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倒不是很担心余师爷被收买了。要知道这里的制度除非稍微大一点的县城,其他的县里基本上就县令一个官员,也就是说只有他的俸禄才是朝廷发放的,其他的人都是身为县令的人聘请的。至于周浩为什么不换人,这也是老规矩了,凡是稍微读书识字一点的无不都是奔着考个功名利禄这个目标去的,能够愿意而且有本事当上师爷的,算是很难找到的。
还有一个本地人的要求,所以一般到任的官除非万一是不会换人的。至于这样会不会被坑,毕竟师爷可能早就跟本地的大户勾结在一起了。这一点也不用怕。首先的一点就是师爷,还有其他的各个衙役,官差他们的俸禄都是本县的人供奉的,也就是周浩这个县太爷从收受的赋税里抽出来这么一些。
其次一般来说师爷不会换的话,虽然这个权利比不上县里,但是比起这里的大壶来说,可是很有后台的——县令。
这样一来,既不会被这里的大户随随便便的威胁,又因为县令才是决定他任免大权的人,所以师爷一般也不会不识趣的跟县令对着干。
要不然凭借着周浩的本事,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人给收服了。只能说这是天然的身份差距。
第72章
既然是朝廷给批的公款,周浩就不客气了。
既然有宴,那就有要宴请的客人。
“往年这是怎么办的?”周浩想要借助一切以前的经验,反正他的脑袋现在也点亮不了官员应该有的很多本事,也就不强求了。
这,这哪里有什么定论啊!当然是县令想要宴请谁,就宴请谁啊!余师爷也说不好。
但是自己身为师爷,大人问自己的话又不是什么难题,要是还回答不上来也就太不像样了。于是想了想回道:“来上任的大人们有宴请衙门里的人,也有宴请地方上的里正。就是地方上的豪绅也有。去年的宴请,丁大人就宴请的是地方上的里正和县里的豪绅们。”
这呀啊!周浩想了想,自己还是不太清楚这里的势力划分,虽然对于他来说,地方上的小势力根本不能够与之抗衡,但是他还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好好规划未来呢!也犯不着为了小事,而让他们心有芥蒂。于是周浩决定了,在自己还没有了解清楚这个地方之前,还是还不接触的好。
“那今年就宴请地方的里正和咱们县衙里的人好了。”周浩想了想,安排道。
“是,大人。”余师爷应答之后,就把周浩吩咐的县志拿了出来。
可不是周浩不想找,这可是个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信息不仅在于这里面介绍的风土人情,还有县里的地图。
可别小看了这个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
要知道周浩在南安县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在他爹那里见到过这个。它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周浩当然也不敢让二哥直接带着上身,这么胆大。只是看着地图好好的了解了这里的一番地势。虽然有些偏南部了,但是还好没有山脉经过,至少周浩只是看到了寥寥无几的几座孤山挺立在地图里。
其他的地方,就要靠周通此行好好看着了。
“你从县里出发,先往西走,再转过来一圈,大致上看一看就行。”
看了地图之后就有效果了,最起码对于大致上的范围了然于胸,可不怕跑到其他县的地盘上去了。还别说,这走到半道上,没名没份的,还真有可能跑远了。
再说周浩这边虽然有宴会等着呢!但是要通知到位,再选择个好日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别误会,这个不是封建迷信。
虽然被古代社会被称为封建社会,这里我们就不做讨论了,但是人家还真不迷信。毕竟论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所以古代社会整体来看上去确实显得很迷信的样子,但是在人家自己看来还真不是。比如他们就是讲究好日子,特别是宴请和婚丧这种大日子。要说这里迷信还真的不算。
周浩也没坚决反对的意思,反而有种继承文化思想的念头在里面,毕竟在现代结婚的时候,不还是对某些不好的数字有顾忌嘛!怎么好到了古代就说人家是迷信,大家都是这样,谁也撇不清的。
到是他在不停的看各种官文,还有之前的种种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一直没有注意的意见事情。
原来科举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三年一届,而是不定时的,这个怎么说呢!就是皇帝想提前了就提前,想延后了就延后,当然因为没个定时,也就谈不上提前和延后这样的说法了。
这是怎么搞的!周浩惊呆了,因为他考科举的时候可是一直按照着三年一次的计划来的,事实上也没错过。
周浩再细细的看来,够然还是有规律的,大概就是三年一届的意思。至于加恩科那就更不必说了。
怕自己心里已经长期有了的影子——科举三年一届影响自己。周浩连忙问旁边的师爷:“今年有没有科举?”
