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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谋略——刘小刀

时间:2018-12-23 09:04:00  作者:刘小刀
  赵大人亦站起来道:“皇上心意,臣必传达给苏大人知晓。”
  靳云麓没有说明,这二人自然知道哪个去看哪个。
  齐悦然以手撑额,借以掩饰笑意。靳云麓嘴上硬,该做的还是做了。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该有的打算还是要有。
  靳云麓竭力表现着自己的亲和,同所有人都说上一两句话。最后转到齐悦然这里。“这宴席之上不宜谈公务,但有件事朕总也放心不下,且悦然近来无事,不妨帮朕想一想,尚未伏诛的司马折会藏在什么地方,朕总难以安心。”
  齐悦然站出来道:“皇上放心,臣必竭尽全力找到司马逆贼的下落。”
  “爱卿坐吧,朕相信有你出马,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靳云麓开怀的笑着,在身旁宫女的服侍下又吃又喝。
  齐悦然神色不便,心里不断盘桓着一些信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令,完成不了可就不好收场了。靳云麓这是什么意思?此人实在矛盾,听了她的建议依旧不让她好过,这种皇帝,怕是很难相处的……
  其实靳云麓也不过临时起意,并没有筹谋很久,他自己不觉得如何,只知道自己已经大权在握,自然是金口玉言,该说了就得说!司马折是司马疾几个儿子中最嚣张跋扈的,留了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外面,他一时能想到的可用人手只有齐悦然一个。
  但他毕竟年轻,司马疾掌权之时不可能真的全心全意栽培他,他学到的帝王之道还不全……
  齐悦然已经从其父身上看到一个结果,忠诚未必会落得好下场。何况靳云麓这个西宋小皇帝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威严。
  靳云佩听着宫人来报,靳云麓酒席之上与众臣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她放下一半的心,又听宫人道:“齐大人喝了几杯,是否留宿?”
  “准备着吧,正好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一点。”
  宫女道:“酒后之言,能否当真?”
  “但愿她酒后吐真言吧。”靳云佩起身由宫女们伺候着脱衣沐浴,一室芬芳水汽弥漫。
 
 
第一百八十八章 提醒
  齐悦然夜宿暖香殿不是一次两次。靳云佩的宫女来接,她只是略作思量,便随她们去了。宫里人照顾的毕竟比自己府中妥帖许多。
  她不知道,随着她被长公主的宫女们接走,身后几道目光又有些异样。都知道皇上对长公主非常敬重,长公主对齐悦然又十分亲厚。这也不失为一条靠近皇权的路。
  靳云麓迫不及待找来了筵席上躲在齐悦然身后的两名宫女,问道:“如何,谁看的比较多?”
  左侧宫女率先道:“奴婢数着,姚公子看了十二次,不过并不很热切的样子。但是岳公子看的不多,只有八次,看过了就低头,偷偷摸摸的。”
  靳云麓笑道:“听起来似乎比姚公子更好一些,另外两位呢?”
  右侧宫女回道:“梁公子只在皇上和齐大人说话的时候看过来两眼,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想法,倒是许公子看的多些,有将近二十次。奴婢还注意到,齐大人每端一次酒杯,许公子便喝一杯,好像在对饮一般。”宫女还加上了一点联想。
  靳云麓挺高兴:“找来了四个,有两个有意思,这就可以嘛。待日后问问皇姐,探一探她的态度,若是对上了,这不就成了吗!”
  两宫女笑着:“皇上亲自安排,好事自然能成!”
  靳云麓想的是,给她安排一个如意郎君,皇姐出嫁就可以安心了。当然,他也可以安心了。
  齐悦然由着宫女们帮忙洗漱干净,舒舒服服躺下陪靳云佩说话。
  靳云佩的床很大,两个人躺下也不拥挤。鸾凤烛台上数支燃着的蜡烛,暖暖的烛光穿过淡紫色纱幔透过来,给两人的面容都镀上一层柔美平和。
  “悦然喝了不少呢。”靳云佩不是受不了酒气,打趣道。
  齐悦然:“皇上赐宴,当然不能喝少了,何况美酒难得。”
  “悦然喜欢,明日送一车到宜兴坊。”
  “那可不行,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酒鬼呢!”
  “哈哈,悦然还在乎人言?”
  “我猜我在世人眼中,怕只有善战,凶悍,这一类的。再多一个嗜酒,更不像女的了。”
  “哈哈哈……”靳云佩动动身子更舒适一些,又道:“悦然冰雪聪明,今日皇上设宴有何意图,应该明白吧?”
