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新的爸爸,就出手打了那个漂亮姐姐。
她顿时觉得漂亮姐姐跟她一样,不,漂亮姐姐甚至比她还要一无所有,她还有妈妈,但姐姐只有她自己。
所以她将姐姐划入到她的阵营里面去,但姐姐对她的抵触感很强,总是不跟她讲话,面对她的时候表情还很不耐烦。
妈妈也跟她说,不要跟这个姐姐来往太多,她不是自己家的人。
只有她知道不是的,在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她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姐姐会以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她是个麻烦鬼。
然后就洗了毛巾,在她身上一遍遍地擦拭着。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姐姐眼下一片乌黑,就随意地这么趴在她的床边睡着。
眉头皱得高高的,连睡过去的时候都是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她白皙的手掌,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在被留级在初中的同学欺负要钱的时候,她很是惊恐,想起了那段被喝醉酒的爸爸打的时光。
然后姐姐就出现了,恶狠狠地跟那些人说不要再欺负自己。
她在姐姐搜她们书包的时候跑掉了,之后她后悔了很久。
但姐姐好像没有介意,当天回家之后,皱着眉头走到她房间门口,以极其不耐烦的语气问她到底有没有受伤,如果有的话,她第二天再去找那些王八羔子算账。
如果后来姐姐还在的话,患上尿毒症的闻隋海对自己发脾气的时候,姐姐应该也会挡在她面前,对着闻隋海怒目以示。
她觉得很矛盾,一边觉得因为自己通知了季昱泽的关系,导致夏梦被抓获并判了十年。
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妈妈对姐姐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姐姐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保护她了。
果然,姐姐回国之后很久,她才知道,去找姐姐的时候,因为害怕看到姐姐的冷漠表情,她先以无情的话语包装自己。
姐姐并没有多回应一些什么,她却希望姐姐多回应一些什么。
在开完庭之后,她问妈妈,能不能把房子还给姐姐,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闻家的东西。
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给妈妈生活上的保障。
然后,妈妈就在那天跑了出去,跑到了商场里面。
归根结底,都怪她,当年是她没有处理好妈妈和姐姐的关系,现在也是她逼得妈妈去挟持姐姐,最后落得两败俱伤。
不想争了,她什么都不想争了。
上一辈的人全部都已经不在了,那这一辈的纠葛,就由她去做个了断吧。
**
季昱泽沉吟片刻:“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把这部分的钱支付给你。”
闻晓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却还是被他的这句话微微扎痛:“不需要了,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站起身,她往外走去,季昱泽站在她身后,慢慢地跟着。
她最后回头,缓缓地看了他很久。
他面色依旧,眉眼冷淡疏离。
“昱泽哥,你还要继续等吗?”她有点不死心。
“我没有等。”季昱泽看到她眼里的亮光,有些不忍,静了静,还是补了一句。
“你也不要等了。”
闻晓眼里颤巍巍摇晃着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就这么“啪”地一下灭了。
在送走她之后,季昱泽打开了微信,点开了置顶聊天框,拍了一张闻晓留下的转让协议书给她。
等了一会,她没有回复,季昱泽笑了笑,想要锁屏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然后就怔住了。
“以后不要叫我钮钴禄氏·闻霭了,请叫我陆氏·闻小可爱。”
配图是一大一小交握在一起的手,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那颗钻夺目到有些刺眼。
真好,他浅浅勾唇,无声笑了一下。
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变得僵硬,指尖发凉。
**
闻霭看到了季昱泽发来的消息之后,就打算去问问陆瑾昀接下来房子的善后事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夫人决定亲自去他的律所走一遭,顺便刷点存在感。
灵感来源于聂希曦的提醒,她说自己相亲的对象也是一个律师,在跟对方进一步深入交流的时候,他有意无意透露了一下,他所在的所里,大部分女的都对律所的合伙人有倾慕之情。
对方提这个的意思是表示忠心,就是说不管别人再怎么蹭过来,他都会为聂希曦守身如玉。
聂希曦把这个当做一个笑话跟闻霭讲,闻霭却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她新晋的先生,据说也是律所的合伙人呢。
于是,陆瑾昀听到助理说有一个自称为陆夫人的人来找他,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穿着米色风衣,里面一件及膝修身毛衣裙,露着一双又直又白的腿的闻霭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老公~人家给你带吃的来了!”
