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不行了,宋清如头发都开始掉了,衰弱的,只能带着孩子来了。
她不愿意来,毕竟是正经工作的地方,带着孩子来不像话。
你就哭吧,我就看着你哭,老虎在那里哭,宋清如较劲了,我比你哭的声音还大。
江长源在下面听着不是回事,这怎么一起哭了呢,“去看一眼,看一眼不就行了,别招惹孩子哭,嗓子都坏了。”
撵着宋清如来的,心疼重孙。
老虎哭的眼皮都肿起来了,太红旗看着心疼,嘴上还骂,“就知道哭,再哭我打你了,晚上不睡觉就知道闹腾你妈,你个臭小子。”
老虎还挺不乐意的,大老远来又不是找骂的,他就是来看看太红旗,平时一直看着也就算了,突然看不到了,老虎就找,觉得太红旗是自己的,丢了一样。
现在看到了,然后太红旗语气也不大好,他也不搭理太红旗了,自己伸着胳膊去找宋清如,然后梗着脖子看战士们来来往往,正好是吃早饭的时候。
他很新奇啊,小土一个,刚生下来没见识,有人看他,他就挤着眼睛去喊人家,看着就跟个霸王一样。
宋清如气的心肝疼,还不能扔了,饿死了,“我先去吃饭了。”
“那就先去吃饭吧,我吃了再去给徐营长请假。”
请假流程有点长,尤其是请病假,各种手续要走。
宋清如一听他不走,那就把老虎一塞,“你们去另外一个食堂吃,离我远一点,我自己吃。”
她都不想跟老虎一个食堂吃饭,没吃两口就各种状况,太红旗一噎,抱着老虎看着人进入食堂了,自己才抱着孩子进去。
看着宋清如排队买饭,一根油条,一块油饼,然后鸡蛋一个,米粥一碗。
挺能吃的,自己坐在那里,周围都是人,太红旗没敢坐的近了,就离着几张桌子,抱着老虎坐在那里吃东西。
老虎现在还不知道吃东西,就知道哭,自己挺高兴的,口水一直流,擦嘴布子都没带着,太红旗就马马虎虎的拿着老虎的外套在那里擦。
“你看你妈,以前多好来着,现在被你烦死了。”
的确是烦死了,宋清如就发现自己头发一把一把掉,她自己突然就觉得不能这样了,得去工作,不然在家里带孩子,实在是影响身心健康。
可是孩子谁带着啊,人家娘家妈婆婆都能带着,就她跟太红旗没有。
还得找个专业的月嫂才行,可是这年头,月嫂都没这个名词儿,怪愁的慌。
吃了早饭,带着老虎回去,正好太红旗要去看徐营长,领导知道怎么住院的,但是人家不说,“代表我们去慰问一下吧,看看需要什么给补上,让他好好养着,不用担心。”
但是让个女人打成这样,还是自己老婆,难免就给人不堪大用的感觉。
太红旗先送宋清如回家,下车的时候,太红旗喊老虎,“跟爸爸说再见。”
老虎就只给个后脑勺,爸爸是什么,一边去吧。
他自己扯了扯嘴角,心想小兔崽子。
掉头去医院,太红旗就后悔死了,就不应该这么早,晚点就结束了,看着眼前的场面,要不是徐营长看见他了,他都想回去算了,装作没有来过。
徐营长老娘跟周梦萍直接在病床前就撕扯起来了,周梦萍多能耐啊,昨晚检查身体,一点儿皮外伤,人家医生都不乐意开药,结果她抹了药然后就闹腾着住院,住院自己睡了一晚上,结果娘家人还没来。
她就自己来找徐营长了,想着打听一下情况,徐营长老娘就只怕遇不到她,直接上手,“我弄死你,打我儿子,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啊,你个毒妇,我打死你。”
周梦萍也不是软的,俩人就动手了,徐营长父亲去买饭了,你说他想着拉架也不行啊,就只能躺着看着,气的脑壳疼。
“都住手。”
“别打了。”
还挂着水呢,就想着拉下来算了,太红旗就是这时候来的,进来一手拉一个,自己当然也挨了几下子的,脸色也是挂了彩的。
主要是手不够,也不能把人往墙上摔。
他心想来看啥看啊,自己就是倒霉到家了,脸色热辣辣的疼,一脸的阴沉。
“医院不允许喧哗,难道不知道?”
对着周梦萍也是神烦,自己一手甩开,“你来闹什么闹?打人还不够,看看死没死,徐营长没为国捐躯,倒是被你一酒瓶子打死了。”
周梦萍脸色忽冷忽热,她冷着脸,“你兄弟,你当然护着,你怎么就不说他打我了呢,我身上也还有伤呢。”
“所以呢,让徐营长起来再给你一酒瓶子吗?”
