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浮生:“这件事儿不怨我!”
他也是知道伍志海身份的,这个时候如若不解释,平白的就要得罪一个人了!
白修然轻描淡写:“这件事儿,真的不怪他。伍先生,让您在灵堂意外遭遇危险,是我们这做主人家的不对,没有顾及好方方面面。您身上的水也是我吩咐人泼的,主要这里是灵堂,您晓得的,这种地方总归不是很吉利,您若是不赶紧醒来,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办,总归不好。我才出此下策,给您泼了冷水。实在是太抱歉了。”
伍志海面容有些阴森,纵然心情十分不虞,他却多少还是绷住了,毕竟也算是能理解,昏在灵堂,白修然着急让他醒来也是好意了,“既然是意外,那也就怪不得你们了。只不知,好端端的在灵堂,怎么就……”
“呜呜,呜呜呜,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陈曼瑜掩面哭泣,不过嘴巴却没停:“是我发现章署长与范公子的丑事,一时忍不住在灵堂与他争吵起来。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打人。呜呜,若不是我外甥女帮我解围推开了他,不定我要被他打成什么样儿了。呜呜呜呜……您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们动手,不知怎么的,他就撞到了您!是我引起这件事儿的,伍先生,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范浮生睁大了眼睛:“我没有!我和章署长什么也没有!”
他几乎是扯着嗓子怒吼。
只是,众人心中默默摇头,这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若是没有,怎么会激动成这样?想来还是说中了他的隐私了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不过,以章署长和他那个“小情儿”的纠缠来看,章署长许是就喜欢这一号的男人?
众人的视线在范浮生的身上游移,一副“了然”“很懂”“你虚张声势”“我已然看透你”的意味儿扑面而来。
范浮生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来气了,他怒吼:“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是喜欢女人的,我有女朋友的!你们休要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陈曼瑜,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谁跟章署长有一腿!你说!”
陈曼瑜:“行了行了,刚才也是我冲动,你就别叫嚷了,惊扰了伍先生。”
陈曼瑜十分的温柔,又能放低姿态,这样的人总是让人觉得发不起火来。而且虽然陈曼瑜把错揽在了自己身上,可伍志海觉得,真正撞了他的是范浮生,而这货没有一分道歉也就算了,还歇斯底里的叫嚷,相当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虽说,这边是北平,也不是他伍志海的地盘儿,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在,被如此怠慢,还是相当不满意的。
伍志海阴沉的盯着范浮生,这可真是让陶三太太肝胆欲裂,她现在迫不及待要巴上伍志海这艘船,在南方也开拓生意,可万万不能让这艘船沉了。
先头已然得罪了他,若是现在更加让他不虞,那么这可不是能不能巴上伍先生的事儿了,这是生生给自己找了一个仇人啊!伍志海这个人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是清楚的,阴险,狡诈,不是东西。
这人,万万得罪不得!
陶三太太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咬咬唇,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眼眶露出几分微红,她轻声:“伍先生……”
这带着娇怯的声音,瞬间吸引了现场的目光。
伍志海看到陶三太太就想到那天的“拉屎”事件,他脸色立刻更加不好了。
“陶太太有什么事。”十分冷飕飕又硬邦邦。
陶三太太立刻:“我弟弟撞了您,是我们家的不对,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我这个当姐姐的代他向您陪个不是。我们也不恳求您的谅解,只求您不要气着自己。”
说到这里,又道:“您看您这身上都湿了,不如换件衣服吧?我们开车送您!”
她挤到前面,也不顾伍志海躺着的地方还全是水,直接坐了下来:“伍先生,请您一定要给我们这个补救的机会。”
言罢,拉住了伍志海的手。
见多识广如白修然:“………………”
已经被挤到最外围角落至今没有姓名的白绮罗:“………………”
以演技出神入化著称的陈曼瑜:“………………”
围观甲乙丙丁群众:“………………”
大家几乎是有志一同,齐刷刷的转头,视线皆是落在陶三爷的头上,那眼神儿,跟探照灯似的。
没错,大家都在看那个虽然虚幻,但是仿佛实实在在戴在他脑袋上,葱心绿儿绿油油的绿帽子!
