苏秀月的,这才作罢。
周明宽在警局的笔录上签了字,这才带着苏秀月离开。
天黑透了,周明宽走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苏秀月低头跟在后面,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她悄悄抬头看他,袖子捋起来,右肩膀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她赶紧追上去离近了了一点才看清楚那是血!
是张秋的保镖跟周明宽对打的时候拿砖头砸的。
她心里一疼,揪住他的衣角:“你……你流血了……会疼的。我们去诊所吧。”
声音又软又低,带着些忐忑,周明宽回过头来,心里气得要死。
“我死不了。走吧。”他继续头也不回地推着车子朝前走。
苏秀月的步子越来越沉,她知道他生气,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心里反复地担心他的伤口。
“明宽哥哥……”她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声音跟蚊子一样。
周明宽脊背一滞,但仍旧没停下来,虽然脚步放缓了些。
苏秀月咬咬唇,再次拉着他衣襟:“我们去诊所好不好?”
“好不好嘛?”她厚着脸皮仰头去看他。
周明宽直视前方,声音冷冰冰的:“去诊所干什么?”
“去看看你肩膀的伤,都流血了,肯定很疼。”
“哦,是吗?我流血关你什么事?”他讽刺道。
苏秀月咽了口唾沫:“我要哭了。”
周明宽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讲理,大家不是在沟通吗?她忽然来一句我要哭了,还怎么沟通?
苏秀月再次重复:“我真的要哭了。”
她停下来,拿着袖子挡住眼睛,周明宽一急,上来拉开她的手:“你哭什……”
她没哭,眼睛里含笑,亮晶晶的像是星星。
“我错了。”她把自己的袖子拉起来,带有红痕的胳膊露出来举到他面前。
“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摔到了胳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
周明宽没说话,低头去看着她的伤。
还是不说实话,行,他心里有数就好。
俩人去诊所处理了伤口,苏秀月摸不清周明宽到底还有没有生气,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刚一进家门,她就扑到他怀里粘着他。
“你还在生气吗?”
周明宽硬邦邦来一句:“不生气了。”
这叫不生气?苏秀月拿手去挠他痒痒,周明宽岿然不同,她再踮脚去亲他的下巴,没反应,再亲他的嘴唇,还是没反应。
苏秀月不服气地再亲一下,他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
“再闹下去你会后悔。”
苏秀月眼睛弯弯:“我不后悔。”
他喉头一动,一把把她扛起来去了卧室,也就几下已经寸缕不见,他单刀直入,惊得苏秀月痛呼一声。
“疼吗?”
苏秀月委屈巴巴:“疼。”
他再用力,还是在问:“疼吗?”
已经不疼了,她跟个水做的人儿似的,脸上泛上红晕。
一屋子狂风暴雨,苏秀月时而觉得自己进了云端,时而又仿佛跌入海底,她不知不觉抓得他背上红痕片片,一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堪堪结束,苏秀月浑身酸疼,完全没了力气。
周明宽抱着她去洗了澡,再把她塞进被窝里,苏秀月几乎是秒睡。
他去了阳台抽烟,默默地抽了半盒,这才去洗漱了一下回房睡觉。
第二天是周六,苏秀月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跳下床找到拖鞋,又出去找周明宽,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也没有,阳台上空空的,只是残留着些烟味,她低头看看垃圾桶,里头至少有五六个烟头。
他是背着自己抽了很多烟吗?
苏秀月还在皱眉,门被打开了,周明宽进来了,他手上提着早餐,看见她时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吃饭了。”
平时周明宽基本都是早起做饭给她吃的,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出去买的早餐,苏秀月悄悄看了他几眼,觉得不对劲。
“你出去干嘛了?”她试探性地问。
周明宽把早饭往桌上一放,轻笑:“打了个人。”
苏秀月心里仿佛漏了一拍:“你……打谁?”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夏明。”
这小子那天去威胁自己的时候,他就有些想打了,但想着和平年代还是最好不要动手的好。
但看到苏秀月的伤,他实在不能忍,过去随便两句就让夏明招了,夏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什么迟早不会放过那贱女人……
周明宽一拳就打了上去,很利落地把夏明收拾了一顿。
苏秀月没想到周明宽会直接过去打了夏明,她一口粥差点没咽下去。
“那……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周明宽慢条斯理地拿起来一根油条:“估计得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他这人力气大的很,对男人出手向来不留余地,苏秀月用手指头想也能想到了。
她没再说话,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下次不要再那样打别人了……万一人家报复你……”
周明宽伸手挑挑她的刘海,无所谓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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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的病情渐渐好转,她还来了几次小凤仙,苏秀月给她做了按摩之后,精神状态更好了。
张家虽然现在跟夏家错综复杂,但张家根底深厚,就拿常家来说,都是更偏向于张家,因此要处理夏家的事情也是很利落。
张秋躺在软塌上,苏秀月细心地给她涂抹精油,她闭着眼声音悠闲:“那个女人坐牢了,她在下面县城里的一家银行工作,涉嫌贪污,已经定罪了。”
这事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苏秀月没说话,张秋睁开眼睛:“秀月,我帮你开一家诊所吧,以你的技术肯定会成为名医,怎么样?”
