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婳关上门,转身去阳台找来扫把房间打碎的杯子给清扫干净,而后才重新躺回床上,起初,确实是什么睡意都没有,可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还是沉浸梦乡。
···
养伤的日子无非是千篇一律,醒来就吃,吃完就继续睡,气色养的越来越好。
每天,阿宁有过来给江姿婳换药,她有用时渊给的那瓶药,打开瓶盖光是闻到那股药香就知道其珍贵,涂抹伤口时,伤口愈合带来的麻痒感觉消减不少,且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这几天养伤的日子过得这么轻松,完全靠它。
药天天用,只不过,送药膏的主人,自那晚之后,没在见过面。
时渊每天晚上是有过来,不过是为了调查小区冤魂聚集游荡的缘故,但,这几天晚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而总局带回来两块石碑,城隍有亲自现身想要把石碑带回去,但是,周田峰并不放心,因为他怀疑,推动整个阴谋的神秘主谋者就来自幽冥。
先不说石碑是他们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倘若,石碑在幽冥界又出什么问题,到时候,麻烦的又会是谁,总而言之,他们开会商讨的结果就是不同意城隍把石碑带回幽冥界。
“城隍大人,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们浪费时间,倒不如去查查我们局里同事上次亲自送鬼门关那个麻田,他原名叫李镇,我们从一日本妖怪口中得知,他好像知道怎么破解石碑篆刻的封印符箓。”
城隍:“这个问题你们之前跟我提过,只不过他是个嘴硬的,不管问什么,什么都不肯说,然后,池暝殿下一生气,把他扔进了油锅。”
结果,这麻田被折磨几天,就悄咪咪的进行二次自杀,魂飞魄散了。
死了就死了吧。
池暝座下并不在意,而后又给黑白无常派了任务,啥任务城隍并不知情,反正他很多事情,都还是一头雾水。
“总而言之,我们是不会把石碑给你带走。”
城隍软硬全施,结果还是没用,只好回去交差。
本来他以为以池暝座下的性子,估计会对人间特殊管理局的行为暴怒来着,结果,并没有预想中那般发火,“知道了。”
“没了?”
池暝扫他一眼,“派阴兵阴将暗中看守石碑。”
城隍被盯得浑身发寒,“晓得,我立马去安排。”
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李汉山跟周田峰开始彻查内奸,此举动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局里没什么人知情,就连秦兰这位行动二组的队长,亦被瞒在鼓里。
大半个月过去,十月早晨微凉。
江姿婳的伤口大部分愈合,而且伤痂脱落,没有留一点点疤痕。
新长出来的皮肤比原先的肤色还要白嫩。
她回局里上班,被三组同事关心问候了遍。
何一舟盯着她的伤口,“姿婳,医生说不是会留疤吗,怎么没有?”
“大概是我养的好。”这么多人当着面,她没说是涂了时渊给的药膏。
于是,当天上午,相继有女同事来问她是怎么把伤口养的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的。
江姿婳只好瞎掰乱造的先敷衍过去,应付完他们,时间走的飞快,已是中午。
同何一舟他们去外面吃饭,回转寿司店,中午,人很多,所以,位置稍微显得拥挤,在江姿婳右手边的位置,是一个块头比较大的男人,他起身拿寿司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江姿婳的手臂。
江姿婳筷子夹的寿司飞了出去。
对方察觉,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
右手的伤完全好了,看不到一点瑕疵,不过,江姿婳还是在意在日本跟雀翎单打独斗的那个夜晚,手臂突然刺痛而导致她彻底晕过去。
何一舟:“姿婳,你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的右手看?”
江姿婳只好解释,“阻止雀翎带走石碑的那天晚上,我是因为右手突然刺痛才晕过去的。”
可检查的结果,右手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然后,手臂被他们研究了好会儿。
研究得到的结果,是手臂伤势恢复的超级完美。
幻化成人的星云还摸了一把江姿婳的脉搏,“很健康,身上也没有魔气。”
自己的身体状况,江姿婳是非常了解的,确实没什么问题,吃嘛嘛香,精神力每天都有增长,“应该是我多想了。”
吃过午饭,他们有的直接回宿舍,有的干脆留在局里。
江姿婳如往常那般,回总局之后提着点心盒去找时渊,只不过,时间,比起以前,稍微要晚些。
时渊的办公室比起以前基地的还要大,楼层也高,从上往下,能俯视周围繁华街道的车水马龙,只不过,外面明明晴空万里,天气好得很,室内,却是冰凉,光线暗淡的。
玻璃窗的折扇全都拉下来,没有光照射进来。
时渊长腿交叠的搁在办公桌上,空气里,有书页掀动的细响,从她的那个角度,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安静的,又是疏陌的。
江姿婳出声:“空调开得这么低,你不冷吗?”
