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与我来。”陆嘉神秘的领着苏娇怜往书斋内去。
苏娇怜亦步亦趋的跟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次走的剧情。
陆嘉哄骗着苏娇怜拿了许多十八禁的古代言情小黄文回去,让苏娇怜照着上头的比如狐狸精夜勾多情书生,村长富贵一定要跟我钻草垛等奇葩情节去勾引陆重行。
“这些书都是我为表姑娘精心挑选的。”陆嘉将早早备好的一捆书推到苏娇怜面前。
……你这馊主意真棒。
苏娇怜面红耳燥的翻过一页,声音细细道:“这,这是……”
“表姑娘不必害臊,”陆嘉劝道:“所谓烈男怕缠女,只要表姑娘与大哥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老太太不与表姑娘做主吗?”
陆嘉这句“生米煮成熟饭”可说到了苏娇怜心坎里。
苏娇怜当即便点头,一脸郑重的抱着那捆书,“还是嘉妹妹对我好。待我日后嫁给了大表哥,定然不会忘了嘉妹妹的。”
陆嘉含笑点头。真是蠢笨。
买完了书,苏娇怜与陆嘉又去了衣饰铺子。
苏娇怜提前在铺子里给陆嘉定了一套头面,今日正好来取,顺便看看可有什么不足的,也好及时改。
铺子里衣裳首饰俱全。苏娇怜趁着陆嘉试戴头面的时候看中了一双绣花鞋。
“姑娘真是好眼光。您瞧这上头的珍珠,就是全天下都寻不出第二双来。”
苏娇怜看一眼那镶嵌在绣花鞋头的一双半颗乳白珍珠。一只绣花鞋上镶半颗,豆大浑圆,确非凡品。绣花鞋面以藕粉缎面而制,侧边绣着两只捣药玉兔,那白珍珠就变成了浑圆白月,捣药玉兔仰目望去,神态憨憨,十分喜人。
苏娇怜确实喜欢。
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苏娇怜当即便准备要了,却不防那掌柜的道:“不知姑娘是何鞋码?我这鞋做的刁钻,一般人可穿不上。”故此这般好的鞋,才会到如今都没卖出去。
这脚胖的不行,脚太瘦也不行。脚大不行,脚太小了又不行。偏要那骨肉均匀,侬纤得宜的才可。最好还要肤白如玉,才能衬出这缎面的藕粉嫩色。
那掌柜的又道:“这鞋若姑娘能穿上,便是送给姑娘都行。万物皆有灵,姑娘若能穿上,便是与这鞋有缘。”
苏娇怜拿起那鞋,小小巧巧一只,巴掌大小,好似是她的鞋码……
“我试试。”
苏娇怜拿鞋去了里间,褪下旧鞋穿上,果真一脚刚好。
乳白的珍珠散着温润玉色,捣药玉兔掂着脚儿,正憨态可掬的仰头瞧着她。绣面周身满是清丽绣纹,触手绵软舒适,穿在脚上十分贴合,就似合该是她的一般。
只是她这脚突兀比原先小了那么多,又纤细了许多,穿着这鞋出去难免会惹人起疑。不过好在女子裙长,只在行走时偶露出一小片鞋尖,应当瞧不出来。
那掌柜的见苏娇怜将这鞋穿上了,面色大喜,当即就打包把它送给了苏娇怜。
不要白不要的东西。苏娇怜不再犹豫,直接提溜着走了。
日落时分,苏娇怜与陆嘉回到英国公府。
她先将那捆书置在了梳妆台下头的小柜子里藏好,然后神色欣喜的换上那双新买的绣花鞋,颠颠的在屋子里头奔了一圈。
果然还是合脚的鞋最舒服。天知道她穿原身的鞋走路都怕什么时候就掉了。
穿着新鞋,闻着隔壁院子里头传来的栀子花香,苏娇怜准备饭后溜达一圈。
这栀子花园苏娇怜去过数次,晚间并不会有人,所以她径直就提着灯笼去了,也没唤小牙跟着。
白日里来时,那栀子花望如积雪,香闻百里,十分震撼。一到晚间,事物模糊,氤氲灯色下,栀子花细腻甜香的味道由四面充斥而来,不似木樨花般呛鼻,香的很是合人胃口。
但是今夜,这香味中却莫名多出了一股铁锈腥气。
当苏娇怜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脚踝黏腻腻的似被什么东西箍住了。
“啊……”苏娇怜猛地惊叫起来,下意识往下一踩。
脚底软绵绵又硬邦邦的不知踩到个什么东西。
苏娇怜手里的灯笼落到地上,错眼间,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戴着半边银制面具,露在外头的肌肤苍白一片,身上的血腥气被栀子花香覆盖处,树影参差间,借着花枝繁茂,掩藏了踪迹。
陆重行?别以为你戴了个面罩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苏娇怜瞪圆了一双眼,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最后从记忆里拎出一段女主夜半勇救男主的狗血戏码。
男主嘛,当然要女主来救了……
苏娇怜仰着小脖子,慢吞吞的转身,假装没看到地上的人,刚一动,却被一把攥住了脚踝。
“现,现,现在的野草都这,这么扎人啊,啊……”
苏娇怜结结巴巴的蹬了蹬脚,没蹬开,再使劲一踹,不知道踹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终于挣脱开,疾奔而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戴着面具,脸上被踩了一脚,他视线模糊的握着手里的那只绣花鞋,缓慢阖目。
很好。
*
直到奔回屋子,苏娇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绣花鞋不见了一只。
她神色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返回去找找自个儿的鞋,顺便看看男主。
