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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能“奔现”所以将对方视为了“树洞”倾倒过自己内心最深处无法见光的黑暗面，那些不可能向别人透露的最隐秘的黑色阴影，那些无法流出的眼泪和喧嚣的情绪，在那些动荡的寂寞的清冷的夜晚，被她缓缓地、低声地送入海风送入黑沉沉的海浪之中。
她未曾想过会见到他，也未曾想过他真的都听到了记住了，毕竟当日的他并未回应，而现在，这个听过她所有难以言明的心事的“人”，就这样突然的出现要垄断她的下半生。
吐露过的那样黑暗丑陋的心声忽然被人揭开，她一时有些慌乱，他却笑的愉悦：“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怎么可能只有阳光的一面，那样的人，若不是虚伪至极便是更加冷酷无情，乔莹，这世上……没人会比我更了解你，也没人会比我更能接受你……你和我，注定要在一起。”
“也许是这样……”她闭了下眼睛，“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少女的神情平静下来，重又变得高贵清冷。
“看来我的新娘还是抱有异议……不过没关系，我们过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东皇忽然将懒散躺靠的身子直起，“讨厌的家伙们又来了，我要先去处理一下……”话说到最后他的神色已经变成了一片肃杀，猛地一震袖袍，他便直接从这位于浅海的美丽珊瑚丛潜入了森森深海。
分明隔着千万米的距离，但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直接看到他那里的情景。
一片幽蓝的深海，几条惊慌失措的小人鱼慌乱的游走，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海族人民同样惊惶的逃窜，几个巨大的令人心惊胆战的黑色阴影从他们身后逼近，那完全是深海噩梦般的海怪伸出巨大的遮天盖日般的触肢朝这边掠来，那巨大的仿佛一口能吞下一座宫殿的嘴微微张开，几排参差的利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似乎都能闻到那腐朽的血气。
在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骤然出现的东皇太一看起来如此渺小，然而昂首悬在水中的人影居然一点儿也露怯。
“海皇……是海皇！”原本惊慌逃窜的海族人发出惊喜的叫声，朝着他的方向游来，只见他的袖袍猛地一展，一卷一丢，那几个眼见体力不支的海族居然被他直接卷起丢到了她的身边。
“你们……好好陪朕的新娘，她若是无聊了，别怪我丢你们喂魔种。”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他微微侧头看过来，她竟能感觉到他是在看她，狭长的眼眸依然写满了睥睨，他的身后是足以让人惊叫昏厥的巨大海怪缓缓逼近。
“这是什么？”从未见过如此丑陋而具有威力的生物，她忍不住低声问道。
几个小人鱼战战兢兢的对视：“海后……是狂化的魔种。”
“魔种？海里居然也有？”这些年狂化的魔种似乎越来越多，各个国家都有消息说发现了这样巨大的毫无理智的杀戮机器。
“是……是的……我们……都很害怕遇到。”说到这里一个小人鱼眼中立刻涌上了惊惧的泪水：“我们海底跟陆上不一样……我们海族生物都没有什么强大的战斗力，面对这样的魔种只能跑……我们好多族人都死了，如果不是海皇这些年护着我们……我们也许早就被灭族了。”并非海族没有强者，而是海族寿命漫长，相对的，想要出现力量强大的强者也需要更多的时间，然而魔种的出现时突然的，那些未来的强者还没成长起来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可谓凄惨。
说话间，东皇已经与那几只庞然大物战成一团，巨大的由海水旋转压缩形成的黑色水球环绕在他身侧，巨大的漩涡在他身侧凭空涌动，那足以撕裂大地的强大力量互相对撞，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互相吞噬，海底的战斗竟也如此凶险万分。
乔莹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起来，“你们的海皇……是怎样的人？”她明丽的眼眸盯视着那几乎被海怪巨大的身躯淹没的人影，轻声的问身边的人鱼。
“海皇……他……”小人鱼看起来很害怕并不想回答，可当大乔平静的侧过头看了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哆嗦着说：“他……他平时很冷漠高傲，如果有人犯错也会很严厉，但……只要有族人遇到危险，他一定会挡在前面的，他从没有抛弃过族人，是，是很好的王！”