自从那晚把时渊‘赶’出公寓后,她躺在床上,想的挺明白,顺其自然吧,反正她做不到把小心思给彻底斩断,更不愿意不跟时渊接触。
闻声,时渊掀了掀眼眸,唇齿间,只挤出一个字:“不。”
接着,又低下头了。
这口气,冷淡的呀。
江姿婳不以为然,莞尔一笑,将点心盒放下,淡定走过去,身体微倾,脑袋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额前的发丝调皮的垂落,发梢触到时渊的脸颊。
痒。
呼吸间,还有女人香气。
他们隔得很近。
对于江姿婳的味道,时渊已经并不陌生,性感微凸的喉结缓慢滚动两下。黑眸微沉,忽是抬起修长白皙的手。
他大概体会到,突然被靠近,是什么感觉了。
确实挺吓‘人’的。
江姿婳连书上的字都没看清楚,肩膀感觉一沉,就被时渊的手搭在肩膀往后推。
她微怔。
后退的脚步太快,踩的不稳。
一个趔趄。
整个人往后倒。
江姿婳以为自己会摔,但下个瞬间,眼疾手快的时渊握住她手腕拽了回来,下一秒,她整个人是侧坐在时渊大腿上的,登时觉得飘飘然的。
只听哗啦一声响,是书落在地上了。
一时间,四目相对,双方之间无言。
江姿婳舔了舔唇,耳根泛红,神色却镇定:“你推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时渊批评回去。
“我没有这么用力。”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协调才摔的?”
“你试过了?”
“什么。”
“身体协调性。”
呃···
说完,江姿婳意思到话不太对劲。
时渊顿时无言,眸色清黑,打量着眼前故作镇定的女人,紧随,云淡风轻的提醒:“江姿婳,你确定要坐在我的腿上跟我吵架?”
“······”
江姿婳倏地站起来,唇瓣微微翕动,“我们只是在争辩,还有你很过分。”
“我过分的话你已经摔的人仰马翻。”
这个时候,江姿婳深刻体会到一句:认真,你就输了!
本来她就没有怪时渊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时副局长,今天如此不解风情。
只是,她未必会输。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既然这样,点心,我拿走了。”
身边淡淡馨香逐渐远去。
时渊盯着江姿婳背影看,纤弱柔软的不可思议,眼睛里,光芒流转,喉结又轻滚了下。
在江姿婳准备踏出办公室的瞬间,时渊却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静默两秒,薄唇轻启:“没翻,点心给我。”
闻言,江姿婳唇边的弧度重新扬起,“那刚才,是不是时局你错在先。”
半响。
“恩。”
听起来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不过,江姿婳满足了。
能让时高冷时傲慢先低头言好,十分不容易。
江姿婳转过身,眉眼含笑的。
时渊轻嗤了声,见她不动,自发自觉的带着她往沙发那边过去,美名其曰,人在,点心也跑不了。
既然没走成功,江姿婳把办公室里空调调高,又将百叶窗帘给拉起来,才转身给时渊接杯水,而后问起他们去桂林的经过。
难得,时渊耐着性子说了。
那晚在桂林,好几只异兽在墓穴凶狠的追着那几个外来人士不放,愣是将墓破坏的惨不忍睹,将墓穴主人的玄关给打碎,那块石碑就是从他棺材里面滚出来的,而外来人士,不是死的死,伤的伤。
李汉山有质问他们来此地的目的,结果便是他们只是收钱替人办事,别的什么,根本毫不不知情。
耳边,是他低沉清冷的嗓音,江姿婳心头不由发软。
但愿时光能一直这般美好顺心。
时渊三言两语把在桂林的经历说完之后,便是发现,要听的人,已经头靠着沙发,睡着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催眠曲吗,这都能睡。
嫌弃归嫌弃,但时渊还是还是拿起一件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
一不小心在时渊的办公室睡着,醒来时,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又正好跟时渊的目光撞个正着。
“挺能睡的。”
“我先走了。”江姿婳眼睫轻眨,心底害羞归害羞,但面上,淡然如风。
如今留下来的新生已经完成实践,真真正正的成为管理局合格的内部一员。
江姿婳前脚踏进三组的办公地方,便听到同事们在说,“我刚上厕所的时候,听后勤人员说局里要分派些人到下面的办事处单位工作呢,现在正在挑选人,就是不知道会是谁这么幸运的被选中。”
“挺好的啊,在办事处还能逍遥快活些。”
“想多了,办事处就是因为事情多,缺人手,才需要局里调动人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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