陆重行虽然是个变态,但苏娇怜做不到见死不救。
只是当苏娇怜换了鞋,再回到栀子花园内时,那里早已不见了男主身影,就连周边花叶粘上的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好似方才之事只是一场梦罢了。
苏娇怜提着灯笼,站在栀子花树下,想着陆重行是男主,男主光环那么强大,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说不定已经被女主救走了。
这样想着,苏娇怜用力一点头,提着裙颠颠的又回了屋子,换上亵衣亵裤安心睡觉。只可惜,梦里总是反复出现陆重行那双浸着血渍的眼,用力的瞪着她,就好像在跟她说:我会看着你,直到新闻联播大结局。
苏娇怜:QAQ。
“姑娘,您昨夜没睡好?”小牙替苏娇怜端来洗漱用具,看到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蔫蔫的人,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听外头人说,大爷要将咱们送回苏府?”
苏娇怜精神一震。
是呀,现在可不是她伤感的时候,她还要去勾引男主呢!
“大表哥是在跟我斗气呢。”苏娇怜捏着帕子,安抚完惴惴不安的小牙,便开始想下头的剧情。
下头的剧情,好像都是一些琐碎事,无非就是苏娇怜照着古代奇葩小黄文上的情节去勾引陆重行,然后被越发厌恶,两相衬托之下,陆嘉这位女主的纯洁温婉就得到了质的提升。
“姑娘。”农嬷嬷撩了帘子进来,“二夫人那处来了个丫鬟,说是要取姑娘的尺寸,报到府内的绣房做足衣。”
大房并无主母管事,故此,英国公府内的中馈由二房的二夫人管制。
“今年的不是已经送来了吗?”苏娇怜奇怪道。
农嬷嬷道:“听说是大爷新得了一批好料子,吩咐说今年雨水多,让二夫人替府内的姑娘们多备几双木屐。”
苏娇怜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缩了缩脚。
完了,她的那只绣花鞋,看来是落到陆重行手里了。
将以前的尺寸报了上去,苏娇怜趁着无人,把剩下的那只绣花鞋扔进了隔壁栀子花园内的池塘里,然后偷偷摸摸溜回屋子,开始翻陆嘉送给她的那些书。
她记得下头是什么情节来着?哦,夜深人静穿衣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村长富贵一定要跟我钻草垛》:陆富贵村长把苏乖乖哄骗进了草垛里,猴急的扒开自己的衣服,伸出修长白皙的胳膊,“你看,我的手表是夜光的。”
皮一下很开心。
第7章
“爷,查清楚了,这鞋是皇城内一家铺子里出的。掌柜的说这鞋是被表姑娘拿去的。”禄寿跪在地上道。
“苏娇怜?”陆重行卧在榻上,面色苍白,青丝披散,细薄唇瓣上并无什么血色。他半撑着下颚,修长手掌把玩着那只绣花鞋。在听到禄寿的话后,男人缓慢拨开面前的纸张,寻到苏娇怜的鞋码,在看到那名不副实的码数时,双眸微动。
昨夜他遭了埋伏,躲藏于栀子花园内,本已将毒血逼至胸喉,却不想横来一脚,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陆重行并未看清那女子的身形模样,醒来时手里紧紧攥着这只绣花鞋。
“去吧。”陆重行阖上眼眸,声音暗哑。
禄寿犹豫,道:“爷,您的伤……”
“不碍事。”陆重行复睁眼,“跳梁小丑而已。腾霄阁的事务由你暂时接管。”
腾霄阁是现今江湖中最大的隐秘门派,十分神秘。其虽隶属于江湖,但对天下大势却了若指掌,其内囊括世间诸多豪杰俊逸。其名号,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腾霄阁,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给你办成。
这样强大的存在,自然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老皇帝数次派人围剿,皆无功而返。外界传言,这腾霄阁之主乃魔刹入世,身高十八丈,直捅青天,夜可止小儿啼哭,凶悍无比。
身高十八丈的陆重行搭着腿,挑拣一颗桑葚果入口。“对了,听说近日里礼部尚书的女儿要出嫁了?抓起来关上个把月,别把人弄死了。”
“爷这是……”禄寿硬邦邦的脸上浮现出疑狐神色。
陆.我不好过大家别想好过.我不好过大家更别想好过.重行一勾唇,捏着手里的绣花鞋笑道:“搞事。”
禄寿:……
您高兴就好。
掌灯时分,夜深人静。
陆重行因着偶感风寒,故此连上朝都不去了,请了假,歇在屋内,摆弄刑部尚未收整好的卷宗。
陆重行生母乃当今皇帝之女,长平公主。因着是头一个出生的孩子,所以老皇帝对长平公主宠爱有加。自长平公主死后,老皇帝便将这份宠爱转移到了陆重行的身上。
不过说起这长平公主的死因,实在是叫人惋惜。
十五年前,老皇帝听信谗言,以为长平公主以巫蛊之术谋害他,故此下令将长平公主腰斩,独留下八岁的陆重行。据说当时,年幼的陆重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母被腰斩。
当时,因为长平公主长的太美,那行刑的人不忍下手,换了好几个才将其腰斩成功。自那以后,陆重行心性大变,初显变态端倪。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变态从娃娃抓起吗?
