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山顶上默默看沈居然向下爬, 最终只剩下一点白影在绝壁上移动。
那白影是雪豹的皮毛在月光下的反光。
众人等待沈居然下降的过程中没事干,陈实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他今晚的遭遇。
陈实说:“你们要相信我,我今晚睡觉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只手!”
陈实这一路上说了不下十遍,后来因为太冷才没了声,没想到这会儿又再次提及。
周友重复他安慰了无数遍的话:“方圆几百里就我们五个人,你睡帐篷最里边,顾蔷姐和沈大佬不可能半夜挤到你身边。你昨晚是做梦吧?”
“真做梦?”陈实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黄立严肃地说:“快跟我一起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陈实踹了黄立一脚:“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不出主意就算了,打什么岔?!”
黄立的小腿快冻麻了,陈实这一脚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黄立嘿嘿一笑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二十四字箴言知道么?念出来,保平安!”
顾蔷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沈居然,她屏息凝气,紧张地看沈居然的每一步动作。
然而听到陈实的话,她有些无语,默默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公鸡血,丢给陈实:“揣着,你要再碰上什么古怪的玩意儿,先撒鸡血试试。”
她实在很烦别人啰哩吧嗦的。
陈实接过一个小瓷瓶,脸上意外又惊喜。
“谢谢顾蔷姐!”陈实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塞裤口袋里。
沈居然在底下安全着陆,在底下闪了闪光,示意他们可以往下爬。
剩余四人便依次抓住伞绳慢慢向下攀爬。
顾蔷仍然断后,等她最后一个从山顶爬下来的时候,太阳从山的那头升起。
太阳起初只在云层后面露出一小点红色,但它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跃起,不到十几分钟,就完全跃出了云层。
刹那间万丈光芒从云层后面透出,让他们头顶皑皑的雪山都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色。
雪山在金光之中恢弘磅礴,气势逼人。
众人看完日出,便低头继续向下行军。
这一处举目望去都是碎石,不过坡度平缓,很好行军。
可下山到一半的时候,陈实却突然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右脚嗷嗷叫:“抽筋了抽筋了!我靠疼死老子啦!疼疼疼!”
经过一夜急行军,每个人都已经到达体力的极限。
严寒和疲劳是抽筋的绝佳□□。
陈实此刻脸上毫无血色,被风吹了一夜,好像突然苍老了十岁。
他冷汗涔涔地抱着自己的腿,崩溃地嗷嗷大叫。
“把腿伸直。”沈居然命令道。
陈实咬牙把抽筋的腿伸直,紧接着沈居然毫不客气地踢他的脚掌。
他的小腿被踢得酸胀疼痛,但这种胀痛隐隐给他十分酸爽的快感。
陈实脸上露出痛并快乐的表情。
黄立和陈实对陈实抖M的样子嗤之以鼻。
沈居然连续踢了好一阵,陈实才终于缓过那股疼痛。
黄立和周友连忙跪在陈实的左右,按摩他的小腿,放松他的肌肉。
陈实的小腿又酸又爽,突然被俩人伺候着,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黄立却突然大叫:“卧槽!兄弟你脚踝怎么回事?!”
陈实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只见他抽筋的那边小腿的裤腿被黄立搓揉着向上掀起。他隐约看到裤腿之下有一个黑紫色的手印。
陈实大惊失色,慌张地把裤腿掀起来一看:好家伙!他的脚踝处确实有一个紫黑色的手印!
周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与那个手印比划大小,那紫黑色的手印比周友的手掌小了一圈,手指纤细瘦长,应该是女人的手。
难道是顾蔷干的?
顾蔷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出手掌覆盖到那黑色的手印上,然而这个手印的手指比顾蔷的稍微长一些,显然不是顾蔷的。
陈实突然想起昨天半夜他左右碰到的那个冰冷的手臂。
黄立惊悚地问:“兄弟,你说昨晚摸到一个手?”
陈实:“……”敢情昨晚没一个信他说的话啊?!
沈居然问:“哪只手?”
陈实没好气地回答:“左手!”
陈实一脸被团队伤害的表情。
顾蔷跪在陈实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抓起陈实的手腕,把他左手的衣袖往上掀起。
那瞬间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实的手臂上也紫黑了一大块!
顾蔷用手指捏了捏紫黑的皮肤,问:“疼吗?”
陈实摇了摇头:“没感觉。”
顾蔷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又问:“现在呢?”
陈实如实地摇摇头。
这下,顾蔷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捏了捏陈实手臂完好的皮肤,陈实突然吃痛地大叫道:“顾蔷姐你轻点儿!你想把我手臂的肉都给捏成肉泥吗?!”
