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弥补?”陆晟眉头微挑,觉得木盒之中的东西不必给她了。
淼淼舔了舔嘴唇,诚恳的瞪大眼睛:“奴婢定会好好学习刺绣,等改日再做一个更好的送给国师,以免他再招人笑话。”
陆晟:“……”
“……”这表情好像不太对啊,她没说错什么,狗皇帝一直对她送国师荷包的事耿耿于怀,不就是因为那玩意儿太丑么,现在她都反省绣技准备奋发图强了,这人怎么表情不对。
陆晟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胎毒之症犯了,他此刻有些头疼:“江小淼……”
“在呢皇上~”淼淼谄媚道。
“朕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自罚三杯的魄力。”陆晟冷笑。
淼淼缩了缩脑袋:“什么意思啊皇上。”
陆晟扫了她一眼,冷着脸将木盒扔到她面前,面无表情道:“给朕换上。”
“……”换什么?有什么刑具还是得穿身上的吗?淼淼颤巍巍的看了陆晟一眼,发现没得商量后只能哭丧着脸将木盒打开。
一开盒子里头折射出的富贵光晕几乎要晃瞎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半天才看清里面是什么——
一件缀满宝石的金丝西域舞衣,规格比她在今日晚宴上见到的每一件都高上数百倍,每一根丝线都在叫嚣它有多贵。
淼淼:“???”
看到她呆愣在木盒前,陆晟淡漠道:“怎么,不换?”
“……换了,做什么?”淼淼懵道。
陆晟垂眸:“换。”
淼淼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卧槽这二货该不会以为让她穿个漂亮裙子就是惩罚了?这算什么玩意儿的惩罚?言情文的男人脑回路都这么迂回奇葩吗?逻辑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陆晟就冷然开口:“怎么,觉得屈辱了?这便是你做奴才的本分,朕要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不要以为朕愿意惯着你,你便任性妄为,日后若是再不安本分,比这更屈辱的惩罚还等着你。现在,换上。”
淼淼面上虽然还在呆滞,但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所以他还真当这是惩罚了?也难怪,这里的世界虽然不比历史上的古代那么古板,但普通女子也没有敢穿这样的衣裳的,或许他觉得这样就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
呵,男人。
淼淼思考一秒,露出一个悲愤的表情:“好,奴婢换!”说罢眼角突然酸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便转身去了屏风后。
陆晟误以为她哭了,心尖抽疼了一下,他蹙眉抚上心口,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低声道:“她随意将私物赠与旁人还不知悔改,若不好好教导,日后必惹大祸。”
淼淼进屏风后谨慎的看了眼外头,确认陆晟没有偷窥后满脸放光的将衣服拿了出来,一边心中感慨一边像个痴汉一样摸上奢华的衣裳。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淼淼虔诚又兴奋的把身上的宫装脱了,顿觉一阵凉快,接着又把舞裙套上,满意的看着正合适的腰身,心想幸亏自己近日那点小肥肉又瘦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套上。
就是裙子太长了些,她也算女孩子中比较高挑的了,可惜穿上西域舞姬的裙子,还是有些长了,但是只要小心点,就没什么事。
这套舞裙和现代的衣服有些像,上身是露脐背心加轻透纱衣外褂,下身则是一条亮闪闪的长裙,等将衣裳穿好,淼淼发现盒子里还有一条头纱,本着穿就要穿全套的原则,她将头纱也给仔细的戴上了。
当整个人都穿戴整齐后,淼淼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舞池中最妖艳的女人,全世界的中心,整个宇宙最闪亮的一颗星。
虽然明知道这衣裳是陆晟刻意羞辱才给她的,但此刻到底只有他一个观众,穿上战衣后很有表演欲的淼淼深吸一口气,满心期待的拎着裙角走了出去。
“皇上。”
陆晟此刻背对着她看桌上棋局,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情,淼淼努力控制着声音,生怕将自己的兴奋给泄露了,结果控制得过头了,便发出颤颤的声音。
陆晟捏着棋子的手指顿了一下,久久没有言语。
也没有回头。
“皇上?”这人怎么了,又犯神经?淼淼穿新裙子的兴奋感降了许多。
陆晟垂眸盯着棋盘,这盘棋是他得空时与国师下的,二人将棋下成了平局的死局,他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通到底该如何破局。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教训一个奴才,何至于他如此婉转,直接指出来就是,若她日后再敢如此行事,便直接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直到她不再犯就好。
“皇上……”淼淼第三次叫他的名,不知是不是又是求生欲在作祟,她突然有些怕此刻的陆晟,仿佛他又成了她第一次见时有些无限距离的帝王——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段时间她已经自动将陆晟划为‘自己人’的范畴了,哪怕是有阶级差距,陌生感总是没有的。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沉默肆无忌惮的蔓延,淼淼那点穿新衣裳的喜悦彻底没了,她犹豫一下,掂着裙子小心的靠近,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磨人的声响:“皇上……”
“站住,”陆晟淡淡道,淼淼立刻不敢动了,他这才缓缓接着道,“日后还敢不敢,轻易将荷包这种东西送给外男?”
