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余是的模样冷哼一声:“嗯。”
谱子摆得格外足。
但李库没有半点儿不悦,似乎觉得她的回应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来找巧巧的。”他眉眼含笑,向皮皮解释来意。
皮皮闻言回了自己座位。
李库没走进房间,他站在门口对苏巧巧说:“巧巧,3-12。”
“好。”苏巧巧把床单扯下来铺回床上,边铺床单边问李库:“李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我和皮皮像吗?”
李库没直接回答。
他眼珠往皮皮的方向转了转。
苏巧巧见他不吭声,于是回头看他,拍了拍手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问你话呢,我俩像不像?”
李库见皮皮不抗拒这个话题,他才回苏巧巧。
“像啊。”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哪儿像?”
李库说:“肤白大眼翘鼻子,都一样好看啊。”
“……”
苏巧巧有些不敢相信:“只要皮肤白、眼睛大、鼻子翘就像了?”
“是啊。”李库摸摸鼻子,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问:“美女不都这条件吗?”
“……”
苏巧巧没继续往下问。
标准的直男眼光……
苏巧巧去出任务了。
兰姐也还没回来。
皮皮趁机窝在床上练异能。
余是在床上不用异能,她不需要消耗异能来防备他,这意味着她可以把能量体用来练习异能了。
和余是睡,不止不消耗异能,反而还能增进异能。
这简直令皮皮喜出望外。
她心里不再害怕余是叫她。
皮皮才练习没半个小时,兰姐就回来了。
皮皮下意识和她打招呼,发现她脸色很白,腿和手臂内侧都是红紫色的痕迹。
她快速走过去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兰姐,你还好吗?”
“没事。”兰姐说:“男人力气大,攥淤青是常事。”
皮皮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余是在她身上也留下不少痕迹的,可是当她睡醒后身上那些斑痕全没了。
像是被人治疗过一样。
皮皮第一反应是余是,毕竟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且她最后是由余是抱回来的,中间再没别人了。
皮皮指尖轻点在兰姐一个伤痕旁:“兰姐,治疗术可以抚平这些东西吗?”
“可以的。”
“其他异能可以吗?”皮皮不记得余是还会治疗术。
“不可以,只有治疗异能才可以。”
皮皮更糊涂了。
既然余是不会治疗术,那会是谁给她治疗的伤呢?
兰姐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在为此困惑,她想了下,把治疗相关的事情也告诉了她:“高阶异能者向低阶异能者传递能量体的话,也是可以治疗到对方的体表小伤的。”
“……”
皮皮霍然开朗,觉得必须得傍上余是,想起余是她忍不住两眼冒小星星。
丫简直太厉害了!
和他睡不止能获取异能,还能顺带把伤治疗了。
强身健体必备良药好么!
兰姐躺回床上的时候牵扯到伤口,她“嘶”了一声。
皮皮问:“你不用能量体调理一下身体吗?”