第75章
张秋是认真地发出邀请的,这也是为了答谢苏秀月,毕竟苏秀月真的帮了她很多。
苏秀月没说话,想起来曾经爷爷去世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话。
他告诉自己,余生不能再以医术为生,他去的很冤,临终时痛恨自己的一手好医术。
爷爷唯一的传人就是苏秀月,而苏秀月为了满足爷爷的遗愿,答应了他。
她行医,绝不是为了任何利益。
“张阿姨,我不能收您的任何好处,也希望您以后就当我从来没有帮过您。我只开了这家小店,只会做些按摩和美甲而已。”
张秋很不理解苏秀月为什么要这样,她是乡下出身,如今在省城也是租房子住,何必不接受的自己的馈赠?
然而苏秀月的性子坚定,张秋最终只能叹气:“那好,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这辈子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要回去。”
张秋病愈之后开始专心帮助她哥哥张稳打理生意,夏国金很快宣布破产,而夏明也一直颓废了下去,失去了张家的宠爱,而夏家也不能再给他提供任何好处,夏明自身能力不足,自然无法再混迹于有钱人的圈子。
看着夏家的变化,刘楚夕很震惊,那天在苏秀月面前受到的屈辱让她难受了很久,原本还打算跟夏明发展下去,以后总有机会再报复回来,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有机会了。
刘楚夕在省城待不下去了,回了县城,她爸心疼女儿,自然随她去了。
不知不觉五月底了,房东忽然来了一趟,说是自家侄女要来省城住一段时间,需要住在苏秀月现在所租住的房子次卧内一个月。
这是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就沟通过了的,苏秀月也答应了。
房东的侄女儿才十九岁,说是从乡下来省城玩玩,见见世面,房东人还不错,拜托苏秀月多照顾她一点,苏秀月自然答应。
她跟周明宽住在主卧,次卧一直也空着,短时间内让人住一个月也没有什么。
苏秀月还特意去火车站接了这个女孩子,十九岁的女孩子,比苏秀月小了两岁,但个头儿却比苏秀月高了些,看上去性格还不错,见着苏秀月就拉着她的手叫姐姐。
“苏姐姐,我叫崔小燕,我姑姑说这阵子就先跟你住了,麻烦你了!”
崔晓燕看上去并不太像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子,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苏秀月还挺喜欢她,带着她去吃了碗面,这才把她送回到住的地方。
因为店里还有事情,苏秀月大致把家里的情况跟崔晓燕说了下,就匆匆回店里去了。
崔晓燕在次卧待了一会,又去阳台客厅都溜达了一会,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
她在老家待腻了,她爸才打电话跟她姑姑打了个招呼让过来省城玩一个月。
谁不想在大城市扎根?崔晓燕说是来玩一个月,实际上也是打算在省城找个工作就安顿下来。
虽然她老家是农村的,但后来她爸去了镇上发展,也是有能力给崔晓燕安排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工作的,只是崔晓燕早就看不上镇上的工作了。
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勉强待了小半天,拿了钥匙出去溜达去了。
住的地方离省城大学不远,崔晓燕没有读过大学,自然很好奇地先去省城大学逛了一圈。
大学内到处都是意气风发的学生抱着书,有的低头匆匆行走,有的跟同伴高谈阔论,这些人看着就跟外头的人不一样,崔晓燕羡慕极了。
又想到之前就听说过省城大学食堂的饭菜很不错,崔晓燕赶紧去食堂打算尝一尝。
食堂里人挤人,各种美食被摆放得整齐又诱人,崔晓燕流着口水一排排看过去,正准备打菜,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晓燕?”
崔晓燕抬头一看愣住了:“晓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晓晓拿掉口罩,她浑身疲惫,勉强笑道:“我跟我丈夫都在这食堂里上班,你……来这里读书了?”
按照沈晓晓的印象,崔晓燕家里不错,说不定是让崔晓燕来读大学了。
虽然两人之前有龃龉,但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何况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老乡,崔晓燕也没有再计较。
“噗,我怎么可能读大学?我是来省城玩儿,就住这附近,来这儿看看。”
沈晓晓看崔晓燕穿得那么干净利落,想到自己前阵子做生意失败,被高利贷逼到走投无路,夫妻俩差点被砍掉了手指,幸好关键时刻那放高利贷的人被仇家追杀,逃去了外地,沈晓晓跟何健这才免去了一难。
为了生活,沈晓晓带着何健回到省城大学到处求爹爹告奶奶,主动愿意降低工资,学校食堂才重新接受了何健成为打饭的,而后厨正好也缺一个女工人,就把沈晓晓留下来了,平时负责擦桌子洗碗洗菜。
要是她像崔晓燕一样有个好爸爸,如今也不会这么惨了。
“晓燕,咱俩好不容易遇见了,我请你吃饭吧。”
崔晓燕赶紧拒绝:“那怎么能让你请呢,我自己带的有钱!”
“食堂不收现金,我请你吃吧。”沈晓晓强行把崔晓燕拉了过去。
她因为要工作,也没有跟崔晓燕多聊,给崔晓燕打了饭还告诉崔晓燕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自己,她在省城待的时间要久一点,对省城比崔晓燕要熟悉一点。
其实崔晓燕对沈晓晓没报什么希望,俩人客气了几句也就分开了。
独自吃完饭,崔晓燕起身离开了食堂,估算着时间苏秀月应该回去了,崔晓燕赶紧地也回去了。
钥匙转开门,首先闻到了一阵香甜的味道,像是某种甜汤,还带着酒酿的味儿,崔晓燕刚刚在食堂吃的是麻辣米线,正腻得慌,此时闻到甜汤的味道不仅有些馋了。
厨房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回来这么早?我正要去接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酒酿银耳汤,现在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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