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家里还有剩饭,我回去热热就行!不然这顿不吃明儿个就该坏了,好意我心领了,多谢这个煤球!我赶紧回去生上火。”
林大娘见留不住,也不好勉强。只好说道:“那就下次吧,一定得让我们请你吃顿饭!都是邻居的,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何露点点头,客套道:“好嘞,以后有空抱着孩子过来玩。”
林大嫂哄孩子睡觉后,问她娘:“你说咱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去套套近乎?”
“我听木匠说,这何露不喜欢别人老找她。你看桃子他们之类的,都是在门口碰上了聊一聊,很少主动上门。要不咱们以后也这样吧,就是有啥事勤帮着点,他们都说这孩子是个好的。”
林大娘主要对她儿子说,见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只好摇摇头。好不容易何露肯和他们有了交集,可不能就这么破坏了。
何露回去之后突发奇想,这炉子要是放在了她的粮库里,是不是永远不会灭了?
还有她是不是能在她的空间里做好吃的就?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付出行动。煤球炉子费了好大劲才搬到粮库里,放进去之后果然像她想的那般没有熄灭。
她之前脑子一定是让门夹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想着这么晚了干脆做个面条,她这里最多的就是榨菜,配个肉做个榨菜肉丝面,简直美滋滋。
面条直接现擀出来,这种要比挂面吃起来劲道,关键是她真的不想回忆第一次为了一口吃的,不惜暴露自己用热水冲挂面的脑残行为。
汤汁在擀面条的时候现炖了个排骨,炒好肉之后加入榨菜,汤汁,面条一放进去味儿就出来了。
真香!
这是她吃到的最舒心的一顿饭,不用想着外头是不是会突然出现人打扰到她,不用担心会暴露,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她把炉子又搬了出来,看了看时间,几乎没有流逝。
简直太棒了,真是节省时间。她在粮库里也不会感觉到冷,干脆趁着精力旺盛开始收拾起书来。
以后得想办法再弄个炉子,就放在粮库里。这样也不费煤球,多省事!
她把书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箱子里,现在虽然用不到,但是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顺便找出来两本思想政治还算正确的书,准备送给爱军何雨消遣。
她们两个现在在学校里十分不好过,没有白天黑夜的在干活。没错和之前的任务差不多,他们在捡牲口粪。
可悲可叹!没有学习的学校,吃不饱的学生,一切都那么昏庸。
而且因为常丽梅又来了省城,见何雨的机会就多了许多。但是她每次都一脸嫌弃的问爱红有没有给她吃饱。
搞的就好像爱红会虐待她一样,让所有人都不好受。她一遍遍的告诉常丽梅,她过得很好,让她以后消停点,可常丽梅的性格就是听不进去。
也不知道是怀孕的原因,还是就是本身性格的问题。
爱红私底下问她喜欢不喜欢青杏儿,她不置可否的说:“从前也没啥接触,一般般吧。关键是看建军哥怎么想了。”
可惜当事人现在还没有理出个思路来。
何露自从知道粮库里能做饭之后,美滋滋了好几天。厂里谁见了她都问有啥好事发生?
能吃自己的好东西了,谁还喜欢吃食堂里的猪食啊!
元旦晚会的时候,新来的牛华生和刘姐两个人当着全体职工的面演唱了一首东方红,表达了他们对未来,对毛,主席,对厂里的感激之情。
老周在下面阴晴不定的看着上面的人,这几天窑里的人可没少打趣他。当初是觉得他肯定能去工会,又拿出来这么多东西,当然得好好捧着他。现在大家都是窑里的工人,谁比谁高级啊!
散了晚会能休息一天,这也是包含在那七天的假里。老周把胡姐截住:“胡姐,你做的太不地道了!哪里有你这样办事的,你还我那一布袋红薯。”
红薯拿回去就进了她男人和儿子的肚子,从哪里能变回来。胡姐不安的问:“老周,我是真的替你打招呼了。是不是你那天没有表现好?”
“呸!老子多少天就做了准备,祖宗十八代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出错。倒是那个老张,问的问题故意刁难我,你是不是和人家没说好。”
胡姐支吾了两声,没敢说她找的就是老张帮忙,只得先安抚道:“老周,我去问问咋回事,哪里让他们不满意了?等我给你个准信儿啊。”丝毫不提红薯的事儿。
可是老周不放过她,现在是能多拿回来一点是一点,也好过损失太多,回去让自己婆娘念叨。
“行!我等你的消息,这红薯你也给我准备好,不然我就让厂里的人都知道你收了我的东西,却不给我办事!”
