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扶你上车。”
朱玲玲眼前冒星星,晕乎乎地点头:“谢谢!”
到了安家。
车子在院口停稳,朱玲玲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安曼容故意落后一步。
“景泽。”
正准备回车上的顾景泽顿了一下,回头:“怎么了?”
“那个,谢谢你今晚送我们回来。”
安曼容微垂着头,这个角度显得她脸比较小,五官秀气,看起来很是淑女。但无奈顾景泽根本没仔细看她,而是随意拨开袖口,露出手腕上价值六百多万的IWC万国表精密表盘,瞥了眼时间,才淡淡道:“应该的。”
安曼容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那明天有没有空?想请你吃个饭。”
顾景泽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抱歉,可能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他竟然连原因都不想再跟她多解释了?安曼容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无比恼火。
“哦,对了。”
安曼容飞快抬起头。
顾景泽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明显感兴趣的神色。
安曼容一颗心慢慢地凉了,勉强弯了弯嘴角,“她一直在外面读书,才回来不久。”
顾景泽点了点头,“嗯,那我就先走了。”
黑色的兰博基尼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安曼容久久地站在原地,左手虎口被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掐出了一道月牙形的伤痕,慢慢渗出血来。
9.009 入职
清晨阳光明媚。
朱玲玲刚刚睡醒,母亲的电话就准时打来。
“你还在睡觉?!”周美梅不敢置信道。
朱玲玲揉揉眼睛,看着旁边床头柜上小鸡造型的闹钟,5:57。
“还没到六点钟......吧......”
周美梅:“可今天是涵涵第一天开学的日子,你这个当妈的,都不用早点起来给孩子准备准备?”
上个幼儿园而已,还要准备个八抬大轿啊?朱玲玲无语,嘟嚷道:“今天不也是你女儿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你这个当妈的怎么就没关心一句。”
周美梅没好气地说:“你跟涵涵能比吗?他才多大?叫你别搬出去,非要搬出去,要是在家里面,我还能帮着照顾他。”
朱玲玲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离家太远了嘛。”
周美梅重重地哼了一声,终于道:“你怎么样?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还行,”朱玲玲说着,扫了一圈四周。房子不大,才一百来个平方,装修也粗糙,但是朱玲玲没有告诉他们,这个房子其实是她全额买下来的,当年用夜寒时那张支票换的两千万还没动过,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本来是打算在纽约置套房产的,可一来太贵,二来纽约的房子不管你住还是空着,每年都要交固定的房产税,最终还是没舍得。
现在看来还是国内的房子好呀,放着做不动产也好,反正房价一直稳涨不跌,怎么算都不会亏。
周美梅说:“那行吧,你赶紧起床给涵涵做早餐,小孩子可不能饿着。”
朱玲玲:“晓得了。”
阳台上放了块瑜伽垫,朱玲玲挂完电话出来的时候,看见涵涵正趴在上面玩手机。
“睡的好吗?宝贝。”
“很好,妈咪,”涵涵很自觉地爬到旁边的沙发上,把位置让出来。
朱玲玲走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在瑜伽垫上盘腿坐下。
三月初,天气仍旧微凉,朱玲玲穿着加绒的大妈款秋褂秋裤,在素淡的阳光里静静的劈叉、下腰、倒立,身体被扭曲成各种诡异所思的姿势。
一套动作做完,额头已沁出一层的薄薄的汗,朱玲玲拿纸巾随意擦了擦,照例问:“宝贝,早上想吃什么?”
涵涵回答:“面。”
朱玲玲点点头,打开收音机调到早间新闻,然后去厨房拿出一袋切片面包放进面包机里烤,又冲了两杯牛奶。
吃过早饭,母子俩就新闻内容如往常一般用英语和法语各练习了一小段对话。七点半,朱玲玲不得不提早把涵涵送去幼儿园,因为她要去上班的地方离这儿还有段距离。
早上高峰期,堵车的概率是99%。
朱玲玲要去的公司,就是之前面试的《V.F》杂志社。三天前她才接到他们的面试结果,很意外,居然是给予录用。
白色小宝马在车潮里慢吞吞的往前挪动。朱玲玲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多么烦躁,随手打开手机连上蓝牙,挑了一首《遇上你是我的缘》,摇头晃脑的跟着哼了起来。
八点半,环融国际大厦A座,十八楼。
朱玲玲走出电梯,正好碰见之前那位男面试官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对方显然也还记得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你是叫linna,对吧?”
“是的,”朱玲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啊,我叫Mike。”
“你好,Mike。”
“你好啊,”Mike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记得你的名字?”
朱玲玲愣了愣,从善如流:“那么请问,您是如何记住我的?”
Mike哈哈大笑:“当然是因为我对所有美女都过目不忘呀。”
朱玲玲:“......”同学,这么尬地撩妹真的好吗?
Mike见她没什么反应,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正好我带你去办理入职吧。”
朱玲玲立马说:“好的,谢谢!”
因为是实习生,所以入职手续也很简单,就填了个表交给HR。然后迈克带她来到办公位置,简单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和所有杂志社一样,除了主编能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以外,其他职员都只能在被隔成一块一块的小区域里工作,上面摆着一台电脑,以及纸笔等办公用品。
朱玲玲刚坐下,拿纸巾擦桌子的时候,旁边的同事便伸过头来打招呼,两人对上眼的那一刻,朱玲玲深深地尴尬了。
居然是那天套她话的女孩。
“哇,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她还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我叫Lily,你呢?”