  齐悦然笑笑:“大概明白,不过……”
  “可有中意的?”靳云佩问的有些急。
  “刚见一面,这怎么好说,而且身份秉性什么都不知道。”齐悦然再是无心婚嫁,对别人的好意也不好表现的十分冷淡。
  靳云佩笑道:“婚姻大事,女儿家从来都做不得主,皇上一口气帮你挑了四个来选,说出去可要羡煞津州大家闺秀了。”
  齐悦然酒气袭来,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发明显。闻言笑道:“就怕她们会说酸话,呵呵……”
  靳云佩再看一眼她的脸色,原本白皙的脸颊红云密布,闭着双眼,只有唇角勾起着,显出轻松愉悦的神态。
  “别家女儿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悦然的想法。这几位纵比不上陈帝显赫,若论家教人品,都是十分出挑的。”
  齐悦然未做多想,随口道:“过去的不提也罢。”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靳云佩咬咬牙道:“以悦然的聪慧,当知道陈国使臣已经同皇上商议过和亲事宜。为了西宋,本宫愿意远离故土,但若是悦然对陈帝仍有旧情,本宫亦绝不会夺人所爱。”
  齐悦然终于睁开眼睛,但并没有看向靳云佩,目光有些迷茫无焦距。
  “如果我说一点也不在意,公主怕是不信。”
  靳云佩心头狂喜正准备说她信,却听她又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感觉吧。毕竟之前一直都以为会在一起的。”
  “这,应该的。”她语气中有些尴尬,两人的话,外间的宫女或多或少能听到一些。
  齐悦然心知和亲一事大概已成定局,可史东那日说过的话令她有些不安。靳云佩对她不错,同为女子,她不想她吃亏。“我记得的,都是多年前年纪尚幼的往事,分别多年,各人境遇不同,我已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如今怕已经是一副帝王面孔了吧。”
  靳云佩听出一些异样,询问:“帝王面孔,有何不同吗?终归还是同一个人,不过短短数年光景,再变能变到哪里?”
  齐悦然很想说你看看你弟弟,不要说几年,不过几日就已经变了。喝下的酒不足以令她完全失去神智,所以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至于陈源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史东的那些话到底是谁教的,她不清楚,也不愿把陈源想的太过阴暗,所以只给靳云佩提个醒便罢了。
  她善良但不愚笨,心思细密,只要有一丝警惕在,也不会那么容易给人算计到。这些年她姐弟二人在司马疾的压迫下依然活的好好的,还连同陈氏把手伸到军中,足以说明她的睿智。
  话不能说多。齐悦然隐晦的说出自己要说的话,酒意上涌,很快沉沉睡去。身侧的靳云佩却失眠了。
  次日齐悦然又混过一顿早餐才出宫,靳云麓给她安排了差事,她还要搜寻司马折的下落。至于反省什么的话,谁记得!
  靳云佩寻思了大半夜才睡着,天已大亮,不好再赖在床上,用过餐后便坐着发呆,脑袋里木木的什么也想不清楚,索性什么也不想。
  但是她不想,她身边一群忠心耿耿的宫女不得不想。她们可都是极有可能随着靳云佩陪嫁去陈国的,对未来的担忧不比靳云佩这个正主儿少。
  昨夜二人的谈话被守夜宫女听了,再讲述给其他宫女听,人多嘴杂分析一番,一些有意思的话语便有些被过度解读了。
  众宫女分析后得出一个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的情绪,嫉妒。
  两名宫女使个眼色一起跪在靳云佩面前。“公主,奴婢有些话想要说,可能会惹公主不快。但还想公主听奴婢等把话说完。若是说错了,任凭公主处置。”
  靳云佩诧异:“你们跟随本宫多年,亲如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用的着这么慎重?快快起来说话。”
  左侧宫女道:“公主仁善,待人以诚,可是人心隔肚皮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人心
  靳云佩更加一头雾水:“怎么了,防,防谁,你们听说了什么吗?”
  右侧宫女一直低着头,肩膀耸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昨夜是奴婢为公主守夜。”
  靳云佩看了看她:“有什么不对吗?”