胡姐急急忙忙的去找老周,直截了当的问:“你什么意思?我给你说的老周的事情你咋没有给办?人家现在找上我了!”
老张把她拉倒偏僻的地方,先让她安静下来:“小胡,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这老周要是进了工会,早晚会把你抖搂出去。而且这人他不行,他想着靠着偷鸡摸狗本事进来?也不想想咱们领导同意不同意。”
胡姐急的都快哭了:“那怎么办?我收了人家的红薯,现在……”
“小胡……只要你答应我,别说这点红薯了,以后顿顿让你吃上饱饭。”
胡姐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张,最终点了点头。
老张把胡姐送走,露出满意的笑容。
☆、68.第 68 章
第六十七章
这元旦放的一天假,何露完全用在了自己身上。不去想在何家的众人,也不操心罗家兄弟的事情,自由自在的过一天。
突然起来的痛快让她开心不已,早上在被窝里躺到天光大亮,外面的一层厚厚的雪泛着晶莹的光。
她来了兴致,先是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冻的手脚冰凉却开心不已。
算算时间,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才过了半年而已。可是这半年的时间,她经历的要比后世要多的多。
可惜的是她没有那么多为人处事的经验,难免做事马马虎虎。有时候也任性的让人为难。
未来会更好的。
她长呼一口气,也不知道罗和平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和她一样感慨良多?
街外面的小孩儿越来越多,他们好似不怕冷似的,不管冬天下多少场雪,都有着如此大的热忱。
狗蛋听了册子松树他们说的,直怪他们那天晚上不叫他过去:“下次再去你们家了一定给我说!我也要见见那厉害的人。不然我以后就不带你们玩。”
册子听话的点头,松树的年纪和狗蛋差不多大,不服气的说:“谁怕谁?反正那哥哥说了,我以后也能当警察。”
狗蛋虽然表现的很不屑,但是眼里确是流露出希望的神采。
他底下的妹妹多,家里的父母除了干活也从来不会关心他们。只要这些孩子没有饿死,他们的职责就完成了。
可是他不这么想,他有时候也羡慕桃子家里。尽管英子脾气上来了能绕着整个村子打册子,但是他知道那是关心。
一个雪团打在狗蛋的头上,晓星儿在后头乐呵的说:“狗蛋哥,你想啥呢?叫了你好几声,咱们去摸鱼吧!”
村里的小河早就结了冰,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在上面打滑的不在少数,这河也浅的很,家长根本就不担心。
这个地方就好像是纯天然的乐园一样,专门为孩子们打造。
有那宠孩子的家长,特意打造了一个座椅。前面一个孩子拉着跑,后面的孩子坐在椅子上拍手叫好,几乎是最受欢迎的。
晓星儿指着那个椅子说:“我爹说也给我打一个呢!到时候咱们俩玩。”
狗蛋对这种玩意不太在乎,他已经不是喜欢玩这些的年纪了。不过见晓星儿的兴致很好,他也没有泼冷水。
两个人找了个最边处的地方开始凿冰,北方的冬天结的冰都很厚,两个人没多大会儿就一身的汗。
“狗蛋哥,要不咱俩去玩吧。这小河能有啥鱼,夏天的时候都还是小鱼苗,没啥吃头。”
狗蛋不理会他,专心的在那里凿。他早就听村里人说起过了,何露给木匠家里送了多少好东西。
难得的他爹娘还说了一句,让他好好的对何露,这孩子是个报恩的,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处。
他看着底下的妹妹们眨巴着眼睛听的认真,在村里还好,他以后还能护的住他们,可是如果她们嫁出去了呢?
狗蛋小小的年纪心里就存了这么多事,晓星儿见狗蛋不理会他,没意思的凿了一会儿,跑去和别人一块打滑儿了。
何露见了狗蛋捧着的小鱼,心里立刻就被感动填满了。这鱼还没有秋天的大,个个有手指头粗,就是炖汤也不够。
但是,她看着狗蛋通红的双手,膝盖上几乎都被冰水打湿。额头上却有汗水在滴落。
就连她也只有一条棉裤,更何况是狗蛋家里。
何露拉着狗蛋的手进了屋子,狗蛋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
“我娘说这鱼熬汤好,给姐捞点。”
她把炉子烧的旺旺的,让狗蛋烤在火跟前,“你自个当点心,小心裤子着了火。一冷一热的最容易感冒了,赶紧喝杯热水。”
没有用过煤球炉子的人大概不知道,离得太近的话就容易把棉裤点着,人因为冷加上穿的厚,只有闻到胡味儿的时候才知道?
