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过后,白鸣珂就不打算再调整座位了,“前半个学期做这样的调整是为了让同学们之间互相适应,互相磨合,到目前为止相信大家已经对每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后面就不宜再做变动了,不然会影响学习。”
“兜兜转转,最终你还是和苏令闻坐到了一起,”李梦溪拿着指甲油瓶子指着她,说:“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总归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桌情。”
“所言极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安静的学习氛围,归期只能违心附和。
为了学业进步,归期为自己的后半学期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此计划可以浓缩为一句精华:把每天学习以外的时间缩减为6个小时……
这6个小时包括了刷牙洗澡吃饭睡觉,以及往返学校,等时间。
苏令闻粗略地扫了一眼A4纸上所列的详情,然后给撕了。
归期赶紧从书包里抽出了一张备份,说:“我觉得挺好的,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婉转地提出来,你我都是读书人,不要动粗嘛。”
他说:“如果你真想提高成绩,那以后每天晚上吃完饭到我家来,我给你作辅导。”他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手里的备份给他。
归期乖乖递给他之后,他又给撕了,撕完之后瞟了她一眼,只一眼就洞察了猫腻,他把她的书包拿过来一打开,果然里面还有三张备份,他全部拿出来,收归己有。
归期在他的淫威之下早已经折了雄心,由始至终未敢多言。
他拿着刚才被自己撕成碎片的纸屑走开了,归期立马露出奸笑,转身去翻班长的课本,班长莫名其妙,然后看见她从自己课本底下抽出一张A4纸,张嘴无声大笑……
可惜苏令闻去而复返,来了个回马枪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张着嘴愣住了。
“无底洞么?”
“……”
苏令闻没收了她手里最后一张备份方案。
放学之后,归期充分利用了苏令闻和容怿下楼打篮球的这点时间抓紧多做两道题,期间上了一趟洗手间,刚走出门口就被忽然蹿到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定眼一看,发现是肖殷,愣了一秒赶紧拦住,“你不能进去!”
肖殷一惊,“我进女厕所干什么?”
她说:“谁知道你进去要干什么?”
肖殷:“……欠削吧你?”
归期笑笑地从他身旁绕过去,边走边说:“开个玩笑,幽默幽默,你是来找苏令闻的么?”
肖殷跟了过来,“不,我是来找你的。”
归期默思三秒,回身看他,“我没钱借你……”
肖殷摇着脑袋,一只手撑墙,“谷幽兰这朵兰花居然是变种玫瑰,她带刺啊,所以我觉得还是你这朵……呃,小雏菊比较可爱。”
“我不要当小雏菊。”
“居然还提要求?很有上进心嘛,那你想当什么?大雏菊?野心很大啊。”
随后,归期的后衣领就被人拎了起来,模样甚是无辜,接着是一道阴沉冷淡的声音,“不管你想当什么?现在给我收拾书包回家,迟一秒今晚我就爆炒了你。”苏令闻说完经过她先下楼了。
归期得了自由,赶紧飞奔回座位收拾课本。
有求于人就得处处受制于人,忍辱负重,忍辱负重……
容怿一只手勾住肖殷的脖子,说:“你没事招惹归期干什么?小心苏大佬把你倒吊起来,用一口陈年老醋把你如法炮制,再撒一把变种玫瑰花瓣爆炒。”
肖殷双手揣着兜,“什么变种玫瑰,人家有名有姓。”
“那不也是你说的么?变种玫瑰。”
“……”
归期跑下来之后,看见苏令闻站在楼梯口等自己,两三步跑过去。
“每天晚上你给我作辅导会不会影响你学习?要不咱们换成周末?呃我想想……要不然每天晚上你给我辅导一个小时?可是一个小时我一套试卷都没办法完成,要不你给我讲解新题型?把你认为最刁钻最有质量的题型给我出几道怎么样?再把你的解题思路给我传授一下……”
苏令闻顿时止步。
归期说着一回头,发现他不见了,于是赶紧退了回他身边,“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其他不一样的想法?”
苏令闻稍微一偏头,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话痨?”
归期眨眨眼,呵一下干笑,“那是因为你缺乏探索精神,我的这些个人特色我妈就知道,所以,向我妈学习吧皮卡丘。”
苏令闻:“……”
晚上归期的速度很快,吃了饭洗了澡,抱起沉甸甸的书包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归程也火烧屁股似的跟着她跑,她一回头说:“小橙子,去,到我房间把我的语文课本拿出来。”
归程训练有素,“好!!”说完跑回去了。
归期趁机一溜烟,闪出门外,没入夜色。
小橙子抱着语文课本出来,姐姐早已不知去向。
现在才七点钟,归期摁了门铃,抱着书包站在苏家大铁门外等着,出来开门的是周时宜,她开门一见到归期就欢天喜地地把她迎进门。
“来找令闻的?这小子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周时宜一边给她递了杯水,一边坐下来,“他在洗澡,咱们坐着等等他。”
“好……”归期来早了有些不好意思,只顾着自己着急没去考虑其他。
苏令闻洗完澡正准备下楼来,客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厨房传出来切东西的动静,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先往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转身就看见归期坐在沙发上,披散着头发,低着头看课本。
“来这么早?”
