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朔风有些茫然,难道是因为自己也是四阳男婴?
“你的师尊没告知你的命格吗?”闫时轮有些意外,就算这慈正天师没说,以林朔风现在的能力应该也能批的出自己的命格,除非他所知晓的生辰并不是他自己真正的生辰。
林朔风没说话,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一概不清,甚至他是四阳男婴这件事还是他修道之后,自己根据身上的特征与孤儿院所说的生辰而推算的,慈正天师一个字都没提过。
“看来,你自己知晓的生辰确实是错误的。”闫时轮说完,不由的沉默了。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林朔风没有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在他心内虽然身世在他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但他也相信该他明白的时候,闫时轮自然会告诉他。
“做一回偷盗者。”闫时轮打趣道,他能感受到林朔风还是很紧张,走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确实已经算是很有胆魄的。
“啊?先生要去偷那条尸体?”
“保持了二十三年的新鲜尸体,你不好奇吗?”
“先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自己的肉身?难道其他更年轻更好的肉身都不如他自己的那身体来的好?虽然他是二十三年前死的,那时他也该有四十出头了吧。”
“我也很好奇,究竟他的肉身有何特别之处,所以还是需要我亲自查实。”
“先生……”
林朔风面露不安,犹豫的语调令闫时轮的耳廓不由的一动,微微偏头似乎还在等待林朔风接下来的话。
“先生我担心……这是圈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闫时轮的语调依旧沉稳,对于危机他向来都是直面出击,小心应对。
再说罗子滔这里,虽然这撤离的命令是下了,但却并不是完全就不管了,这些就算闫时轮不说,罗子滔身为一名有经验的警察也会去做,只是这警戒的范围不得不拉的更大,而火烧之后的夜空还弥漫着红光与焦臭味,令人十分的不适。
现场的状况确实不好,火虽然已经不怎么再燃烧,但还有个别的伤员被困在火场之中得不到救治,面对这种场景,在场的消防,救护,包括警察每一个心中都倍感压力,这种选择真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担的。
“头,刚才又有两个消防小兵试图冲进去救人,被我们强行拦下了……”苏达斌哀叹道,虽然消防队长是执行了闫时轮的命令,但他也能明白这种反抗是意料之中的。
“有多少人没拿到子弹的,让他们全部撤回。”罗子滔也是倍感压力,他听得到这些哀嚎,变得越来越弱,而困在酒吧内的伤员现在是怎样的惊恐,他们如果死了,是不是同样会变成厉鬼?他不敢想象,但却明白闫时轮所说的。
而就在又一波年轻的消防兵与两名救护队员试图冲入火场之际,酒吧上方的天空却莫名的暗了下来,原本的映红的天不知为什么变成深沉的黑,这股黑暗就犹如墨汁一般,如果你仔细看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还在流动。
“竟然敢骗我,还想毁灭我的肉身……”苍老的声音犹如破铜锣被砸的嗡嗡作响,刺的在场的人耳膜生疼。
那几名年轻又热血的人,此时却被强大的邪恶力量笼罩,浑身不能动弹,想走却感觉双脚被定在地上,拔都拔不起来,他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在生死面前,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选择自己,冲动都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牺牲者而做下的抉择。
黑暗的力量席卷整个酒吧的火场,黑压压的即使外围的照明设施也无法突破这层黑暗,被困在内中的伤员,本就绝望恐惧,此时更是感觉自己离死亡只差毫厘,呼救声本已变得微弱,却因为这几名年轻的冲动者加入而变得响亮起来。
“不是叫你们全部撤退了吗?”闫时轮的声音不大,清冷而具有不可抗的威压力,听得出有一些不悦。
“时轮,你总算来了,怎么那么迟?”罗子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是怕自己难以控制这场面。
然而闫时轮却没说话,林朔风见他抬着头,“看”的方位正是盘旋在那酒吧上空的黑色气旋,邪恶的气息和之前那隧道内诡异的空间中遇到的一样。
“先生,是他。”
“我估计的没错,黎娜迦确实要毁他肉身,只是没想到,此人倒也不是太愚蠢,还知道用正统道家秘术保存尸体,反倒叫这异火失去了作用。”
“先生是说,这是那……这不是普通的纵火案?”林朔风本想说和苍舒言有关的话,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宜提起,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可能不仅会对苍舒言造成危机,更会影响闫时轮。