她把炉子上的暖壶提下来,学着罗婶子在上面搁上红薯,这孩子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个头不高。但是眼神很清明,小小年纪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
“姐姐给你说,以后冬天可不能去河边了,不说危险啥的,你看看你的手!生了冻疮春天可就痒吧。”
说的狗蛋很不好意思,他把手藏起来。何露把上次从s市买的凡士林膏拿出来,给他细细的图了一层。
“真的得好好养养了,大小伙子也得照顾好自己。”
狗蛋点点头,眼睛里蒙了一层雾。趁着何露不注意滴在了煤球炉子里,瞬间就不见了。
这是除了他妹妹,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他不仅为自己的龌龊想法而感到羞愧,竟然想着用鱼来讨好她。
“红薯好了。给你趁热吃吧,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妹妹带点。”何露见他一直放不开,执意不吃红薯,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好哄,只好继续说:“你放心,姐姐也不是让你白吃,你知道村里谁家里有山楂啊?这冬天嘴里也没有个味儿,就想着吃点。”
狗蛋听了何露的话,着急的说:“我家里就有!我从山上摘的,还剩很多!我妹妹都嫌酸,到现在还留着呢。姐,你等我给你拿来!”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走了,何露看着他的背影,只好挎着个包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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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一直和陈佳文通着信,这生病的主意她也在信上提过。只不过到了后面她昏迷之后,陈佳文寄出去的信她都没有收到。
一直迟迟收不到回信,他也开始着急起来,好不容易和何雪建立了联系,能在信里诉诉苦。何况他们家里刚刚有了起色,他娘终于被放了出来,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
不过陈母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进去的时候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和谁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不管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陈母都摇头说不知道,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弄的陈佳文都好奇起来。
“娘,你和我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在里头打你了?”
“儿子,可不敢乱说话。这共、产、党好啊,毛、主、席更是救我们于水火的英雄!你不知道,我还在里头见过舌头别拔掉的呢,都说不出话来。嘘,儿子别说话,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
陈佳文看着只要说起监狱的事,就装傻充愣的娘,只好再也不多问。
“儿子,娘在里头好好的想过了,以后啊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你这腿虽然废了,咱们反正也不种地,不碍事!”虽然不能娶媳妇了,也能省一大笔钱了。
陈母见家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没有了,不禁生出一种荒凉感。她当初怎么就浑了头,要是适可而止,只是去吓唬吓唬那家人。赔点钱也就完事了,干啥非得赔上自己?
她去邻居家里挨个挨的借了点粮食,只不过粮食这么紧缺,谁能借给她?最后还是一个远房的亲戚看不过眼了,给了两斤棒子面。
“陈家的,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让老陈也别去喝酒了,一家人扶持扶持也就过去了。”端的是肺腑之言。
陈母胡乱应了一声,让她家男人不喝酒?还不如母猪能上树呢!再说她在监狱里头,别说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了,就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她的儿子和他爹一样冷漠,无情。
可儿子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办法的事。只是这男人最好死在外面,也省得回来给她要钱。
陈佳文天天拄着拐去邮局,陈母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的也不说。
殊不知何雪还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街道主任看她这个样子,决定去找何家一趟,这住院的钱可不能白白让国家给掏了。
她当初对这一家人印象就十分深刻,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时候还专门来家里走过一趟,这次就直接上门了。
正好常丽梅和薛二菊都在,一家人听了街道主任的话,惊讶的张不开嘴。
“你弄错了吧?何雪可是加入铁姑娘了,怎么可能在医院躺着?”常丽梅不信,以为是薛二菊搞的手段。
薛二菊虽说自私自利,当初能放弃何雪回来,可是猛然一听,心里也是一咯噔。
这得多重的病,都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
街道主任只好耐心的给他们解释:“就是参加了这铁姑娘队,谁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娇气的不行!自打去了就三天两头的生病找事,说句不中听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村姑娘。这次更好,直接发烧到昏迷,能不送去医院吗?”
“那……那送去医院怎么又回咱们这里了?他们不是在省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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