陶三爷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的仿佛那不是他媳妇儿,就这个时候,还能露出一点笑脸,说:“对对对,小舅子的错,一定让我们补救一下!”
陶三爷心中骂娘,可是这个时候如若不死撑又能怎么办!而且,为了能够从伍志海身上捞钱,他觉得,就算是戴点绿帽子,也便忍了吧!
反正,他媳妇儿也是给他们陶家捞钱。
他微笑:“请您一定要给我们这个机会!”
只不过,伍志海很显然并没有想要给他这个机会,十分的冷淡,他抽出自己的手,平静:“男女授受不亲!陶太太还是注意点的好!”
现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陶三爷心里骂娘,伍志海何尝不是在心里骂娘呢!他是好色没错,但是他这个人有个特点,惯常喜欢十七八岁的少女,若是年纪大了一点,那便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又不是……那个谁,若是“她”还好的。
其他人,这把年纪,怎么会让他有一分兴致,与她一同上报都是他相当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并不想被人质疑自己的品味。
他后退了几分,声音阴冷:“不必劳烦陶太太了。”
言罢起身,浑身上下都是湿的,不知为何,这样的夏日,他倒是多了几分凉意。
果然,在灵堂就不能昏倒,实在是不吉利!
白修然立刻:“既然伍先生已经尽了心,又是这样一个情况,我这边也不留您了。我这就送您出去,改日定当再亲自登门道歉,还望伍先生不要拒绝。”
白修然亲自送伍志海出门,带着歉意,十分的不好意思:“没想到这次倒是这样的冒失,下一次定然好生宴请伍先生。”
伍志海:“白先生也不必愧疚,这件事儿,本就不关你的事儿。”
几人一同出门,白绮罗小小声凑在冯骁耳边,说:“这个伍志海,运气也太差了吧?”
冯骁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小声儿说:“跟你爸作对的人,有几个运气好?就跟被扫把星附身了一样,倒霉催的,破事儿一个接着一个!”
白绮罗:“那是因为,我爸做的都是对的,既然是对的,老天爷都会帮他的!”
白绮罗十分理直气壮,简直让冯骁无言以对。
白修然很快去而复返,眼看陶家太太与范浮生那个熊样儿,他打圆场说:“今天给诸位造成了困扰,也很不好意思。我们家曼瑜的性格有点绷不住事儿,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陶三爷立刻:“都是小事儿,大家都有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的,呵呵!”
范浮生心里一梗,差点喷他这个蠢货姐夫一脸,他黑着脸:“你们打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修然微笑:“当然不能算了!”
他回头,就看到两个白大褂抬着担架进来。
众人:“…………………………”卧槽!
白修然:“我其实怕今日曼瑜哭昏过去,专门跟医院沟通过在这边备了大夫,没想到曼瑜没用上,范先生倒是用上了。您放心,我闺女打了您,不管花多少钱,我都给您治的。营养与补品什么,也不例外,一定给您跟上。您就放心。”
他看向老王,说:“劳烦你出点力,把范先生扶到担架上。”
范浮生:“我不需要,我……”
白修然按住了他的肩膀,笑容隽雅:“范先生,你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
范浮生还想反抗,几个人已经把他按到了担架上,一个使劲儿,抬了起来,往救护车里放了进去。
范浮生:“不是,我不需要去医院!”
白修然的笑容浅淡了一些,缓缓说:“不需要去医院?难不成您没有受伤?既然没有受伤,刚才为何又要摆出一副重伤的样子?是想碰瓷儿我闺女,还是要做戏给伍先生看?”
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一些冷了。
白修然又道:“本来打架的事情各有错处,你对我们家曼瑜一个弱女子动手也是不对的。技不如人被我闺女揍了,我也不能全然不管的。毕竟,不管谁对谁错,您总归是受伤了。既然受伤了,我们就不能不承担这个责任。但是,若是您没有受伤,咱们就好生好道说道,您对我小姨子动手,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大男人,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打女人吧?”