“这是苍火,苍鬼之中有一种名为磷荧,善于操控苍火,他们如果用普通的火反而可以破了他的术法,毁他肉身,这一次黎娜迦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闫时轮此时所说的罗子滔听不懂,但也感觉事情实在是很复杂,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救人但是闫时轮不动,他自然也没办法动。
“时轮,你还不出手,这些人岂不是要丧命……”罗子滔忐忑道,因为这些人命作为这一次火灾的总指挥,他势必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今天也该让你习惯一下,我也不是万能的。”闫时轮的话才说完,罗子滔还没反应,林朔风却感受到来自闫时轮身上力量的波动。
闫时轮的身形很快,如果不了解的人,你根本分辨不出那个进入火场的人是谁,而就在闫时轮冲入火场之际,林朔风的脑海中却响起了闫时轮的嗓音,很清冷却不冷漠,林朔风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大慈悲。
“找机会,救那几个年轻人。”
林朔风看向了罗子滔,他此时好像才惊觉,闫时轮进入了火场,虽然火几乎已经灭了,但从闫时轮之前的话来分析,这火并不是消防兵所灭,而是特殊的力量控制的,既然没完成他们想要做的,自然没再燃烧的必要。
“那些人是枉死的吗?”罗子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吐出这句话,这些伤亡只因为那些鬼怪之间的纠葛,但他却不知道在闫时轮心中的石头却压的越来越重。
而就在闫时轮闯入酒吧地下室时,天空中涌动的黑暗邪力似乎也感受到了,愤怒与不安令他当即就决定放弃那几名年轻人,转而窜入了酒吧之内,他似乎明白了闫时轮的计策,他想要用自己的尸身来威胁他。
“你还不算憨。”闫时轮似乎已经感受到背后的邪力,但却没转身,一如既往的沉稳,脚步坚定的走向暗室之中那具特殊的尸体。
“你想做什么?”邪恶的力量凝结成黑色的人形,苍老的声音就像被寒风吹的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发出的“咯吱”声。
“你以为,那血煞养出来会与你有情吗?”闫时轮不由的低笑道,被利用的人总是感觉自己是天下间最聪明的人。
第84章 心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苍老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一股惊惶,闫时轮听的很清楚。
“从一开始你就被利用了, 你以为沈岩并不是慈正的儿子, 但事实上不过就是那血煞欺瞒你的,否则慈正不在半人半鬼的沈岩要如何活下去了?”
闫时轮淡淡的述说着一段久远的故事, 而他同样也感受到那原本邪恶的力量因为愤怒而变得愈来愈强大,但他却并没惊慌, 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怡然自得的微笑。
“替别人养了十四年的儿子, 如今你还指望那血煞与沈岩会为你所用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老者的邪气听的出是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恨。
“你这样问,便是相信我了。”闫时轮不慌不忙, 似乎并没将身后的邪气当做是一种威胁,甚至空门大开, 令那一股邪气不由的迷茫闫时轮的动作。
“我死之时你不过才几岁,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事情?”
“你不记得了?我之前才对你说过, 我本就不是人, 又怎会受到年龄的限制呢?”
“你到底是谁?”老者此时内心惶惶,即使怎样自持镇定,也难以抵御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力。
“你深知我的弱点, 却不知我真正的身份, 该说是你太过自大, 还是愚蠢呢?”闫时轮的唇角露出一抹令人刺目的淡笑。
“你……找死。”
老者的怒气令本就难以入耳的声音变得更为难听,闫时轮不由的凝眉, 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犹如黑色镰刀一般的攻击,唇角依旧是带着一丝的蔑笑。
“即使给你回到肉身,你的实力也太低了, 不怪的你不过就是他人的棋子,替人养成血煞,满以为可以成为你自己的助力,但你却不知道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也不介意送你回地府。”邪恶的力量愤怒的咆哮道。
“你知我是墨斯却不知我的实力,真是可笑。”闫时轮的言语刺激却一直没停歇。
“破阴灵瞳对于怨灵恶鬼是有用,但对我却没用。”苍老声音似乎还有一丝沾沾自喜。
“原来你为避开阴差,才用此等逆天之法修炼,逆修道术你想以邪入道?但为什么要执着你自己的肉身?”闫时轮不由的好奇道。
“现在我也有点可怜你,失去视觉你的弱点太过明显,你连我尸身之上的特殊之处也看不到,还想以此为要挟,逼我就范?”
