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会炼化毒气,并不是想帮有始门什么忙。”在女修准备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明昧认为自己还是多说一句的好。
女修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修炼的是上善派的无名诀。”
这位对上善派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明昧心里犯嘀咕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女修道:“比你的祖师爷还厉害,未满三十骨龄已合体。你这丹田,有些不对劲?”
明昧点头表示不错,但没有说是怎么的不对。而女修已经道:“你的丹田被人毁了,你是自己修复的丹田。”
厉害了啊,一眼就看出了那么多。明昧吐了一口气,“前辈对上善派真是了解。”
“我与不孤相交甚深。”女修说到不孤两个字时,满目尽是柔情。
上善派的祖师爷不孤,那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与不孤相交甚深的人,必是同时期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当初此人难道没有飞升上界?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冒了出来,明昧打量了女修,女修不必明昧问,已经开口说道:“我那时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离渡劫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在那时,毒气外泄,一夜之间让此间百姓死伤无数,我深入想要查清楚毒气因而何起,至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一辈子都留在了这个地方,如今留下残影,她已经坐化了啊!
“小辈。你与有始门有仇,你要报仇无可厚非。但我希望你念着这上面那些无辜百姓,不是有始门弟子的无辜百姓份上,永绝了这后患。你身带化神水,修炼无名诀而不畏于毒气,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往明昧的头上戴,明昧正色地看着她,女修被明昧那样的看着,神色依然平静,朝着明昧温和地笑着。
就是这样的笑容让明昧本来坚定而果决不想再跟这个女修纠缠下去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要我怎么做?”明昧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吐露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看到那边的尸骨了吗?那是我的尸骨,就在下面,镇压一只魔兽,上古时的魔兽,名为朱触。此兽以毒气杀人,曾令未形界遭受大难,后来被先贤齐力镇压于此。数万年后,结界松动,它想重新出来,我用自己毕生修为守护于此,不让它冒出一步。但那毒气我锁不住,只能由着毒气外泄。”女修不是不想杀那叫朱触的魔兽,只是她杀不了而已。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女修的残影也随着晃动了起来,明昧道:“这里都是它的身体吗?”
“是。”女修没有想到明昧竟然注意到了这些,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杀了它的。”
像明昧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女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昧!”不知怎么的,明昧顺着女修的话答了,或许是因为女修的温柔,哪怕只是叫她凝望着,她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真好听,我叫听雪。在我即将消散前还能见到你,我之幸。希望你将来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女修的残影随着她的话而变得越发的透明,最后融化于阵阵的红光中,那四处飘满的红光竟然转向了明昧。
“我就要魂飞魄散了,我镇压朱触数万年的功德便赠于你。”这些红光点点散落在明昧的身上,明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女修的声音再次地响起。
这些的红光似是一下子全都涌向了明昧,也显露出了这底下原本的模样,黑漆漆的一片,根本辨别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要出来了,我要出来了。”明昧脚下朱触在不断地晃动,它更是兴奋地大叫起来,明昧被女修的举动惊得不轻,所有的功德之光都给了她,给了她!她们才刚见面,甚至明昧还直言了跟有始门有仇,但是她还将所有的功德都给了明昧,这对明昧的冲击极大。
“杀了它。”明昧呆怔了许久,久得归元剑已经亮了剑冲着明昧吐了一句,明昧伸手将它紧握在手,“好,我们杀了它。”
说话间,明昧挥剑而出,剑气朝着四面八方飞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明昧现在是站在朱触的背上,这剑气砍下正是朱触的背。
明昧再次把鲤鱼提了出来,“吐化神水。”
有了前车之鉴,鲤鱼是多一句废话都不敢说,听话地吐水,化神水落在朱触那被明昧以剑气划开的伤口上,更是让朱触痛苦地叫喊了起来。
整只兽晃动得更加地激烈,明昧跃起于半空之中,再次挥剑而出,这一次她更附上了天阴之火。听雪不是说朱触怕化神水吗?怕的好,它怕,明昧就在它的身上划上无数的痕,让化神水灌入它的身体,杀了它!