?这话怎么说的?余师爷满脑子的问好。虽然奇怪,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之前没听丁大人说。”
还好!周浩松了一口气。放下紧绷的身体,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读书人还是有那么些许抗拒的。
倒不是读书人怎么着他了!而是这一次上任之后被迫站在了整个读书人的对面,让周浩承担的压力还是不小的。而他现在还要身担数职,县里的教育局长好像也是他。这么一说,三年一次的科举还是跟他有大关系的。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周浩暂时放下了这些愁绪,而是好好的看看里正的资料。
真的看到了资料,周浩才清楚下面的非正式官员的‘官员’还真不少呢!原来里正只是自己听说过的一个名头,还有户长是跟着他一起管理赋税的,另外还有一个职位叫耆长,是专门负责抓捕盗贼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下面的人物了,周浩这个县令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话,只需要见见里正的面就行了。
对此,周浩这次的宴会可不就是这个目的嘛!
本来没注意到的东西,周浩再一看,户长明显的都是本地的地主,而里正不出所料的话肯定也是了。周浩根本没有意外。皆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性,凡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能够减免一定的赋税,不知不觉的就成为了大地主了。
至于里正和户长的区别,除了里正本人在一乡之地颇有威望之外,就是他的功名可能会高些。
果不其然,周浩一问这才知道原来里正至少都要求了童生的功名,而户长只要能拾得几个大字就行了。
可别觉得这样的配置也太低了!要知道古代社会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配置。私塾在什么时候读起来都不会是一般的家庭能够负担的起的,再加上笔墨纸砚的消耗,能够读的起书的,在社会的阶层可是不会低的。
要知道皇帝身边的太监能够识字的都比起其他的人多几分重用,皇帝那里都是这么个情况,更别提这乡里乡村的地方了。
周浩到不强求这个结果,不过还是看出来了整个受教育人数之低,比他想象的还不如。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结果出现,还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吧!
自己再怎么荒唐,不读书,认识的也都是些富家公子,他们就算不去科举,但是基本的学业还是要完成的,跟自己当初一样,请的私人来教。
第73章
看来原来的想法有些不切合实际了,周浩想到自己当初做的计划,看来还是得等到他全面的对整个县里都有了了解之后,才会心中有沟壑。
不过这样就不代表这周浩不着急继续科技发展道路的前行,这不是近日里被这个大摊子给吓住了,这才没多去木匠铺里看看。
不过这些人都是跟着的老人了,只要给他们一个地方,适应起来比周浩还快。至少等他闲起来想去看看他们的时候。就只见到一个热火朝天的场景了。
“黄师傅,你们这是?”周浩被眼前的阵仗惊倒了。
“大人,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直接开工,把之前咱们一起捣鼓出来的东西都给弄出来了。也期望帮上大人的忙。”黄师傅这话可是很诚恳的。到了这里才两天,就有了一个新的铺子可以开展了,可想大人在繁忙的时候还想着他们,黄师傅当然不希望他们拖后腿了。
跟着大人时间长了,特别是大人被任命为县令之后,就更是清楚他的意图了,刚才很多东西可能开展起来还没有任何头绪,但是之前做出来的东西在复制出来就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现在自己的身份特殊,官员本来就注重威严,即使周浩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也不必要为了这点而显得更为特殊了。倒不是周浩怕了自己特立独行在其中,而是官威有时候也是很多事情行事方便的一个捷径。周浩也不是非要保持住自己严厉的面孔,而是正常的按照以往的规矩来。
毕竟自己不介意,万一别人说起来这也是一个空子。就像是跟皇帝亲近些,也可以说成是冒犯龙威,可是能够处死的。原本周浩还没注意到这些,但都被二哥提醒着要做到这点了,也就不去搞什么特殊之处了。
看着黄师傅希冀的眼神,周浩苦笑。看来很多事情就要从现在开始布置了。
周浩虽然觉得这是一种压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所以养成了凡是都想要尽善尽美的想法,特别是之前在南安县里办了一次不太稳妥的事情之后,就想的更多了。
这样的做法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现实的情况不可能被预料的全中,尽善尽美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好。被这样的压力推着走了一把,周浩也没有慌乱,既然自己要做的不是随着历史沉浮,那么面对波澜的勇气自然也不会少。
“王掌柜,纺织机和织布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是百物阁的副手。要知道就连里面的掌柜也是杜子辛找的白叔代为掌管的,这个王掌柜任副手就是要跟着学习,以后好让他来独挡一面的,现在把人给了自己,可想而知子辛是付出了多大的心血的。
“大人,还是先跟这里的商户接触吗?”王掌柜毕竟不清楚周浩的心思,因此听到这样不全的交代,总是要想问的清清楚楚的。
“嗯,其他的先等着机会再说,就先办这个事情吧!”周浩当然知道最利民的事情就是压井水的出现,但是现在一没材料,下一批水泥当时说好了先运到建安县来,还得等待一段时间的。而当初他们是以资助的名义才得以顺利进行,现在要是用县令的身份来办的话,还是需要多多统筹一下的。至于其他的东西那就更不着急了。
“大人”王掌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据我所知,这里的卖布的铺子是李氏布庄一家独大。要是卖给他们的话,价格上可能会压上那么一些。”
“价格没问题,只要卖出去就好。”周浩也不是为了挣这个钱的。
不过一家独大的话,有些不好办啊!