朱玲玲勉强扯出个笑容:“linna。”
Lily顿了顿,大概也是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说:“对不起啊,那天面试的时候,他们问我对这本杂志的看法,我一时紧张,就、就把你给我说的给说了。”
“......没事,”朱玲玲嘴角抽搐,大姐你还当我真傻吗?如果是一时紧张说的,为什么面试出来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跟她解释一声?
Lily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朱玲玲已经在一脸认真地看工作手册,明显不太想理她的姿态,识趣地把头缩了回去。
刚入职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周围一圈应该也都是新来的实习生,朱玲玲几次去倒水上厕所的时候,都看见他们一片东倒西歪很无聊的样子,玩手机的玩手机,看视频的看视频。
虽然这样做不好,但朱玲玲并不打算提点他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朱玲玲花了一上午时间,把《V.F》官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边记录边顺手整理出了几条觉得可以改进的地方。旁边的Lily好几次悄悄伸过头来,朱玲玲从电脑屏幕的反光中无意发觉,心头一动。
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半,是午休时间。
周围的新人入职比她早,几个人成双结对说说笑笑地走了。朱玲玲并不在意,将电脑设置成睡眠状态,撑了个懒腰,然后拿起钱包,准备独自去楼下餐厅吃饭。
结果刚站起来,正好又撞见了准备下楼的Mike,这货笑得很阳光:“去吃饭?”
朱玲玲:“是的。”
Mike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旁边的同事们,无比严肃地说:“你们去吧,陪美女吃饭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朱玲玲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中午吃饭是高峰期,他们这一层正好在正中间,电梯一波又一波都是满载。Mike等了两分钟便不耐烦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走,我带你去坐贵宾电梯。”
朱玲玲怀疑的看他一眼,意思是:我可以吗?
Mike掏出一张黑色的磁卡在她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说:“有我在,怕什么。”
两人走过长厅,绕到另一边,贵宾电梯来得很快,Mike把卡靠在感应器上,“滴”的一声,门开了。Mike拍拍衣领,对她挑了挑那两道修理得极其整齐的剑眉:“怎么样?”
朱玲玲说:“哦,你真是个人才。”
“那必须,”Mike一仰头,满脸骄傲地跨进去了。
朱玲玲差点儿没笑死,垂头跟在他后面,进去之后便一直盯着脚尖,怕自己忽然的爆笑会惊吓到电梯里的其他乘客,忍笑忍得肩膀狂抖,一时竟没发现电梯里竟然安静得出奇。
十秒钟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好巧啊。”
10.010 Mike
朱玲玲吓了一跳,回过头,冷汗“唰”的一下全下来了。
夜寒时......
他认出她来了?!
夜寒时看她的眼神毫无波澜,宛如一趟死水,朱玲玲惊得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自己头顶正慢慢飘过一个硕大无比的“死”字。
死定了!
他会怎么做?灭她口,还是要把涵涵抢走?
朱玲玲想到这,忽然有了勇气。他奶奶的,杀我可以,绝对别想打孩子的主意!她昂首挺胸,恶狠狠地与他对视,一副标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而身后的夜寒时却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自从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千变万化,一会儿瑟瑟发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坚贞不屈,她是在表演刘胡兰吗?
夜寒时虽然早已习惯被各种女性目光包围,但还从来未曾遇见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一时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诶诶?你们两个认识?”身后的Mike忽然出声。
朱玲玲继续梗着脖子。
夜寒时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朱玲玲,只是说话的语气却难得的带了那么一丝不确定:“我们,认识?”
朱玲玲:“?”
什么情况,他没认出她?那他是在跟谁说话,朱玲玲转头看向Mike,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跟这货说话,太好了!
朱玲玲顿时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一颗蔫儿吧唧的脱水蔬菜重新复活成白嫩嫩水灵灵的大白菜,笑眯眯地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绝对绝对不认识。”
Mike怀疑的目光在她和夜寒时之间扫来扫去:“真的?”
朱玲玲:“真的!”
夜寒时:“真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空气尴尬得仿佛凝固了。好在朱玲玲反应得很快,低下头娇羞地说:“其实,我是在网上上见过夜少啦......”
Mike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毕竟全国人民都知道,夜家二少夜寒时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尤其是近几年,不仅对女人愈发冷淡,话更少了,就连表情也渐渐匮乏,颇有点超脱红尘往世外高人方向发展的趋势。
夜寒时对朱玲玲毫无兴趣,无意于继续纠结这个话题,问Mike:“最近在忙什么?”
“啊,就工作啊.......”Mike边说边狂给他打眼色。
夜寒时瞥了一眼旁边鹌鹑状埋着头的朱玲玲,再转向Mike,用眼神问:这谁?
Mike用口型:同事。
夜寒时:?
Mike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过了一会儿,夜寒时手机震了两下。
【Nike:别戳穿我】
【Nike:晚上喝酒去】
夜寒时平静地收起了手机。
朱玲玲和Mike在七楼下了电梯,去找餐厅吃饭,大部分平价餐厅都是人满为患,只有几家高级餐厅人很少,但看样子价格不菲。朱玲玲还在想Mike和夜寒时的关系,试探道:“去哪吃?”
Mike脱掉风衣外套,露出一件起球的高领毛衣,指着人最多的那家道:“那家最实惠,我们每天都在那吃。”
朱玲玲点点头。
两人排了很久的队,终于买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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