而众人原本以为,英国公府怕是要被长平公主连累,却不想老皇帝在看到长平公主的尸首后,幡然悔悟,愧疚难当。这十五年来,因着长平公主,老皇帝对英国公府一向多有照拂,尤其是对陆重行,更是存着一份愧心,几乎是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不过陆重行一向不是那等恃宠而骄之人,他对外恪守清冷,从不逾越。即便是入了刑部,挂了刑部尚书的名号,也从不以权压人,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君子人物。
君子: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苏娇怜认为,男主一定是压抑太久,所以才会这么变态。
端着手里的老鸡汤,苏娇怜拉了拉身上系着的披风,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她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用脚将面前的雕花木门踢开一条缝。
雕花木门发出一道轻响。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陆重行冷淡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苏娇怜抿唇,并不说话,深吸一口气,鼻腔内冲进鸡汤鲜香的味道。唔,这加了小蘑菇的鸡汤果然更香了,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屋内,陆重行闭着双眸,躺在榻上。身旁的案几上置着翻开的卷宗,一杯香茗早已没了热气,熟透的桑葚果零星几颗落在白玉盘里,颜色深紫。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手里的瓷盅置到案几上。
陆重行猛地一下睁开眼,对上苏娇怜那张白腻小脸。
屋内的灯色不亮,苏娇怜系着披风,身姿纤细的站在那里,莹莹如玉,低眉顺目。
陆重行缓慢眯了眯眼,张口道:“出去。”
苏娇怜瞬时双眸一红,拢着身子瑟瑟的上前一步,“大表哥,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小姑娘做西子捧心状,双眸泪眼涟涟,红通通的就跟只白软兔子似得。
“哪里都不喜欢。”说完,陆重行上下一扫眼,掩饰性的搭起了腿。那腰,是不是又细了?
苏娇怜垂着眉眼,没看到陆重行的异状。她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猛地一下扯开自己身上的披风,露出里头那件薄纱长裙。
长裙的颜色,如那置在白玉盘中的桑葚果,却多了几分细薄透明。而苏娇怜的身子,则比那上等的白玉盘还要白上几分,白腻如雪,青络分明,纤细如画,勾人眼球。
陆重行呼吸瞬变。
苏娇怜故作娇羞状,眼中却不自觉的溢出满满尴尬。但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因为苏娇怜要照着刚刚温习过的十八禁古代小黄文去勾引陆重行。
男人似乎真是病了,面色有些白,双眸黑沉如雾,紧紧的盯着苏娇怜。
苏娇怜硬着头皮上前,坐到书案上。
书案上摆置着散开的卷宗,苏娇怜一屁股坐上去,被咯的有些疼。她稍稍动了动身体,坐的舒服了,才试探性的伸出脚,碰了碰陆重行的小腿。
苏娇怜没有褪鞋袜,只是用脚蹭着陆重行的小腿。她状似娇羞,其实思绪已然飘远。
后头应该是狐妖骑到书生身上,用尾巴把书生……可惜了,她没有尾巴。
想到这里,苏娇怜回神,偷觑陆重行一眼。
男人撑着身子坐在榻上,身材修长挺拔,肌肤白皙,衣衫半敞,面色不明。视线盯着她的脚,冷不丁的笑一声,瘆人的紧。
苏娇怜霍然收脚。这个气氛好像不太对啊,她还想活到新闻联播大结局呢。
暗咽了咽口水,苏娇怜呐呐道:“大,大表哥……”这是就要把她扔出去了吧?
苏娇怜闭紧眼,想着这回砸到地上又是碗大一个疤。她有点小小的忧心,最好不要砸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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