归期听他出声说话才发现他过来了,他上身是T恤,下身运动长裤,半长不短的头发还有些湿润,弯腰从茶几上拿了杯水端着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声不响怪吓人的。
苏令闻喝下半杯水之后,站起来说:“坐够了就上来。”
归期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慢慢上楼去了……
“想让人上去就直说,什么坐够了就上来?”周时宜冲楼梯方向嘀咕了一句,然后端着水果盘过来交给归期,笑着道:“上去吧,好好学习。”
“好……”
归期上楼之后,拐了个弯,朝着有白光跑出来的房间门口走过去,又谨慎地探头观察了一眼,看见苏令闻之后才放心进去。
苏令闻坐在床尾拿着本书在看,发现她走进来之后还特别客气地立在门口站着不动,他冲她抬抬下巴,指指书桌旁的椅子,道:“坐。”
来到人家的地盘,归期完全不敢嚣张,他拨一下她就挪一分,当她把书包里的书全部拿出来的时候,苏令闻吓了一跳,“你带这么多,学得完么?”
归期安静了一下,说:“……我喜欢给自己比较宽裕的选择空间。”
苏令闻无言,走过去拿起一本薄厚适中的书,说道:“探索人性的深渊,这也在你比较宽裕的选择空间之内?”
“这一定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混进来的。”归期尴尬地笑笑,把《人性的深渊》重新塞回书包里。
“降服君子之道……”
“这是走后门的进来的!!”归期急吼吼地抢过来塞进书包里,这明明是李梦溪的书,怎么跑自己书包里了?啊?
“满分作文一百篇。”
“这个!”归期说:“这个可以带吧?”
“可以,不过今晚你用不上,放回去。”
“哦……”
**
第16章
我路过艳阳
苏令闻说,学习不能靠死记硬背,那是打基础时用的方法,“诗词歌赋,公式定理,记得再牢却不会活用,你知道那是什么?”
归期拿着笔想了想,说:“那是一本百科全书。”
“是王语嫣。”他说,“内功心法信手拈来,却不懂得一招半式。”
“……那又怎么了,人家是神仙姐姐。”归期嘀咕道。
“对,人家是神仙姐姐,但你不是,”苏令闻靠着桌沿,看着她,“所以你才需要努力。”
归期直愣了片刻,忽然有些泄气,“那恐怕不行。”
苏令闻问:“为什么?”
她拿笔一下一下戳着书桌的桌面,郁闷道:“神仙姐姐的美貌是天生的,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雏菊姐姐……”
苏令闻被她邪乎乎的思路吓得一愣,好气又好笑道:“你倒是挺有志气,自我认识很清晰啊。”谁让你努力这个了?
归期……戳着桌面,纠结。
苏令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说:“今天晚上回去之前,我的书桌要是一留下哪怕一丁点笔迹,我就爆炒雏菊。”
归期手腕一顿,悬空停滞。
“……”
苏令闻把她的所有练习册收了起来,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题型扔给她,从基础逐步深入复杂准备了满满两页纸,让她做完再说。
先摸清底细,才好对症下药。
苏令闻写完作业就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书。
而归期则是从渐入佳境,到后面碰上解不开的几道关卡之后就开始着急,一着急就分神,回头看了好几眼床上的苏令闻。
他头也不抬一下,只说:“不会的先跳过。”
归期犹豫着说:“已经跳到悬崖边上了……”
苏令闻抬起头,看了眼腕表,“才半个小时?”
“你出的题目太难了……”
“不难怎么测出你这点真实水平?”
“你、你什么意思啊?”归期一听,没底气地炸毛了。
“字面上的意思。”苏令闻说完下床来。
归期趴在桌上,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对他晓之以理,“苏令闻,我觉得你对我有点凶!”
苏令闻刚往她那边走了两步,闻言楞了一下,说:“现在是学习时间,私人感情先放在一边。”
他这么一说,归期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于是烈火瞬间降为文火,“那好吧……”
苏令闻扬唇默笑,走过去拿起她刚才做题的本子,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坐下来给她讲讲解题思路,一问一答,问到后面她答不上来了再一一解开玄机……
讲解完毕之后,苏令闻让她把题目重新独立完成一遍,自己又跑床上看书去了。
房间里静默无声,苏令闻看书看了半天,发现那边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前面还坐着个大活人,他都快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选择性失灵了。
趴在书桌的人看上去的的确确纹丝不动,他放下书,放轻脚步过去一看,她背对着他,侧着脸枕着手臂睡着了。
苏令闻慢慢抽出被她压在手底下的本子检查完成度,全做出来了,做完之后估计太困,一声不吭原地寝过去了,他把本子合上扔在一边,调整一下位置倚着桌沿,目光一落就停留在她被挤得撅开的两片嘴唇。
还是那个睡姿,连嘴唇张开的幅度都保持着缜密的原始记录。
沉静的黑夜,隐秘的空间,熟睡的少女。
苏令闻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很快就在心里边打定了注意,与其这么百爪挠心蠢蠢欲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流氓就流氓吧。
他一只手撑着桌沿,五根手指头扣得泛白,然后果断俯身靠过去,一瞬间就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沐浴露的淡淡香气,他另一只手把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凉且薄的唇瓣刚碰了一下她的下嘴唇……
她就醒了。
两人同时愣住——
她刚一有所动作,他先发制人,捏着她的脸颊说:“睡觉的时候嘴巴别张那么大。”
归期被他一连窜的动作弄得一时糊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两只手赶紧揪住了他的两只耳朵,问:“你!亲了没有?”
她手劲儿不小,苏令闻疼得“嘶”了一声倒抽一口气,然后直言不讳:“亲了。”
房间外面的走廊里传出诡异的动静。
苏令闻咬牙切齿,“放手!疼,归期!”
归期义正辞严,“毁灭吧,苏流氓!!”
——
第二天,归期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搭理苏令闻,旁人见了,颇觉得有点小夫妻闹别扭的意思。
走廊里,李梦溪拉着归期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这小两口过日子呀,总得有点小摩擦什么的,这摩擦得合适了就是情趣,男人嘛,你要多给他一点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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