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话……章署长垂垂眼,并不在这个时候多言。
于凉心说,陆家为了能跟白家结亲,为了能让陆少帅娶白修然的闺女,毒死了少帅的正妻于氏,因为,白修然断然不会让他女儿做二房。
这个话,他说不好信不信,毕竟,白家的条件太好了,如若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如若是他处在同样的位置,大抵也是会这样做的。
毕竟,无毒不丈夫。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人觉得意外,白家竟然和冯家结亲了。而白小姐更是出了国。这倒是让人看不清楚一切。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几乎是完全不信于凉心的话了。
若是陆家真的为了结亲毒死原配,又怎么是这样一个发展呢?
可是白绮罗遇袭,陆少帅竟然亲自来北平了。更是在今晚这样的时刻出现在警察总署。又难免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自然,陆小姐也因此受伤,可是她没有大碍,而且白家和冯家都不会轻易算了,也一定会尽快调查。少帅不需要这么热心的。正是因此,他才试探一二。
可是,没试探出陆少帅的深浅,倒是试探出于凉心这个疯女人的不靠谱。她竟然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
这个疯女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笑:“也不知……”
没等说完,就听敲门声,门口是冯骁,他笑呵呵进门:“你们聊得不错啊?”
章署长:“少帅健谈。”
冯骁点头:“健谈,相当健谈。”
只是好端端的,这话让他重复一遍就怪里怪气的像是嘲笑了。
冯骁:“章署长,您这里挺好的啊!”
他很自来熟的开始四下参观。
章署长:“……还可以的,您坐?”
冯骁:“不坐了不坐了,我参观参观?哎,您这个摆设怎么看着不真啊!哎不是我说,小姨夫,您一个署长,也不差钱。怎么也摆个真品啊。假货丢人的!这什么破玩意儿啊!”
他说完啧啧摇头,又给章署长气个好歹。
“这是珍品!”
冯骁果断:“不可能!古董这种东西我们家有的是,我小时候就摆弄玩儿了,门清儿。我跟你说,北平城古玩店的老师傅都不见得比我厉害。你这个真不行。您八成让人坑了,还是找个高手掌掌眼吧。”
章署长气的要昏过去了,他指甲几乎刺到掌心,说:“改日,改日我找人看一看!”
冯骁又扫一圈,啧啧:“你真该找人看看,不能让人坑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他又继续转悠,足足嫌弃了一圈,特“好心”,中肯说:“你这里东西,真不行。就这货,我们家当夜壶都嫌弃丢人。”
章署长:“……………………”
好不容易给冯骁凑合走了,章署长眼看这些摆设就一肚子火,不行不行!假的假的!他越看越生气,火气呼啦一下窜上来,一脚踹了上去。
咣当一声,整个花瓶都碎了!
章署长只觉得心里压抑极了,他最近怎么就这么处处不顺呢!
他直接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过,东西噼里啪啦的落地……
“署长,你没事儿吧?”
章署长……有事儿,他此时看着手臂上的血迹:“进、进来!”
他不小心扯到枪伤了,章署长看着伤口血流不止:“送我去医院!”
“老王吧?”一个老者看到正准备下楼的老王和阿梅夫妻,他微笑:“你还认识我吗?”
老王立刻:“自然自然,您是长官,长官好!”
老者微笑:“你这是要去白府吧?”
老王:“您怎么知道?是冯少说的吧?最近他媳妇儿不是出事儿了吗?我们夫妻到底有些功夫,想着过来帮帮忙。这不,白先生那边请了我们保护白小姐。”
他虽然刀疤脸很恐怖,但是却带着几分憨:“我们这正准备过去。”
老者:“正好,既然碰见你们,我也就不过去了。这是老冯邮寄过来给他未来儿媳妇儿的。冯骁昨天一直忙,也没找到他。我这不就帮他拿回来了吗?结果今早过去,这小子还不在。你们帮着捎过去吧。白家一屋子女眷,我还真是打怵过去。”
老王:“行啊!”
他颠了颠,说:“这是什么啊!”
老者:“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给儿媳妇儿的信物。上一次来的匆忙忘记带来了,这不赶紧邮来了么?你可得亲手交给白小姐。这东西别摔了别磕了,我估计是玉镯之类的东西,且值钱呢!”