“该死的人类,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朱触痛苦得整个身体翻起了起来,四周的墙地都塌了,湖水更是倒灌而入,那兽转过头来,明昧也才看清了这只兽的模样,竟然长得跟乌龟一般。
而且体积不是一般的大,至少它那头转过来,一只眼睛都有明昧大了。
冷冷地一笑,明昧已经再次挥剑而出,大的好,目标越大,砍起来越容易。
面对那张口朝她而来,明昧迎击而上,同时让鲤鱼自己蹦跳起来,朝着朱触的嘴里吐化神水。
往嘴里那么一吐,朱触乌龟嘴那么大,还有明昧的剑砍去直接那嘴砍开了,这一次朱触是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了。化神水灌入,明昧挥动万千剑气而出,最后更是照着朱触的身体正面冲了过去,将朱触砍成了几十块。
鲤鱼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昧用归元剑,朱触被砍成了这样了,血流成河,鲤鱼在它的血里蹦着颤颤地唤道:“主人,你还是把我收回空间吧,这血腥味太难闻了。”
明昧其实浑身也都是血,听到鲤鱼的话却没有二话的将它了回去,至于那还在跳动着的朱触,明昧放出了一把天阴之火。
这一片地都是用朱触的身体当支柱的,朱触都被明昧切成一段一段的了,自然是一片的倒下。
归元剑还在滴着血,朝着明昧吐字,“走!”
“我想将听雪真人的尸体带出去!”明昧看到那处刚刚听雪所立的附近那身着青衣翠竹的尸骨,在已经整个地方都晃动得将要倒下的情况下,明昧闪身而去将她听雪的尸骨抱起而冲出。
其实外面比起里面来更加的恐怖,天塌地陷,河水更是往下倒流而入,好好的人在走着突然往下滚落,方圆数百里之地皆是如此,有始门所有弟子都出动了,救人的救人,疏散人群的疏散人群,该布结界的也布结界。
“又是那上善派弟子闹出来的动静?”慎终这渡劫期的大能见到如此大的动静也呆不住,走了来直问于道隐。
“师傅,毒气之源被斩断了。”道隐没有回答慎终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他发现的现象。
慎终一听细细去感应,确实如此,师徒俩对视一眼,昔之已经查看完了情况回来,道:“师傅,不像是地动,倒像是什么庞大的妖兽在下面。”
道隐道:“虽说此处的毒气存在多年,但也是近些年来才会越来越浓密,毒气口处,徒儿不敢久留,只是去过几,不敢深入,更谈不上查明毒气因何而来。”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昔之看了道隐一眼,“你说了那么多,是想说兴许这毒气就是妖兽发出来的?”
一眼看过昔之,昔之皱起了眉头,道隐道:“你就那么喜欢那叫明昧的女修?”
“对。”昔之很肯定地告诉道隐,道隐冷冷地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是这样感情用事。”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我从来不管你的事,你也少管我的事。”昔之怼了一句回去,慎终轻斥道:“好了!”
慎终对于两个爱徒争执不休的,还是为了一个外人也是不满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两个都不许多说话插嘴。”慎终终于是发威了,昔之道:“要是师傅要杀明昧,那你就先杀了我。”
这眉头都不眨一下的以命相护的,慎终也是忍不住地道:“我将你从小养大,教你修炼让你有了今天,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昔之认真地道:“忠孝两难全。师傅于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明昧对我也是一样。我不会因为明昧跟师傅动手,但也不能看着师傅杀了明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师傅杀了我。反正我命既是师傅给的,师傅要取便取。而明昧,我也只能用这条命还她的救命之恩。”
慎终清楚昔之是说真的,而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破水而出,慎终扬手就要将人拦着,没想到那人干脆地立在他们的包围圈里。
“贵派听雪真人,你们知道?”出来的就是明昧,明昧居高临下的的问了这一句,慎终道:“你为何提起听雪真人?”
明昧道:“我现在不是让你问我,而是我在问你。”
语气十分的强势,慎终目光一凝,对于明昧的态度亦是极其的不满。
昔之已经连忙地道:“听雪真人那是我们有始门的先贤大能,原已是大乘期的修为,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但却突然失踪了,明昧你突然提起她来,是见到她了还是如何?”