顾蔷放下陈实的手臂,严肃地对他说:“我刚才捏你紫黑色皮肤用了一样的力道。”
陈实突然叫不出来了。
黄立担忧地问:“顾蔷姐,我兄弟咋了?”
“快死了。”顾蔷面无表情地回答。
周友不敢置信地瞪顾蔷。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沈居然脸上无悲无喜,“今晚它追过来还好,不追过来的话,我们只能爬回雪山。”
黄立注意到陈实的身体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也对,没有人在死亡面前可以泰然处之。
陈实声音发颤,问:“大佬,我会死吗?”
“会。”沈居然没有打算欺骗陈实。
陈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难道……没有挽救的办法吗?”周友的表情快哭了,学顾蔷捏了捏陈实脚踝的手印。
“还有一线生机。”顾蔷看陈实已经自我放弃地躺倒在地上,只好补充一句。
陈实闻言从地上爬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顾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周友也有些崩溃,问,“你俩能不能讲清楚啊?”
“陈实应该是撞邪了。”顾蔷言简意赅,“把那玩意儿烧了,也许陈实还有救。”
黄立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希望总比绝望强,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上一章解释手臂的事情,当然是为了在这一章憋大招啊灭卡卡!!
作者君的作者收藏已经在169这个数字徘徊好久了,差一个就能凑个整!逼死强迫症惹!哪位好心的天使帮忙凑个整啊!谢谢大伙儿了!点击作者名字,进入专栏收藏作者就可以了!
第62章 雪山绝境(4) [VIP]
沈居然在峡谷的西面找到一条清泉, 他带着众人在溪流旁边的平地扎营休息。
顺着溪流往下直走四五公里就能看到连绵不绝的高山草甸, 这个季节草甸的茅草都变成枯黄色, 黄灿灿的, 十分壮阔。
黄立和周友被打发到草甸打枯草做生火材料。
他们沿着溪流一直走到草甸边缘, 看到干枯的茅草后,便弯腰用手拔干枯的草。
枯草燃烧得很快,而这附近都是草地, 没有啥树枝,他们只能多打些草当燃烧物了。
黄立如今就是干苦力的一把手,才小半天的功夫就割了一大捆枯草。
“嘶嘶~”周友冲黄立打了个手势,发出细微的声音引起黄立的注意。
黄立奇怪地抬起头, 周友抬手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引导他看过去。
只见溪流对面的草地上, 有一只黄褐色的巴掌大的小鼠兔正啃食鲜嫩的草根。
这是小动物长得很像兔子,但它的耳朵圆圆的,似乎更像老鼠的近亲。
周友试图弯下身体, 降低重心,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然而周友的一只脚踩到了枯草上, 这几乎微不可闻的响声传到了鼠兔的耳朵里。
小东西机警地动了动两只小巧的耳朵, 突然转头逃入身后的草丛中。
“这小鼠兔成精了吧?”周友气馁地站直身体。
“兄弟, 我们回去找些工具再回来抓鼠兔吧。”黄立安慰说。
周友叹了口气, 只好同黄立一起抱着满满一大捆的枯草, 沿着溪流走回宿营地。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黄立周身暖融融的。
但高海拔地区紫外线很强, 晒得他脸上脖子上都是一片通红。
回到营地,黄立却远远看到陈实裹着一床睡袋,独自坐在溪流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塞太阳。
陈实看起来冷极了,佝偻着身体,一边晒太阳一边打哆嗦。
黄立走过去,踹了陈实一脚:“兄弟,有这么冷吗?”
这附近距离冰山近,连溪流都是山上的雪融化汇股成溪。
但如今太阳升得老高,气温回暖,照理说不会那么冷了。
可是陈实回过头瞪他,黄立一看,喉咙有些发紧了。
陈实的嘴唇发紫,脸色青白。不过半天的功夫,他的眼圈变成乌青色,就跟一对熊猫眼似的。他冻得牙齿打颤,一张嘴就听到上下两排牙齿碰撞的咔咔声。
有点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你、你……”周友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干涩地发出一个音节。
周友扭过头,看到沈居然和顾蔷蹲在帐篷后面的草地上商量事情。
周友的脑子乱哄哄的,只能安慰道:“我们赶紧生火,生火了就暖一些了。”
黄立满脸晦涩地点头赞同。
俩人把怀里的枯草丢在地上,分头各自在附近捡了几块碎石,并在陈实的脚边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黄立跑到顾蔷身边,跟她借了火折子。
他跑回陈实身边,跪在地上打开火折子,用里边的升起的小火苗点燃灶台里的枯草。
火苗向上蹿得老高。
陈实默默地坐在火堆旁边,伸手烤火,脸色才终于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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