老王哎了一声,应了好,也不过多的耽搁,他很快的拿着东西离开。
老者眼看老王夫妻走了,他意味深长的扬了扬嘴角,吩咐身边的随从:“备车。”
“那咱们是去哪儿?”
“去哪儿,自然是去看好戏了。爆炸的火焰最盛大美好,如同过年一样灿烂。走吧。”老者微笑,十分的满足,他低语:“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她运气是不是还那么好!”
他嗤了一声,说:“走吧。”
他带着两个副官,一同下了楼,车子很快的开到白府附近。
其中一个副官问:“您看停在这边可以么?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白家的一切。”
老者满足的靠在车后座,微微闭眼,“拐到胡同里,北平太多赏金猎人了,难保附近没有人守株待兔,小心为上,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是!”
车子拐到胡同里,虽然这里只能远远的看一点,不过却一样也是可以听见声音的。
老者闭上眼睛,说:“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间,就听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老者立刻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手,说:“好,好好好!”
他接连几个好,十分的兴奋的下了车子,远远的看着冒烟的白家,洋洋自得,“我就知道这次万无一失,我的计划,从来都不会错!白绮罗死了,冯家也得完蛋!哈哈,哈哈哈哈!”
“是么?”
清脆的女声响起,老者一惊,他寻声望去,一转头就见围墙上坐着一身红连衣裙少女,少女小腿摆动,裙摆带着几分摇曳。
只是这样的眼光灿烂的日子,他偏生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如同见了鬼。
这一眼险些让他昏过去,他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没事?”
白绮罗嗤笑一声,她冷笑说:“梁八叔,没想到想杀我的是你。”
这个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冯骁口中的梁八叔,虽说已经猜到是冯骁的几位长辈,但是看到是梁八叔,白绮罗还是多少有些凉意的。
“大侄媳妇儿,我看这件事儿有误会!”他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说:“你还是下来,多危险啊,小姑娘可不好坐的这么高。”
话虽这么说,手却慢慢的背在了身后,而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也慢慢的往两边靠拢。
“误会么?我看梁八叔不是挺高兴的么?这么费尽心力杀我,总有点缘故吧?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梁八叔了。”白绮罗突然就抬手,一只勃朗宁瞬间上膛:“刚才的爆炸声是不是很爽快啊?”
她若有似无的笑,继续说:“不知道,那个好听还是枪声好听呢?”
她突然就扣动扳机……砰!
一枪顺着梁八叔的头顶擦过,近在咫尺。
他的两个副官立刻掏枪,只是还不待动作,枪声再次响起,很迅速的两枪,皆是打在右手,梁八叔的两个随从瞬间枪落地。
只是这两枪并不是白绮罗动手,反而是从相反的方向打过来。
梁八叔颤抖着看向另一侧,就见冯骁坐在那里,他扬了扬手上的勃朗宁,微笑:“八叔,您的副官不行啊!”
梁八叔这下子终于明白自己中计了,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也不能停下,若是留下他们,更是完蛋。
“你们两个小混蛋!”
他很迅速的向白绮罗扣动扳机,只是她早已经有所防备,她奋力一跃,从两米多高的墙壁上一跃而下,梁八叔一枪打偏,还不待打第二枪,就看白绮罗再次对他开枪。
只是又没打中,子弹擦过他的手臂,落在车子上。
白绮罗继续动作,“砰砰砰!”
枪枪不中,但是却每一次都擦过他的身体,他瘫软在地,屁滚尿流,而他也终于明白,白绮罗不是打不中,而是故意打不中。她是成心吓唬他!
这么近的距离,打中不奇怪,枪枪都打不中才是真高手。
两个副官虽然拿不了枪,但是却奔着白绮罗而来,白绮罗一个扫堂腿就干倒一个,她旋身就是一拳,拳拳到肉,两人很快就落了下风,也不过那么一会儿这就成了白绮罗的单方面击打。直到两个人动都动不了。
白绮罗站在梁八叔面前,笑了出来:“你的人,不是很行啊!”
梁八叔抬手举枪,只是还没等举起,就被白绮罗一脚踹开。
她冷冷的看着梁八叔,笑着问:“梁八叔啊,我看你一点都没有认清楚形势。”
梁八叔恍惚想到什么,他猛然间抬头一看,就见城墙全是黑衣人:“这………………”
白绮罗相当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29章 风度翩翩杀人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直到这一刻,梁八叔这才彻底明白,从白绮罗出现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
“我是陆系的元老,你们不能这样……”
“砰!”