看得出来明昧心情不好,慎终也一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明昧不给慎终面子,却必须要给昔之面子,点了点头,“湖底之下,毒气蔓延皆因上魔兽朱触,听雪真人当年发现了毒气外泄,以一己之力镇压朱触,如今已经坐化了,这是她尸骨。”
手里抱着那身着青衣翠竹纹衣裳的尸骸,明昧问道:“你们有始门可愿为听雪真人收敛尸骨?”
慎终已经要开口,昔之抢先一步地道:“当然。多谢你了。”
说着已经上前去,从明昧的手里恭敬地接过昔之的尸骨,同样与明昧说道:“快走。”
明昧与她一笑,昔之已经接过了听雪的尸骨,见明昧竟然不动,急得眼都红了,一次又一次地催促明昧快走,明昧却道:“我与有始门的账,今天正好算个清楚。”
“好大的口气!”明昧凭一己之力立于此,放那样的话,谁都顶不住。
“轰隆隆!”应着那人带着轻蔑的声音,雷声响起,大片的乌云开始笼聚在明昧的头顶。
一群人要是都没忘记就一定会想起,明昧已经叫和光毁了丹田,丹田被毁竟然还能晋阶?
一群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昧,明昧道:“让你们失望了,虽然我的丹田被毁了,看起来更像是没有修为,但我还是同样能够晋阶。慎终真人,我与你讨教一番如何?”
顶着雷劫要跟慎终讨教,明昧的嘴角尽是冷意,而所有人听着都打从心里发寒,明昧是有备而来的啊!
若是没有准备,明昧会来送死?
“你,敢是不敢?”明昧剑指着慎终问,慎终看着明昧那雷劫而下,当然明白为什么明昧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跟他挑战。
“算杀你师傅帮凶的是我,你要动手就跟我动手。”道隐明白若不是慎终护着他,明昧不会一来就挑衅慎终,明昧是为报仇而来,道隐心里清楚,既然清楚,他就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慎终替他受罪。
明昧也不勉强,听到道隐的话道:“你既然明白,那就来受死吧。”
“明昧。”昔之拦着慎终跟道隐不愿意他们伤了明昧,同样的,她也不希望明昧跟有始门的仇越结越大。
她再是不喜欢道隐,那也是她的同门师兄。
“昔之真人,我纵然救你逃出了赤焰火海,你在赤焰火海上也救了我一命,我们两清了。仇我非报不可,来日你要为有始门死去的人报仇,我等着你来。”明昧能够体凉昔之,体谅能体谅,她该做的事,她就必须要去做,谁拦了不住。
“来。”道隐已知这一战不可避免,妙戈之死,这个仇,凶手,帮凶,明昧一个都不会放过。
“慢着。”这一声叫喊,却是无易与谷一盈,明昧无视他们已经挥剑而出,同时雷劫也落下,昔之一卷袖把无易跟谷一盈卷了回去,与他们喝斥一声道:“离远一点。”
带着雷电之力的剑气挥出,道隐必须全力以赴,这一击自然是化解了,但因他的出手,雷劫以为道隐想要帮明昧渡劫,雷云更浓,那雷电越粗,足足有人手那么大,啪啪啪的朝着明昧与道隐同时的落下,明昧是面色如常,道隐脸色却难看了。
“拿着!”慎终给道隐扔了一件什么东西过去,明昧已经一剑将那东西击成了粉碎,慎终目光尽是怒意。
“慎终真人要是气不过,那你就跟你的徒弟一起上吧,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们一起上。”真心实意的一句话,道隐却道:“师傅,不要!”
阻止着慎终出手,他很明白,明昧根本不在意慎终与道隐联手,或者更该说,她最希望的就是他们师傅俩一道出手,这样让她有了理由一块杀了慎终和道隐。
雷劫降下,慎终也好,道隐也罢,他们都无法对抗雷劫,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明昧在这个时候选择渡劫,目的就是要道隐死,再死多一个人,她不在意。
她不在意,道隐在意,尤其这个人更可能是他的师傅。
“既然知道我的心思,那你更该知道,你今天绝逃不了。”明昧一字一句肯定地告诉道隐。
道隐握紧他手中的枪, “未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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