“等等。”叫做听了自己吩咐就准备办事的王掌柜,周浩问道:“像这种情况,卖给他们纺织机,织布机要是省了这么多劳力的,那布匹的价格会不会降下去?”
不用他回答,周浩自己说出这个问题,就明白了。市场有没有什么动荡的话,那么傻子才会放着钱不赚呢!
但是要让市场动荡的话,那么把这些卖给百姓是一个好选择,可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让周浩清楚一个处理不当的话,可能百姓就会怨你了。
要是之前站在好心人的身份上,杜子辛当初安慰的话有用,这叫不识好人心。但是站在县令的角度,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毕竟在别人看来他是为了政绩,就这么急功近利,不好。
周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还是看到一旁等着自己问话的王掌柜,这才跟抓到救星似的问道:“棉花不多,这些机子不适合到处出售,那么怎么才能把布匹的价格降下去呢?”
王掌柜也清楚周浩是个什么意思了,清楚了意图就好办了。办法有的是:“要不然大人您可以扶持其他的布庄,或者咱们自己开一个也行。”反正又不是为了挣钱,可以说已经很了解周浩的意思了。
“这个好。”真是不干这行,还真的就想不出这个主意。
“我们可以把东西卖给一些小商户,暗示他们低价卖出来挣去利润,再赶紧把布店的铺子开起来。”
既然大人想要双管齐下,那王掌柜当然支持了:“大人,不知道铺子要叫什么名字?”
这这不是难为自己嘛!连木匠铺子从南安县到建安县还是叫着这个不是名字的名字,起名?这个难为到自己了。
要不?周浩脑筋一转:“就叫百物阁吧!”
啊?这不是您跟杜公子商量着买新鲜玩意的铺子嘛!但是百物阁有百物好像也有道理,也许是大人觉得百物阁卖的东西太少了,想要加上一物。他们布匹要是卖低价的话,也算是一件奇事了,也不算辱没了杜公子当初跟他们讲解的意思了。这样想着王掌柜就按吩咐就办事了。
第74章
再说周浩后面又了解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小丁现在正拜访县里的老手艺人呢!算是狐假虎威的借用周浩的身份跟着人家学习了。因为一直算是自学成才的方式,现在也让他感觉到了进步的空间壁垒。
周浩当然是再赞同不过的,最慢的进步方法就是自己去探索,要是往前探索当然是没人能够交的了的,这当然是没办法,但是以前的大家都弄懂的事情,还是不要走‘捷径’的强些。
所以周浩还巴不得身边的人都能够更进一步的去学习呢!
不过很可惜的是知识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了的,就是小丁他打着周浩的名义,也不可能是交流之类的东西,还是做个学徒才有的学。
不提周浩认为这个做法只多么的正确,只说小丁是真的老实孩子,所学习就不点不打折扣的去学习了,还好他背后是县太爷,小小的手艺人还真的不敢直接拒绝了,所以说进步还算得上颇深。
就是不知道学的多了,之后要用到他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人外有人,而自己可能有些不堪重负。那可就不妥了。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忧,还不是小丁学习时候的动摇心态。
不管怎么说周浩现在是县令了,可不像以往那样能够任性的把时间随意挥霍在木匠铺子里,这回儿他也只是巡视一番,看看师傅们在这里呆着是不是有些无聊。当然是他想多了,凡是能够爬山涉水的也要跟来的人,不提天分如何,那股子拼劲是少不了的,那能干等着周浩去安排啊!
他这才是算是放下了一般的担忧和愧疚。毕竟是他把人带来这里的,要是不负责到底的话总觉得有愧大家的所托,但是偏偏他又是刚上任的县官,就算有什么闲时间,估计也搞不出什么东西来做。看来之前给自己的定位是对的,自己只需要引领和培养这个氛围,至于科技发展还是靠人民群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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