  宫女低着头,有些焦急说道:“齐大人说的那些话,公主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能够留在身边的都是信得过的人,靳云佩也不怕她们听到什么。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一瞬便想到困扰了自己半个夜晚的那句话。原本以为自己多心了,听宫女也这么说,那么就是这句话确实有问题。
  “你直说便是。”
  宫女诺诺道:“奴婢不小心听齐大人说了几句话。其中有句话,有些意味深长,就是说陈帝的那句,相信公主必然也留意到了。”
  靳云佩点头,示意她继续。
  宫女道:“齐大人说二人分别多年,彼此已然不了解,可是她又说,陈帝可能已经变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以己度人,自己的好姐妹远嫁到异国他乡,叮嘱一番也很正常。”
  “公主说的是,但这些话其他人来说并无不妥,可齐大人同陈帝是有过婚约的,难道不应该避嫌吗?若果真知道陈帝不妥,公主对她亲如姐妹,她更应该把担忧的事情说出来,而不是含糊的几句话,让人云里雾里的猜测。”
  靳云佩笑了:“照你这么说,她说与不说,都不对啊。说好话让人以为别有用心,说不好的又是挑拨。”
  “可是公主听了,睡不着,说明公主心里还是在意了。”宫女终于抬起头看过来,眼神中有些心疼,有些倔强。她的忠心只给了靳云佩,哪怕因齐悦然让她厌弃了自己,该说的还是要说。
  靳云佩再次替齐悦然解释:“先前皇上已经问过,她若是有意同陈帝再续前缘,皇上愿意赐郡主封号,送她出嫁。是她自己不想答应。又不是本宫强抢她的夫婿,此时何苦来坏我姻缘?”
  左侧宫女叩首道:“公主纯善,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不知道珍惜,给别人又舍不得……”
  “她不是这样的人!”靳云佩断然打断宫女的猜测,脸色也有些阴沉下来。她从来以为自己宫里的女子们都是纯良平和的,这般背后罗织罪名同后宫争宠的那些女子又有何区别!
  左侧宫女眼圈泛红,她知道靳云佩生气了,但有些话一定要说。“若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呢?”
  靳云佩看过来,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冷意。宫女坚持说道:“宫女奴婢还有个发现,齐大人身为女子统领大内侍卫,毕竟有些不便,所以一些不方便的事,常来暖香殿解决。”
  “不方便”指的何物,女子都懂,不用言明。
  “齐大人的月事同奴婢只差三五日,她的走了,奴婢的便来了,所以记得格外清楚。”宫女因为激动,和说不清的羞怒,身体有些颤抖,“可是这个月,奴婢的都已经结束了,齐大人还没有来!”
  “胡闹!”靳云佩是真的生气了,站起来怒视跪着的两名宫女,以及外间的一群,手指着他们:“本宫,真没想到,刚刚铲除了奸贼,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你们,你们就迫不及待开始内斗了!”
  “长公主恕罪!”
  “奴婢有罪,长公主责罚!”
  ……
  面前的两名宫女直挺挺的跪着,一人道:“奴婢知道齐大人为西宋立下大功,这样的冒犯罪不可恕,为了公主,奴婢不在乎。奴婢也希望是奴婢错了,但不敢侥幸啊。一个想不到害公主吃了亏,奴婢便是万死也不足以恕罪啊!”
  两人重重叩首,伏地不起。
  靳云佩一肚子火气散发出去,颓然坐下,挥挥手道:“出去,都出去,本宫要休息!”
  “是。”
  所有人都退出去,脚步轻的没有一丝响动。靳云佩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齐悦然一路都在思索着,司马折混出津州的可能有多大。想来想去,那位纨绔子大概并不是悍不畏死之人,城门盘查十分严厉,他怕是不敢冒险的,最大的可能,便是仍藏身在燕国使馆。
  除非吕沉要留着他继续作乱,但贪生怕死人之本能,他大概也很想离开津州。最近似乎就有那么一个机会。
  虽说小皇帝不咋地,想要拿到点什么,最好还是做一些什么来交换,帮他斩草除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到宜兴坊,招来了猴三儿,问道:“霍连杰什么时候走,你可知道?”
  “明日。”猴三儿瞥她一眼,“铁石心肠的女人,人家特意来道别,你居然都不知道问一句。”
  齐悦然看向猴三儿,走过去一步。
  猴三儿察觉不妙,绕着桌子,后退一步。“我说的是实话。”
  “你躲什么?”
  “我怕你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那是你的行当,我不是那样的。”
  猴三儿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她接着道:“你伤了陈大将军一事,虽说看在我的面子上陈府暂不追究,但……”
  “大人是猴三儿的再生父母,为大人效力,猴三儿求之不得!”说到变脸,猴三儿也很熟练。
  齐悦然点点头:“去燕国使馆看看,霍连杰要走,定有不少人护送,看看大概有多少人准备行装。”
  窗户“咣当”一声,猴三儿已经一阵风般消失不见。连句应答也没留下。
  安排好了一件事,齐悦然并没有放松,转身叫人准备了马匹出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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