他视线下滑,果然看到闻霭的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不锈钢保温盒。
不妙。
闻霭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叫了外卖,然后将外卖给倒进去保温盒里面。
最坏的结果……就是家里那口锅已经被烧糊,回家之后,他可能还要清洗很久。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到门边,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摆了摆,示意嘴巴已经惊讶得合不拢的小助理先出去。
一边关门,一边语带不满地问她:“这么冷的天,还露着腿,你是嫌身体太好了是不是?”
闻霭笑着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不冷,你老婆的心热情似火。”
陆瑾昀没忍住,唇角扬起一抹笑,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盒,带着少许的期待慢慢打开。
刚掀开盖子,一股红烧牛肉味扑鼻而来。
“……”
好像是不好不坏的结果。
☆、周五 春宵
外面的人交头接耳了一会, 又重新投入工作里面。
一个小时之后, 陆瑾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拉着闻霭的手走了出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八卦的傅瀛泽“咻”地一下窜了过去,仿若被放出去的宠物小精灵一般。
“陆瑾昀我听说嫂子来了!”他高大的身子冒到两人面前, 眼睛贼亮, 看到闻霭之后, 笑容滞在了嘴角。
“你,你不就是上回在电梯里的……”他觉得受到了惊吓, 怎么来了一回, 身份就变成了陆夫人呢?
闻霭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你好啊。”
傅瀛泽抓了把头发, 有些无措, 结结巴巴伸出爪子打招呼:“你好……”
“傅律师,久仰大名啊。”闻霭一本正经地夸着, 旁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加大了力气, 侧目看去,他眼里的不满很明显。
啧啧啧, 不就是恭维一下而已嘛,这都要吃醋。
傅瀛泽跟闻霭是一个挂的,属于被人夸一下尾巴就要上天的那种,闻言乐呵呵地摆了摆手:“没有啦, 我也知道在律界里面, 做律师做的好的没我帅,比我帅的没我做的好,但也没到久仰大名这种地步。”
陆瑾昀:“傻逼。”
闻霭:“……”
她轻声咳了咳, 润了润嗓子:“不,我不是在律界仰你大名的,是我的闺蜜跟我吐槽了她的一段相亲经历,我对这段经历印象比较深刻而已。”
然后,她就看到面前的傅瀛泽的脸红了,继而绿了,最后变黑了。
“你是……脏兮兮的闺蜜?”他声音颤抖,喉头血气翻涌。
闻霭呵呵一笑:“你们也是挺搭的,见过几次面就用爱称互相称呼对方了哦,她也亲切地叫你妇炎洁呢!”
“……”
陆瑾昀不想再继续让他打扰他们之间的生活,径直绕过他,拉着闻霭往外走。
“中午吃多了,我们去消会食。”他甩下一句话。
留下身后眼中怀疑他所处的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傅瀛泽。
出了商业大楼之后,陆瑾昀直接拉着她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
两个饥肠辘辘却硬撑着在办公室里面磨了一个小时,就是为了给闻霭留点面子的人,连头都不抬,直接点了一个全家桶。
消食,消他妹的食。
吃饱喝足之后,陆瑾昀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老婆,以后就不要这么辛苦下厨了,我心疼。”
心疼我自己。
**
及踝的绸质白色长裙被闻霭用左手撩到了膝盖处,她右手提着一双高跟鞋,半弯着腰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快速蹦了进屋子里,目标是客厅中央那软绵绵的沙发。
一边将高跟鞋往后甩,她快速飞奔过去,直接将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面。
“啊……”她发出了舒适的轻呼声,将雪白的小腿搁在了沙发把手上,裙子已经被撩到了大腿根。
跟在她身后一步进来的陆瑾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甩过来的高跟鞋,抱了个满怀,无奈地将高跟鞋放回到鞋柜里,又换下了黑色锃亮的皮鞋,单手松开了黑色领带结,揉了揉发胀的额角。
一边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到沙发椅背上,他抬眼一看,就看到了这么一幅春色。
长腿白皙,大腿根若隐若现,修身的长裙勾勒出她完好的身材,纤腰盈盈一握,一字领的礼服裙设计,让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侧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更加能够勾勒出饱满雪白的沟壑。
今晚她站在自己身边巧笑吟吟的时候,他有过多次冲动将她包在西装外套里面,直接扛回新房,不要让其他男人肆虐的眼神放在她身上。
眸色暗了下去,他半跪在地上,慢慢地将手捏上了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给她放松着。
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感觉到身上的松弛感,半睁开眼睛看他,继而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男人身子倏地变得僵硬。
女人却不管,闷闷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啊,就当做是不要再来一次今晚的劳累,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就好了。”
陆瑾昀变得粗喘的呼吸一滞,阴测测地低头贴着她的额:“莫非你原本还想要第二次?”