淼淼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气什么,无语之后又是一阵冤枉,送荷包还不是为了给你换玉佩!不过她到底没敢顶嘴,而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朕虽然看不上你,但你到底是宫里的女人,是朕的人,记住今日的耻辱,日后,不要再犯,”陆晟说完顿了顿,“若再敢如此,朕便要你好看。”
淼淼嘴角抽了抽,低眉顺眼道:“知道了皇上。”
“将衣裳换了,滚出去。”陆晟平静道,眼睛始终没往她这边看半分,连一点余光都吝啬分给她。
“那奴婢身上这身衣裳……”淼淼小心翼翼的问。
陆晟蹙眉:“拿了扔出去。”
“是。”淼淼默默松了口气,心想今晚没白折腾,至少弄到了一身新衣裳,她先好好藏着,等日后离宫了也能当个宝贝换银子。
淼淼打定了主意便要离开,虽然知道他没有看,她还是福了福身,转身朝屏风走去,却因为转得太急,一时间忘了裙子比腿长的事实,一脚踩到了裙角上,裙子直接往下褪了两寸,露出一小节耻骨。
失重让她在半空停留一瞬,在砸向地面的瞬间淼淼惨叫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了出去。
陆晟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第一时间转过了脸,看到她往地上摔后想也不想的冲过来揽住她的腰,却因为她下坠的重力,二人一齐朝地面跌去。
于是淼淼在摔到地上之后,又被一百多斤的陆晟给压了个正着,她张了张嘴,无声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脸。
真特么疼啊。
这是淼淼的第一反应,被陆晟和地板两面夹击后,她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呼吸,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砸死了。
陆晟本想扶住她,结果反而跟着一起摔了,整个人都倒在了淼淼身上,他蹙了蹙眉,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脸,却看到一行清泪缓缓划过她的眼角。
陆晟怔了一下,他方才便觉着她似乎哭了,可还没如此刻这般看得清楚。
江小淼这个人虽然之前在他面前也哭过几次,但每次都嚎啕得想要全世界都听到她的委屈,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不是真正的伤心,也就不会往心里去。
但她这样无声流泪,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形让向来睥睨众生的帝王有了一丝不知所措。
“不哭。”他蹙眉伸出手,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拭去。
……他抬起一只手,便意味着他的身子全靠淼淼和他另一只手撑着了,淼淼无语望天,感觉更疼了,但她也不知道陆晟的神经病犯完没,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只能抿着嘴看他,期望他能从她无助的小眼神中看出她的痛苦。
然后陆晟便有些苦恼,恨不得掰开她的嘴,要她恢复成原先那个厚脸皮奴才的模样,但他想到今日自己让她换的这身衣裳,又理亏的闭上了嘴。
南方江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也是礼规极重的书香世家,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如何养出江小淼这么个泼皮姑娘来的,但想来江家对她也是极宠的,自己让她一个好人家姑娘穿这样衣不蔽体的衣裳,也难怪她会如此沉默。
“皇上……”淼淼垂眸哽咽,双手默默撑向他的胸膛,让他们之间稍微拉开点距离,她胸口要不是有鼓囊囊的两团隔开他们,恐怕她胸骨都被砸碎了。
她去推时,陆晟才发觉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丰满的胸脯在剧烈起伏,能感觉到她一双小手柔若无骨的贴在他心口上。
陆晟一怔,随后身下起了一阵古怪的反应,就如那日早晨一般。他的脸色刷的奇怪了。
他身子还未好全,尤其是最近恢复的开始缓慢起来,自那日清晨之后就没有过了,结果今日却出现了。
淼淼说过,这是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一般会出现在早晨醒时、梦里疯狂时,还有……和心上人在一起时。
这是最原始最冲动的反应,代表着一个男人身体最真挚的想法。
“……皇上?”要不是陆晟一副发呆的表情,她真以为这人存心在占便宜,但是想了一下自己哭着喊着说爱慕这货都不为所动,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皇上,您能先起身么?”