“很好的王……么？”原本端庄的坐在珊瑚座椅上的大乔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又闭了下眼睛，睁开时，东皇正用一颗旋转的黑色水球击碎了一只海怪一半的触肢，碎肉和鲜血搅打在海浪里，旋转出一片凶残的血色漩涡，而他也被一只利刃般锐利的尾鳍划破了一只袖摆，苍白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流出丝缕的鲜血。
“东皇太一！”乔莹忽然大声喊道“把我的法力还给我！我和你一起战斗！”
激烈的厮杀中，东皇投来惊讶的一瞥。
“我乔莹，不是躲在后面不敢战斗的人！”从未有过的鲜血燃烧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曾经在爱情中也不曾有过的心跳。
东皇敏捷的躲过又一轮绞杀，并从手中挥出黑色的龙影重重击穿一只海怪的身躯，他侧过头，看着她，背景是童话般绚丽的美丽少女站在阳光剔透的雪白沙滩上，那样纤柔美丽的模样，却有一双灼灼的仿佛燃烧一样的眼眸，两秒后，他笑了笑，“好。”手指翻动，下一刻，点亮了光辉的灯笼法杖骤然出现，而后仿佛水波忽的一卷，转瞬，她便同样出现在了深海，站立在那样凶残巨大的海怪面前，才能真正感受，面对这样凶残的怪物战斗究竟需要怎样的勇气。
灯笼法杖亮起琉璃般透亮的光芒，即使在森然深海，也依然亮如流萤，他牵住她的一只手，拉扯着她躲过一次攻击，并将那法杖递到了她手中，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法杖，力量充盈的流动在体内。
“我的新娘，要小心……它们可不会怜香惜玉。”东皇放开了她的手，于是她发现，此刻的她仿佛同样拥有了在深海行走的能力，海水没有任何阻碍，仿佛她天生就该在这海底。
美丽的脸旁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据说和我一起战斗的战士，会很轻松呢。”萤蓝色的光线从她的灯笼上散发而出，一下连在了东皇的身上，将二人牵在一起，于是东皇忽然感受到了动作愈发轻盈敏捷，甚至身体状态也变得更加完好。
“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搅动起更强大的水涡，“我就说……我们天生一对。”
“别自恋！”她放出纯粹的力量构成的鲤鱼，美的如同艺术品的鲤鱼冲向狰狞的怪物，居然将它们打的身形一顿“我的力量对谁都一样管用！”
深海中血腥而孤独的战斗，终于有了一刻美丽的温情。
亲爱的女孩儿，你知道吗？即使在这样被鲜血碎肉染的污浊无比的深海的漩涡里，你身上的光辉依然琉璃般透亮……
作者有话要说： 大乔：听说双十一到了，我觉得我是时候该脱单了，你们觉得呢？
单身人士们：汪汪汪？？
☆、第55章 前往稷下
这天晚上，将众人收集的食材汇总过后，季玲宣布第二天便直接赶往稷下，而与她同行的，除了怎么都不要被丢下的妲己，没有发挥作用而微微郁闷的达摩，新入伙的宫本和马可，还有持续担忧的香香。
刘备等人没能跟来，毕竟蜀国不能没人照看，于是出发前担心爱人太冲动会出事的刘备拉着香香唠叨了两个小时，直到她忍不住拿起火炮朝着刘备就砸了下去，其余人等表示早已习以为常，并默默远离战火继续自己的事。
张良也想跟去，但楚汉这几天也有麻烦事实在走不开，他只好又给妲己缠上了许多条言灵锁链以至于季玲都忍不住吐槽，“要不是熟知你为人，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怪癖……”捆绑play什么的咳咳……
周瑜和小乔就在稷下等待众人道来，据说这一对儿模范情侣已经弄出了多套潜水装备给众人，虽然庄周先生用梦游般的语气说让他们轻松点，但是有备无患么……连墨子都被拖来帮忙研究起了水下机甲的可能性。
出发的前一晚，从浴室出来的季玲，罕见的看到妲己抱着枕头坐在她的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妲己怎么啦？”
“唔……”狐女毛绒绒的耳朵低垂着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明天要回到朝歌，就感觉有点睡不着。”
季玲楞了一下，忽然想到，稷下正是建立在朝歌遗址上的，而朝歌，完全算得上是妲己的故乡……
故乡啊……心底的一角轻轻被扯了一下，季玲默了片刻，而后温柔的摸了摸那金色的柔软短发：“因为近乡情怯吗？”
狐女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她：“那是什么意思？”
“离家太久的游子，多年后回到家乡，一面期待着熟悉的感觉，一面害怕着那熟悉早已消逝……”季玲一边说着，一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眸，窗外月色有点暗淡，隔壁屋子还有宫本和马可不熟悉的通用语在叽叽喳喳，似乎在惊讶这浴室的用法，能听到马可被热水烫到后的忍不住用母语惊呼“oh!!so hot~!”