周梦萍看着这边人多,自己就走了,太红旗安慰了几句,说了说请假的事情,自己就走了。
打死也不来了,幸亏太红旗没墨迹,他走了没有五分钟,周梦萍爸妈就来了,你说闺女晚上打电话,早上才来,真沉得住气。
来了带着闺女,就去找徐营长算账,不仅仅是这样,还言语歹毒,那架势看着徐营长竟然是恨不得他死的样子,死了她闺女好找第二春。
徐营长多容忍周梦萍啊,也是够够的,头疼的厉害,“既然看不上我,那就离婚了,我现在就就去打报告。”
晃晃悠悠的针头到底是没保住,他自己拔下来了,过不下去了,也受够了,自己受气,爸妈也跟着受气。
就必须要离婚,非得去离婚不行,结果周梦萍不行,在地上耍赖,她妈脑子不清楚,但是她脑子还是可以的,平时也就是嘴上说说,离婚了她还能去找个什么样的啊?
徐营长你看看也算是年轻有为,而且对着她也好,死活不去离婚。
“不去,我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腾了,咱俩不离婚行不行?”
说的可怜巴巴的,徐营长起来头晕啊,他难受的厉害,指着丈母娘,“以后你听你妈的,还是听我的,你看看你这样,你亲妈都没问你一句呢,你以为是好人啊,在我们家我一家子伺候你,你回娘家了,还得伺候这个老毒妇。”
丈母娘他都不喊了,一口一个老毒妇,恨的,这老毒妇平时就没事找事,对着许营长各种挑刺,各种挑拨离间。
这还得了,老毒妇当然不愿意了,拉着自己闺女说是离婚,非得离婚,不然不要女儿了,就没见过这个坑闺女的。
那边徐营长妈妈好容易听到儿子说离婚了,生怕反悔了,也要拉着儿子离婚,不然没这个儿子了。
你说徐营长跟周梦萍俩人,其实俩人不是很想离的,结果前面一句,后面一句,亲妈逼着的,今天还就是非得离婚不行,亲家打成团了。
徐营长妈妈都不心疼儿子了,你今天就是难受死,就是晕倒了,我也要拉着你去部队离婚。
还真的是来劲了,最后就真的去部队了,人家要劝,要调解,又是打成一团,那就好了,审查结束了,没问题,大家就离婚吧,盖章了。
没等着出门,老丈母娘就斜着徐营长一家子,“咋们赶紧回家,妈给你放鞭炮,可算是清楚了。”
徐营长一下子就倒地上了,硬生生气晕了,后面他妈的话就咽下去了,心想我也回家放鞭炮,瞎了眼找上这样的儿媳妇。
宋清如回家就说了,差不多要去工作了,不能带着孩子了,江长源不大愿意,“这老虎还小呢,你看看多能吃啊,你去上班了,老虎就饿肚子了。”
宋清如想好了,“我看人家有卖冰箱的了,我们也去买一个。”
江长源看她是拿定主意了,也不劝了,想着再去找保姆,自己拄着拐杖去后勤问,“要干净的,还得会带孩子,关键是心眼好的,对着老虎好,人品也要好,不然教坏了孩子。”
一串一串的要求,人家是真的找不到,你要是找个会收拾东西的保姆,那是好找,但是要带孩子的这种,还真的是少见,市面上就是没有,不然当初妗儿也就不会拖拉着让婆婆带孩子了,早就自己去找信得过的保姆了。
这是个要紧事儿,一般人信不过,人家后勤没注意,只说是尽量了,“您看啊,这事情最好是找亲戚来帮忙,孩子姑妈姨妈什么的,给带着就好了。”
回去跟宋清如一说,都觉得为难,太红旗这边是白搭了,太红旗也心里叹气,抱着老虎玩。
小孩子不能一直抱着的,但是老虎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样,躺不住了,一躺着就哭,一定要人抱起来,从高一点的角度看看这沧桑的世界。
宋清如就回娘家问问,打听一下有没有靠谱的亲戚,尤其是老家宗族里面的,她还是很信得过的。
宋为民亲自跟老家那边的族亲说了,待遇方面只说是不亏欠的,就是这要求有点高。
而且人家在家里种地自由,都不愿意出来打工,更何况是当保姆的,想象里面保姆地位很低了,就是伺候人的,做不好就挨骂,思想还是很封闭的。
一直等消息,结果人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大妮,大妮说起来是真的命苦,她嫁人了日子倒是好了,丈夫跟自己一心一意的过日子。
但是谁能想到出事呢,丈夫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去给小叔家盖房子,结果就从屋顶上掉下来了,当场人就没气儿了。
就剩下她跟一个闺女,闺女还没上学,也就是比老虎大几岁,她这么年轻,还没等着自己说改嫁的,结果丈夫尸骨未寒,婆婆家里就赶人了,这房子也不给,什么也不给。
她其实是想着守寡算了,不然带着孩子还能有什么好人家,而且绝对不扔下来闺女自己去改嫁,一定要带着闺女,不然留在婆婆家里,孩子多可怜啊。
结果丈夫入土了,婆婆就换锁了,从坟地里出来,屋子就进不去了,里面虽然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丧葬费都是她自己拿出来的。