范浮生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了。
“男人与女人的力道本就不能比,她又是这样一个丧夫的难受之际,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便是她先动手,我也相信她并不会把您怎么样。两三日不睡,她现在不过都是抢撑着罢了。当然,我也知不能要求人人都体谅她,但是旁人可以不体谅她,不理解她。但是您不同,您与章署长的身份……这份埋怨,也是你该承受的吧?我闺女若是不救她小姨,你是不是就要在灵堂上大打出手,对她动武了!将心比心,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众多宾客齐刷刷:“太不应该了。”
陶三爷&陶三太太:“………………”
陶三太太到底是精明人,眼看弟弟被白修然打的爬不起来,她二话不说,果断一把将弟弟按在担架上,说:“我弟弟是伤了的,他从小就讳疾忌医。我们这就送他去医院,其他的事儿,往后再说吧。”
范浮生:“不是,姐……”
陶三太太:“你给我闭嘴!”
她再次按下范浮生,直接关上了救护车的门:“我陪着他,走吧!”
车子一溜烟儿而去,陶三爷脸色几乎已经绷不住了,不过饶是如此,坚持,在坚持,这是最后的面子。
他微笑:“我不放心我小舅子,我过去看看。”
他踩着重重的脚步,很快的上了车,只是一上车,他重重的锤了方向盘一下,骂道:“这个扶弟魔!”
不过他倒是也不耽搁,很快的开车离开。
眼看人都走了,白修然倒是淡淡:“行了,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担心,凡事儿有我。”
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很让人暖心与安心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几乎都能控制好全局。
白绮罗啧啧摇头,感慨:“范浮生在我爸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啧啧,很废材了!”
冯骁:“牛逼如老陆,暴躁如老冯,还不是都是你爸的手下败将,范浮生这种垃圾段位的,更不行了……”
“噗!”白绮罗直接喷了。
冯骁正欲再和白绮罗说点什么,感觉到有人点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眼前一黑,老冯。
老冯点点他的肩膀,示意他过来。
冯骁生无可恋的挑眉,不过还是跟着他爸去了后院,白绮罗想了想,默默的跟了上去。
后院大家都在忙忙碌碌,老冯把冯骁叫道一个角落里,冯骁一秒怂,认错:“爸,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说您的坏话。我回家就去祖宗牌位前跪着。这边这么多人,您别打我脸成不?我可是靠脸混饭吃的!我们阿罗就喜欢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啊!”
老冯才不管那些,咣咣的就砸冯骁的头:“你个小混蛋,你个死骗子。上一次报纸说你被她打了!我竟然还相信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个小混蛋!我让你冤枉你媳妇儿,我让你冤枉她!我就说她那么乖巧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对你动手!你竟敢连你老子都骗。小王八蛋,我看还是揍你少了!”
咣咣咣,继续敲脑袋!
“爸爸爸,您轻点啊,我是您亲儿子啊!”
老冯:“我是造了孽才有你这这个亲儿子,你给我说实话,你脸是不是你媳妇儿打的?”
冯骁苦哈哈:“不是!哎不是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从来没说过我脸上的伤是我媳妇儿打的啊!那个浮生青年报是范浮生开的,他胡说八道关我什么事儿啊!我真是委屈!”
老冯:“那你不解释!”
冯骁:“爸啊,您这就过分了……这不欺负人吗?您就没问过我啊!”
老冯尴尬一秒钟,瞬间别过头哼了一声:“我一看你媳妇儿打人愿意动腿,就知道她是个打人不打脸的性子,她揍外人都不打脸,怎么可能打你的脸!得亏我知道我儿媳妇儿不是这种人品。要不然,就被泼脏水了。你给我说,谁打你的,是不是陆小三子!”
冯骁:“不是,您说什么呢,三哥没事儿打我干什么!”
老冯理直气壮:“嫉妒呗!他们家嫉妒死咱们了,呵呵,当我不知道他们家那些狗屁倒灶的心思?还想觊觎我儿媳妇儿,也不看看好人家谁能嫁他们家去!就陆小三子那个混小子,连小姨子都睡。他这人品,我儿媳妇儿可看不上他!”
冯骁瞬间捂住老冯的嘴:“哎我天,爸,你可小声儿点,这些话不能说的。”
他抿抿嘴,压低了声音:“再说,不管陆家有没有心思,我岳父和阿罗没有这个心思就好。而且就算当初有什么心思,那也是过去式了。咱别提了,陆白两家是亲戚,说多了闹僵不好看。”
老冯瞪了儿子一眼,眨眨眼,冯骁终于放开手,认真:“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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