枪声响起,一枪打在他的肩膀,梁八叔嗷了一声,不敢置信,他看向动手的人,远处的冯骁冷冷的看他,平静:“我能!”
他没有动,依旧坐在围墙上,冷静坦然:“梁八叔,你觉得把你打成筛子,陆系还会有人追究我?他们怕是恨不能我杀了你,免得被您牵连上。这样的蠢事,也只有您一人可以做出了。”
他瞬间上膛,再次对准了他,梁八叔脸色苍白,他使劲儿缩,结巴:“大侄子、大侄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和你父亲……”
“砰!”
又是一枪,直接打在他的另一侧胳膊,梁八叔身居高位多年,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嗷嗷的尖叫,歇斯底里。
“你还有脸提我父亲?你和我父亲是结拜的兄弟,您也是打小儿看我长大。我一直都很尊敬您,结果您就这么对我?背地里杀我我媳妇儿?还是说,杀害我媳妇儿不过是针对我们冯家的一个利器?我真不知道我们冯家怎么对不起您!”
梁八叔:“不是,不是!”
冯骁第三次扣动扳机,梁八叔只觉得冯骁是真的疯了,他叫嚷:“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嗤!”白绮罗突然就笑了一下,她轻声:“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
她转身一个垫脚,跃上了梁八叔的汽车,她坐在车顶,居高临下的看着梁八叔。
梁八叔突然就叫骂起来:“刚才的炸弹为什么炸不死你,为什么炸不死你,你要是死了,就没有这些事儿了!”他转头看向了冯骁,恨恨:“冯骁,我打小儿就把你当做侄子,今天你就为了这个女的这么对我这个长辈。这就是你的尊敬?我和你父亲兄弟九个当年一同打拼,你爸和老陆争的厉害,我可是站在你爸这边的!这么多年,我都一如既往的站在你爸身边。可是你爸蠢,他瞎瘠薄搞,结果弄成现在这个熊样。他倒好,给你铺好了路,找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岳家。自己更是急流勇退。他捞的盆满钵满撤下去了。他考虑过我们吗?我们怎么办?因着我原来是站队在你爸这边儿,这三四年老陆对我也很不咋地,十分防备。这么多年,我得了个啥?凭什么你们家就能全身而退?凭什么你们能得了好,我就得不到?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就不信你这未婚妻死了,白修然能够放过你们冯家!”
虽然一把年纪又中了三枪,但是他却还能叫骂的欢实:“而且,当初我们梁家也跟白修然提亲过,凭什么他就看不上我儿子?我儿子哪里不如你这个小兔崽子?白修然就是一个睁眼瞎,他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他以为他是谁?他不是说他闺女是小公主吗?那么她就去死。”
他此时已经红了眼:“她死了就好了,她死了,谁也别得个好!不是人人都想娶白绮罗吗?那么谁也别得到!”
“原来,倒是我白修然的错。”一阵男声响起,白修然从另一侧的巷子里走了出来,他一身香芋紫的衬衫,儒雅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清冷。
纵然这时,他还笑了笑。
白绮罗来到白修然身边,说:“爸,你怎么来了?”
她挽住白修然的胳膊,浅笑:“别理这疯狗狂吠了什么,有些人就是用诋毁受害人来说服自己做坏事儿。”
白修然推了推眼镜,微笑:“爸知道。”
他抬头:“冯骁,带阿罗回家。”
顿了顿,说:“以后这样的事儿不要让阿罗掺和。”
白绮罗笑:“我这个人喜欢自己报仇。”
白修然点头,格外的温和儒雅,“也是,若不然总是郁结在心也不好。不过揍一顿解解气就好,至于旁的,交给别人。我闺女不必手上沾染这些血腥。”
便是这时,白修然仍有几分君子端方之态,他又道:“你二姨娘给你做了冰镇酸梅子,要不要回去尝一尝?回去晚了可没有了哦。”
白绮罗才不相信呢,她俏生生的:“才不会呢!”
话虽如此,却也听话的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白修然颔首,“我的车子停在巷子里,你们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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