陆晟正处在发觉江小淼是自己心上人的荒唐感中,听到她说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否定自己的想法,但身子却不跟他一个阵营,反而更加坚硬起来,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不分尊卑又怂又废的女人。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小淼的?他竟然喜欢上这个小混蛋了?
淼淼抖了一下,讪笑道:“皇上若是不想起来便算了,奴婢愿意给皇上当肉垫子。”这老贼怎么一脸崩坏?
陆晟抿了抿唇,耳根有些泛热,他倒是想起来,但他那处刚好在淼淼大腿旁边,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寸,除非他一个后空翻直接起来,否则定会蹭到她的腿,但他怎么可能后空翻。
也更不可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的事实
“朕累了,先歇歇。”陆晟冷声道,同时身子试着按淼淼先前讲过的办法,试图让旗帜下去。
淼淼嘴角抽了抽,越发觉得这人无耻又神经质,刚要说话,便听到陆晟微恼道:“不准说话!”
她还未开口,自己便闻到了她身上浅浅的体香,身子里的热意就愈发汹涌,这让他如何放松。
淼淼无语的闭上嘴,将活了二十年学过的脏话全都放在眼睛里,试图默默传递给陆晟,接着便被他的大手盖住的眼睛,整个世界都黑了。
“也不准看朕。”陆晟越发不高兴,这女人莫非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她的事实了?否则怎么一直试图勾引他。
休想,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淼淼这下彻底要疯了,这人怎么回事,砸到自己身上也就算了真当她是席梦思了?
陆晟试了许久,都没办法将那不听话的东西给弄下去,反而整个人的心思都开始涣散——
她很白,不是以往见过那些女人擦粉的假白,而是如白玉一般温润柔软的白,单是入眼,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柔和起来。
不仅白,还似乎毫无瑕疵,半透的纱衣中,曝露了她身上大片的风光,一双长且直的腿无措的绞在一起,平坦又柔软的小腹看起来似乎很可爱,让人想探身下去亲吻。
还有往上,是丰满又漂亮的胸脯,在没穿这件舞衣前,他都不知道这女人的身子竟如此丰满,一点都不像外观那般干瘪,再往上,纱衣中若有若现的,好像是一朵小小的花朵。
据说这朵花是天降之女的标志,是救赎他的象征。陆晟神使鬼差的用闲着的那只手去摸,接触到的一瞬间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绷了一下。
淼淼头皮都炸了,双手猛地将他推开,陆晟一时没有防备,被她直接推到了旁边,他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下摆,将自己身上的猫腻给挡了起来,接着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冷下脸问:“方才朕说的那些,都被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才教训她要懂得搞清楚自己身份,这女人就敢做出推自己的事,当真是死性不改!
淼淼忍着气瞪他:“奴婢没忘,但皇上为何要碰奴婢的身子?”还袭胸,这人什么狗东西?
陆晟顿了一下,脸上浮出一抹清晰的不屑:“你以为朕想碰?朕不过是想看看天降之女的标记而已。”
“那皇上看看便是,何必要动手摸?”淼淼怀疑的看着他,怎么都觉得不对,这人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看,这会儿突然好奇心爆棚了,还上手戳了戳。
现在想想,刚刚她觉得这人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思及此,淼淼眼中愤懑愈重。
陆晟看着她气呼呼的表情,一时觉得好笑,绷着脸道:“因为你身上那层纱挡了朕的视线,否则朕才不会去摸。”
淼淼求证一般往胸口看去,陆晟以为她又想起他给予的耻辱,立刻从身上脱了外衣披到她身上。
淼淼愣了一下,迷茫的看向他,这是啥意思?
“你之前出来时朕没看,方才也未看,此次只是小惩大诫,若以后再让朕知道你随意给旁人送东西,朕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陆晟将脸别向一边道,目光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地上。
而他泛红的耳朵,便暴露在淼淼面前。
淼淼盯着他的耳朵看了许久,突然好奇道:“皇上,您是不是因为奴婢送国师荷包吃醋了?”
“……”陆晟听到她话的瞬间便是想嘲讽,但随后想到这会儿自己才消停点的东西,不由得抿住了唇,第一次反省自己,难不成真是这样?
“你倒是想的美,”陆晟冷言反驳,“朕日后便是会纳妃迎后,亦是会选天底下身世最好容貌最好的女人,你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泼皮,怎么可能入得了朕的眼,更遑论让朕吃醋。”
不是就好啊大兄dei,淼淼默默松了口气,口上小心抱怨:“虽然奴婢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但皇上说这些话也未免太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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