闻霭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呵呵干笑了两声,抬起头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当然不是啊,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怎么会想要再来一次呢?”
陆瑾昀慢慢地哼了一声,双手用力,打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闻霭将头埋在他胸口,有些羞涩:“这是要共度值千金的春宵一刻吗?”
陆瑾昀闷笑了一声,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又走过去,扬了扬被子,将床上乱七八糟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给全都扬到地上去。
噙着笑一回头,老婆不见了。
“……”
听到浴室里面传来水声,陆瑾昀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慢慢地走了进去,看到一脸泡沫的女人抬起头来。
“哎呀,每次累到不行回家的时候,还必须要卸妆,我就觉得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真累。”
陆瑾昀叹了一口气,本来酝酿好的旖旎都已经散了不少,干脆走进里面的浴室,在浴缸里慢慢地放着热水。
“每天最享受的时候,就是回到家摘了隐形脱了bra,蹭地一下倒在沙发里面的那一刻,简直可以列入人生第五大喜事。”
她慢慢地将身子靠在身后的陆瑾昀胸口,在烟雾萦绕的浴室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陆瑾昀懒洋洋地用手一手虚扶着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你说,今晚你们家那边来了这么多的亲戚,我这边就只有季叔叔和季昱泽,会不会显得太单调了?”
陆瑾昀将唇贴在她耳后,轻轻地去舔她的耳垂,感觉到她颤栗了一下之后,才笑着在她耳边吹气:“又不是拔河,比哪边人多有什么意义吗?”
闻霭想了想,觉得他这句话说得非常的有道理。
将怀里的女人咋咋呼呼说来就来的思绪哄好了,陆瑾昀开始低头密密地在她耳后亲着。
下一秒,闻霭就直接从水里站了起身,回头看着因为软香温玉骤然离怀而黑了脸色的陆瑾昀,笑吟吟地拿起一边的浴巾,裹在身上之后,就迈了出去。
“水好像凉了,你也赶紧起来吧,不要着凉了。”她体贴吩咐着。
还在浴缸里的男人狠狠地磨了磨牙,也快速地从水里爬起来。
待他出去之后,外面的女人已经穿上了一条吊带丝质睡裙,单手支额,侧躺在床上看他,媚眼如丝。
快到口的肥肉扑空了这么多次,陆瑾昀决定快刀斩乱麻,即便头发湿漉漉的也不管,一下就扑了上去。
“老公,地上的那些莲子桂圆是干嘛的?”闻霭抱住在身上如同一只小狗一样舔舐的男人,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娇声问道。
陆瑾昀声音喑哑:“早生贵子的意思。”
为什么她今晚这么多话,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这是爸爸妈妈对我们新婚之夜的衷心祝贺吗?”
陆瑾昀埋在她胸口,模模糊糊地唔了一声。
闻霭却将他半推开起身,纤纤玉手捂住红唇,眼里有着惊讶:“啊?那我们不就要辜负他们的祝福了。”
陆瑾昀绷着神经,咬着牙看她:“什么意思?”
闻霭笑了笑,从枕头底下取出了一早藏好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因为在新婚之夜之前,就已经实现了啊。”
天崩地塌自岿然不动的陆律师,想吃肉想了一个晚上的陆律师,正想啥也不管上前堵住她的嘴的陆律师,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A4纸,彻底地愣在那里。
“这……这是什么?”他抬起眸看着闻霭,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霭觉得他结巴的样子千年难遇,立即跳起身想要去拿手机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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