“不用管,过一星期就好了。”兰姐说。
皮皮没继续多劝。
毕竟谁都知道兰姐看能量体看得比生命还重,多说也无用。
兰姐坐在床上微闭双眼,指尖一直有绿色的光闪动,她在练异能。
皮皮不甘落于人后,她也跟着一起练。
她此时能量体充裕,可是变出的短小树藤总是软趴趴立不起来,根本没有攻击力,反复变了几个都是如此。
皮皮颓败地揪了揪头发,摸不出门路。
兰姐听到她那边的动静后睁开眼看她:“皮皮,异能再好体力跟不上还是白费。”
“你是说我还需要练体能?”皮皮直愣愣望着兰姐,眼里充满求知欲。
“是的。”兰姐很耐心地教她,她语速很慢,方便皮皮能听得更清楚:“丧尸或者敌人来袭,你总不能原地站桩放异能吧?需要四处周围闪避对方的攻击,而且需要逃跑的话跑不动,那丢得可是小命。”
皮皮:“……”
她体能不好,运动白痴,学校组织个八百米都能跑得她虚脱。
“想在外头活下去,体力比异能还要重要。”兰姐传授经验给她。
皮皮犯了难:“可是我要去哪儿练体力呢?团里连大声走路都禁止,更别提运动了。”
就算团里不禁止,也没人敢大声走动。
——招来丧尸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兰姐说:“三楼有经过特殊消音处理的健身房,专门提供团员们练体力的,负一层的女人是进不去的。”
“但你可以。”她话锋转了个弯:“如果你能从小余哥那儿争取特权的话。”
皮皮眼睛一亮:“谢谢兰姐。”
取得特权不算很容易。
但只有一丝希望,她就没打算放弃。
兰姐笑笑,没说话。
苏巧巧进门就听到兰姐在指点皮皮练异能的方法。
她拍拍皮皮的肩:“你很荣幸,几年前多少人想求兰姐指点都指点不来的。”
皮皮对她笑笑,回馈她的热情。
笑着笑着,笑意僵在了嘴角。
她看到苏巧巧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好多被烧过的小点,每块都很小,不足指甲大,但上面的皮肤被烫得缩皱在一起,斑斑点点地遍布了全身,一眼看过去惨不忍睹。
皮皮本来想关心两句。
但她发现苏巧巧和兰姐好像都无视了巧巧身上的伤。
兰姐不是不关心朋友的人,可是她选择了忽略,似是有隐情的模样。皮皮思索许久,也从巧巧身上移开了视线,暂时没有去过多关注。
“兰姐以前很厉害?”皮皮顺着苏巧巧的话往下说。
苏巧巧崇拜地看着兰姐:“那可不,她可是当时规模最大的女团首领……”
兰姐无声摇了摇头。
辉煌已经过去,现在只有狼藉,重提没有意义。
苏巧巧抿住唇没吭声。
皮皮却敏锐地抓到一个令她热血沸腾的词:“女团?”
她又惊又喜:“末世有女团?”
兰姐淡淡道:“没了,一个都没了。”
皮皮拧眉:“怎么会?”
“呵。”苏巧巧冷笑一声:“这可是绝对的男权社会,他们要的是女人百分百的千依百顺,怎么会允许女人有自己的想法?”
苏巧巧愤愤不平:“末世刚来那会儿,是有很多女团的,开始的时候被丧尸打掉不少,再几年大家异能都跟上来,应对低级丧尸普遍都能自保,眼瞅着女团也发展迅速,可是没成想她们没死在丧尸手里,死自己同胞手上了。”
皮皮惊愕:“你是说女团是被男人给打垮的?”
“不管是男团还是男散人,都在打压女团,甚至光明正大闯入女团抢人,抢走后不顺从就凌虐,欺辱不够,还恶意消耗她们的异能,把她们的异能降到最低级,女人失去异能,不得不依靠他们。”苏巧巧的眼睛逐渐步上红血丝。
时间不能抚平伤痛。
即使时隔多年,再提起曾经的女团,还是让人万分的悲痛。
苏巧巧说:“他们多的是法子折腾女人,一直搞到女人肯听话为止。”
兰姐闭目不语,嘴角紧绷,牵动起脸颊两侧肌肉起起伏伏。
虽然她动作很轻,但皮皮还是能看出她在咬牙。
苏巧巧对皮皮说:“你知道女人为什么都想进逍遥团吗?”