“你以为避开阴差便能高枕无忧了吗?”闫时轮并不介意来自老者的嘲讽,他虽好奇这尸身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但却也不会因此受到牵制。
“你想拘我?”
“我想你应该需要我帮你才对,我为什么要拘你?”闫时轮不仅否认,甚至还反问道。
“帮我?哈哈哈哈?就凭你?”老者笑的肆无忌惮,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我可以帮你消灭血煞,更可以帮你对付骗你的人。”闫时轮神色平静,但所说的话如果让了解他的听见一定会大跌眼镜。
“难道你不怕与虎谋皮?”老这不由的好奇道。
“原来你也听过这个词,那我还真正不明白了,为何你自甘堕落放弃正一天道,反而选择以邪入道,另辟蹊径的路并不好走不是吗?”
“你又在套我话。”邪恶之气顿时心生警觉。
“你可知与你合作的人是什么来历,透露我墨斯的身份与弱点,她又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们各取所需,我并不需要了解她想要得到什么。”老者假做镇定,但内心已是波澜壮阔,如今看来其实自己并没得到什么好处,如果血煞养成对于自己并没什么利,为什么要替他们做这些事?
“晟山综合病院这个地方究竟有何历史,有什么特别之处?”闫时轮突然话题又转了。
“你问题真多,你今天来是特地来找我讨论的古早以前的故事吗?”老者似乎愈来愈不耐烦。
“那不如由我来推测一番?”闫时轮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更是激怒了那一道人形黑影。
“你不担忧外面那些人?他们可就要死了。”
“你又不记得了,我不是人。”闫时轮毫不在乎的说道,给人一种他很冷血的错觉。
“你不怕我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闫时轮当然听得出,这邪恶之气是在说,会对人透露自己并非人类的事实,但是他却并没在意,甚至脸上还表露出一副,你去说吧这样的表情。
“其实,你并不需要那么在意你的尸身。”闫时轮轻轻的扣了扣安放尸体的透明棺椁,并不在意整个地下室腾起的一阵黑色气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无论你怎样修炼,也不可能在回到你的肉身中去,我虽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你的肉身之中有一样特殊的东西,你以为这样东西令你肉身不腐,甚至愈来愈年轻,但它恰巧是阻止你回到肉身的关键。”
闫时轮的语调中充满了怜悯,而他的推测却一点都没错,透明棺椁之中的男尸,看起来大约三十不到,如果是活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样完全密闭的环境中生存,那样你一定会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睡着的人。
“你胡说。”
“看来,你确实不知自己与谁在合作。”
闫时轮的语气充满了惋惜,这种感觉更令那邪恶的黑影心绪不宁,他有说不出的恐惧,他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始终没对自己下手,这是他最为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与自己说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图?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出手拘我,也不救人,你今天出现在此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在……救你,不是吗?如果你不想魂飞魄散的话,也只有我可以帮你了。”闫时轮缓缓的转过身,他的视线准确的锁定了那一团黑影之中某一个特殊的点,语调中停顿的片刻令那邪恶之气心慌不安。
“你不感觉你说的话很可笑吗?你放着外面的伤员不救,反而要救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邪祟,你以为有说服力?”邪祟强忍心头的不安,反驳道。
“你以为受了苍火焚烧的人还有的救?”闫时轮语调清冷,听起来并没一点怜悯。
“你什么意思?”
“苍鬼,以人为食,他们不同的特点就是食人的方式,磷荧以火食人,凡事沾过她所释放的苍火之人,他们在碰到的那一刻已经死了,即使是我也救不了。”
“你说我在为苍鬼一族做事?”老者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说了这么多,总算你有听明白我的意思。”闫时轮似乎还表露出一种宽慰,这更令老者茫然。
而就在此时,闫时轮身后的墙内却突然窜出一道诡异的火焰,火舌透着红蓝之光,比一般的火温度更是高了许多倍,目标则是背后空门打开的闫时轮。
此时的黑暗的邪祟却惊惶不已,闫时轮身前手下还是他的尸身,就算回不去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莫名诡异的火吞噬。
而就在熊熊的苍火即将包围住闫时轮之际,一身墨蓝的闫时轮犹如夜空中一抹流星闪过,人已不见踪迹,留下的只有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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