这样的夜晚，如此平静，如此正常，如同曾经有过的三十年时光。
“我不知道……”妲己动了动尾巴“妲己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期待……熟悉的事物……可妲己熟悉的事物早就不在了，主人、纣王、宫殿、侍从、桃花树……唔！”她忽然抬起头眼神亮晶晶“我刚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有好大一棵桃花树！我好喜欢那棵树……不知道它还在不在，树的寿命应该比人长对吧~”
看着妲己忽然又变得精神十足的生动脸庞，季玲忍不住笑了：“嗯！好~我们去找找！”
于是妲己开心的扑进她怀里，讲起了那棵树朋友是如何陪她度过了懵懂的“童年”时期，以及那些年在朝歌零碎而生动的回忆。
如此纯粹的惆怅和快乐总是让人忍不住微笑呢……当妲己终于困倦的揉揉眼睛，再一次赖在她床上睡去。
季玲揉了揉刚洗过还有点潮的发丝，再度看了看窗外，月光依然浅淡，达摩低声诵经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时刻影影绰绰的传来。
不管怎么说，有家乡可回，总归是好的，就好像终究能找到精神寄托的“根”。
但于她而言，回不去或许也是一种仁慈。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离家多年，不通音讯，一朝返回，唯恐家乡发生不幸，此之谓怯。
而她已经很清楚了，很清楚自己即使能回去，这宇宙间时间流速的差异也早就让她错过了百年时光……隔了数百年的遥远，她所熟悉的一切都早已不见，亲人、朋友、曾有的青春岁月甚至国家……
不用亲自面对这巨大的陌生的变迁，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梦里的妲己翻了个身，喃喃嘟囔了两个字：“桃子……”
不过……她忽然低头失笑，若真是回去了，恐怕只需要一碗熟悉的油泼面……就能让她落叶归根了。
第二天，一行人来到了稷下。
一踏入稷下学院的范围，季玲就有种由衷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老了的感觉……
真是太青涩了啊，这些少年少女们。
穿着各色服饰来自各个种族国度的年轻人们，或抱书匆匆赶路，或轻声慢步林荫小道，或三五成群谈论打闹，都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活力。
这种学校特有的朝气是一种整体性的气质，一下子就让她这个外表年轻的大龄剩女感受到了强烈的对比。
然后她看到了大门口立着一位短发的可爱小姑娘，亚麻色头发红色头巾的小姑娘抱着书等在门边，一看到她们，就眼神一亮，而后朝他们小步跑了过来，还没说话，可爱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羞涩的红晕。
“是……季玲季小姐吗？”声音也很可爱。
“对，是我。”季玲露出慈爱的微笑，她总是对可爱的女孩子没有抵抗能力。
剩下几人也依次做了自我介绍，马可波罗还不知从哪儿拿出朵小红花递给了“可爱的小家伙”。
“小乔师姐让我来接你们。她和周瑜师弟在墨子老师那里，我……我带你们直接去见夫子。”小可爱看着红花好像有点愣，但还是羞涩而礼貌的接了过来。
“谢谢你带路啦，小妹妹要吃糖吗？”季玲随手从零食罐掏出根颜色造型粉嫩可爱的糖果递了过去。
“谢谢季姐姐……”可爱的脸更害羞了，伸手接过来，而后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不过……人家是男孩子啦。”
啊……啊咧？！
“oh no~~这怎么可能？”马可波罗的表情十分震惊。
“这样么……”季玲忽然有了种曾今的来自21世纪的熟悉感觉“哈……哈哈，也对嘛~这么可爱的……肯定是男孩子嘛~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孙膑。”
【孙膑……】季玲蜜汁沉默的片刻，然后又看了一眼这羞涩可爱的小正太一眼【这《孙子兵法》还能不能面世了啊呵呵呵……】
见到夫子之后，那个一直乐呵呵的白胡子老爷爷爽快的挥手放行，让孙膑做导游带其他人去稷下转转，而让季玲独自去往了庄周的居所商议如何动身的事宜。
“每次靠近子休的住所，都要想起陈年旧事……哈哈，老夫年纪实在不小了，一回忆就得回忆个大半天，我就不陪季姑娘进去了，沿着这条小道走到底就可以了。”
于是季玲点点头，踏入了种满紫星花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妲己：一场大梦，醒过来就过了一百年了……故乡……早就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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