“因为他们不性虐女人?”皮皮一直听到的都是这个说法。
苏巧巧无声摇了摇头。
“逍遥团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围剿女团事件的军团。”她压低了声音,极小声地说:“女人们对它没仇恨。”
伺候逍遥团的男人,总好过伺候害她们跌落谷底的其他男人强。
苏巧巧深深望着兰姐:“兰姐的女团是坚持最久的,可惜还是没挺下来,最后被龙傲军团打崩了。龙傲军团的人想把兰姐团的人带走,她们不干,宁可用异能自杀也绝不受辱,几乎全团都自杀了,死了近千个人。这事儿当时闹挺大,都传开了。”
兰姐终于开了口:“送走她们后我也服下了炼制的毒药,结果没死成,被闻讯赶来的逍遥团救了。”
她的嗓子有些哑,声音很轻,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谁救得?”皮皮问。
“让哥。”苏巧巧做了解释:“他治疗术是全末世最高,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就连尸毒只要不伤进肺腑他都能救。”
关于兰姐的事,皮皮没有细问。
其实不难猜出大概。
曾经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到现在成了一个每日都要受辱求生的人,显然不仅是为了苟活于世那么简单。
兰姐在韬光养晦。
或许她想重建女团,也或许她想向龙傲军团报复。
也或许是别的什么。
皮皮没有细想,也没有打算去参与其中。
她的情况才刚刚走上正轨,和余是近了一层,异能也在逐渐提高,前景已经明朗,她需要趁热打铁,而不是去为其他的事情分心,万一为此影响了她现在的稳定,那就得不偿失了。
皮皮绕开了兰姐的话题。
她问苏巧巧:“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
苏巧巧闭了闭眼:“所有的女团都被打掉,女人们群龙无首,再加上丧尸和男人的双重压迫,只能去依附男人。一个月不到,女人就从独立的个体沦为了男人的附属物。”
“……”皮皮惊讶:“一个月不到?”
苏巧巧叹了口气:“一个月而已。”
只用了一个月。
女人从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变成了随男人揉捏掌控的玩物。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那就犹如星火燎原。
许多事倾覆只在一瞬间。
第20章
苏巧巧犹犹豫豫看着兰姐老半天, 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兰姐, 我一直想问你, 你的团里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兰姐眼皮抖了抖。
她轻咬了下嘴唇,说:“没了, 就我一个。”
皮皮看了兰姐好几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兰姐好像没说实话。
门外传来沈青让的声音:“巧巧。”
苏巧巧起身, 对兰姐和皮皮说:“我出去一下。”
兰姐没什么表情,似是见怪不怪:“嗯。”
苏巧巧出去了。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回来了,回来时身上的烧伤全部没了, 皮肤洁白如玉, 仿佛刚才那身瘢痕是皮皮的错觉。
很明显,是被沈青让治疗过了。
皮皮:“……”
看兰姐和苏巧巧的样子, 沈青让给苏巧巧治病是常事。
可之前苏巧巧还说过,治疗异能罕见,团里不会用在女人身上。
——沈青让为苏巧巧破了例。
皮皮把他们的不寻常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没说。
别人不愿意公开, 她上赶着嚷嚷这不是得罪人么?
苏巧巧小声念了下皮皮的名字:“皮皮, 让哥在外头等你, 他有话对你说。”
“好。”皮皮出了门。
沈青让本来倚墙抽烟,见皮皮出来,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 足足与她拉出三米远的距离。
皮皮:“……”
这么嫌弃她的吗?
“好消息。”沈青让脸上习惯性地带着笑:“皮皮,你收拾收拾,明天开始搬负4去住。”
“啊?”
沈青让说:“你是老大的女人了, 总不能还和负一层的女人挤在一起吧?传出去多难听。”
他对女人还算客气,可即使如此,还是低看了她们一眼的。
皮皮垂了垂眼眸:“好。”
回001后,皮皮怕苏巧巧误会她和沈青让的关系,她特意解释了句:“巧巧,让哥就是交代我一些和小余哥处事相关的东西。”
苏巧巧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跟我说些这干嘛?”
“……”皮皮看她是不想承认和沈青让的关系,她就没挑破:“我就随口说说啦。”
苏巧巧:“……”
负四。
胖哥大手一抬,推开了余是卧室旁边房间的大门:“老大,皮皮房间收拾好了。”
余是没有走进去,他停在门口,只向内扫了一圈。
视线经由大得夸张的落地镜时顿住。
“老大好眼光,这不是简单的镜子,是单向透视镜。”胖哥丢给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从她的房间看,这是镜子,从您的房间看,这只是一个透明玻璃,您可以看到她房间内的一切。”
他眉飞色舞,语气忽然变得暧昧:“您24小时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皮皮,想看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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