人家那边一大家子,她弄不过人家,又想着这样被欺辱,以后在乡下也混不出来,不如到大城市来打工,多少还有钱给孩子读书。
也不去找妹妹们了,都日子不好过,人家看着寡姐带着孩子上门,大概是不欢迎的。
也没跟夏冬梅说,还是有距离感的,觉得娘改嫁了,就是人家家里的了,没道理自己过去吃喝。
但是借了那么一点钱,来的路上让人给偷了去了,她自己紧张,又带着闺女,小偷就盯着这样独自进城的乡下人,肯定是有钱。
确实是这样,有的小偷会看人,专门偷乡下人,好欺负,而且是一般不进城,进城要么是看病,要么是买东西,一年的收成就全在兜里了。
天杀得小贼,都不可怜可怜大妮娘儿俩。
没办法了,人家大妮才带着孩子来了,娘儿几个抱着头哭,夏冬梅就只说是命苦。
大妮怕让人嫌弃,“我一会儿就去找活计,总归是饿不死人的,就是要在这里麻烦叔了,等着有钱了我就想着去租个房子。”
“不碍事的,在家里住着就是了,现在家里空,”老二老三都结婚了,你就放心是了。
他不放在心上,都这么可怜了,不在乎这几天,但是长期养着也有点为难,毕竟不是小了。
夏冬梅晚上就睡不着了,她自己惦记着事情,你说这大妮要找伙计干,没有学历,也没有手艺,干什么都不好干,而且是急着用钱呢,只能去给人家当苦力,赚的钱少不说,还很累。
她想了想,就一直想说一件事情,但是不敢,一直熬了几天,大妮找了一个活儿,早上去的干干净净,晚上回来的时候,灰扑扑的,但是一脸的笑。
丈夫死了没几天,都来不及悲伤,现在想起来,也只是咬着牙说一句杀千刀的走得早。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人家工地上要人,我说我去干,今天先去干一天看看的。”
“那是女人干的活计啊?”
夏冬梅眼睛都红了,你说这工地上都是男人,都是大力气的活儿,她闺女去了,累着半条命啊。
“没事,不累,这个钱还可以呢,我干的好,干活麻利,人家要我明天去。”
夏冬梅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拉着宋为民问,“三儿不是找保姆,找到人了吗?”
宋为民在那里刷碗,“没有啊,怎么了?”
“你看,让大妮儿去怎么样?”
宋为民顿了顿,“还真的是没想到这个。”
他见大妮带孩子了,大概是从小带着妹妹,干活特别利索,人家干一个小时,她就是四十分钟,高效率。
一点也不拖拖拉拉的,他擦擦手,看着夏冬梅在边上一直站着,就去打电话,“我问问三儿的意思。”
到了电话机子旁边,又想着应该先问问大妮愿意不愿意,主要是待遇满不满意。
最起码这带孩子,比去工地上要好,而且离家这么近,平时夏冬梅在家里带着孩子就是了,大妮家里的闺女也懂事了,一点也不淘气,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不挑剔。
大妮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她知道宋清如出息,而且找的对象也很好,家里有钱有势的,自己什么也不会,就怕人家嫌弃。
“这没什么,就是带孩子,家里还有个保姆,那个是负责做饭收拾的,你就只带着孩子就可以了,别让孩子哭,也别让他白天睡多了晚上哭。”
“而且这钱还可以了,给的跟正式工差不多了,你就先去试试呗。”
夏冬梅也劝,“没事,三儿脾气好,红旗跟他爷爷都是很好的,就是老虎脾气大点。”
结果第二天就带着大妮去了,宋清如在家里就跟她仔细说,老虎这孩子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喝的用的穿的,尿布之类的都多。
大妮一直拘谨,她哄着老虎,结果老虎不给面子,我不高兴了就哭,你说什么都白搭。
孩子哭得啊,宋清如真的是开始端着不管,我就听你哭,不能你一哭就什么都有了,我也不能天天带你不上班。
狠心就听着,结果老虎嗓子都哑了,自己哭的都断气儿了,江长源听不下去,知道宋清如要收拾老虎,早早的就出去了。
宋清如最后就抱着老虎,“儿子啊,别哭了,对不起你。”
“嗓子都哑了,妈妈的大宝贝啊,别哭了,你看看这是大姨,你记住了,以后大姨带着你,我得去上班了,到时候赚钱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买什么。”
老虎撇撇嘴,要哭不哭的,宋清如抱着来回的走,老虎大概是真的长记性了,哭起来也是很累人的,下次大妮带着就不哭了,宋清如一边笑着逗他,一边心想就是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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